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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赫穆立刻闻声出列,就听公主字句清晰的在吩咐:“把他刚刚说的话,一字不差再重复一遍。”
啊?
拉赫穆惊愕抬头,这是他听错了吗?还是这位小公主抽了风?这厮刚刚辱骂的有多么不堪入耳,让他再重复一遍?那种话他怎么说得出口啊?
美莎却在喝令:“照原样说!”
拉赫穆被难住了,满眼慌乱看向一群同僚,现所有人也都是和他一样的惊愕不解。而公主已经等得不耐,皱眉催促:“要你说你就说,磨蹭什么?”
拉赫穆无奈,万分心虚的勉强开口:“呸!这个还用问?你这个不不要脸的”
吞吞吐吐,头大如斗,对着自家公主,那么多的难听字眼,他实在念不出来啊。
美莎骤然放脸:“你是没吃饭吗?什么时候说话变成蚊子叫了?就按照他刚才的音量、语还有语气,给我原样一字不差的说一遍!”
拉赫穆阵阵头皮麻,暗念乖乖老天,要是让陛下知道,自己竟然对着他最心爱的女儿,念出这么一顿恶毒咒骂,天晓得今后能不能饶了他。为难之际,忽一转眼,现鲁邦尼竟在向他点头,眼神里带着鼓励的深意,拉赫穆才终于把心一横,放开粗硬嗓门,就把方才那一顿恶毒咒骂,一字不差原样重复起来。
美莎闭目倾听,竟好似是在享受什么动听音乐似的,嘴角居然挂出一丝笑容。
如此诡异的景象,足够让人看愣,实在连塞提都不明白,她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直到拉赫穆全部念完,美莎重新睁开眼睛,再等转头看向那刺客,才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谁都听不懂的陌生语言。
在场所有人,只有拉赫穆面色一变,因为只有他听懂了,这是亚述语!
美莎说的是:“即身做刺客,在失手被捕的时候,通常也都是自裁的时候。你们却为什么没有自杀?留下一条命,莫非就是为了现在?是要用你们的嘴,把这盆脏水扣在埃及头上?”
清晰欣赏到刺客眼中的慌乱震惊,不仅是这个内廷刺客,还有那个始终一言不的街头刺客,他们显然全都听懂了。
美莎微笑着走过来:“听懂了是么?亚述人,你们都是亚述人对吧?”
那内廷刺客这时已是倒地难起,在一群猛家伙毫不留情的狠手下,喘着粗气都在一口口的往外呕血,抬眼看过来,努力瞪眼叫骂:“小妖精,你乱放的什么屁?”
或许正因被打掉了半口牙,遭遇面门踹脚更咬伤了舌头,他说话都变得很漏风+口齿不清了。美莎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问:“你不知道?怎么会呢?还是说,只是不知道我怎样看穿的?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
她伸手指向拉赫穆,悠然相告:“口音!是你的口音出卖了你!如果不信,不妨自己听,你们的口音是不是很像?”
这个道理正如现代人说英语,中国人说英语和日本人说英语,或者阿拉伯人说英语,再或者拉丁人说英语,都会带着来自本民族母语特征的最独特的口音,只是各人熟练程度不同,或多或少的轻重程度会有所不同而已,若说一点都没有,那除非是像播音员一样经过了特殊音训练。这就是母语基因。)
此刻的道理也是一样,同样说起当时的通用语,亚述人的口音、埃及人的口音或者赫梯人的口音,都会各有不同。美莎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当场揭出最有力的证据。
这个时候,原本一直沉默的街头刺客忽然大怒开口:“你给我住口!我们埃及人,不容你这样胡扯诬蔑!”
这下,不需要谁来喝令,拉赫穆立刻跟着开始重复:“你给我住口!我们埃及人,不容你这样胡扯诬蔑!”
“要杀要剐随你便!但少把我们尊贵的埃及人说成野蛮外邦人!**才是亚述人呢!”
“要杀要剐随你便!但少把我们尊贵的埃及人说成野蛮外邦人!**才是亚述人呢!”
他们说一句,拉赫穆就重复一句,简直像变成了语音复读机。一句又一句,整座大厅瞬即哗然,没错,人们全都听出来了,他们的口音的确很像!
美莎挥手止住拉赫穆,令他归列,随后也不与这些死不承认的家伙争辩,只转而问道:“你们都是埃及人?可是,埃及人的肤色还有五官特征,可不是你们这样呀。”
此时,那内廷刺客缓过一口气,嘴里漏着风吞着血也忍不住争辩:“我们埃及汇集天下人口,生活在这里的人种多了!仅是在底比斯,就有的是我们的同族亲朋。”
美莎惊奇瞪眼:“哦,你是说你们的家就在这里?在底比斯?”
内廷刺客傲然昂:“没错,我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只不过,为了老子今天要干的事,已经把他们都提前送走了,免遭连累。我们埃及人,宁可杀不可辱,老子既然败了,想怎么处置都随你便!”
美莎欣然点头:“嗯,说的有理,任何人在铤而走险之前,都不会忘了先安顿好后事。照你这么一说,全都送走了?这倒成了死无对证?可惜,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完美圆谎的话,那就未免太天真了。知道么,你犯了一个很要命的错误。”
刺客一愣,眼神闪烁间显然在努力思索。
美莎重新露出小女孩特有的天真笑容,笑嘻嘻对他说:“恐怕你是真没在一国的王城里生活过。能够生活在王城的百姓,往往都会有一种独特的优越感,在哈图萨斯是这样,在底比斯更是这样。至少,在我遇见的所有底比斯的市民中,就从没听见过有谁会张口说‘我们埃及人’怎样怎样,而只会说:‘我们底比斯人’。”
刺客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而以法老塞提为,土生土长的埃及人更是人人惊诧,没错,可不就是这样,还有谁能比他们更清楚呢。底比斯的市民,可不张口闭口都是以‘我们底比斯人’自居,可不会有谁动不动把‘埃及人’挂在嘴头上。
这一边,美莎的审案还在继续,也不知是不是被刺客身上的血腥气吸引,炎热天气里,竟是招来了不少飞蝇蚊虫围着他们两个打转,忽然看到有蚊蝇爬上眼角,弄得他们一阵挤眉弄眼的难受,美莎立刻招呼伊莲,指着说:“去,把他们眼睛上画的那个眼线油膏,擦一点下来给我看看。”
埃及人,但有财力都画眼线,用以美妆还在其次,最主要的实际用途,就是眼线膏里所富含的驱蚊药性成分,能够防范最可怕的毒蚊子——埃及有一种最可怕的毒蚊子,就是最喜欢在人湿润的眼角产卵。
伊莲掏出手帕,从两个刺客的眼角分别擦了一些已经被汗渍晕染开的脏兮兮的眼油膏下来,送到公主面前。
美莎也不沾手,只凑着鼻子用力闻了闻,然后让伊莲来闻:“你来分辨一下,是不是和那个老板娘展示过的次等货是一个味?”
伊莲努力闻了几闻,再用手指头拨弄了半天,肯定大声说:“没错,就和那个过期失效的是一个味,还有这个,看,里面都有好多半凝固不均匀的颗粒。”
美莎笑眯眯的走到刺客面前,悠然作解:“逛街能学到很多东西,你们知道么?还是刚进城的那天,大半日游逛,我就逛进过一家专门做这些眼线膏化妆品的店铺,和老板娘越聊越投机,就听她讲起其中的门道。埃及人热衷画眼线,无分男女,一大最主要的实际用途,就是眼线膏里富含的药性成分,能驱赶防范尼罗河最可怕的毒蚊子。这种眼线膏通常都是当季制作,当季使用,因为一旦放成陈年积存,散了药性,也就一点没用了。还记得当时,她就给我拿出好几盒样子来现身说法,你们现在涂的这个,很不幸,就和那放到积年早已散了药性的次品货,甚至是叫废品货一模一样。还记得老板娘当时就说过,像这种放过期的眼线膏,我们底比斯人是根本不会用的,有些不良商家,无非是拿去蒙骗外来者,不管是初来乍到,还是过路经商。没经验、不知情,才会轻易上当。要不然,有经验的本地人,可没有哪个会上这种当。”
美莎越说越开心,指着他们被蚊蝇滋扰成灾的眼睛说:“看,如果还有药效,应该不至于会让这些小飞虫,这么肆无忌惮吧?对于你们这样世世代代生活在底比斯的人,能告诉我这该怎么解释吗?要么,真是你穷到买不起一盒当季正品;要么,就只能说是没经验,被奸商以次充好受了骗,上当了!所以我猜,你们来到埃及的时间,应该都还不长吧?”
两个刺客都是一样的满眼惊愕,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至此,在场所有人都要被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公主震撼了,能顺利洗脱嫌疑的王后图雅甚至当场哭出来。再看美莎的眼神也开始变得不一样。她真是没法想象,这位赫梯公主,她明明比自己还小啊,怎么竟能有如此厉害?处变不惊、心思敏锐,一不动怒二不动刑,一句话不曾多问,就轻轻松松将刺客老底痛快揭了个干净。
所有人中,大概也只有拉赫穆不觉得多吃惊,满心感叹,或许,这就叫做传承吧?类似的场景,他可是实实在在亲身经历过的呀。什么都不需要多问,一切就已经无处可藏。原来一朝转换视角,就是这种感觉吗?
是的,当他去看那两个刺客,感触实在和别人太不一样,那就像是看着曾经的自己,是那样的可怜又可悲。或者他唯一的幸运,是遇见了赫梯王,所以今天才能以扬名一方的大将身份站在这里,而不再是跪在大厅中央的可怜虫。
NO。4-089 审讯(中)()
审讯现场,刺客亚述人的身份再无法辩驳,法老塞提霍然而起,怒指门外:“去!立刻把亚述使节哈尼忒给我找来!我倒要听听他们准备怎么解释!”
大祭司费克提激声附和:“没错!今天若不让他们给出交代,绝不能甘休!这些混帐!出使埃及,我们以礼相待,没想到竟敢如此心怀恶毒,公然行刺,更要泼污王后、泼污埃及,这是居心何在?!”
过不多时,亚述来使哈尼忒一行就被请进了法稽院,与其说是被请进来的,还不如说是被押进来的更恰当。八一中文网 ?。?8?1z前去请人的法老亲兵,分明也个个都被点燃了怒火。
亚述使节狼狈进殿,法老塞提劈头怒问:“哈尼忒,你可知罪?!”
哈尼忒看看在场的各方人等还有这番阵势,努力定了定神:“法老陛下,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塞提冷声喝令:“提姆尼,一件一件仔细说给他听!”
再重复一遍方才案情,这种事当然不需再劳动公主,便由**官代劳陈述。
等到全部说完,**官提姆尼厉声喝问:“现在,你们还有什么狡辩!”
哈尼忒听完一切,忽然一阵哈哈大笑,射向美莎的眼神锋利如刀:“真有意思,赫梯公主审出来的,就要我来认罪,我竟不知道世间还有这样的道理?”
他也不等谁来问,指着那两个刺客直接开口力证:“第一,我们亚述人,根本就没有长成这种模样的!第二,他们自己亲口承认了吗?亲口承认他们是亚述人?是受我指派?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受我王指派?如果根本就没有承认过,仅凭赫梯公主的一厢猜测,那就休怪我不认不服!”
美莎走向刺客,她不问那个内廷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