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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小贩挑着担子、背着筐,把摊位已经摆到了贾市的外面。而栅栏内,很多商肆也在占道经营,自家的铺面装不下,就干脆在道路上支起了很多的摊位。可见,相对于淮阳而言,天高皇帝远的吴县在管理上宽松了许多。
张鹏倒是说不出来这种治理方式有什么不对,商业本来就需要更宽松的自由度,内地无疑严苛了许多,客观上压抑了商业发展的积极性。但习惯了生活在条条框框之下,突然来到如此自由的环境之中,张鹏和硕都难免有些不适应。
走着走着,两人不自觉的就来到了一个铁肆前。只见铺子旁有高高的杆子打着一个幡,上面写着篆体“刘”字。
只见一个壮硕的汉子正在“咣咣咣”的打铁,摊位上摆着的各种铁器和青铜器具。张鹏饶有兴趣地看着铁匠忙活,随手拿了几件铁器把玩起来。入手感觉质地粗糙,分量很重,工艺上和后世根本没法比,就是同淮阳的铁器也有很大差距。
在秦代,由于冶铁技术的不成熟,导致粗苯厚重的铁器具远远多于铁兵器。就目前而言,青铜兵器仍然是主流。
张鹏虽然在未来的计划当中急需铁匠,但是并没有就此出言招揽此人。因为在这个年月能开铁肆的人家都有一定的家底,并不会轻易做人的隶臣或者为人东奔西走。毕竟安土重迁的心态是根植在自古以来的中国人民心中的,普通老板姓都喜欢守着家业过日子,断不会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人家就那倒头便拜。
逛了一圈儿,张鹏与硕在食肆内买了些特色小吃,就往贾市的更深处走去。
走着走着便到一片空旷的空地。
由于吴县的贾市与淮阳陈县的贾市结构上完全不同,所以张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出了市场没有,只不过带着一种好奇的心态,来看看这片空地是做什么的。
远远地就见空地的中央有摆有一座不小的宝鼎,看质地应该是青铜铸造。走近了再看,宝鼎上面有繁复的花纹,周围还插了许多占卜祭拜的筮草。围着转了几步,料想这应该是供本地祭祀之用的物品。
朝廷本来有明令禁止黔首祭祀淫祀,也就是不允许祭拜山妖野怪和乱七八糟的神仙,只能祭拜朝廷册封的神。不过显然这一律令在江南并没有彻底执行,毕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北方必定不善祭祀江神河伯,而南方却是必须要祭祀的。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阵阵喧哗声。张鹏和硕一人捧着一个巴掌大的小巧竹篓,正吃着不知名的热食,就见一个壮硕的小丈夫被人簇拥着朝这边走了过来。
只见这小丈夫年纪没有张鹏大,面白无须,但是身高上已经不亚于张鹏。按照后世的尺度来算,足有一米八三出头。虽然已经是冬日,但此人仍穿着单薄的劲装,肌肉鼓着,充满爆炸性的力量。他腰间挎着长剑,呼朋唤友,气派很足,料想是当地的侠儿。
硕眼尖,瞅见此人后就捅了捅张鹏,道:“大兄,那小儿生得比你还高嘞,倒是少见得很。”
张鹏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目光停留在那小丈夫的身上,看他要做何事。
那侠儿带着朋友围在青铜大鼎的四周,先是低声说笑了一番,紧接着他就朝四周拱了拱手,高声道:“诸位乡里乡亲,诸位过路的好汉,吾乃项氏子籍。”
刚报了名号,还没等他说完,周围的游侠就已经鼓噪起来,似乎这高大的侠儿很有名望。
就听他继续道:“小子素来敬重英雄豪杰,故以举鼎会友。怎奈江南竟无一力士,连这千斤之鼎也举不得。”说罢,他做失望之状,道:“今日便是最后一日,倘若无人能够举鼎,这吴县最侠的名号,便是俺项藉的了?”
“项藉?”张鹏皱了皱眉头,他对这种典型中二少年的行为并不感冒,小时候他们孩子群里面都是比谁撒尿呲的远,最远的才能当老大。他们一群少年比举鼎,真正的壮汉根本不会下场。赢了胜之不武,输了更丢人,所以起哄看热闹的人很多,参与的人就根本没有。
不过这少年的名字倒是有些耳熟,他怕自己听错了,问硕:“此小儿可是自称项藉?”
“然也!”硕也是一脸鄙夷的神情,似乎举鼎也不是什么难事,道:“是叫项藉······”
第九十四章 出手()
项籍即项羽,名籍,字羽。因为古人称字而不称名,所以项羽二字流传更广。他是楚国名将项燕之孙,项梁之侄,更是中国军事思想“兵形势”代表人物(家四势:兵形势、兵权谋、兵阴阳、兵技巧)堪称中国历史上最强的武将。
其灭强秦,复大楚,分封天下一十八国,自称西楚霸王,功业卓著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古人对其有“羽之神勇,千古无二”的评价。
不过,此时的项羽还是一个中二少年,借着叔父项梁的宠爱和项氏在楚地的名头,每日喜欢勾结吴县的侠儿四处惹是生非,就是不肯好好就学。
前几年,叔父项梁教他读书,但他学了没多久就不学了;项梁又教他学剑,没多久又不学了;项梁因此特别生气。
项羽却说:“读书识字只能记住个人名,学剑只能和一个人对敌,要学就学万人敌。”项梁于是又教项羽学习兵法,项羽非常高兴,但是只学个大概,不肯深加研究。
这不,最近一月,他被下面的侠儿撺掇,就想要自立为吴县第一剑侠。可是又怕不能服众,便想出了举鼎比试的法子。不料此法竟有奇效,一月之内无一人能够举起鼎来。今日便是最后期限,只要时辰过了“下市”,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吴县县侠!
只不过,高手寂寞,项羽倒也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和自己比试一番,否则总觉得自己的名头来的不够响亮。
张鹏和硕盯着项羽看,项羽的感官敏锐异常,也感受到了张鹏和硕的目光。果然就见一旁不远处正站着两个身高体壮的黑汉子,想来是有把子力气的。于是项羽便阔步上前,摆出一副老江湖的口气,拱了拱手道:“二位壮士,不知可否举鼎,比试一番?”
硕早就按奈不住了,这青铜鼎最多只有千斤,以他的力气,举起不难。这么容易就能当县侠,何乐而不为呢?再者说,陈胜那厮一直以县侠自居,常常瞧不起他,硕也想争个县侠的名头,日后相见也不辱没自己。
他上前一步就要应下,不料却被身旁的大兄鹏一把拉住,就听张鹏道:“吾等还有要事在身,也没甚力气。少侠英武不凡,县侠之名实至名归也!”
说完,就扯着硕往外退去。
硕不解,问道:“大兄何故拦着俺?”
张鹏道:“汝当真以为举起鼎就能做县侠?”
“不然呢?”
张鹏:“······”
“吴县并非你我久留之地,不日便要往闽地而去,要了这名头有甚好处?”
硕:“俺也就是见那小儿嚣张,不知天高地厚!”
张鹏撇了撇嘴:“嚣张是要有本钱的,咱们少掺和······”
“诺······”硕无奈,只得跟着大兄离开。
可是两人没走几步,就听有一少年的声音喊道:“项氏子休要猖獗,俺来会你!”
张鹏和硕回首看去,就见一个衣着虽旧但十分素净的小丈夫已经跳到了场中。他个子敦实,年纪也不大,似乎与项羽同年,腰间同样挎着一柄剑,神态十分自信干练。
项羽本来对张鹏的退让十分失望,没想到竟然有人愿意主动挑战,顿时兴奋起来。可一看来者竟是个年纪不大、个头不高的小子,顿时有些不屑,道:“小子,汝可要想好了,这鼎重达千斤,要是尔不自量力砸了腿脚,乃翁可不负责!”
那小丈夫顿时火冒三丈,怒道:“贼子休要大言!”
项羽一听这话,也有了火气,冷声道:“你我素未相识,何故出言相伤?”
小子仿佛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大笑三声,指着项羽道:“竖子听好了,乃翁便是栎阳周弋。尔叔侄二人狼狈为奸,苍天无眼,竟让尔等苟延性命至今。不过遇到乃翁,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项羽闻言,心中闪烁不定。早年他的确跟随叔父在栎阳生活过一段时间,可那时他还年幼,只记得有一日叔父突然带着自己离开,一路南行到了吴县来。至于为何要走,叔父却从未提起,也不许自己多问。可这小子口口声声辱及自己和叔父,便有有旧怨也好,正趁此机会了结!
于是就高声说道:“小儿莫做口舌之争,若是举不得此鼎,便需俯首听命于我!”
“哼!”自称周弋的小丈夫冷笑一声:“千斤之鼎,又有何难。”说罢,他来到鼎前,双手把住鼎之二足,脚下马步坚实,鼓足了浑身力量,大喝一声:“起!”
果然,就见大鼎竟真的缓缓离开地面,等到抬至腰间高度,周弋才猛地撒手,“轰”地一声将其扔到地上。
“如何?”他挑衅地看向项羽。
“哈哈!”项羽大笑一声,说:“吾道是有多大能耐,竟也不过如此!”
说罢,项羽走上前去,随手握住鼎之一足,也未见其运气较力,只轻轻一抬,就将鼎举了起来,高过头顶!
这下不光是周弋傻了眼,就连远处的张鹏和自诩力大的硕也不禁暗中咂舌:“真神力也!!!”
“轰!”大鼎落地,项羽拍了拍手,对周弋道:“小儿,汝方才以言辱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只需尔顿首在地,乖乖叫三声阿翁,日后听后我的吩咐即可!”
“痴心妄想!”周弋脸涨得通红,他本就与项氏有杀父之仇,即便力不如人,也绝不会就此罢休。吼道:“项氏竖子,力大算什么能耐,吾等要比,就比杀人之技!”
这一声吼罢,周弋也不等项羽反映,直接就抽出了腰间长剑,挺身刺了过去!
“不好!”张鹏喊了一声,就想上前阻止,可是因为距离太远,已经来不及了。
就见项羽面带冷笑,侧身躲过周弋刺来的这一剑,反手一掌就拍在周弋的肩头。周弋只觉得肩部如遭雷击,顿时手上就没了力气,长剑“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不过周弋早就红了眼睛,接连失败更加激发了他的仇恨与凶性,干脆顺势扑到了项羽怀中,张口咬住了项羽腰间之肉!
“啊!”项羽吃痛,欲推开周弋,可周弋怎会松口?再加上二人都是力大之辈,周弋发疯的状态下竟让项羽不能立刻脱身。
“贼子找死!”寒光一闪,项羽抽出了佩剑,就要刺向周弋。
“住手!”电光火石之间,一架木栅栏突然被挥舞过来,直奔项羽。
项羽只得以剑格挡,哗啦一声将栅栏劈得粉碎!
周弋也就此被另一人搂住拖走。
项羽跳出圈外,定睛看着出手的二人,正是方才那两个高大的黑汉。怒道:“无胆举鼎之徒,何故阻吾!”
挥舞栅栏的正是张鹏,他看周弋有性命之危,身为秦吏不得不出手。可是又没有携带兵器,只得就地取材,拆了贾市的栅栏来用,好在总算没有闹出人命。
见项羽如此说,张鹏也拿出了秦吏的威仪,大声道:“秦律严禁私斗,尔等聚众相搏,早已犯律,还不束手!”
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