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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何故至此!”张良有些恼怒。
吴叔也顾不上对张良的成见了,站在土丘之下仰脖喊道:“张子房,贵客已于前方百里处转向淮阳!”
“什么?”张良闻言,顿时胸口如遭重击,惊疑道:“怎会如此!”
第七十七章 赚尽天下之财的办法()
陈县县寺,属于都田啬夫独有的办公地点内,张鹏和硕兄弟二人正在对付一只刚从火堆里扒出来的烤鸡。
硕迫不及待地用柴火棒子敲掉烤鸡外面的一层黄土,露出里面的荷叶来,轻轻一扯,鲜嫩的鸡肉就呈现在眼前。
将鸡端到案上,硕一边吹手,一边道:“大兄,汝在陈县也种几百亩的麦子,若是又像上次那样迁到别处为吏,岂不是咱们凭白给后来者出力?”
一听硕闷声闷气的语调,张鹏就知道这厮的小气毛病又犯了。很明显,工匠之家出身的硕,对于张鹏如此大手笔的做事颇有些不安。
张鹏摇了摇头,反问一句道:“嗯,即便离开陈县,那又如何?”
“麦子已经种下了,黔首们为了为了多赚点钱,他们定然是竭尽全力的收割。到时候麦子产量大增,总需要卖出去才是。想要卖麦子,面粉是唯一选择。而面粉,则离不开咱们手中的秘药!”
不提秘药还好,一提秘药,硕就更加难过。
“大兄,那秘药不过是面块放久了之后磨成的粉末,如此简单的东西,旁人就想不出来么?”他是最清楚所谓的秘药是怎么来的了,在其眼中这么简单的东西很容易就会被识破,那时候谁还会花钱财来买呢?
见硕也愿意动脑子想事情了,张鹏欣慰地笑了笑,拍着前者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解释道:“弟一开始就见到秘药是怎么得来的,自然觉得简单,可旁人并不晓得,又从何处着手?再者,我大秦尚未有敢浪费粮食者,似面粉这种新鲜美味的吃食,吃干抹净还嫌不够,就更不会有人放坏了。何况······”
硕举着一双满是油脂的大手,也不去抓鸡肉了,忍不住问道:“何况什么?”
趁机把最丰厚的鸡腿扯掉两口吃下肚,张鹏才继续答道:“何况天下的钱这么多,哪里有让我们一家赚尽的道理。适可而止才是长久之道啊。”
硕见鸡腿没了,连忙占住鸡胸一顿猛造,只给张鹏留下了两支鸡翅。他边吃边嘀咕:“吾翁也是如此说,所以才坐视那些仿造新犁的家伙猖獗,不晓得少挣了多少半两钱!”一提到钱少了,硕的表情就非常失落,仿佛身上掉了肉一般。
“还有人仿造?”张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得耽误自己多少收入啊。他举着鸡翅,挥手道:“无妨,明日俺就以都田啬夫的名义下令,凡仿造的新犁一律不合格,要上缴到县中检查处置!”
其实仿造的新犁未必质量不好,木质农具只要稍微用心一些,使用起来差别并不大。但秦朝自有制度,大部分黔首使用的农具都是由官府免费借出,若有损坏也是免费维护,算是一项德政。
可也有家世稍好的人自己打造或者购买农具使用,这便是张鹏无法掌控的部分了。他可以让县寺专买硕父杨所造的新犁发给黔首,却管不住有钱人自己花钱买谁家的东西。
但是这并不能难住他,只要张鹏以有人举报贾市出现劣质农具为由,将盗版新犁全部收缴起来,自然就可以避免自家的生意损失扩大。至于那些没收上来的农具,检查个十天半月再还回去便是。
这看似没有让盗版工肆损失什么,但其实却耽误了最重要的一个点——时间。农人为了不耽误农事,只会主动领取官府发放的标准新犁,谁会干等着被没收的犁发还呢?
硕:“······大兄方才不是说,天下的钱是赚不尽的么,要适可而止······”
“啪!”
张鹏一巴掌打在硕的后脑勺上,怒其不争地道:“憨货,这天下的钱的确是赚不尽的,可陈县的钱若是也赚不尽,俺还干这个都田啬夫做甚?”
“······”
瞬间,硕脑子一片清明,仿佛想通了什么事情,兴奋地嚷道:“大兄,为吏一任三年,咱们在陈县也就是再待两年。若是将来要去其他地方,俺也跟着你。到新地方之后,咱继续鼓动当地人种麦子。如此这般,那时候就算赚不尽天下之钱,却也能赚尽天下之钱嘞!”
听了弟弟所描述的人生未来,张鹏愣住了,他不知道硕这颗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地说出这么富有哲理性的计划来。天下之财赚不尽,但每个地方都走一遍,不就赚尽了么?
“好有道理的样子······”
秦朝为吏艰难,可比为吏更艰难的则是几年内干干净净赚取万贯家财。有了这笔财富,几年后进可以逐鹿天下,退也能当个富家翁。人生进退随心所欲,进入美滋滋阶段。
对于硕满心欢喜的啃起鸡屁股,张鹏几乎是视而不见。他方才突然想到了逐鹿天下的事情,就不得不开始考虑自己未来的路要如何走。造反可是一个高危行业,自古农民起义成功的,除了朱十六和毛公,他实在想不起来还有谁。
而此二者成功的途径,都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想及此处,问题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不管日后反不反,有自己的地盘是必须的。可作为秦吏,这显然不太可能啊!
第二天上午,张鹏到了县寺打卡。此时县令左文正在紧张的往外走。见到张鹏之后,他立刻询问起有冬种的事情。
不过这冬种早就已经结束了,自己也有详细的口录在县中存档。此时左文再问,又是为何?
尽管心里不解,张鹏还是爽快的将冬小麦种植中需要注意的施肥、浇灌、盖土等要点说了一遍,与他留在县寺中的档案并无二致。
显然左文时仔细看了档案的,见张鹏没有说什么新鲜东西,便微微点头。
“左县令,不知您急匆匆的欲往何处?”张鹏问了一句。
不料左文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呵斥道:“本吏行止,岂是尔能置喙?”
张鹏自讨没趣,闭上了嘴,看着左文怒气冲冲地走了。
正当他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陈胜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一把拉住张鹏的胳膊。张鹏还没张口,陈胜连忙使眼色,两人便拉拉扯扯地走到一处无人角落。
“涉弟做甚?”
“大兄,救俺!”
第七十八章 吾有一兄()
听了陈胜近乎哀求的话,张鹏愣住了:“发生了何事?”
陈胜红着眼圈,嘴角哆嗦着,话都说不顺了:“不······不晓得······啊!”
“啥?”
张鹏一下子被陈胜这种没出息的模样搞得火气大,你日后好歹也是名垂青史的英雄人物,到底什么事儿把你吓破了胆子?现在这幅尊容,走出去谁信你是斩木为兵、揭竿为旗的起义领袖?
张鹏一直都把他遇到的历史人物当做书本上写的那样去看待,这也是固定印象的影响,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磨灭的。就像人们总在新闻中了解一个明星,时间久了自然就会觉得明星本人就是新闻中那样。
这种下意识的判断,无意中忽略了一件事——宣传不等于人本身。人是最复杂的动物,何况张鹏现在遇到的陈胜,才刚刚18岁,离他壮着胆子造反还有好几年呢!
如今的陈胜,志向是有的,胆子也不小,但也就仅限于和一起务农的士伍吹牛皮而已。若是真的摊上事儿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大兄鹏!
更何况,在陈胜接触的圈子里,能走到台面上,而且拿得出手的、地位最高的,也只剩下爵在上造且任职都田啬夫的鹏了。
县寺门口毕竟不是什么方便谈话的地方,张鹏见陈胜的样子,就知道这厮肯定是闯祸了。但关于陈胜的生平,他只知道课文中的那些,其他的也是一概不晓得,所以并不能像其他穿越者那样未卜先知。
带着陈胜回到自己的居所,硕也凑了上来,好不容易按着惊慌失措的陈胜坐下,才道:“汝若是信得过咱们兄弟,就如实说来。否则就算吾等想帮忙,也无处下手。”
陈胜看了看诚恳的张鹏和硕,连忙道:“大兄说的哪里话,俺自然是最信得过兄弟的。”
说着,他嘴唇翕动,犹豫了片刻后道:“俺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然后,陈胜就将自己离开陈县这些日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陈胜随同吴广去到了阳夏之后,就每日拜访各地的游侠、剑豪,渐渐地倒也闯出了一些名头。因为有上次游历的经验,所以这次陈胜一路都顺风顺水,不仅与吴广相交莫逆,还在其引荐之下,见到了闻名已久的张大侠。
这时候,听了吴广的介绍,陈胜才知道,他印象当中的张大侠并非单单只在淮阳郡有名,更是战国以来了不得的人物。
战国四公子,皆有门客千人。其中信陵君窃符救赵、又是五国合纵攻秦并取得胜利的上将军,那是天下游侠的偶像。而信陵君号称有三千宾客,但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只有三个人——侯嬴、朱亥和张耳。
前二者自不必赘述,张耳却是从战国末年一直活跃到西汉初年,是一位连接战国和秦汉历史的见证人。不但做过魏国的县令,还是信陵君衣钵的继承者之一。
但也正因为太多知名,魏国灭亡后,他就成为了秦廷眼中的不安力量,受到全国通缉。可是因为当时秦朝还没有对全国进行彻底的户籍整理,所以张耳才能逃出生天。
这时候,他正隐居在淮阳郡的陈县,堂而皇之地做起了陈县下面富莲乡、耦耕里的里门监。俗话说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如此了吧。
陈胜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张耳的过分注意。毕竟自从他隐居以来,就有许多游侠、剑豪,以各种名义前来拜见。有的是慕名而来,想一睹大侠风采;也有的是生活拮据又不肯做贼盗之事,只能上门请求收留,有口饭吃。
总之,不论如何,陈胜的这点名气,和那些来自全国各地且有一技之长的人相比,就太不起眼了。
当然,若说地方官府对此完全不知情,那也不尽然。县令左文的案头,早就有关于张耳的详细存档,就连郡守府内的那二位大吏,也是一清二楚。
只是张耳做得很隐秘,再加上他一直安分守己,所以在历次的清缴土豪行动中,陈县县寺对其睁一只眼闭只眼,主动忽略罢了。
毕竟作为信陵君衣钵的继承者,张耳在天下仍然有很高的声誉。再者,他本人一不作奸犯科,二不勾结乡里,除了勤勤恳恳地做着大秦的里门监,并没有任何不轨的举动。
而且,张耳的存在,对维持地方稳定,特别是管束中二热血的剑豪、游侠,具有不可估量的作用。也就是说,留着他,在淮阳郡的秦吏眼中,是利大于弊的。
所以张耳和地方官府之间,相当于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只不过,平衡就是用来被打破的,而且这一打,就是震天动地的响声。
平衡发生倾斜的契机,其实还是张鹏自己惹出来的。正是他秋耕冬种、制作米线、设计新犁等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