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军官中,除了赫瓦德基连长战死、杰米德·波波维奇重伤正在抢救,其他人陆续的都在墙角根集了合,除了黑森子爵。
“子爵不见了?你们都找过了吗?”彻辰询问一名名叫马麦的哥萨克道。
这位哥萨克二十多岁的年纪,他是杰米德·波波维奇连队的。马麦眉清目秀,作战却很英勇,在杰米德·波波维奇重伤后,他代替杰米德·波波维奇担任连队的连长。
马麦摇了摇头:“该找的我们都找过了,可是就是不见子爵。团队长,有人看见黑森子爵打扮成哥萨克出了城去,恐怕他是……”
后面的话马麦没说,但意思显然是黑森子爵投敌或者投降去了。
彻辰苦恼地按了按太阳穴。
黑森子爵投敌,这是再也没有比这更坏的情况了。
“你先下去吧。”彻辰挥了挥手。
马麦离去后,彻辰独自坐在科诺托普堡内东正教教堂的长椅上。
教堂外传来了男人的声音,那是哥萨克和部分视战利品比生命更重要的雇佣兵在剥取死者身上的衣物。他们手中的小油灯在战场上闪闪烁烁,宛如萤火虫一般。有一个人在轻轻哼唱一支甜蜜的歌曲,而其词意跟他此刻所干的事儿颇不协调:
“我不把白银放在心上,
也不把黄金放在心上,
更不贪求成群的牛羊——
哪怕倒在歪篱笆下气绝身亡,
哪怕饥饿让我命送无常,
只要我能在你身旁!”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那种活动开始逐渐消减,最后完全停止了。四方一派沉寂,打破这沉寂的只有城墙上哨兵的口令声。
如此寂静、晴朗温馨的夜晚,彻辰的心却是苦闷的。因为他不得不痛苦的承认——自己恐怕坚持不到维戈夫斯基率领大军赶来了。
由费多特统计的战报陆陆续续地给到了彻辰的手中,整座科诺托普堡的四千守军,能战者只剩下一千二百人,这还是算上轻伤的。
更为严重的是,城堡内的军火严重不足了。平均每名火枪手只能分配到五十发的子弹和相应的火药;火炮除了一门三磅炮外全部炸膛或者损坏。
“只能再挡住敌人的一次进攻。”这是彻辰做出的判断。
之后,科诺托普堡与自己的命运,就只能听凭上帝的裁决了。
那投降呢?彻辰不是没有想过。可俄国人的残忍和彻辰的职业操守断然否决了他的这一念想。或许投降可以保全一部分人的生命——至少,向叶利谢伊、费多特和谢苗这样的俄国人阿列克谢亲王应该会看在同胞的份上网开一面的,而像自己,阿列克谢亲王或许也会因为欣赏自己而饶自己一命。但大部分的人,哥萨克们,俄国人肯定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的。这些人信任自己,跟着自己守卫科诺托普,自己又如何能忍心用他们的名换取自己的苟活?
正当彻辰绝望地接受这一结果时,一件披风披在了他的肩膀上。
“法蒂玛。”彻辰握住了来者的手。
“休息会吧,彻辰。”法蒂玛劝慰彻辰道。
“法蒂玛!”彻辰说道:“你听我说,法蒂玛!”
“你想说什么?亲爱的彻辰!”
“说句实话,我们俩在一起都感到幸福极了,可我常想,如果我们中有一个不幸牺牲,另一个定要伤心死了。”
法蒂玛突然意识到彻辰这是在和自己诀别。她的脸一下子如死灰一般。
法蒂玛交叉双手放在胸前做祈祷状,她说道:“彻辰,请别这么说。你对自己,也对我发发善心吧!”
这时候,彻辰却笑了起来。
“我是一个腼腆的人,所以我想与其让我为你的死而痛哭,不如还是你来祭奠我吧。我知道你的本事,虽然城外俄国人防守严密,但你连奥斯曼土耳其苏丹的行宫都能来去自如,安全离开科诺托普堡,你一定不在话下的。”
但是法蒂玛已经哭得浑身颤抖,嘴里只是颠三倒四地说:“我不要听这些,我不要,我不要!”
彻辰将法蒂玛的手抓的更紧。
“不,法蒂玛。你要听。如果我们都只是一个人,我很愿意有你和我同生共死。可我们有孩子,她是我们血脉的延续。难道你忍心她同时失去父亲和母亲吗?”
“不……不”
“所以你要活下去,即为我而活,也为安娜。”
彻辰在太阳出来之前在教堂内穿戴了整齐,他目光爱怜地对法蒂玛说:“你要记住,法蒂玛,为了我们的孩子而活!”
说完,彻辰看了眼天空。
“这没什么。”他喃喃自语道。
第731章 科诺托普战役二十四()
彻辰和法蒂玛做完最后的诀别并对着天空说“这没什么”,在沙皇俄国的大营中,阿列克谢亲王也对他面前的一人说着:“这没什么。”
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沙皇派来的监军,此时正联合几位沙皇俄国的将军向阿列克谢亲王进言,要求亲王放弃拿下科诺托普堡的打算,转而以小股的部队长期的围困,大部队继续向切尔尼戈夫又或者基辅进军。
“阿列克谢,我最好的朋友。”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说道:“我们在科诺托普已经流了太多的鲜血。如果这里是基辅又或者谢契,那么我不会来请求您,因为那些是必须夺取的。可科诺托普,说实话,在来之前,我们大部分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城市的名字。可就在这里,近万的沙皇的忠狗牺牲了。而或许,还有更多的人要死在这里,又或者向瓦西里将军一样。”
阿列克谢亲王被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说的脑门上青筋直冒。如果是其他什么人又或者是以前有人说出这种动摇军心的话,他一定把他乱棍打出去,可这人是西蒙·波扎尔斯基,有着亲王之尊,并且他还是沙皇陛下派给自己的监军,在关键时刻是有权剥夺自己的军权的。
亲王知道,自己必须以理服人,说服他、让他知道拿下科诺托普的重要性。
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以阿列克谢亲王的性格,又怎会耐心的和人讲理。
“这没什么,”阿列克谢亲王一开口便火药味十足,他用毫不在乎的口吻说道:“沙皇陛下给了我六万大军,而为了拿下科诺托普,我甚至愿意再投进去一万条生命!”
这平淡的口吻,不仅让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更让他身后的将军们悚然一惊。
虽然不管是在亲王还是将军们的眼中,士兵们就如同“灰色牲口”一般,死多少他们的都不在乎的,可阿列克谢亲王的话,显然把他们这种血统高贵的贵族也包含在了那一万人里面。
在面皮抽动了几下后,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终于忍不住吼道:“阿列克谢·科鲁别茨科伊!你疯了!”
阿列克谢亲王的巨掌猛地一拍桌子,将桌子上的物件震的东倒西歪、七零八落,他顾不得什么以理服人,而是用同样大声地口吻说道:“西蒙·波扎尔斯基,我没疯!你只看到了我们死伤了一万人,却没看到科诺托普里的那些人,阿勒瓦尔·彻辰他们死伤难道会少吗?”
西蒙·波扎尔斯基当然知道,己方在兵力和武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都损失的如此惨重,阿勒瓦尔·彻辰他们必定也是如此。可此时的他,早已被血腥的战斗所震撼和动摇,早已惊慌失措,内心只想早早地远离这一血火地狱,而不去想交换比的问题。
而被阿列克谢亲王拍桌子这一震,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的胆气迅速地减小了,他不敢直视阿列克谢亲王的眼睛,而是低着头,蠕蠕的来了一句:“我当然知道敌人也肯定损失过半了,可我们实在没必要死打硬拼的。包围这里,把他们饿死岂不更好?”
连这样的话西蒙·波扎尔斯基都说了出来,阿列克谢亲王实在只能感叹这位老友已经被吓的没有了基本的军事常识。
科诺托普堡就是横曳在前进路上的一根钉子,不把这颗钉子拔掉,他又怎能安心的前进?
俄国军队此次征战,虽然骑兵众多,可主要还是步兵,行军靠的是士兵徒步行进。一旦绕过科诺托普,那必将拉长行军线,而长途跋涉对士兵的体力影响非常大。更可怕的是,长途转进会极大消耗后勤物资。而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往往系于后勤保障和士兵的体力。况且,要密不透风的包围一座拥有数千人的要塞,这需要在此处留下多少人?少了无法防止敌人出击,那么守城方占据地利,对于己方的包围部队和运粮队,他们既可以偷袭也可以尾随追击,即可以不断虚警消耗,又可以守险断后,对其造成极大的杀伤。所以,对待这种坚城的策略就只有是:如果不想打,就在战争发动之前选择别的进攻方向。而一旦接上仗,要么死命攻下来,要么原路退回。
这就是阿列克谢亲王哪怕在牺牲一万人也要拿下科诺托普的理由。
还有一点,阿列克谢亲王考虑到了哥萨克的人心。
现如今自己手上虽然握有了尤里·赫梅利尼茨基和伊凡·希尔科这两张牌,可投降自己的哥萨克却屈指可数。
显然,大多数的哥萨克头领都在观望并仔细衡量着自己和维戈夫斯基之间,哪一方的实力更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拿不下科诺托普堡就是自己的失败,是沙皇俄国的失败;而科诺托普堡的胜利就是维戈夫斯基的胜利,是波兰共和国的胜利。那些仍然在观望的骑墙派和墙头草们必定会一窝蜂地倒向维戈夫斯基,而使沙皇俄国更难以占领乌克兰。
阿列克谢亲王是睿智的,他几乎判断对了一切。可他不会去想,使沙皇俄国难以占领科诺托普、难以占领乌克兰的,恰恰是俄国士兵在乌克兰的暴行,使得这些同一个信仰的骨肉兄弟转而誓死的和他们作对。
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没考虑这么多。他在气势一时被阿列克谢压制后终于想起了自己监军的权限,他用斩钉截铁的口吻道:“如果你拒绝,那我只能动用沙皇陛下给予我的权力,强行命令你了。”
动用沙皇的权力,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西蒙,”阿列克谢亲王意识到自己刚才言语过激了,他正待开口解释拿下科诺托普堡的必要性,这时他的法国工程师拉斐尔莽撞地闯进来。
马上的,拉斐尔便感觉到了大帐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忙要退出去,可亲王叫住了他。
“拉斐尔,你来是有要事要向我汇报吗?”阿列克谢亲王问道。
拉斐尔微微一鞠躬,他说道:“是的,亲王殿下。我是来向您汇报,地道至迟明天就能挖掘完毕了。”
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能比这更能让阿列克谢亲王喜上眉梢了。他不顾刚才和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的争吵和龌龊,一把搂住了亲王的肩膀将其拉到大帐外。
“西蒙,相信我,再相信我一次。”阿列克谢亲王意气风发地指着远处的科诺托普堡说道:“后天,后天我就会让你站在科诺托普堡上。”
看着自信满满的阿列克谢亲王,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犹豫再三,只得点了点头。
“但只此一次。”
第732章 科诺托普战役二十五()
虽然阿列克谢亲王夸口在后天就能拿下科诺托普,可他还是低估了科诺托普屡攻不克对俄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