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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释放凯末尔大厨!”
“真主至大!”
一声又一声惊天动地的口号在亚速堡内响起。在可汗的居所,数百名克里米亚可汗护卫如临大敌。他们纷纷将钢盾护在自己的胸前,长矛一律笔直的指向天空,用自己的忠诚和热血守卫在大门前。
早已被苏丹亲兵的请愿惊醒的穆罕默德·格莱伊透过二楼的窗户惊疑不定地看着楼下的苏丹亲兵们。
今天,所有的苏丹亲兵们都穿戴整齐,他们身着墨绿色的制服,头上戴着白色的高帽,像极了冬天凝结在地上的白色冰柱。
“可汗,我回来了。”
正当穆罕默德·格莱伊第十三次地将头探出去,他的忠仆阿兰打探消息回了来。
“情况怎么样了?”穆罕默德·格莱伊紧张地问道。
“放心吧,可汗。”阿兰对紧张的穆罕默德·格莱伊说道:“这些苏丹亲兵们不过是做做样子。我找了一名之前打过交道的发汤者(苏丹亲兵的军阶是烹调的词汇来命名的,像指挥官叫大厨,下一级的就叫发汤者),他告诉我说,大伙儿根本不敢真的闹事,他们手中的火枪里面没有子弹,为的就是怕火枪擦枪走火了。”
吃了阿兰给的定心丸,穆罕默德·格莱伊终于放下了心。
刚才,穆罕默德·格莱伊可是担心坏了。毕竟被苏丹亲兵逼宫,这一般可是奥斯曼土耳其苏丹才会有的待遇。而据穆罕默德·格莱伊所知,那些被逼宫的苏丹的下场可都很不好。传说有一位苏丹甚至被逼宫的苏丹亲兵们徒手掐碎了**(被掐碎**,穆罕默德·格莱伊想想就疼得直哆嗦。)活生生的疼死过去——而苏丹亲兵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只有这种刑罚,才符合苏丹的身份。
眼见着穆罕默德·格莱伊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开来,阿兰问道:“那么,主人。对凯末尔的处刑是否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
“当然,既然我昨天晚上开了口,那是一定要坚决执行的。不然我可汗的尊严何在!”在知道了抗议的苏丹亲兵们其实是色厉内荏后,穆罕默德·格莱伊的胆气又回了来。他不满地看了阿兰一眼,仿佛在怪责阿兰怎么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阿兰畏畏缩缩地低下了头。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等会儿对凯末尔执行杖刑的可是自己,天知道那些苏丹亲兵会不会暗害自己。
早上7时,克里米亚可汗护卫守护的大门被打了开来。五花大绑的凯末尔在阿兰的押送下被带到了刑场。
期间,虽然苏丹亲兵们仍然喊着口号,可是正如阿兰自己打探来的一般,没有一个人做出以卵击石的事情。
克里米亚的帕夏、贝伊、米尔咱们以及彻辰等人也早早地到了刑场。他们当然也听到了苏丹亲兵的示威声。一开始,皮德罗等人还猜测面对着民意,穆罕默德·格莱伊会不会格外地开恩。可是现在,他们知道,穆罕默德·格莱伊的决心是如此的坚定。
“团长,您放心吧。我昨天晚上按照你的吩咐,已经给阿兰那狗腿子送去了钱。他也答应,到时候下手会知道轻重的。”在彻辰的身旁,黑森子爵小声地说道。
彻辰眼看着从自己面前凯末尔,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凯末尔的手脚被四根手指头粗细的麻绳固定在了木桩上。阿兰拿着行刑的圆棍走上了行刑台。
作为审判者,穆罕默德·格莱伊当然也要来观礼。他顶盔贯甲,在一队可汗护卫的保护下走上了观礼台。在他的四周,克里米亚的贵族们纷纷按照自己的身份站好位置。
早上9点30分,距离行刑还有30分钟。
眼见着时间还早,穆罕默德·格莱伊朝彻辰挥了挥手:“彻辰贝伊,到我身边来一些。”
彻辰从一众贝伊中站了出来,走到了穆罕默德·格莱伊的面前。
“可汗。”彻辰施礼道。
“彻辰贝伊,你知道伊始兰·格莱伊是谁杀死的吗?”穆罕默德·格莱伊问了彻辰一个奇怪的问题。
“当然是你了。”彻辰心道。可嘴上,他如此回应:“伊始兰·格莱伊是咎由自取,他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穆罕默德·格莱伊很喜欢彻辰的这一回答。不过他要和彻辰说的不是这个,刚才的话只是一个引子。
“阿勒瓦尔·彻辰,”穆罕默德·格莱伊叫着彻辰的名字:“你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就比如你提议的将切尔克斯克交给卡尔梅克人以笼络他们,这就是个不错的建议。本可汗很欣赏你。之前,你和本汗之间有些误会,也错做了些让本汗难堪的事情,我不怪你,因为我的肚量比海还大。现在你也看到了,随着本汗的地位日渐的稳固,我的声望也是如日中天,就连这些迈哈迈德帕夏手下骄横的苏丹亲兵在本汗面前也不过只敢打打嘴炮而已。你只要效忠于我,我会给你权力、金钱和女人,多到你享用不尽。好好想想吧,本汗言尽于此,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
彻辰没有想到穆罕默德·格莱伊叫自己过来竟然是要对自己说这些,他一时没有准备,不知该如何委婉的拒绝。毕竟的,他仍然想的是回到波兰去。
眼见着彻辰没有说话,穆罕默德·格莱伊也没有催促。他示意彻辰下去好好再想想。
早上10点,随着一声鼓响,阿兰的第一下杖刑,落在了凯末尔的脊背上。
第578章 观刑()
阿兰手中的棍子狠狠地敲在了凯末尔的背上。皮肉受到木棍的敲击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充满气的布口袋被戳出了一个洞一般。
凯末尔的身躯猛地向前前倾,他被捆住手腕的手手臂绷直,手掌紧紧地攥住了麻绳。他的脸因为极度都痛苦而扭曲,面色也涨的通红。
在这第一下后,凯末尔的脸上和额头上隐隐地有青筋暴起。
显然的,这一开始阿兰便下手不轻。
“这个该死的。”
在台下,黑森子爵和皮德罗忍不住异口同声地咒骂了句。
这阿兰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别人收了钱办事,他收了钱不仅不办事反而变本加厉了。
而在行刑台上,阿兰打了这第一下后短暂地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
这时候,全场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看。
阿兰的眼睛扫过了站在内圈的那些凯末尔手下的苏丹亲兵,只见这些人的眼睛里明显的射出仇恨的目光——可也仅限于此。没有一个人喊叫,也没有人朝他扔空酒瓶和烂菜叶。
“还好,还好。”阿兰庆幸道。
可当他朝看台上投去了一眼,只见自己的主人穆罕默德·格莱伊正向他投来愤怒的目光。
阿兰吓的肝胆俱裂。虽然在皮德罗和黑森子爵他们看来阿兰这第一下打的重了,可其实阿兰还是留了分寸的,没使上全力。而穆罕默德·格莱伊显然是嫌自己下手轻了。
阿兰咬了咬牙,他的第二下将手臂向后拉伸到了极限,然后狠狠地挥了下去。
接着是第三下,第四下······
在打到第十五下的时候,凯末尔的后背以及屁股已经皮开肉绽了。一开始,凯末尔还在咬着牙苦撑,可渐渐的,他的眼神迷离了,原本为了防止他疼得咬舌自尽而放在他口子的小木棍也掉落在地上——凯末尔无力地垂着头,口中的唾沫不断地在地上。显然,他已经陷入了无意识的昏迷中。
杖刑,本就是一种让人在痛苦和屈辱中死去的刑罚。
眼见着凯末尔禁受不住晕了过去,而刑罚还进行不到四分之一,阿兰向台上的穆罕默德·格莱伊询问,是否继续下去。
当然,阿兰此举并非出于好心,他只是怕真把凯末尔打死了,会为自己和自己的主人带来麻烦。
所有的人的眼睛都投向了穆罕默德·格莱伊。现在,凯末尔的生死就掌握在他的手中——一言而决。
穆罕默德·格莱伊好整以暇地端起一杯加入了大量香料的葡萄汁(即葡萄酒)。一言而决生死,穆罕默德·格莱伊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穆罕默德·格莱伊忽然又看向了站在台下的彻辰。他决定将这个问题扔给他:“彻辰贝伊,你怎么看?我是否应该宽恕这个罪人。”
随着穆罕默德·格莱伊将问题推给彻辰,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了彻辰。
虽然不知道穆罕默德·格莱伊为何要把这个问题扔给自己,但彻辰肯定是站在凯末尔这一边的。他站出了身,对穆罕默德·格莱伊说道:“可汗,虽然凯末尔冒犯了您,可是70杖的刑罚是在是太重了。既然凯末尔已经受到了惩罚,我想他以后是不敢再对可汗您如此冒失的说话了。既然可汗您彰显权威的目的已经达到,我想现在该是您表现仁慈的时候了。”
彻辰说话的时候故意说的很大声,好让所有人都听到。
听了彻辰的话,穆罕默德·格莱伊竟然点了点头,仿佛自己也极为赞成一般。
“那好,”穆罕默德·格莱伊一挥手说道:“就按彻辰贝伊你的意思,刑罚减半好了。”
“啊?”
彻辰闻言一愣,他可没说减免一半的刑罚。自己的意思很明白,那是希望穆罕默德·格莱伊就此放过凯末尔的。
“彻辰贝伊,”穆罕默德·格莱伊解释自己为何如此宽宏大量道:“本汗这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彻辰明白了,穆罕默德·格莱伊这是在为让自己为他效力而卖自己人情。
行刑继续了。阿兰端起一晚水泼在了凯末尔的脸上,凯末尔悠悠转醒了过来。
“凯末尔大厨,可汗开恩将你的刑罚减半了。”阿兰笑着对凯末尔说道。
此时,凯末尔虽然醒了过来,可是他已经疼得没有力气说话了。
接下来的二十下,由于有穆罕默德·格莱伊的命令,阿兰倒真是虚应故事,他的每一下都是高高的抬起,轻轻的落下。二十下造成的伤害,还不如之前的五下。
当行刑结束,苏丹亲兵们赶紧冲上了行刑台,将自己的长官放下。而彻辰也跑下了看台,去探视凯末尔。
其他的鞑靼贵族见彻辰跑向凯末尔的时候穆罕默德·格莱伊并未显露出不满的情绪,他们也纷纷走下看台前去探视。
唯一逆人流而动的便是阿兰了。他拿着那条还带着血的刑棍回到自己主子的身边,向其表功。
“阿兰啊,”穆罕默德·格莱伊这时候说话的口气竟然有些落寞。
“主人。您怎么了?”阿兰不解地望着穆罕默德·格莱伊。
“阿兰,我本以为我的声望已经如日中天,在这次对沙皇俄国的胜利后,再也没有人敢忤逆我,可是你看,这些人我都还没有说话,他们竟然一个个跑下了看台,去看那个凯末尔去了。他们还真把我这个可汗放在眼里。”
阿兰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主人是在失落这个。
不过阿兰倒是觉得,自己的主人这是有些想多了无病呻吟。大多数贵族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凯末尔身后的迈哈迈德帕夏。他们畏惧可汗是真的,害怕迈哈迈德帕夏也是真的,谁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驻汗国的帕夏代表着的是苏丹呢。
这个时候,阿兰其实只要稍稍地劝解下,估计穆罕默德·格莱伊的气也就顺了。不过小人之所以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