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突击!”
丽莎琳娜敏锐的耳朵听见了菲立欧的指挥声。
阻塞道路的栅栏几乎都已毁坏,骑兵因此得以行动自如,他们在石板路上发出轰天巨响并杀进敌营,这番魄力让敌兵再也承受不住。
而深深畏惧丽莎琳娜的士兵们也无法好好地战斗,当场一哄而散。于是骑兵们便以追击的形式占领这一带。
“丽莎琳娜!”
菲立欧手持马枪取代惯用的刀,骑着马赶到她身旁。
丽莎琳娜周围已经没有任何的敌兵,而在骑兵队的突击下,战场转向了王城里的一角——追击的当然是菲立欧等人这一方。
贝尔纳冯一马当先穿过战场,王宫骑士团的骑士们也乘胜追击。
“丽莎琳娜,上马!”
菲立欧示意着他的身后。
丽莎琳娜有点迷惑,自己还不觉得疲倦,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坐上菲立欧的马,也让她多少有点顾忌。
“连我们的士兵都被你吓到了!为了让他们知道你是我们这边的人,你还是暂时跟我们一起行动比较好!”
菲立欧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焦虑。
丽莎琳娜这才惊觉——在“这个世界”,以她这种方式战斗的人应该并不存在。虽然她希望让敌人认为她是“怪物”而心生恐惧,但要是连同伴都与她为敌,那可就麻烦了。
到目前为止,这边的士兵们一定以为她只是跟菲立欧比较亲近的随从。毕竟她的外表看起来并不像个战士,这一点丽莎琳娜也有所自觉。
但这样的她却展现了超乎现实的战斗力,这会让同伴感到困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丽莎琳娜轻轻跃起,坐到菲立欧的身后。
菲立欧以指挥官的身份,面对骚动不安的士兵叫道:
“这女孩是我的护卫!别放过她帮我们制造的大好机会!乘胜追击!”
听到他如此指挥,士兵们突然气势大增。
丽莎琳娜一边抓住菲立欧的背一边感到讶异。
这个少年自己恐怕还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和举止有种极为吸引人、令人欣赏的力量。
而这种“吸引人的力量”可以在士兵们之间发挥作用、提高他们的士气。
这是因为菲立欧身上流着王室血脉的关系,或是他本身的特质?然而不论是哪个原因,那都是身为指挥官难能可贵的天赋。
“丽莎琳娜,如果有机会我们就这样冲入王城。突破城门时,希望你能再帮助我。”
菲立欧小声地说:
“——对不起,增加你的负担了。”
对这听来相当抱歉的声音,丽莎琳娜报以微笑:
“请不要放在心上。你对我有比一宿一饭更重大的恩情。还有,我不是故意学乌路可大人,但我也不希望你身处危险中。”
她一边笑嘻嘻地回答着,一边抓住飞射过来的流箭,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把箭抛开,再重新抓好菲立欧的背。
丽莎琳娜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
起初她只觉得他是个亲切的少年,一方面也因为年纪相近之故,她觉得应该可以跟他成为好朋友。
这样的他现在竟成了肩负这个国家未来的重要人物,他的重要性今后一定只会有增无减吧!
这点似乎会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更遥远,虽让丽莎琳娜感到有些寂寞,不过又觉得开心。
丽莎琳娜想起了在佛尔南神殿时的事,那时的菲立欧说过:“皇兄继位后,我就会被眨为臣籍。”他毫无野心,只是默默接受自己的立场,努力不让自己成为内乱的火种。
结果还是引起了内乱,然而——
等到这场内乱平定时,他一定会成为这个国家的支柱。既然他曾有恩于她,现在她也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越过菲立欧的肩膀,她看见了城楼耸立的王城。
丽莎琳娜再次振作精神。
军队迅速地驰入王都大道。
*
军务卿克劳斯·桑克瑞得正站在沿着城壁建造的了望塔上眺望着街道。
——从那里可以看见大致的战况。
敌军一分为二,分别是菲立欧等人所率领的突击部队,以及与补给部队一起在其背后压阵的拉希安总队。
这样的布阵吻合克劳斯预期中的形式之一。
王都大道并不宽广,随便增加突击人数反而会降低机动性。以精锐部队突击,驱散敌军、逼近王城——这战略在克劳斯眼中看来也是相当合理的。
不过就算合理,还是欠缺独创性,可以说只是不经思考地照惯例用兵。这种硬碰硬的战法,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贝尔纳冯相当喜爱的用兵方式。
克劳斯远远地观察着街道上的样子。
敌军与我方的兵力相接触,战端终于开启。
然后就在那一瞬间——我方阵势瓦解了,敌军突破了防护栅栏。
克劳斯瞠目结舌,不禁将身子探出窗外,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随从的卫兵也在他背后低声叫道:
“军、军务卿阁下——”
克劳斯说道:
“被敌军突破是‘预料中的事’……但也实在太快了。快点叫他们报告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位卫兵答应后立刻冲了出去。
克劳斯一直关心着战况——我方的防御突然间瓦解,敌人一边追击,一边向王城逼近。
在这样的内乱中,能在短时间里一决胜负是最理想的。敌人应该会急着想要救出人质,而对雷吉克这边来说,也想避免政治中枢陷入长久的混乱。再长也不能超过一个星期——尽可能在三天内就决定胜负。
克劳斯细长的双眼凝住不动:
“他们竟然能这么干脆地突破——比我想像的还要强。”
他兀自点点头,转向随侍在他背后的士兵说道:
“提早进行预定计划——向格瑞纳汀队发出红色狼烟的信号,用黑色狼烟指示被击溃的一号队伍撤退。二号队伍继续进行王城防御,准备随时出击。一旦要出击时,就与一号队伍会合。”
克劳斯以严肃的声调飞快地下达指令。传令兵快速地复诵一遍之后飞奔了出去。
不久,红色与黑色的狼烟自中庭升起。
一见到狼烟,克劳斯胸口仿佛有种火烧的感觉。
在妮娜死去、他陷入怅然若失状态的“那一天”——克劳斯就答应接受雷吉克的邀请,和他一起向敌人复仇。
那时,城内的中庭也升起了狼烟。
——他的心正骚动不安。
他一边忍着想吐的冲动,一边毅然地俯视街道。
反叛军主张杀了妮娜等人的不是正妃一派,而是塔多姆的势力。
就算真是如此,克劳斯也不会改变支持雷吉克的决定。因为父亲和祖父都如此决定,桑克瑞得家是要“支持雷吉克”的。
这个方针不会改变。
克劳斯憎恨杀死妮娜的犯人,这是不会有错的。但在被视为主谋的正妃已经被某人杀害的现在,驱使克劳斯行动的并不只是憎恨……
而是身为臣子,必须平定战乱的责任感。
还有必须让正统后继者雷吉克的势力坚若磐石——
在暗杀事件发生之前,克劳斯并不看好雷吉克,甚至曾向祖父进言应该拥立皇太孙为王。
他认为有鉴于当时的情势,自己的进言是没有错的。要是那时能说服祖父等人就好了——他现在也对此感到后悔。
结果父亲与妹妹、第二王妃、第三王妃被杀,连外务卿拉希安和王子菲立欧也险遭不测。
——关于他主张背弃雷吉克的进言,其实有一部分是为了妮娜;而这一点也被祖父识破了。
妹妹妮娜与雷吉克有婚约,但是嫁给像雷吉克那样不断玩女人的丈夫,只会让妮娜过着不幸的日子……克劳斯确实打算趁着这场政局的混乱来做些什么。
幸运的是,三王子布拉多生性温柔,而且还没有未婚妻,跟妮娜年纪也相近。若是祖父决定舍弃雷吉克,克劳斯就打算撮合三王子与妮娜。
然而,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克劳斯还没机会看到她当新娘的样子,她就比他先一步到冥界去了。
克劳斯一边被失落感所侵蚀,一边像被魔鬼附身般成为雷吉克的部下而埋首工作。
如今正是关键时刻——
反叛军的中心是外务卿拉希安·罗姆——只要击溃这位政治家,就可以瓦解其军队了。
克劳斯冷眼俯视着街道。
菲立欧王子率领的前锋部队正势如破竹地展开进击,结果形成拉希安的总队留在其后压阵的局势……
克劳斯的眼里有着细微的光芒。
*
前线的战况一一被通报至外务卿拉希安·罗姆耳中。
菲立欧与贝尔纳冯所率领的前锋突破了设在道路上的防护栅栏,现在正朝王城逼近——
侦察兵以兴奋的语气报告——在战斗过程中,有一位疑似菲立欧随从的少女展现了迅猛无比的行动。
“啊?”拉希安侧着头,回想起那个少女的事——
那个名卫丽莎琳娜的女孩似乎是在佛尔南神殿与菲立欧相识的。拉希安尚不清楚她的来路,骑士们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拉希安也没有特意质问。
她似乎受过相当扎实的战斗训练,阿戈尔被暗杀者狙击时,也是拜她所赐才得救的。
在本阵的帐篷内侧,阿戈尔·卡洛司也在座——
“拉希安卿,我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这位中年贵族带着苦笑说道:
“身为王子的菲立欧大人在最前线作战,而身为臣子的我们却在后方备战——我总觉得这样有点令人难堪。”
听了他的话,拉希安也点点头说:
“是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用兵方面,菲立欧大人曾受教于骑士团团长威士托卿,他对骑士团的指挥也相当熟练。而我们身为文官、又对作战毫无心得,上了前线反而只会成为绊脚石……”
拉希安淡淡地说道。
阿戈尔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那样子像极了他的父亲,也就是正被囚禁的政务卿达斯堤亚·卡洛司陷入沉思时的表情:
“的确,我们一定会变成绊脚石的。不过,我们应该还有其他不能站在前锋的理由——拉希安卿,您也差不多该对我坦诚相告了。”
阿戈尔压低了声音说道。
拉希安微笑以对:
“哎呀,你是说我隐瞒了什么事吗?”
“也许是受到家父的影响,我对于政治方面的事也是很敏锐的。您对那位大人有何期待——我想我也稍微感觉得出来。”
阿戈尔的声音很稳重。拉希安眨了眨一只眼睛:
“正如阿戈尔卿你所想像的,我希望菲立欧大人能更‘引人注目’,因为那位大人将来会成为这个国家的支柱。”
拉希安无限感慨地说道。
第四王子,也就是这名为菲立欧·阿尔谢夫的少年,在前不久还是个不太引人注目的王族。他没有来自母亲的亲族势力,又受到正妃等人的排挤,几乎是被贵族们所遗忘的存在。他的立场是如此薄弱,就连拉希安在此之前也没注意过他。
而让拉希安对他刮目相看的,是在国王葬礼那天——
那天,菲立欧还带着一位楚楚动人的少女。
那就是威塔神殿司祭、同时也是神姬之妹的乌路可·迪古雷——
这是连外务卿拉希安都感到惊讶的组合。
拉希安这才在菲立欧身上看出他在政治上的价值。
在威塔神殿治理的国家吉拉哈与阿尔谢夫之间,几乎很少有交流。并不是因为两国的关系紧张,而是中间还夹着一个国家,因此自古以来关系就很薄弱。
考虑到将来,拉希安希望能加强与大国吉拉哈之间的关系,于是菲立欧与乌路可的关系也就成了布局的准备。
后来,拉希安虽然根据间谍的报告与自己的推理看穿了婚约这个谎言,但这桩姻缘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