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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快追上去吧!”
雷吉克虽然语带责备,但口气却很轻松,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可是,要不是让他们先跑一跑,那就不会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吧?我的同伴们应该正在追捕他们……我相信那些孩子应该是以街上的某处为据点,所以我要去找找看。”
雷吉克点点头:
“能这样是最好的。等你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我就下令让克劳斯指挥士兵去追捕。”
听到雷吉克的提议,西兹亚稍稍侧了侧头。长发飘扬着,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让那位少爷跟你弟弟等人见面好吗?这样陛下的阴谋不会露馅吗?”
雷吉克干脆地点点头:
“正因为这样,不让他们见面才糟糕。克劳斯那小子的头脑很好,要是我不派他去追捕——克劳斯很可能会认为我刻意不让他跟拉希安等人接触。这样一来,他也应该会怀疑到我头上来。为了不让他怀疑我,倒不如让他们见面,让他听听他们笨拙的辩解也好。克劳斯一定不会听信他们所说的话,而我呢,要是真有什么心虚之处,也不会要他去追捕了——他一定会这样想吧?”
“你真是个坏蛋呢!”
西兹亚嘻嘻笑道。
“要是你是个好人,事情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了。竟然说想要让国家灭亡,明明身为王室的人,还要背叛王室——对了,陛下,既然愈来愈有真实感,我就开口问了,你是真的想要让这个国家灭亡吗——”
雷吉克哼道:
“我想让这个‘王室’灭亡——不过要是在那之前我就先被人给灭了,那就什么都完了。我要先掌握实权,然后与塔多姆结盟,再一点一点地掌握实质一的支配权——等到这个国家的人发现时,已经被掐住脖子、无法抵抗了,这样是最理想的。”
西兹亚又笑了:
“真是狂人狂语呢!其实你不需要拜托塔多姆,只要当上专制君王不就好了?以现在的状况来说,并不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宝座是坐不长久的。”
雷吉克以冷冷的声调断言道。
“无论如何,接下来几年以内,塔多姆一定会进攻的吧?或者是——来犯的可能是更西边的大国拉多罗亚……虽然我想要这个王室灭亡,再把国家卖给其他国家,但我并不希望把这个国家的人都杀掉。能臣服于塔多姆之下是最好的方法,所以现在只差实现了。”
西兹亚歪着头。
“……好方法?是对什么来说的最好方法呢?我还以为你的目的是想要对王室报复,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吗?”
西兹亚盯着雷吉克的脸,雷吉克则正面回视她:
“——这对你来说也许算不了什么。但就算我什么都不做,这个国家应该也会灭亡的,就在不久的将来……”
雷吉克边笑着边说道。
“既然会灭亡,也就有灭亡的方法。我想要避免太不美好的差劲灭亡方法。西兹亚,你了解吧?你看着拉多罗亚到现在——要是塔多姆败下阵来,接着就轮到我们了。我们要协助塔多姆,形成对抗拉多罗亚的防壁。就算是我们成了他的属国,也有‘相对应’的作法——那就是我所说的‘好方法’。”
听到雷吉克的回答,西兹亚眯起了眼:
“——纯粹是任性小孩的表情,跟政治家风范十足的表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听到这陈腐而充满戏剧感的问话,雷吉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说不定两种都是假的呢!至少这个国家的人,都认为我是好色又放荡的王子,那才是最‘真实’的我。”
“人确实会在不同时候使用不同的面具呢!陛下,我也是一样——”
有时是暗杀者、有时是妓女、有时又是间谍的她,对雷吉克投以魅惑的一笑。然而,眼神却像轻蔑般冷淡。
“我要去找那些孩子的据点,就此告辞了——之后就不用多管闲事,交给卫兵们就好了吗?”
“……万一对方人数太多让他们陷入苦战,你就稍微帮忙一下。”
“我明白了,陛下。”
西兹亚眨了眨一只眼,转眼问就像滑行般出了窗口。
留在房里的雷吉克,下了床来到窗边。那并不是正常人可以跳下的高度,但是西兹亚却可以自由自在地出入。
通报可疑分子入侵的钟声,还在继续敲响着。菲立欧等人这时恐怕已跑到街上去了吧!照西兹亚的话,他现在可能已经没命、或命在旦夕了。
雷吉克想起了这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自己一向讨厌的弟弟的脸。
身为冒牌王子的雷吉克,理所当然地不像父王;而菲立欧也是个不像拉巴斯丹王的少年,但那是因为他神似其母。
在雷吉克幼时的记忆中,菲立欧的母亲是个美女。
那女子出身式微的贵族,有某个好色的有力贵族沉迷于其容貌,计划纳她为妾。但却被拉巴斯丹王横刀夺爱并娶为王妃,冈此当时还在王宫中引起过一阵骚动。
贵族虽是个强硬的男子,但毕竟因为是娶妾,又不能对国王怒目相向,于是就有了第四王妃芙丽雅的诞生。
那时已经年迈的父王,竟然会为了迎娶那个女子而掀起如此喧然大波,雷吉克也大为吃惊。
原本拉巴斯丹王就绝非好色的男子,甚至可以归类为不近女色的类型。
从正妃到第三王妃,都是他依照贵族社会的惯例、依照臣子的愿望而成婚的,每一个都不是拉巴斯丹王主动要求所娶的。
而由这样的国王亲自选中的只有一个人——就是第四王妃芙丽雅。
此事引起了正妃等人的嫉妒,不管是芙丽雅或其子菲立欧,在王宫内都受人疏远。
这么说来——
雷吉克又想起了一件事。
当时威士托·贝赫塔西翁虽然已在国王的邀请下担任官职,但就身份面百仍只是一名骑士。虽然身负剑圣之名,但他原本是平民,因顾虑到贵族们的想法,他本人也只要求骑士的待遇。
国王直接任命他为芙丽雅的警卫,雷吉克记得,在她生下菲立欧、随即过世之前,威士托一直负责护卫她。
这么想起来,菲立欧和威士托的缘分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剑圣威士托·贝赫塔西翁现在正被囚禁于王宫的一隅。
要是告诉他菲立欧的死讯,他到底会有什么反应呢——
雷吉克一想到此,嘴角就微微扬起。
*
“——城里好像闹得很严重哪!”
贵族贝尔纳冯·李斯特霍克以单眼面对着窗户,缓缓地说道。
一直随侍在身旁的,是身材矮小的商人洛西迪。
两个人所在之处,是桑克瑞得贸易公司广布在王都中的其中一家分公司。在这大半夜,除了警备员外,公司里没有一个职员。
洛西迪一脸紧张,仔细聆听着王宫传来的钟声。
贝尔纳冯一边看着他,一边淡淡地笑道:
“别那么紧张嘛!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差不多也该看开、放手一搏了。”
“是……贝尔纳冯大人您还真是处之泰然啊!”
洛西迪脸上浮现硬装出来的苦笑。
贝尔纳冯似乎是刻意地摇晃着肩膀笑着说:
“是吗?其实我很期待呢!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妥——不过我觉得这也是很好的消遣方式。我倒不是希望引起动乱,只是并不讨厌这种紧张感。”
“……确实是不妥哪!不过,现在的贝尔纳冯大人看起来很值得信赖呢!”
洛西迪半带讽刺地如此说,矮小的身躯从席间站了起来:
“城里的钟声还不停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敲成这样,事态肯定非比寻常——可能是有可疑分子入侵,或是谁被杀掉了——”
“要是雷吉克被杀掉了,那我可是会很乐的。不过这种希望是太渺茫了啊!”
贝尔纳冯一说出真心话,洛西迪就面露苦笑:
“请别一脸蛮不在乎地说出这种恐怖的话。早上应该就会接到详细的情报了——预定出发的时间要延后吗?”
“要是能接到情报,那就太好了,但预定时间是不会延后的,在黎明前就要离开王都。要是死的是雷吉克就另当别论,如果发生其他事,那现在首要的事还是跟拉希安卿会合。如果警备士兵刚好在城里集合,我们就可以不引入注目地离开街上了。”
“可是,警备势力若是来到街上,反而会更加危险。如果不打算延后预定时间,要不要提早出发呢?”
听到洛西迪的提案,贝尔纳冯轻轻歪着头:
“要提早吗?我是都可以啦!这就交给赞助者决定。不过佣兵们都准备好了吗?我可不打算留下佣兵先行离开——”
洛西迪耸耸肩,说道:
“要把一百人规模的战力集中在街上某一处是不可能的,怎么看都很奇怪。现在分成四个队伍,假装成商队、分散在各处。各自看准时机,一到早上就出发,在罗姆家的领地里集合。我们两人乔装成商人,约有三十人的佣兵随同出发……这样可以吧?”
听到洛西迪的话,贝尔纳冯满意地点点头。洛西迪继续说明:
“四个队伍虽然都伪装成商队,但伪装之余,也顺便屯积了派得上用场的物资。除了武器和粮食,也搜集了不少可以换成金块的辉石。作为伴手礼是相当充足的。”
洛西迪所说的话令人听来心情舒畅,但他的口气却很痛苦。跟贝尔纳冯相比,他的声音里完全没有霸气。暂时背叛自己的主人,对他来说似乎还是难以接受。
但是为了要让克劳斯·桑克瑞得清醒过来,洛西迪抱着下猛药的决心,也已做好与他为敌的心理准备。
他加入贝尔纳冯这一方,也是出于对雷吉克的不信任感与对拉希安卿的信赖。
贝尔纳冯站起身来,轻轻拍拍这年长商人的肩膀。
“那么我们也差不多该出发了吧?伙伴?”
“——不管怎么想,这么说都太过分了。”
洛西迪露出苦笑,像是要重新斩断迷惑一般,大大地吐了口气。
虽然此刻还是深夜,但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
贝尔纳冯是这么想的。
克劳斯的黑夜一定也会有黎明到来的——他想要如此相信。但是这跟自然现象不同,为了要让他心中的太阳升起,光等待是不够的。
一个是为朋友忧心的男人,一个是为主人忧心的男人。
这两个不论是立场、头衔跟年龄都不相同的男人,各自把目的埋藏在心中,肩并着肩离开了房间。
*
在榭拉姆第九教会里——乌路可一直在住家区域的大厅里等待着菲立欧的归来。
艾娃司祭在她眼前不停地打着瞌睡,但乌路可就是毫无睡意。
她坚定地紧握双手,不断地向神祷告。
她能做的只有祷告和等待,感到非常焦急。
为了消除紧张,她叹了口气,将视线转向窗外一看,夜空中的月亮已快要西沉。
黎明即将到来,也差不多该是菲立欧等人回来的时候了。
一直紧张地等待着的乌路可,此时耳朵里听见了盼望已久的马蹄声。
黛梅尔在城外备妥马匹等候,而菲立欧和莱纳斯迪则是潜入城里——他们是如此计划的。马蹄的声音不只来自一匹马,而是复数。
乌路可像是弹起来般从椅子上站起来,开门来到屋外。
她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的,是平安归来的菲立欧身影。
不管菲立欧是否成功救出入质,乌路可只在乎他是否平安。
菲立欧下了马,看见出来迎接他的乌路可,一定会以悠闲的声音说:“你没睡啊?”要是把威士托或达斯堤亚带回来的话,一定会是满面笑容;就算失败了,一向乐观的菲立欧恐怕也会用一派轻松的样子——一边思考着下一个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