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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里卡德这么问,依莉丝回以轻蔑的视线:
“我不能告诉你我们做了什么。就算对你说明,你也不会懂的。”
里卡德低声问道:
“杀了王族和神官们的事,你们还记得吗……?”
里卡德曾在报告中听说,那个名叫丽莎琳娜的少女并不记得自己狂暴时的情况。他当时也亲眼看过她那不寻常的样子。
他还以为这些人也一样,不过——从刚才穆司卡的话听来,他们似乎还记得自己“狂暴”时所做的事。
依莉丝点点头:
“那是当然的啊!虽然因为一些情况而无法发挥正确的判断力——但还是记得的,也还记得某人很难对付。”
“听说那个名叫丽莎琳娜的少女在某些状态下会失去记忆……”
里卡德这么一问,依莉丝露出不悦的表情:
“不要拿我们跟那种初期的‘瑕疵品’相提并论!”
她冷冷地说完后凝视里卡德的双眼:
“比起这件事,里卡德,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任务完成,恭喜你了。我们会乖乖地跟着你走的。”
“依莉丝,不要!”
猎人少年高声叫道。
依莉丝只把脸转向他,以冷淡的口气说:
“安朱,多谢你的照顾。不过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吧?这阵子麻烦你了,再见。”
依莉丝的口气非常干脆而斩钉截铁,反应冷淡得连一旁的里卡德都听呆了。
穆司卡以相当抱歉的语气对无言以对的少年说:
“——真对不起啊!谢谢你教了我们这么多事,还收留我们。也很感激你提出的建议——但既然已经有人知道我们藏身于此,我们也就无法继续留下来了。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见面,你不必为我们担心,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有很多办法可以逃脱。”
穆司卡一边说着,一边向安朱伸出手。
他们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了。里卡德一时之问反而不知该放心还是该严加戒备。
“说服来访者、把他们带回来”这个任务,似乎已在毫无真实感的情况下完成了。然而他也有预感——把打算加以利用的人拉拢进来,说不定反被其利用。虽然他想向上面报告来访者可以读取人心的奇妙能力,但他也搞不懂其真相。
猎人少年默默地回握穆司卡的手。
他那稚气未脱的脸庞因不甘心——还有不安而扭曲着。
他似乎很清楚神殿骑士团的恶行恶状。虽然关于骑士团的谣言有许多人们加油添醋的成分,但他们确实绝非善良的组织。
虽然少年企图阻止——但来访者们似乎已经决定要离开这个家了。
“凡尼斯,去把邦布金他们叫起来。马车似乎已经在村外等着了,我们马上出发。”
依莉丝说着,自己也走向隔壁房间。穆司卡瞄了她一眼,小声地对少年说道:
“——别在意依莉丝那种态度,她其实是很感谢你的……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穆司卡的话听在里卡德这个局外入耳里显得很虚伪,少年也只是暧昧地点点头,仿佛明白这话不过是穆司卡出于好意的表示。
“这小子爱上那女孩了啊?”
里卡德察觉到这一点,不禁在心中嘲笑少年。来访者少女的脸蛋确实很美,却不是在这种乡下打猎的少年可以匹配的对象。
“所以各位愿意与我同行了是吗?我去叫马车过来。”
里卡德从椅子上站起,走到门前。
穆司卡在他背后说道:
“请你先答应一件事——不要伤害知道我们事情的这位少年。要是你不遵守约定,我们就拒绝帮忙,因为我们不想让他卷入其中。”
中年男子的声音里带有真挚的意味。里卡德思索着该怎么办,因为上面并没有特别指示要怎么处理安朱。
这种人本来应该杀掉灭口的,不过要是惹恼来访者就糟了。就算以后再杀掉他,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们的神通力洞悉真相。
里卡德看了看安朱,又看了看穆司卡。
“——我跟你们约定,只要这个少年什么都不说,我就不会对他下手。毕竟由我们保护各位这件事是机密。这样可以吧?”
就里卡德的立场面言,他打算适当地让步。穆司卡点点头,轻拍少年的肩膀:
“——那就这样了。安朱,忘掉我们的事吧!”
少年依旧不发一语,也没有点头回应。里卡德瞥了瞥他那因无力改变事实而苦恼的脸,就走出了他家。
他快步走向带来的马车,脑海里思考今后的事——
在护送来访者到卡西那多司教处这个任务结束后,他还肩负着一个重要的任务。
在佛尔南神殿里帮助“北方民族”的危险分子——为了将他们斩草除根,神殿骑士团有必要在卡西那多司教的授意下层开行动。
另一方面,阿尔谢夫的国政也日益混乱,好像只要一个小环节失控,就会整个大乱。
里卡德察觉到这种预感,心里因这许久未有的感觉而蠢蠢欲动。
因为可以战斗而感到狂喜。凌辱弱者的优越感、挑战强者的兴奋、打败强者后的成就感——这全都是里卡德所喜爱的。他向女人搭讪时也会感受到优越感,但那跟战斗时产生的优越感是完全不同的。
里卡德的嘴角微微牵动。
团长贝里耶一定也会很高兴。
时代正在变动。运用自己的剑与头脑随心所欲地操控一切,正是打发无聊的最佳娱乐。
*
借住在艾娃司祭教会中一个房间里的乌路可,正眺望着窗外的夏日夕阳。
在她身边的沙发上,菲立欧睡得正熟。
昨晚他载着乌路可离开王都,之后又悄悄折回来,忙碌得完全没睡。现在顺利找到暂时的藏身之处,他似乎才稍稍放下心来。
乌路可刚刚才在隔壁的房间里醒来,心想菲立欧差不多也该醒了,便静悄悄地前来察看,不过菲立欧还睡得很熟——
他的睡脸天真无邪,简直就像个小孩。
乌路可看着窗外,瞥了一眼菲立欧的睡脸后,又将视线转回天空。
如果一直盯着他看,胸口就会隐隐作痛。盯着人家的睡脸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她心里虽然这么想,却又不经意地开始盯着他看。
在前几天的重逢之前,她对菲立欧的好感纯粹只是淡淡的回忆;想来见他,也是因为正好有认识的人要来佛尔南神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虽然多少有些小孩般的恶作剧心态,想突然来访、吓他一跳,但她原本打算见个面重温友谊后就直接回去的。
不过——事态却开始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菲立欧的父亲、长兄皇太子身亡,国内的几位要人被杀——现在的阿尔谢夫高层正弥漫着危险的气氛。
在这种状况下,她想要成为支持菲立欧的力量,这种心意绝非虚假。可是,乌路可还在想一件事——跟这种非常时期无关且不谨慎的事,这连她自己也注意到了。
久别重逢的菲立欧,变得比小时候更吸引乌路可。
就在前天,乌路可为了欺骗外务卿和政务卿,假装已经和菲立欧订下“婚约”。
政务卿达斯堤亚想为菲立欧介绍自己族内的未婚妻,把他拉拢到自己的派系——乌路可故意说谎,正是为了牵制达斯堤亚的行动。
当威士托“非常不好意思”地拜托她这件事时——乌路可的感受却不只是对说谎这件事的罪恶感。连她自己都难以相信,自己竟然开始想像“要是这是真的”这种不可能的事。
乌路可也觉得自己很傻——菲立欧对乌路可的感情应该只是深厚的“友情”,并没有其他非分之想;但现在乌路可对菲立欧的感情却已超乎友情以上。对于怀抱这种感情的自己,乌路可也感到困惑。
乌路可叹息着。
她突然有点怨恨一脸安稳地熟睡中的菲立欧,她也知道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喜欢上他,但这种事并不是光靠理智就能清楚划分的。
她扪心自问,自己是这么容易喜欢别人的女孩吗?她不觉得,至少她从来没有对菲立欧以外的人抱有这种感情。
她的叹息中夹带着微妙的热度。
在代替睡床的老旧沙发上,菲立欧微微挪动着身子。
“啊……是乌路可啊!你来叫我起床吗?莱纳斯迪回来了吗?”
菲立欧边打呵欠边问。
“回来了,好像正在楼下打盹呢!”
乌路可以沉静的声音回答道。
那声音给人温柔而质朴的印象,却未表现出乌路可的真正心意。
真正的自己竟然不顾这混乱危机迫在眉睫,还自我中心地怀有这种恋爱心情——这个事实让乌路可抱有罪恶感。对被培育成一个虔诚教徒的她而言,这是生平第一次的感情,同时也是懦弱而丢脸的表现。这一点也让她对于菲立欧诚挚的友情感到抱歉。
菲立欧不了解乌路可的心事,带着舒畅的表情站起身来:
“嗯!睡饱了!疲劳也都消除了。这样一来今晚就可以准备开始行动了!”
“您还是要潜入城里吗?”
乌路可不安地问道。
菲立欧点点头:
“你不必担心,我对王城里的情形很有把握,而且今晚只是先确认哪些人被囚禁在什么地方而已。当然,若有机会救出达斯堤亚卿或威士托卿,我也会行动,但我不会勉强的。”
我不会勉强——光是这句话就让乌路可无法相信。就算现在菲立欧是这么打算的,万一遇到突发状况,他会怎么做就不得而知了。
王室的人竟然做这么危险的事,在一般世人心目中简直离谱到家;但从小就不被当作王室成员抚养长大的菲立欧显然没有这种自觉。乌路可虽然想要阻止他,但又把话吞了回去。
菲立欧的表情十分坚定。就算现在身处被人追捕的窘境,他也绝对不会服输。这不是坚强或懦弱的问题,反而让人觉得是某种达观的心态。
——这个人为什么能够如此处之泰然呢?
——乌路可觉得很不可思议。
该说是勇敢或者鲁莽吗?应该不仅于此……
菲立欧的行动还基于一种更确切的——“某种东西”。
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幼时的乌路可曾问过菲立欧:
‘菲立欧大人,您将来想做什么呢?’
菲立欧迟疑了一下才答道:
‘我还不知道。因为什么都还没决定——’
他一定是从那时起——甚至在那之前,就一直探索着“自己可以做的事”。
菲立欧正为这次的混乱感到忧心。同时他似乎也有所觉悟:自己有责任平定这场动乱。
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从那带着平静表情的侧脸,可以看出他已下定了危险的决心。
不祥的预感,让乌路可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
刚睡醒的菲立欧轻轻摇了摇头,走下了藏身之处的楼梯。
艾娃司祭的教会原本是由神官一家人居住、管理的房子,独居的她几乎用不到绝大多数的房间,所以有许多空房。
走在菲立欧身后的乌路可,脸上带着一贯的温柔微笑。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面不改色,令人觉得她相当有胆识。
虽然她的个性从小就是如此,对人温柔和善,内心却相当坚强——久未谋面的她,现在更给人一种英勇的感觉。
“乌路可,你睡得好吗?”
他这么问道,一头水蓝色秀发的少女楚楚动人地点了点头:
“嗯,我睡得很熟。”
“那太好了,我们昨晚赶了那么远的路,你不习惯骑马,一定觉得很辛苦吧?”
乌路可摇摇头:
“不,我也只是抓着菲立欧大人您而已——不过我好像应该学着自己骑马比较好吧?”
“要是你有兴趣,我再找机会教你吧!但是你在威塔神殿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