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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走廊传来大批人马的脚步声,使者与其护卫抵达现场了。
拉杜卡面带紧张表情等待他们出现的那一瞬间。
*
莅临会场的元首杰拉得·梅森,获得了容易进行辩论的座席位置。
依主办者达古雷的意思,这次是以在“公开场面”进行会谈为前提。
座位的配置也配合这个前提,使者们与达古雷面对面坐在中央,而议员和记者们则在围在他们四周。
当然,周围的议员们比较像“观众”,但也可以用插话的方式提出问题或讨论。
杰拉得来回扫视使者与达古雷面对面座席。
他的位置在前面数来第三排,周围则还满是他所栽培的议员。
杰拉得等人的存在,应该会给众所瞩目的使者们相当大的压迫感。然而如果他们会因此便心生恐惧,那也不会刻意到敌国来了。
(那么,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呢——)
杰拉得将梅比斯等人的事先放在一边,暂时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会场上。
担任司仪的拉杜卡议员在中央的座席坐下:
“让各位久等了,使者已经抵达。各位请起立。”
拉杜卡沉稳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议员们纷纷起立,与此同时,达古雷的庞然身躯也自开启的门后出现:
“啊!虽然是假日,大家还真是踊跃参加啊——”
他苦笑着环视会场,并走向房间中央。
而站起身来的议员们在见到达古雷身后的使者们时,大多惊讶地皱起眉头。
杰拉得瞬间也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缓慢而优雅地走进会场的,是一位有着水蓝色秀发的美丽少女司祭。
另一位则是手持佩刀、走在少女身边,有着紫色头发的伶俐少年。
(虽然我早已有所耳闻……但他们真的是孩子啊!)
他无意因对方“是小孩”就看不起他们,但亲眼一看,还是觉得这两位使者未免太年轻了。
只是,那位司祭少女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让某些议员甚至看得直眨眼。此外,在司祭这个头衔衬托下,她的美丽还带有一种神圣的气氛。
至少——不会让人有是“东方蛮族”的想法。
她以美丽而优雅的动作向议员们行了一礼。
站在她身旁的少年也跟着如此做。
她是来自吉拉哈的神姬之妹乌路可·迪古雷。
少年则来自遥远东方的阿尔谢夫,是身为国王之弟的菲立欧·阿尔谢夫——
迎接两位使者到来的议员们,在拉杜卡引导下回礼。
“——各位请就座。”
在就座的杂音中,议员们轻声低语:
(真是不得了的美人哪……可是以使者来说还是太年轻了。)
(那位就是阿尔谢夫的国王之弟吗——两个都还是不折不扣的小孩啊!这是在耍我们吗?)
杰拉得周围也有些议员如此说道。
司仪拉杜卡开始介绍两位使者:
“虽然各位可能已经很清楚了,但还是让我来介绍这次达古雷议员所邀请的使者。首先是来自邻国吉拉哈的乌路可·迪古雷司祭——她是东方信仰的象征,神姬诺爱尔的妹妹。旁边这位是菲立欧·阿尔谢夫大人,来自拥有东方佛尔南神殿的阿尔谢夫,乃是国王之弟。”
两位年轻人再次对议员们点头致意。
看着他们动作的杰拉得再度提高了警觉。
这位名叫乌路可的司祭是个美丽聪慧的少女,以她身为神姬之妹的立场来看,她才是主宾。
议员们似乎都为她容貌带给人的温柔印象所迷惑,但杰拉得却是加强了戒心。
为什么呢——只因“吸引人的目光”是政治家重要的特质。
同时,他也一眼看出,她那优美的举止正是明知其重要性所刻意培养出来的。
这位少女司祭与身旁护卫的少年相望了一眼,慢慢地坐下。
她挺直了背,但整体感觉又相当自然,笑容非常温柔。
那样的气氛——让全场自然而然地以她为中心,不只是因为她所坐的位置,而是她的存在不容其他人忽视。
(虽然还很年轻……但这个小姑娘已经是“政治家”了吗?)
杰拉得有这种感觉。
他不觉得对方有多可怕,但他也不会像其他议员那样,把对方当作小孩子而有所轻视。
另一方面,她身边的那个少年看起来非常老实,给人很好对付的印象。
达古雷首先以闲聊寒暄的方式展开对话。
他向两位使者表示欢迎之意、慰问其旅途辛劳,然后探询其对拉多罗亚的印象。
这恐怕是照本宣科,那位名叫乌路可的司祭沉着而优雅地回答其问题。
这种形式上的寒暄本来应该会让人觉得无趣。
然而,议员和记者们都被这位来自异国的美丽少女挑起兴趣,不但竖耳倾听她的声音,更着迷于她的外貌。
虽然并非所有视线都是友善的,但乌路可处之泰然、不为所动。而那位少年则很少开口,但态度十分光明磊落。
“您对初次造访的拉波拉托利觉得如何?”
达古雷这么一问,少女便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
“街道的景色十分地优美,刚开始我还因建筑样式的不同吓了一跳,不过,街道的整体样子则跟吉拉哈没有多大差别。人们都很有活力,而且笑容满面——我觉得拉波拉托利是个很棒的城市。”
光从这对话内容来看,绝对听不出有何特殊含意,但杰拉得则看出了达古雷的企图。
在她的回答中,隐含着“两国文化虽然不同,文明程度却没有多大差异”这个意思。
这截然不同于“东方蛮族”的回答,让不了解现实的议员开始产生异样感。
而她那充满理性、清脆悦耳的声音,更加强了说服力。
杰拉得一边对招待者和使者间的对话感到不快,一边等待其切入主题。
达古雷的企图,以及这次会谈的目的正是阻止“吉拉哈与拉多罗亚开战”。
光是解开东方蛮族这个误会还不够,一定也会谈到“吉拉哈与拉多罗亚之间应有的关系”。
从使者的样子来看,她恐怕会说出希望两国将来能缔结友好关系。
那样一来,杰拉得就可以提出现实论来牵制他们,例如国境间的纠纷、关于走私等非法行为、神殿势力在拉多罗亚的间谍——
至于那是真是假,则并非问题所在。
只要能煽动敌对情感、提高危机意识,杰拉得就可以反过来利用这次会谈。
在拉多罗亚,不论是议员或一般民众,都对神殿势力有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感与不安全感,没有人可以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让它消失殆尽。
因此杰拉得相信,可以将这次会谈的结论导向对希望开战的自己有利的方向。
在气氛融洽的对话告一段落后,达古雷换了个姿势:
“那么——我们来谈谈在场议员们最在意的话题吧!关于拉多罗亚与吉拉哈目前的关系。”
杰拉得在桌上交叉手指,瞪着达古雷。
议员们的视线也往使者与达古雷议员集中。
乌路可微笑道:
“很遗憾,我认为目前两国之间绝非友好。拉多罗亚的各位也是这么想吧?我曾听说,拉多罗亚把东方国家当作蛮族看待。”
“是的。请恕我失礼,一般人确实有这种想法。不容否认,我们并不了解吉拉哈这个国家的真实情况,只光凭想像就如此认定。”
听见达古雷这番话,杰拉得周围的议员纷纷抗议:
“达古雷议员!说不了解真实情况也太超过了!我们可是确实调查了吉拉哈。例如他们国内并没有报纸,印刷技术也很落后。人们无法监控政治,部分拥有特权的掌权者总是压榨民众,这正是他们国家的状况。对其权力高举反旗的人常沦落成山贼,有时甚至会袭击拉多罗亚——这是在国境附近发生的真实情况,你没有理由不知道吧?”
杰拉得按住了额头。
刚才发言的是一位年轻议员。
不知道这位议员究竟是想出锋头,还是真心反对达古雷的意见,总之他无疑是不加思索便说出了这番话。
想当然耳,达古雷恶狠狠地瞪了那位议员一眼,并当场予以否定:
“拉多罗亚也有山贼,不只如此,还有‘亡国派’这种——反政府势力的组织存在,这根本无法证明吉拉哈为‘蛮族’。更重要的是,你刚才提到‘在国境附近发生的真实状况’——恰恰相反,现实是我国在侵略吉拉哈国境、从事掠夺行为,这你怎么说?”
那位年轻议员愣住了,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那……那并非出于我国的方针,只是罪犯……”
“那不就跟吉拉哈一样了吗?目前我们并没有吉拉哈的正规士兵侵犯拉多罗亚国境的证据。而且不能光是看到边境的山贼,就据此推论整个国家的全貌。吉拉哈的政治确实并不像我国是民主政治的型态,但如果忽略其历史背景、当地情况,光凭这点差异就将它视为蛮族,那岂不是太荒谬了吗?”
年轻的议员完全被回击得无话可说,只好不满地闭上了嘴。
杰拉得看不下去了,便稍稍引开话题,参与讨论:
“失礼了,请恕我中途插话。确实,发生在国境附近的几场骚动,也许都只是两国违法分子的失控行为。另外,政治型态的差异的确会因各国状况或风俗而有所不同,也没有其他国家置喙的余地。只不过——根据我们的调查,在吉拉哈对他国所采取的行动中,的确有许多必须加以防备之处,这也是事实。”
杰拉得早已在脑袋里整理好他要在这里说的话:
“第一,南方持续进行中的内乱——原本是因争夺涅迪亚神殿辉石的特权而起,却因吉拉哈蛮横地介入而泥沼化,直到现在还毫无平息的迹象。根据我们的调查,称为神殿骑士团的部队所做出的种种恶行,尤其招致人民怨恨。会对疑似敌人的无辜者进行挖眼、削鼻等拷问动作,还连其家人都不放过,甚至相互竞逐杀害人数,用以炒热酒宴的气氛——难道这种行为不能称之为‘暴行’吗?”
杰拉得以极为沉静的口气淡淡说道。
初次得知此事实的议员们一片寂静,身为使者的乌路可,表情则是略显僵硬。
而对达古雷·巴托鲁而言,这把冷枪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
过了一会儿,杰拉得才又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判断吉拉哈危险,还有其他理由。前不久,从今年春初到夏天,东方‘阿尔谢夫’和‘塔多姆’之间曾有过短暂的战争。”
坐在乌路可身旁的紫发少年,眼神变得极为严肃。
他正是那“阿尔谢夫”的国王之弟。
对大多数议员来说,阿尔谢夫虽只是印象极为淡薄的遥远异国——但对杰拉得而言,这个国家却有好几个意义,它拥有生产“大地辉石”的佛尔南神殿,也跟拉多罗亚的敌国塔多姆是敌对关系。
因此,杰拉得才——派遣了西兹亚和梅比斯等人。
“我也是前不久才获得关于这场战争的情报。这位菲立欧大人和乌路可大人是当事人,想必应该更清楚来龙去脉……”
杰拉得察觉这两个年轻人板起了脸孔,便在内心嗤笑着。
果然——这两位使者还是太过年轻了。
接着,杰拉得放慢了说话的速度,好让大多数议院听得更清楚。
*
对于拉多罗亚的国家元首杰拉得·梅森,菲立欧有挥之不去的奇异感受。
(他就是梅比斯那群人的雇主……?)
——他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坏的人。
但就算搞错,他也不像是个好人。然而事实上,他的眼神并不像梅比斯和西兹亚等人那样,会因作了坏事而感到快乐。
(这个人是个政治家。)
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