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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垂直而立的御柱,在最接近天边的附近,发出极为淡薄的光芒。
刚开始还让人误以为是月光的反射,不过天空乌云密布,根本看不见月亮。
那光芒跟火的明亮又有些许不同,像是从黑色的柱子内侧渗透出来的一样——淡淡的,不注意还看不见。
“是赫密特吗?你看了有什么想法?”
戈达边眯起眼边回过头问道。赫密特点点头说:
“戈达大人,那看起来的确像是在发光。以前有发生过吗?”
“没有,据我所知是第一次。真是奇妙啊——”
光亮像摇晃般略微增强了。
赫密特的胸口因莫名的不安而悸动不已。
凝视着御柱的安朱,发出小小的呻吟声:
“你们看。刚刚——虽然只有一瞬间,那侧面看起来像不像是‘人脸’?”
赫密特凝神望去。虽说柱子发出模糊的光芒,但因为夜晚外头很暗,加上柱子又距离很远,应该是看不到那么小的东西才对……
可是——
下一个瞬间,他感到毛骨悚然。
柱子稍稍发出了强烈的光芒——
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在那一瞬间,柱子的侧面就有如生物的肌肤般开始蠢动。
在淡淡的光芒中,平常是无机质的黑色柱子,看起来就像布满了鸡皮疙瘩一样。
赫密特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对这维持一秒钟左右幻觉般的光景,戈达在一旁也绷紧了脸。
安朱说:
“……刚才你们都看见了吧?”
“喂!该不会是——”
戈达呻吟道。安朱点点头:
“在我看来,‘那’就像是一张一张的脸。虽然没有办法确认表情等细节,也或许是眼花看错了……但有时不是会有‘来访者’从那柱子跑出来吗?”
赫密特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等一下!那个柱子真的会跑出人来吗?”
安朱歪了歪头:
“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不过我见过自称从里头出来的人,而且王子他们也承认了!神殿好像把那些人称为来访者,对世人隐瞒他们的存在并加以保护。从好几百年前开始,来访者就有时会来到这儿……”
赫密特哑口无言。
他在探寻父亲死亡真相时,听说过许多在拉多罗亚进行的研究。
虽然其中几项的内容脱出常轨——但他想起了其中一个特别像是白日梦的研究。
他心想:“不会吧?”不过——如果那个研究真的成功——
全身冒出冷汗……
非加以确认不可!
戈达不知赫密特在想些什么,低声说道:
“好——我去通知威士托刚刚的异常状况,然后再到神殿附近看看,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进去……你们呢?说不定会有危险,所以我是不会主动邀你们来的喔!”
“我要去!”
赫密特立刻回答。令人不快的预感填满了他的胸口……就这样放着不管去睡觉,他是办不到的。安朱在一旁也点了点头。
戈达快步走向门口:
“我知道了。到时再看情况,说不定让菲立欧大人他们暂时离开神殿会比较好……”
戈达的眼神变得危险得不像是个老人:
“看到刚才的光景,我有预感要大难临头了,等到真的发生什事么就太迟了……关于那御柱的事——就连蒙受其惠的我们都完全不了解。那究竟是谁为了什么而制作的,为什么会一直生产辉石——谁都不知道。尽管神殿将它当作神一样地崇拜——快一点!我去叫威士托来,你们在楼下等我。”
戈达几乎是快跑起来,朝向在另一个房间休息的威士托那里冲去。
赫密特将手放在腰间的刀上。
在旅途中,这把刀也救了他好几次。不只是保护自己,他也靠这把刀守护了周围的人们。
在王都榭拉姆,他救了一位像是佣兵的王宫骑士;而在这分公司,他也曾为了戈达而挥刀。
赫密特握紧了刀柄,他有预感今晚会再度挥舞这把刀。
安朱也从房里取出弓箭:
“要是没事就好了——”
赫密特听着安朱的这句话,心里也是如此期望——但他也知道,这期望并不一定会实现。
御柱似乎只是暂时发出淡淡的光芒,现在已经停止了,柱子再度沉入夜晚的黑暗中,俯视着神域之街。
赫密特应该要对变化停止感到放心,但却反而感到不安。
第六卷 二十七.来自御柱的人
乌路可正睡得安稳。
凉爽的风从开启的窗口吹入……
照亮夜空的月光是天蓝色的,那蓝色衬托得风更加凉爽。
“乌路可……乌路可,起来!”
有人在小声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被呼唤的乌路可稍微睁开了眼睛……
在月光的背景中,她看见了某人的身影——
那正在眼前窥视着自己的少年。
月光太过耀眼,让乌路可眯起了眼睛。她看不清少年的脸,他的声音虽然温柔,但她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你是哪位?”
乌路可以尚未清醒的声音问道。
“是我。乌路可,你应该知道吧?”
少年小声地回答——想要压在躺着的乌路可身上。
乌路可惊讶地停住了呼吸:
“呀……你、你要做什…………”
就算在月光下,她也看不清少年的脸。但是她看见了他紫色的头发,并感到困惑不已。
她还躺在床上,被少年紧紧抱住,无法动弹。
少年在挣扎不已的乌路可耳边低语:
“这可是你邀我来的喔!还是你到现在才感到害怕?”
“你胡说……!我才没有邀你来!不要!放开我……”
“……要是你真的不喜欢,那就不要好了……”
听见少年的话,乌路可吓了一跳,肩膀微微发抖。
“既然乌路可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做了,这样比较好吧?”
乌路可听他这么一说——不知为何就放弃了抵抗。
她想不起这个少年的事,不过,她知道他的名字。
在丧失记忆后,乌路可照依莉丝等人所说的,向他告别。
心脏激烈地跳动着。她并不讨厌他,只是——
少年的手轻抚她的脸颊,乌路可闭上了眼睛。
胸口好闷——但她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有种被填满的感觉。
她没有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少年,却把手环上他的背……她竟然会对不太熟悉的人做出这种举动,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
少年什么都没有说,从上方将乌路可抱紧。
——好重。
(……咦……?)
乌路可呻吟了一下,睁开了眼。
某种黑色的东西就压在她仰躺着的胸口上。
少年不知在何时已消失无踪,而窗口也没有照进多少月光,这是当然的,因为今晚的天空乌云密布。
她听见轻微的鼻息——
压在她胸口的黑色物体,其实是来访者西亚。她的睡相似乎不太好,有时甚至还会从床上掉下去。不过,今晚西亚不是掉下床,而是睡到乌路可身上来了。
乌路可被她的重量惊醒,脸上泛起红潮。
都怪刚刚那个梦,让她的心跳好快好快。
(……这是什么梦——真丢脸……)
乌路可不禁对自己感到厌恶起来,按着自己的额头。
她身为高尚的神官,竟然会梦到如此下流的事。
身体好热。
她觉得喉咙发干,把西亚推到旁边,慢慢坐起身来。
西亚平稳地发出鼻息,乌路可看了一会儿她的睡脸,叹了口气。这样的孩子睡在身边,自己竟然还作那样的梦,真是丢脸。
她起身打开窗,让凉爽的空气进入室内。
然后喝了一口桌上水瓶的水,润了润喉咙。
新鲜的空气和冰冷的水,让乌路可火烧般的身体冷却下来,心跳也恢复平静。
——这都是因为她的精神不安定吧?
依莉丝也说了,突然丧失记忆的人是不可能保有平常心的。乌路可自己虽然想保持平静,但刚刚之所以梦见那种奇妙的情景,一定是因为她的内心深处感到困惑。
(对,困惑——)
乌路可如此想着,目光微敛。
自己忘掉的事,失去的记忆……
在那之中应该有非常重要的东西,让她到现在都还无法释然。
她的心情变得很糟,沮丧地坐了下来。
头好痛——
与疼痛同时浮现在脑袋里的,是出现在她梦里的少年身影。
在梦中,乌路可没有拒绝他。
那究竟是为什么,她自己也不明白。
(说不定——)
乌路可叹了口气,以舒缓头痛。
说不定自己以前跟他真的是相互爱恋的关系……依莉丝说,那个少年只是一厢情愿地喜欢乌路可,而乌路可则是对此感到困扰。
那该不会是谎言吧——在作梦之后,乌路可浮现这样的疑问。
或者是恰恰相反,说不定正因为她打从心底感到这种怀疑,才会梦到这种情境的……如果是后者,那就对依莉丝很过意不去了。
不论如何——现在的乌路可都无从判断。
心情总算平复下来后,乌路可回到了床边。
她帮睡得正熟的西亚盖好被子,躺在她身边。
正当她想再次入睡的时候——
房门发出吱嘎一声被打开了。
乌路可吓了一跳,她的身体又想起了刚才所梦见的内容。
——难道说刚才那少年——
虽然这念头一闪即逝,但她心想,应该没有这么巧的事吧!所以又打消了这种想法。
乌路可想跳起身来,但这次不是梦,而是现实。她因而惊恐得缩起身子。
她抱着身边的西亚,倾听着脚步声。
打开门的某人慢慢地接近床边,虽然此人努力不发出脚步声,但走在石头地板上是不可能完全不发出声音的。
“……是依莉丝吗?”
一片黑暗中,乌路可胆怯地问道。
脚步声停住了。
“……乌路可司祭,这么晚来打扰真不好意思。卡西那多司教有急事找您……”
那声音不是她梦见的少年,而是从未听过的男子声音。
对方开口说话,让乌路可松了口气。只是那声音听起来模糊不清,让她感到有点奇怪。
乌路可转过头去,一看见站在黑暗中的男子就皱起了眉。
他戴着面具——
那面具只在嘴巴和眼睛处开了小洞、简单而令人不快,那只是用来隐藏脸孔的玩意儿,看来相当怪异。
“……你是——?”
“请原谅我的失礼。我是为卡西那多司教工作的‘无名氏’一员,因为脸上有烫伤的疤痕,所以才戴了这样的面具。拿下来恐怕会吓到乌路可司祭您,所以——”
男子流畅地回答,并行了一礼。
“你是卡西那多司教的属下是吗……有什么事呢?”
乌路可放低了音量问道,以免吵醒西亚。
站在黑暗中的男子,同样地小声回答:
“我只是被吩咐来请您过去一趟,并不知道有什么事。请您先跟我一起去吧!”
在这样的半夜被叫出去并不寻常,但她也担心会不会是有什么紧急事故。
“——我知道了。那么我换一下衣服,请在外面等我。”
“不,乌路可司祭。马上就可以谈完了,您不必再更衣了。”
男子虽如此说,但乌路可摇了摇头。她也到了这年纪,没有理由不换衣服就出门。
“我不能穿得这么单薄去见卡西那多司教。我要更衣,请你先在走廊——”
男子突然毫不客气地走向她。
乌路可吓了一跳,想采取防卫姿势,但男子却轻松地将她的手臂扭转到背后,同时堵住了她的嘴。
乌路可对这唐突的动作感到惊讶,挣扎着想要逃跑。但是男子的力气太大,光凭一个女孩子的力气是无法挣脱的。
“安静。万一被人看到就糟了。来,到外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