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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城觉得一个男孩子脸上出现这种近似撒娇的表情,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以后我要是有个儿子,决不能养成这样。”他心里这样想着,却不能不理会于晓娟的疑问。
“晓娟,怎么回事?”
于晓娟看到是他,像是找到救星,把心事一股脑从头道出:
“昨天夜里我睡觉的时候,正做着梦呢,隐约听到房门在响,我一下就醒了,问是谁,然后门口就没动静了。我当时很困,以为听错了,就没在意继续睡了……后来不知道睡了多久,又被吵醒了。我听到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声音,一下一下,像砍什么东西……咚咚咚……就那种声音……
我吓得不敢睡呀!过了一会儿那声音没有了,我才悄悄下床,开门一看,走廊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我敲敲两边王姐还有袁姐她们的门,都没有反应。后来我怕吵到大家睡觉,就回床上去了。
我躺在床上怕得很,虽然很困很累,但脑子里乱哄哄的怎么也睡不踏实。我就仔细听啊听,砍东西的声音倒再没有了,却老觉得听到好多死人在叫……
其实我也不确定那就是死人的声音,也挺像刮风的……可我还是怕得很,翻来覆去好久没睡着,结果今天睡到中午才醒……”
说完,她转头看看一旁摇头晃脑做玩笑状的许思凡,继续道:“我起床后问别人,大家却说他们睡得很好,什么怪声音都没听见……好像我很奇怪似的……”说着,她懊恼地扁一扁嘴,“我就以为他故意吓我的,谁知道他不肯承认……”
许思凡故作委屈地瞄张城一眼,夸张地哇哇叫起来:“噢!我好无辜啊!姐姐,你其实是做了个噩梦吧?竟然跑来疑神疑鬼,好丢人哦!”
“半夜听到的怪声吗?可我也什么都没听到啊。”张城没有理会许思凡的鬼脸,对于晓娟说。
事实上他有些跟许思凡同样的想法,于晓娟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因为如果真的如她所说有很响的砍东西的声音,他是万万不至于睡死什么都听不到的。
这些天他们遇见过很多面目骇人的死尸,并且一直处于提心吊胆逃跑着的状态。就连他自己也不能说轻松面对,更何况于晓娟一个女孩子,实际情况大约就是她受了过多的惊吓而夜有所梦罢了。再加上天凉以来每晚都在刮风,错把风声当做死人的咆哮是极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他对她说:“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听到。你是不是太害怕所以做梦?别紧张,我今天已经把学校里面都检查遍了,围墙很安全,教室都锁着,没有坏人可以藏身的地方——你听到的也有可能是街上死人发出的声音,不过不用担心,它们是没办法翻过围墙来伤害你的,再说我看过了,这里没有面对主街,所以附近没有多少死人,我们在这里很安全。别害怕了,今晚你可以去跟袁茵她们睡。”
虽然昨晚那种真实的感受还让于晓娟心存疑虑,然而在一个其余人都与自己得出相异结论的环境下,人往往会怀疑自己的判断力。既然张城说他已检查过围墙,那么他们应该的确是安全无虞的,况且若昨晚真有那么大的动静,理应大家都被吵醒才对……也许真的就像许思凡所说,自己做了个噩梦?
想到这里,看到一边许思凡一脸故作委屈的表情,她觉得有些难为情,暗暗决定今晚同别人一起住。
“哦对了!张大哥,你今天见到王姐没有?”
“王翠芳?”张城反应了一下,脑中闪过于晓娟谈论的对象,“王翠芳怎么了?”
“我今天起来后都没看见她了,刚才问孙姐她们,也说没看到。”
王翠芳是个很麻烦的女人。自打他们在山林里出事以来,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抓住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失了老公是多么多么悲惨,三十几岁才买到房子是多么多么不容易,耽误了这多天没还款又得多交多少利息,搞不好才住进去不久的房子就要被银行收回……刚开始大家还抱着同情的心理安慰她,时间一长她还是如此喋喋不休,不免有些心烦。这几天下来,失去亲友的又不止她一人,像赵强、袁茵……剩下张城他们几个人虽然暂时没有亲近的人在眼前死去,可看现下的情形,巨大的伤亡几乎是肯定发生的,只是他们还不知道罢了。而王翠芳这个人恰恰有种“世界上的人就数她最惨”的心态。
不仅如此,在他们逃亡的路上,需要翻墙的时候,她总是骑在墙头不肯让路的人;当他们需要悄声前进的时候,最经常弄出声响的也是她;当他们条件艰苦地凑合度日的时候,提出最多分外要求的,还是她。
记得他们在郭家度过的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夜晚,王翠芳也是像今天一样突然不见了。他们急忙出动寻找,还惊动了郭家人帮着找,谁知道到最后,竟然是她自己嫌人家的厕所脏,谁都没告知一声,就到外面上厕所去了。非但没有对自己累大家劳顿担心抱有歉意,反而当着众人的面批评郭家人不讲卫生,弄得郭老三和郭老四很不高兴。
一想到这个女人张城就很头疼,“不见了吗?这不是要吃饭了,她一会儿就会过来的吧……”他漫不经心地应付着。
他们等了一会儿,王翠芳并没有出现。于是众人赶在饭菜冷掉之前把晚餐解决了。今天的晚餐被米娜准备得同昨天一样丰富可口,菜色搭配方面做出了些调整,多了一道酸菜炒腊肉,却保留了昨天那道被众人喜爱的咸鸭肉汤。
王翠芳始终没有出现。
这时天已渐黑,由于顾虑到街上游荡的死人,白天的时候他们通常是避免在校园里靠近街道的地方活动的,晚上更是不敢轻易弄出亮光。他们现在只有两把手电,那是在校门口的传达室里找到的,除此以外,女生宿舍里有那么一两台应急灯,但电量已经不足。关于蜡烛的事他们问过米娜,对此她的答复是:学校不许点蜡烛,所以没有。
他们没办法就这样黑灯瞎火地散到校园里去找人,尤其这个对象还有不告而别擅自行动的前科。
她也许跟上次一样,自己去干什么事了。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需要监护,他们也不是人民警察有责任搜索失踪人口。王翠芳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跟米娜小姑娘不对付,是不是躲起来不愿见她?”孙淑兰猜测道。
人们所看到的事实通常是自己心中希望得到的结果。
这座校园周围有很高的围墙,他们很确信街上的死人进不来,只要王翠芳还在校园里,不主动翻墙出去,就没有生命危险。然而翻墙出去?他们不认为前几次同样行动都在众人前拉后推的帮助下才勉强完成的王翠芳有那种能力。
既然这样就随她去好了,犯不着劳师动众在天黑的时候到处找她。
王翠芳肚子饿了自己会到餐厅来的。众人这么想着,在桌上给王翠芳留了饭菜,就各自回房去了。
然而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对于这一点,他们已不再那么确信了。
因为,不仅王翠芳没有回来,于晓娟也失踪了。
第19章 消失的尸体(1)
袁茵站在房间里一张下铺旁边,一脸的不可思议。
蓝白色相间网格图案的被子有一半拖在地上,留在床上的部分下面空荡荡的。她身后站着张城、田璐、马青海等人,各个面色严肃,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昨晚用过晚餐,于晓娟由于害怕,就搬来袁茵屋里同她一起睡。由于天黑没有光线,两个年轻女孩便躺在床上说话,不知什么时候都睡着了。早上袁茵一觉醒来,发现对面床上的于晓娟不见踪影。开始,从被子还堆在床上的形状看,她以为于晓娟是去上厕所了,并没有太在意。直到她起床、洗漱完毕到餐厅吃饭,看到昨晚大家留在桌上的给王翠芳的晚餐丝毫未动地摆在那儿时,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她立刻跑到机井边、厕所、图书馆等一切于晓娟可能活动的地方去,找遍每一个角落,却哪里看到于晓娟的影子?袁茵慌忙问过已起床的每一个人,得到的也都是否定的答案。
如果说王翠芳有可能自己乱跑的话,一向小心谨慎的于晓娟则不会。于晓娟总是听话地配合集体行动,她平常喜欢待在人群中间,基本不会自作主张地干什么事,这种不打招呼一去不复返的做法更不像是她会做出的事。
张城急匆匆地在教学楼里上下穿梭,教室门锁着,走廊空空的一望到底,图书馆每一排书架后,就连顶楼的露台他也上去看过。他回到楼下,与分头搜索宿舍楼的马青海、沿学校围墙绿化丛寻找的田璐袁茵,以及到后面小院查看的郑卫国碰面,众人脸上写着一样的无获表情。
他们只好回到袁茵和于晓娟同住的房间寻找线索。
袁茵说早上她起来的时候房门是关好的,所以不存在有人破门而入带走于晓娟的问题——如果那样,袁茵怎么会没有听见声音而醒来?于是众人猜测于晓娟可能是自己走出去的。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使她必须在半夜的时候起床出门,并且会记得关好门——那意味着她走的时候知道自己不会很快回来。
“就是这一点我觉得奇怪!她不知道门关上回来的时候就进不来,必须叫醒我吗?”袁茵扬了扬手中的房门钥匙。'TXT小说下载:。。'
昨天他们第一次进入宿舍楼分配房间的时候,一楼的七八间宿舍门上已经插好钥匙,他们知道那是米娜的安排,所以并没太在意钥匙的总数问题。
“也许晓娟不是自己出走的,只要有人拿钥匙开了门就有办法把她带走。”田璐是医生,她立刻想到运用麻醉剂可以无声地制服一个人,而且于晓娟是个身材娇小的四川女孩,要搬动她并不是件难事。
“如果有人进来,袁茵怎么会没听到?”
“也许袁茵也被麻醉了……”说着,田璐走到袁茵身前,伸手扒扒她的眼皮,又凑到她鼻口边嗅了嗅,却没有发现异常的反应和麻醉剂的气味,她叹口气说,“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没有痕迹也是正常的……”
“不管于晓娟是自己出走还是被人带走,我们都得搞清楚钥匙的数量。”郑卫国说,他很担心自己老婆孩子会遭遇类似的危险。
宿舍楼钥匙的状况,自然要问学校里了解情况的人。
被他们质询的对象正在餐厅里,许思凡听到后一副茫然的神情,米娜不慌不忙地站起来,示意他们跟她走。
众人顺着米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时,什么都明白了。宿舍楼出口处一间稍大的房间正是管理室,面向楼门口的走道边有一个推拉式的小窗户,他们跟着米娜进入管理室,在墙壁上看到挂得整齐的宿舍钥匙。它们按照楼层顺序排列,其中一楼那排少了很多,正是现在他们手上分别拥有的。不同的房间钥匙,都只有一把。
这么说于晓娟是自己出去的了?可是为什么?和王翠芳相同的理由吗?最关键的问题是,昨天一整天都没人看到过王翠芳,昨晚大家留给她的晚餐也压根没有动过。也就是说她极有可能也是在前天夜里的时间失踪的,跟于晓娟一样。
学校四周的各个出口依然锁着。他们来的路上几次翻墙,这两个女人每次都需要大家的扶持,尤其是王翠芳。所以她们断不可能大半夜的自己翻出学校去。
既然她们还在学校里,过去这么久了,没有理由不会感到饥饿,可为什么餐厅的食物根本没有被动过?
一种新的可能性让他们不寒而栗。“……你们说她们会不会已经变成死人了?”袁茵吓得脸色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