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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启已经朝黄泉迈了进去。以一个未亡之人的身份。
当他踏进高耸的黄泉之门的时候,一道耀眼的红光将他紧紧的束缚住——
311梦境之墙
此时的琥珀大小姐还处在昏迷之中。
冥河漩涡将她卷到岸上的时候,她就已经陷入了昏迷。
她又开始做梦了。
但与之前的不同,这次的梦境没有之前那么古怪。甚至没有任何其他人。而只有她自己。
她感觉自己正漫步在林间的小路上,一阵微风迎面拂过,赋予身旁片片落叶以新生,化作正踮起足尖在空中旋转的舞者。从不知何处飘来的模糊的女声合唱为其伴奏,那歌声稀松无力,仿佛是从极高处坠下之后被层层剥离,待落地时早已空无一物,只留下回响在空气中,却也逐渐淡去的记忆。
'我的记忆要消失了吗?'
琥珀大小姐忍不住这样问自己。
毕竟在这个梦境中,她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没有见到夏启,甚至没有见到每次都会出现在她梦境中的——残影。
'我要把他们都忘记掉吗?忘掉爱,也忘掉恨吗?'
茫然间,她觉得自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可周围除了她一个人之外,什么人都没有。圆柱形的树干连绵不断,一排接一排,仿佛没有尽头一样。
琥珀大小姐试着在自己的梦境中寻找出路,她跨过脚下一根倾倒的圆木,差一点就在前方的斜坡处失足,可当她站稳了身形后,面前的斜坡随即化为坦途。
在这短暂的瞬间,她仿佛漂浮在空中,阳光在她的四周爆散开来,森林消融,化为翠绿的草坪与远方雾气迷蒙的湿地,而她则长出了一对洁白的翅膀,沿着绿色飞驰,带着恐慌、眩晕,以及对这飞翔的狂喜。
有那么片刻,她似乎将这感觉握在手中——将梦境的感觉握着真实的手中,可这种感觉在片刻间就消失无踪。
她终于明白了过来,这只是一段无法挽回的记忆。尽管她从来没有长出翅膀,也从来没有飞翔过,但那种感觉正是记忆中曾经拥有的感觉,而现在,这只是一段无法挽回的记忆。那段快乐的人生,那段没有烦忧的童年,永远的过去了,即使她能回到从前,也根本无法改变什么。
她叹息了一声。身上的翅膀却因为这声叹气而突然折断。她来不及尖叫,旋转着被甩向地面。跌进一片闪耀着金光的迷雾当中,穿过飞舞的叶片和雨水来临前的湿气。
她撞向地面,随后弹起。
她听到有东西噼啪作响,而腿上传来的痛楚彷如近处雷霆的轰鸣。
'这难道不是梦吗?'
她来不及多想,疼痛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她用双臂护住头部,只觉得手肘和臂膀上的皮肤被撕裂,最后她终于被一根倾倒的圆木绊住了停下了身体,翻开的泥土,鲜血,和断裂的根须的气味将她牢牢的包裹。
301至314章(33)
眼前的这块圆木不就是最开始她曾经跨过去的那根圆木吗?
琥珀大小姐苦笑了一声。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她根本就没有长出翅膀,也没有飞离自己的梦境,她只是被圆木绊倒了而已。
现实生活中也不是如此吗?
每当兴高采烈的自以为跨过了一道坎之后,却发现不管自己多聪明,总是会被另一道坎给绊倒。总是以为自己在不断的前进前进,但实际上却在走向最早的那道坎。就好像那是命中注定你必须摔倒的坎,如果你不摔倒,你就永远要在哪里绕圈。
琥珀大小姐站起身来,在爬起来的时候,她一度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只是迷惑的仰望着头顶的树枝,好奇着那是什么。就在此时,有东西踩着节奏分明的步子向她走来,像个逐渐接近的鼓手。
她看到一张自己本应该认识,但却对不上号的脸——不是母亲的,不是夏启的,更不是残影的。接着,那张脸就像是这阵风和她的记忆那样,逐渐回归虚无。
有东西正在她周身轻轻的拍打,仿佛巨犬的舌头,又仿佛浅滩上的波浪,摇曳不定,却令人安心。
琥珀大小姐试图睁开双眼,可眼皮却重逾千斤,她改为将目光透过眼睑,看到了她的房间——除非那不是她的房间,但和相似,只是墙壁早已坍塌,一道红光顺着接近的天花板处的大洞涌入,吓得她不敢细看,而在她的身侧,她看到房门洞开,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吗,一个她无法直视的人,一个没有面孔的人,正对着她说些什么。
她没有听清楚,也不想听清楚。自从母亲死后,她最恨的人就是残影,其实就是无面者。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醒过来,仍是处在梦境之中。
她更努力的尝试,强迫双眼睁开,想扳开梦境之墙,步入现实。可当她这么做时,却再次回到了房间里,红光变得更强,房门开得更宽,那阴影已经步入房间。她觉得周身皮肤刺痛,好似被毒蝎爬遍了全身,她又一次醒来,一切周而复始……
她坐起身来,听到有人在尖叫,接着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明白过来,那叫声来自她自己。她抓着样式古怪的床单,胸口起伏不定,祈祷这才苏醒是真的是梦境的终结,而非又一次幻觉的诡计。
她感觉到胸口处传来阵阵怪异的疼痛,仿佛那里曾经插过一把尖刀,但她的胸口处明明没有伤口。
她现在逐渐清醒过来,但仍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自己又为何会来到这里。她想不起任何有关联的事情来,唯一能想起得就是,她跟夏启都被血族首领送进了一个名叫炼狱的平行空间里。
夏启在哪里呢?
梦中的拍击声转为不远处壁炉中的爆裂声。厚重的织锦窗帘掩盖着窗棂,让她弄不清楚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或者在这个平行空间里,时间根本就不重要,也就无所谓白天和夜晚。
301至314章(34)
有张华美的兽皮平铺在地板上,火炉旁有一个淡雅的梳妆台,和一张矮凳。除此之外,只有一扇以铁皮加固的木门。
这是一个绝对陌生的地方。
她把床单扔了回去,发现身上正穿着一件装饰着卷云、纹着金色玫瑰的长袍,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琥珀坠饰,发现坠饰仍在。这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她并不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耽搁太久,她要找到夏启,并且跟他一同离开这个可恶的平行空间。
她试着把腿跨过床沿——这个动作不由的让她想到梦境中的那根圆木,现在看起来,两者居然有些相似,但她还是平静的跨过了床沿,小心的踏上石质地板上的那条地毯。
每行动一步,她的心脏就隐隐作痛,但还不至于通到无法行走。她走到门口,发现加固的房门上了锁,她叹了口气,缓步走向窗户,把那条厚重的窗帘推来——她要看看自己究竟被囚禁在什么地方。
窗外暮色盎然。这个世间里虽然看不到太阳,可点缀着金黄与铜绿的深紫色云彩,依旧横亘于东方的天际之中。细雨落下,令厚厚的窗玻璃蒙上了雾气,触感冰凉。宫殿的城墙绵延至远方某片林地的阴霾当中,而这一切彷如一张刚刚画好便被水渍浸染的油画。
琥珀大小姐仍旧无法辨识自己究竟是身处何地,她转回头,检查房间的其余部分,希望能从中得到线索。
突然,眼角中一个人影晃动,让琥珀大小姐惊讶的倒退了几步。
她双眼盯着那个方向,发现黑暗中有个女人正在看着她。她在几乎就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一面等身的长镜。
她看到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只是她几乎认不出自己来了。她的模样没有变化,但穿着打扮、发型、甚至是脸上的妆彩都明显是另一个人的风格。这让她看起来更成熟了一些。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沉重的木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身穿灰白服裙和黑色披肩的小个子女人佝偻着身子,走了进来。
“殿下,”她躬身行礼,满脸装出来的恭敬,“我看见您醒了。”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琥珀大小姐接连发问道:“为什么叫我殿下?”
“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女仆,殿下。”女仆依旧低着头,表情谦恭。但她对琥珀大小姐的其他问题却充耳不闻。
“你为什么叫我殿下?”琥珀大小姐声调中带着胁迫,她非得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可。
“您是这里的女主人啊。”女仆笑了笑,“我当然要称呼您为殿下了。”
“告诉我,”琥珀大小姐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我在哪?还有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当然,”女仆笑着说道:“但我想由我这样一个谦卑的仆人来解释似乎不太合适。况且,我的主人说过他会亲自解释的,殿下,所以我不得我拒绝您。”
301至314章(35)
“不要再叫我殿下了,”琥珀大小姐厌恶的说道:“你的主人是谁?”
“我的主人就是我的主人,”女仆耸了耸肩,补充说道:“他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
“地狱主宰者?!”琥珀大小姐倒吸了一口冷气。
“也有人这样称呼他,”女仆说道:“但我只称呼他为'主人'。”
“可是我为什么……”琥珀大小姐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我的主人命令我,一定要等到您醒来的时候去叫他。我想,我现在就该去了。”女仆说道。
她鞠躬转身,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琥珀大小姐听到钥匙扣上锁舌的声音。
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琥珀大小姐迅速的走回窗边,掀起窗户,屋外的空气潮湿而冰冷,可她关心的并非天气,而是身处房屋的种类和距离地面的高度。可结果却并不值得期待,她看到灰白的墙壁向两翼伸展,甚至能分辨出头顶的城垛和下方的几扇窗户,但她看不到地面。即使她能把房间里的床单和毯子全都系在一起,也根本无法从这峭壁似的房间中逃脱出去。
“你想要离开吗?”
身后,一个略有悲伤的男子的声音问道。
琥珀大小姐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特别留意了房门并没有打开。
那眼前的这个神色忧伤的男子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呢?
312地狱主宰者
面色忧郁的男子向前踏了一步,琥珀大小姐立刻警觉的举起手臂,摆出战斗的姿势。“离我远点!”
“等等,”男子柔声的说道:“我没想过要伤害你。”但他还是顺从的向后退了几步。
“你是怎么进来的?”琥珀大小姐问道:“我没听到门有响动。”
“我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那男子回答道:“任何地方我都来去自如。不过这确实是我忘记了礼貌,我不应该这么着急的瞬移进来,而应该走到门口,敲敲门。”
“你是地狱的主宰?”琥珀大小姐用锐利的眼神打量着他,似乎觉得这个弱不禁风的男人是在开玩笑,但如果他真是是瞬移到了这个房间,那么这些话就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了。
“没错。”地狱主宰者回答道。
“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琥珀大小姐疑惑的问道。
“说来话长,”地狱主宰笑了笑,“我不认为你真的想听我仔细的讲解。”
“那就一点点的说。”琥珀大小姐愠怒的说道。
地狱主宰并没有因为琥珀大小姐的态度而恼羞成怒,他依旧把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简单的说,你已经死了。”
“什么?!”琥珀大小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可我明明——”
“你已经死过一次,”地狱主宰耐心的说道:“你的朋友没能救的了你。”
“那他——”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