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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资格认证员抿着嘴。
“而且,”琥珀大小姐继续说道:“现在那人的尸体还在港口的地上躺着呢,伤口就在脖子这里,一刀致命,毫无怜悯,血流成河,而我的参赛者连眼都不眨一下,你觉得他会是从来没杀过人的新手吗?哼,就连英雄盖世的金大少爷与我的参赛者对视了一眼,都被吓得尿湿了裤子!”实际上金俊根本都没看到残影的眼睛,但琥珀大小姐不会放掉宣扬金俊尿裤子这件事情的。
“是这样啊——”资格认证员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可是,我必须——”
“没有什么是你必须的,”琥珀大小姐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看,我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命令你必须怎样怎样,但是你仔细想想看,所有的这些,只不过是金俊打压我参赛者的一种策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战争,你要明白这一点,千万别充当了他的炮灰!”
“当然,当然——”资格认证员哆嗦了一下,迅速瞄了一眼裹得严严实实的参赛者,忙不迭的在报名表上打了一个勾,然后递上一张房卡,“好了,琥珀大小姐,这是您参赛者的号码——三十九号,以及他的单独的房间的房卡。为了防止参赛者在比赛前做出一些不必要的伤害举动,请你妥善保管他的房门钥匙。最后,祝您赢得胜利。”
“我会的。”琥珀大小姐说的从来没有这样坚定过,“我肯定会的。”
资格认证员微微鞠了一躬,匆匆忙忙转身离开了。他觉得残影正在盯着他的脊背,而他可不想当众尿裤子。
离开人群,琥珀大小姐这才对残影说道:“对不起,刚才面对金俊的时候,我甚至还怀疑你是他派来故意为难取笑我的。不过我的怀疑只有那么一丁点而已。所以请你放心,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最近我的压力太大了,所以心情状态都不是很好。如果有做的不圆满的地方,还请你原谅。”
琥珀大小姐的担忧(2)
良叔一脸惊讶的看了看琥珀大小姐。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小主人会如此的——如此的淑女。难道让叔苦口婆心的教育终于发挥了迟到的作用?!
残影没有回应。一如既往的冷漠。
琥珀大小姐显然已经习惯了残影的冷漠,短暂的沉默之后,她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金俊的那个手下在掏枪,所以才抢先下手的?”如果不是残影抢先下手,即使金俊的手下不敢冲她开枪,也不会比现在的场面更好看。
残影还是没有回答。就好像琥珀大小姐正在跟别的什么人说话,而他只不过是个事不关己的路人而已。
“我相信你的能力,”琥珀大小姐用一种似乎要将人看穿的目光望着残影,“但我不相信你是那种随便杀人的人。”
残影依旧沉默。沉默的就像隐蔽在树丛中的猎豹。
“喂!”良叔有些忍不住了,“难得大小姐这样礼貌的对你,你居然一句话都不回应!你、你——”事实上,良叔对残影毫无办法,“你、你太没有礼貌了!”要求一个来参加死亡竞赛的人讲礼貌,就跟要求骡子走人行通道一样不可理喻。
“你不用回答,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琥珀大小姐笑着说道:“我在你身上找到了我一个朋友的影子,你跟他一样,或者可以说,他跟你一样,都是表面无情,内心温暖。”她停在一处单独的小屋门前,淡淡的说道:“他就是我送你的那把匕首的主人。我想有必要让你知道他的名字——夏启。”
残影猛的一怔。夏启——好熟悉的名字。这是三色祭祀们曾经指派给他的任务。看来,这个目标并没有死。
“怎么?”琥珀大小姐对残影的反应大感意外,“你们认识?”
“命运还没有安排我们见面。”残影低哑的说道。
“不错,你总算是说话了,我还以为你耳朵已经瞎了呢!”良叔气呼呼的说道。
琥珀大小姐笑了笑,“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把你介绍给他。我想,你们两人见面的时候一定会很有趣的。”说着说着,她的表情黯淡了下来。夏启会来找她吗?他真的有把她当作朋友吗?是否会偶尔想起她呢?还有,残影会在死亡竞赛中赢得胜利吗?会存活下来吗?即使残影真的有本事赢得比赛,但是他能逃脱【周五必死】的诅咒吗?
琥珀大小姐缓缓的推开了这间独立小屋的房门,但却用身子堵在门口。“这里,你可以去休息一下了,里面有床和热水。但是没有饭菜——你要在这里面饿上整整三天,直到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才能被放出来——这是死亡竞赛的规则。所有的参赛者都会这样。”琥珀大小姐略有抱歉的说道:“但我知道你绝对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所以,你现在反悔退出我是不会怪你的。”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在做一件非做不可的错误的事情。她渴望胜利,渴望那从未得到过的胜利,但却不忍心让无辜的人成为她窥视喜悦的垫脚石。她希望残影能及时了解死亡竞赛的残忍,希望他能悬崖勒马,改变心意。琥珀大小姐内心祈祷着——对面的这个看不透的男人能够转过身去,说句——我不玩了,然后轻松的走开。
琥珀大小姐的担忧(3)
但那样就不是残影了。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贴着琥珀大小姐的脸挤进了房间。
他们擦过的那一瞬间,琥珀大小姐闭住了呼吸,她已经做好了应对在小船时的噩梦缠身的不适感——但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人擦着她的身体而过。虽然冰冷,但那确实是一个有胳膊有腿的人蹭过身体的感觉。
琥珀大小姐在那一瞬间又看到了黑洞洞的兜帽之中的面容。那道狰狞的刺青竖贯残影的眼睛,他眼睛里闪烁着某种无法解读的符号,就像他脸上的刺青的内容一样费解。她明知道他参加死亡竞赛绝对不是为了追去刺激和荣誉或者是金钱那么简单,但就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你会赢的。”残影的话在门被关上的瞬间,传递到琥珀大小姐的耳朵内。那是另外一种语调,古怪但并不像残影之前所惯用的冷漠,就好像一个大哥哥笨拙的安慰自己不安的小妹妹说,放心吧,你会赢的。
门重重合上的霎那,琥珀大小姐觉得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大小姐,”良叔还沉浸在对未来胜利的想象之中,“这次,您一定会赢的!”
“是吗?”琥珀大小姐嘴上含糊的说道。是的,她怎么会怀疑自己会赢呢?她从来没怀疑过,这次更不该怀疑。可她总觉得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她努力的回忆在小船上那场只做了几秒钟的长长的噩梦,试图把支离破碎的碎片拼凑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让她如此难受。但是每每向脑海中探索的时候,她都几乎分不清真实和幻影。
“我会赢吗?”她自言自语的问道。
“当然!”良叔肯定的回答道。
“我该为此担心吗?”
“当然不用!”
“那么我担心的就是这个,”琥珀大小姐终于明白自己来时路上萎靡不振的原因,她默默的说道:“如果我赢了,他该怎么办?”每一届的获胜者,无论他们多么强大,多么的残忍,都活不过周五。残影会为了她毫无疑义的胜利而死掉。
良叔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只能陪着他的琥珀大小姐静静的站在沉默的房门之外。雨,无声的落下。像是一出难以忍受的话剧演出终于落下了剧间休息的大幕。
或许,所谓的真实,就是一连串自欺欺人行为的总和。
信任从来都不是天生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三头巨龙——或者说是言好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或许吧。对于明光会、对于自己的身世,夏启确实一点头绪都没有。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两者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就如言好所说的那样,他什么都不知道。
在'恢复之源'的帮助下,夏启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疲倦如同春天山中的积雪化成溪水流泄干净,疼痛和酸软也全部都变成了回忆。如果这个由【非人类】秘密支持的镜人计划只是政府与富翁们的一场阴谋,而明光会的某位祭祀却又利用言好把这场阴谋扩大,那么,危险远远不会就此结束。他不想知道言好、非人类、明光会的秘密,他只想早一点找到他的朋友,警告并保护他们。
可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呢?刺花和痛苦女王都一口咬定他们已经死掉了,而言好却告诉他本体死掉之后,镜像之人也会死,除非镜人吸收掉本体。二马虎他们当然没有被吸收,那就只能证明他们都还活着,至少在这个时刻还活着。
刺花是绝对不会对他的朋友们心慈手软的,所以即使他的朋友还活着,也深处危险之中,他还是必须尽快的离开这个鬼地方,找到他们。他不能重返痛苦女王的地宫,那里还有让他忌惮的东西。他必须另找出路。但是马上,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压迫而来。
毫无暖意的太阳缓缓的滑向天边,灰色的雾气悄无声息的将夏启团团围住。很快,雾烟就积淀在夏启膝盖的高度,让他看不清自己的双脚,看不清脚下的地面。
诡异的雾气把仅有的阳光切成了一块块小小的光斑,借着光斑,夏启勉强能够看到高塔的轮廓,它就好像漂浮在一片云海之上。在斑驳变幻的光斑中,雾墙仿佛伸出一根根扭动的触须,要将夏启拽向他不了解的深渊里去。
他不是第一见到这种雾了。在白鸦岭的泥泞之地,他跟他的朋友们就是被这种雾气围困,这是迷雾,是能给人造成幻觉、混淆视听的迷雾——也是刺花的信号。
应对这种迷雾最好的办法,就是闭上眼睛,等待迷雾的主人出现,然后一击致命。在与刺花的对决中,夏启就是这么做的。他砍掉了刺花的脑袋,眼睁睁的看着那花瓣的殒落,但直到受到痛苦女王的讥笑,他才明白,要阻止刺花的重生,他应该砍掉的不是她的脑袋,而是脚根。
但是,如果现在他还是用老办法闭上眼睛来应对,刺花会给他机会吗?不,她没有那么蠢。夏启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另外想办法。
不远处的高塔轮廓已经不能信任了,所有的能看得到的参照物也都不能信任了。它们都有可能是迷雾所造成的幻觉。但有一样东西不会骗人。
脚下的土地。被刻意隐藏在浓浓的灰色雾层之中的土地。夏启蹲伏了下来,双手抓住了被雾气打湿的土地,他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柄长剑,随时等待从剑鞘中跃出的长剑。
可白鸦岭的土地里蕴含着某种东西,是一股能抽取出来的疫病,就像疖子里的脓水。夏启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他攥着泥土,就像攥着三头巨龙粗糙的鳞片一样,只是更加遥远,也更加淡薄,仿佛更深处之地潜藏着一头谁也看不见的恶魔,正等着他为它打开监禁的牢门。他知道这样做的代价,但他没有选择。
冰火冷焰在他的双手上迸发,像两只快速膨胀的巨龙,将整片大地纳入炙烤的范围。铅灰的土壤像被放进了巨大的蒸笼里,潜藏在里面的腐朽的恶臭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而土壤的温度却降至冰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冻结,唯有源源不断的恶臭还在空气中弥漫。
“够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吼道:“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夏启回答道:“冻土可以阻止你的根茎,腐朽能能让你的花朵凋落。”
刚说完,夏启就听到某处传来熟悉的笑声。“那什么能阻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