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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紧拽着扶手它上二层的地板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暗暗松了一口气。没等他松懈下来,就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飞快的划过,湿冷的气流被倒吹到他的脊背上。
他猛地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他果断的把哀卐心拔了出来,攥在手心中。“来吧,少在那里装神弄鬼!”
空气再次搅动,一个瘦弱的身影穿满是鲜血的白色长袍,从他的眼角飞速闪过。“别跑,我看到你了!”
他追了上去,拐过弯角,却失去了目标的踪影。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窸窣的声音,紧接着,锐利的武器贴着他的发梢袭来!他迅速的放低身子,反手将哀卐心捅了出去。锐利的匕首轻松的插入了偷袭者单薄的身体。
“啊!”熟悉的尖叫声让夏启怔住了。他转过头去,看清了这个满是鲜血的瘦弱身影的面容。她正惊恐的睁着大大的眼睛,五官扭曲成一种他从没有见过的极度绝望和陌生的神情。
但那面容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
电眼。
相同的鲜血(1)
温热的液体顺着哀卐心喷洒在夏启的手上,很快就变的冰凉。夏启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他下意识的扶住了电眼瘫倒的身体。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紧紧地搂住毫无反应的电眼,想要放声大哭,可却做不到。他只能张大了嘴,无声的叫喊着。他觉得自己一下子被掏空了,只剩下毫无用处的心脏还存留在胸腔里轰鸣。
消毒液的气味显得愈发的浓郁,充塞着他的鼻腔。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呼吸对于他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那痛楚异常单纯,异常直接,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还未苏醒的噩梦。他跪在地上,用力的抱紧电眼的尸体,直到自己的胸膛快要被挤碎了。
电眼的眼睛依然睁的大大的,只是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空洞而僵硬,带着极度陌生而又无从知晓的痛楚。“你不应该在这里的。”夏启喃喃的说道:“你不应该在这里的。”无尽的悲伤抓住了他的心,他恨不得将哀卐心捅入自己的身体里,结束这该死的一切。但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凝结在了他持哀卐心的那只手臂上,让他无法伸展开来。
这不是梦。他无法欺骗他自己。因为失去朋友的伤痛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强烈。他想起电眼曾经陪伴在身畔的种种场景,那些场景如浸满毒药的尖刀一样,一刀一刀的割着他五脏六腑。
电眼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应该跟二马虎和光手在泥泞之地——也许刺花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他。现在看来,那个恶毒的女人一定是把他们送进了这个阴暗的研究所,这才会导致他失手杀掉——可是刺花为什么要骗他呢?还是电眼他们早已经逃出了泥泞之地,前往研究所来寻找他们的队长,结果却把夏启当作了敌人?那么二马虎和光手又在什么地方呢?从第一层的狼藉场面看,或许二马虎他们已经与这里的人发生过战斗了,但结果如何呢?他们还活着吗?
夏启的心又是一阵刺痛。如果他们还活着,自己要怎么向他们解释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呢?
怀里的人早已经停止呼吸了。哀卐心正好扎在心口的位置,它所造成的伤口让夏启不敢直视。但他知道,电眼的确死了。被他杀死了。他猛然想起那个他正在竭力避免的预言——心爱之人将死在他的手中。'苏醒',这个词让夏启窒息。他从未感觉如此的惧怕未来。当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他也会有担忧,但未来已经是摆在他面前的不可更改的答案的时候,他却更加恐惧。他知道,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勒紧。就像有什么东西把他捆了起来。没等他细想,一阵剧痛钻过他的肩膀,他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紧接着,鲜红的血花从伤口飞溅而出。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背后飞快的靠近,像一把刀,又像一只箭,尽管他看不见,却能感觉到那团耀眼的光团之后隐藏着一抹邪恶的笑容。
相同的鲜血(2)
泪水仍旧迷离着夏启的双眼,他松开电眼,在危险的武器再次击中他之前,闪身躲开。他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刺眼的光线之后的人。那人不紧不慢的扶了扶眼镜,镜片上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光芒。
他的心猛地一阵痉挛,停顿,又痉挛了两次,停顿,随后又是一次。极度的痛苦缓解为绝望的悲伤,并且逐渐的冗长。“光手。”夏启嘶哑的说道。他的嗓子仿佛几天几夜没有沾到水一样干硬。
光手形容枯槁,骨瘦如柴两只脚蜷缩成令人心痛的形状。夏启差点认不出他来。他双眼深陷,活像两个黑色的窟窿,张开着,却仿若茫然。他看起来正如一片弱不经风的孤叶,一阵劲风便足以将他吹动飘散。但是在那身支离破碎的骨架下,他的胸膛正随着轻浅急促的呼吸韵律有致的起伏着。他身上穿着跟电眼一样的白色袍子,袍子上面也是斑斑点点。
光线透过窗棂投下的阴影仿佛干涸的鲜血。夏启这才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光手的光铸锁链牢牢的捆住了。光铸锁链本身对他没有什么作用,夏启可以很轻松的把光铸锁链变成暗黑锁链,但他宁可去死,也不愿意与朋友为敌。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张口解释电眼的死亡只是纯粹的误伤,但没等张口,他就发现我根本说不出半个字来。平日里的能言善辩在这个时候没有丝毫的用处。
他微微叹了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痛快的死掉,比愧疚的活下去要简单的多。
光手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他肩头留下的鲜红的血液,抬起手中的光铸卐征服之矛,猛地向夏启掷来。
一切都结束了。夏启暗暗的想道。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但至少光手还活着。他或许应该'苏醒'了吧,或许苏醒本身的意思就是死亡。他已经无暇顾及。
“哈哈哈!”深沉的笑声响彻诡异的高塔,将周遭的空气泛出如湖面一样的道道涟漪。扩展的声波将征服长矛震荡的偏移了目标,深深的斜插进厚实的墙壁之中。
光手面色一变,如临大敌一样寻觅着笑声的来源,紧张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完全忽视了夏启的存在。
浑厚的笑声让夏启头晕目眩,他迷惑的睁开双眼,看到光手正神经紧张的望着虚无的空气。他还从来没见过光手会慌张成这个样子,一定是有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正在威胁着他。
“放开我。”夏启说道:“光手,我知道我该死,但是我们仍然是战友!放开我,让我跟你一起作战。”
光手用陌生的眼光盯着他,很快他就转过头去,继续警惕着四周,就好像夏启并不存在似的。
光手的目光像毒针一样刺痛了夏启的心,他愤懑的吼道:“该死!快放开我,听见没有!还有,二马虎哪去了?”
喊声很大,肃立的墙壁都能反射回夏启的声音。但是光手这次却连看他一眼都没看,更加紧张的环视着四周。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就潜伏在空气之中,随时会咬掉他的脑袋。
相同的鲜血(3)
夏启渴求死亡,死亡是对他失手杀死电眼最好的惩罚,也是对自己愧疚最好的解脱。但他不能看着自己的朋友困于危险之中。他必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冰火冷焰从他身体里迸发出来,摇曳着狰狞的焰体,将光铸锁链变成炫目的暗黑之色。这让光手猛的一怔,随即把光铸长矛重新指向了他。夏启看着光手近乎恶毒的眼神,心里的悲伤如潮水般的涌现出来。
罪恶感如同一头无法看清楚面容的野兽,紧紧地跟随在他身后,一口一口的咬噬着他的生命,再返回,再咬噬,如此反复。即使夏启的心在流血,满身伤痕,步履蹒跚,它也绝不手软。它将伴随夏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确实该死,但别把我当成你的敌人!”夏启咆哮道。他不知道光手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没等他说完,光铸的征服之矛就脱手而出,擦着夏启的额头飞了过去。光手的攻击并不完全致命,但夏启的反应明显低于他往日的水平。他应该完全躲避过光铸长矛的,但他在光手毫不留情的出手的刹那怔住了。
出血了。夏启闻到了自己身上散发的一股血腥味。看来消毒液并没有能够掩盖所有的气味。他摸了摸伤口,手指间热热的、黏黏的,跟电眼的血的感觉完全不同。该死,他又不自觉的想到了电眼。她的尸体就在一旁,僵硬的一动不动,就像一个被随意丢弃在路边的垃圾袋。他根本连抬眼看的勇气都没有。
泪水再次爬上他的双眼,阳光透过窗棂映衬出光手高瘦的身影,在他的泪眼中形成了一个模糊的条纹。光明渐涨,而黑暗消弱。夏启手中的暗黑锁链再光芒的照射下逐渐虚化,直至消失。“我是不会与你为敌的,”夏启哽咽的说道:“光手,好兄弟,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我会跟你一起承担,并肩作战!”
耀眼的光芒却没有给夏启带来半分暖意。他的手脚冰凉,指尖的热血也变得像是北冰洋的极冷的海水,不停的汲取他身上其他的热量。光手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调缓缓的说道:“你,不是我的同伴。”
“什么!?”夏启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怪兽抓住吃掉了。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可悲的傻子,满心欢喜的以为结交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但却因为一个不该发生的错误,便被生生的排挤在外。他成了外人。一个被他热爱的朋友抛弃的外人。
“哈哈,”诡异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确实不是他的同伴。”
相同的鲜血(4)
“哈哈,”诡异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确实不是他的同伴。”
夏启稳了稳心神儿,他明白这句话应该是对他说的。他声嘶力竭的对着回荡的空气吼道:“你是谁!给我出来!你对我的朋友都做了些什么!?”他把所有的不满和委屈统统化成咆哮。
等四壁的回音结束之后,那个深沉的声音低低的说道:“年轻人,对待长辈你应该换个语气——何况,我才是你的同伴!”
“别扯淡了,”夏启吼道:“我根本不认识你!”
“可是我们都流着相同的鲜血。”深沉的声音加重的语气:“红色的鲜血。”
“什么?!”这跟血有什么关系!没等夏启反应过来,光手的脑袋就被整齐的切掉!水银色的血液向喷泉一样喷洒了出来!
镜人?!
夏启来不及惊讶,转头望向电眼的尸体,银色的血迹已经镀在了她那整齐的伤口处!
夏启瘫倒在地。解脱来的太快了,他根本没有做好准备。他的脑袋开始眩晕,理智、逻辑、恐惧扭成一团。他无力的喘着气,就好像一座压的他快要窒息的大山突然毫无征兆的消失了,而他并没有做好准备。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搀扶起来,他这才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体态微胖的中年男子正冲着他微笑。他显得非常的友善,眼角和下颌边缘深藏着皱纹,黑发中还夹杂着几根银丝。
“你是谁,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启虚弱的问道。
“我是这个研究所的所长,这里的试验品全都脱离了控制,他们暴动了,只有我一个人还存活着。”
“所、所长?”
“别叫我所长,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的代号。”中年男子笑了笑。
“代号?”
“恩,每个超能力者都有代号,这个代号比生日还要重要。”
他当然是超能力者,夏启想道,只是刚才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位中年大叔是怎么杀掉镜人光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