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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疲灰 �
大汉本想借敬酒挑起话题,万万料想不到对面之人如此的安之若素,反被对方出言嘲讽,不过他并没有怒气更盛,反而撤掉脸上的坚毅,笑道:“贵派武功深奥无比,我闻某人心存仰慕,还要请苏兄开导才是。”
原来这大汉竟是无垢山庄的庄主——闻天同。刘峰的来历很是神秘,不管是在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都没有人听说过他。不过这闻天同也是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而此时出现在这平淡无奇的“不是”酒家,想来是被人得罪,前来讨个说法。
那酒鬼听闻天同夸赞他,登时飘飘然起来,酒意浓浓的说道:“你不是本门中人,这些武功的奥秘自然不能向你传授。不过有些粗浅道理,跟你说说倒也无妨。最重要的秘诀,当然是喝酒了……”
想来这酒鬼也不是普通之人,又能与闻天同过招,必是江湖著名的醉酒神探莫少翁了。
刘峰看着他说出这话时的表面流露出的洋洋得意,哭笑不得。不过无垢山庄毕竟是名门正派,纵然他这样说闻天同也没有和他计较什么。行走江湖之人有谁没有被羞辱过,闻天同早已不是那个刚刚涉世毛头小子,也就懒得和莫少翁计较了。
刘峰的这一趟边关之行,路途之中一直不断有游隼略马传递密报,不过他并没有听说那些重要的军情。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密文罢了,例如北域宰相手握京都杀生大权了,“雁门”双刀走下洪山了,奋威将军钟鹞执掌南北道门了。纯粹是一些可有可无的消息罢了。
而现在刘峰面对着两个人的对话,完全提不起半点的兴致,左耳进右耳冒,只当做解闷的小段子罢了。
见二人沉默了半天,刘峰的嘴唇动了动,丝丝的好像是在冒凉气一样,好半天才悠悠的打趣“掌柜的,你们客栈的名字还真是绝无仅有啊,如此超凡脱俗,想必是古往今来,空前绝后,前赴后继头一家了。”
李大柱见这位公子诙谐幽默,不过见另外两个杀气腾腾,那还有心思开玩笑,只是惶恐谦虚的沉声道:“公子说笑了,不过是一时灵感所致。”
“别啊,掌柜的,怎么能这么谦虚?”刘峰毫不在乎肃杀的气氛,继续道:“以后掌柜的有这样的灵感可一要告诉晚辈,让晚辈也见识见识。但是有一点,我一定要说一下。”
“公子请讲”李大柱仍然惶恐的道。
“我都坐下这么长时间,可是这桌子上还是空空如也,上酒啊。”
李大柱这才发现怠慢了客人,急忙跑到伙房为刘峰打酒去了。
当刘峰回过头来,却发现两个人目光炯炯的盯着他,直看的刘峰混身起鸡皮疙瘩,刘峰无奈的咽了口吐沫,依然点头拱手笑道:“不好意思,叨扰两位,继续继续。”
而两人也被眼前这个陌生人弄得杀意全无,倒是平静了下来。莫少翁见这少年浓眉大眼,英气不凡,面对此等杀气腾腾的场面依然显得从容不迫,内心是在钦佩不已,不过莫少翁的性格这样,不管你入得了我法眼也好,在我眼眶之外也罢,我的语气,就是轻蔑。
“你这小子姓甚名谁,哪里来的?竟然敢在两位前辈面前如此无礼?”
刘峰轻轻浅浅的笑着,温良如处子:“小姓刘,刘峰,和两位前辈一样,也是在道上混的,今后还请多多关照。刘峰我秉性纯良,能言善辩……”
刘峰自吹自擂的说到这儿,掌柜的拿着一坛酒快步走到他的身边,还是惊恐的沉声道:“公子,你的酒,这是小店独酿的红颜醉,略尽地主之谊,请公子免费品尝。”
刘峰微微侧过脸,低声问道:“你没看见我正在跟两位前辈介绍自己吗,怎么能如此无礼的打断?”
李大柱呆呆的看了刘峰两眼,是在是摸不清他的脉,点头应喝了两句便退出去了。
“你这小子倒是有意思,不过我涉步江湖这么多年,像你这样年纪的倒是听过几位,比如采花蜂尹亮,上将军沈言,这刘峰吗,倒是头一次耳闻?不知小公子师承何门啊?”
“晚辈素来崇尚正统侠义,家师就是名震天下轻功卓绝的古惊风,不知两位可曾听过?”
那两人一听,登时哈哈大笑,前仰后合,惊得门外密林中已经栖息了的鸟急匆匆的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原来是鸡鸣狗盗仙人的徒弟,还敢在此夸夸其谈,大言不惭,可真是笑死我了,”
刘峰怒气冲冲的道:“是哪个生孩子没**的狗东西侮辱我师父。他老人家不计较也就罢了,这些人竟然得寸进尺的这样讲,我师父脾气好,我可不行,真是给他脸了。改天老子见到他,非要打得他屁滚尿流。”
莫少翁嗤笑道:“凭你师傅的武功,还要打的别人屁滚尿流,逃跑倒是一绝,小子,以后在江湖上切莫再提你师傅的名字,以免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听着这两位的冷嘲热讽,刘峰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容如春风拂面,声音更是体贴可柔,“两位,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是起居八座,玉衣锦食的江湖老爷,晚辈默默无闻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谁管他是不是鸡鸣狗盗,能填饱肚子就行。”
刘峰说完笑眯眯的向那两人行了一个罗圈礼,那眼神一扫,就像是名角儿出场,只一眼就把两位都照顾到了。这才施施然的直立起身,其神态举止,俨然一位方楞可鞠的官场之人。两位虽然是江湖前辈,但眼前之人。谄谀之烈,闻所未闻,真是让人大感不及啊。
“那你倒是说说,你那位梁上君子的师傅都教你什么了呀?”此刻的氛围已完全没有刚刚那样紧张,闻天同也是一脸笑容的打趣道。
第二十章。巧化矛盾()
刘峰微微眯着眼,望了两位一会,才道:“第一项是谄谀之功,如不将此14功练的精通,则师门之外活不到一天半日。第二项是放大之功,若不将对话之人夸大吹嘘,不仅师门中人看不起你,行走江湖也必然会大受排挤,无法立足。这第三项吗,当然是厚颜之功,若非厚颜无耻,又怎能将前两项武功练到炉火纯青。”
话说到此,屋内紧张的气氛已经完全化解。几个人有说有笑,竟如朋友交谈一般。两人看着这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只觉得倨傲如火,桀骜若风,全然不像古惊风的徒弟。
时已天色不早,月上眉梢。此处与京城不同,夜幕降临之后,并没有初上的华灯。四处黑漆漆一片,显得格外的冷清和孤寂。
刘峰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在他而言,只要不殃及自身,旁人的死活的确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可是此处不同,这方圆百里唯有一家“不是”酒家,若是两人大打出手,酒家难免遭受无妄之灾。
刘峰挑眉,一笑生暖,“两位既然当我是朋友,那么可否允许晚辈问一个问题。”
此刻莫少翁已经撤去了轻蔑含嘲的眼睛,眼底弥漫出温意。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子甚和自己聊得来,便柔声道:“公子请讲!”
刘峰眸色轻闪,不免松了一口气,话语说的极是有分寸,“两位都是江湖名重之人,不比晚辈默默无闻。若是在此大打出手令“不是”酒家蒙难,难免会被世人诟病。刘峰深知两位秉性,自知做的不是杀人越货的买卖,如此私人恩怨,两位可否明言,刘峰愿意从中调停。”
两人视线苍茫,许久没有说话。
刘峰将目光转向闻天同,从那张略显些许悲伤和愧疚的脸上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淡淡笑着道:“人在江湖,难免得罪人或被人得罪,若真是快意洒脱的君子,又怎会将此事放在心上。闻前辈面有不豫之色,不会是郁结于此,不得了脱吧?”
在月光与微弱的灯光衬托下,刘峰的相貌终于被真正看的清楚。刘峰有着一张非常年轻的面容,刀刻斧凿的五官,在月光下更加显得丰神俊朗,清秀轩昂;薄唇紧紧抿着,鼻翼和下颚的比例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俊美与阳刚浑然天成的结合于一身,绕是容资出众的女子,在他面前都要为之汗颜。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只觉得心有灵犀。见刘峰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莫少翁的话语中再也没有睥睨和冷然,他温温的沉声道:“既然如此,在下愿意把话说开!”
他用目光瞟了闻天同一眼,继续道:“公子可曾听说过数月之前的赵王被杀一案?”
皇族被杀,又怎能不耳闻。然而此时刘峰想到的却是风影皇帝身边的众臣,刚正耿直的邢放,醇厚善慧的钟离陌,还有腐臭之气甚浓,让人摸不清脉象的陈度。。。。。。刘峰料想杀赵王殿下之人必然是百官中的一人,赵王一死,北境难免涂炭。身为平常人尚且悲天悯人,可在文武百官的心中却无半点慈悲之怀。
“刘公子知道,江湖中人,最在乎的就是名声。几月之前的那场命案,死得是个平常人也就罢了,可是死得偏偏是关系到大周国事的赵王殿下。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凶手却像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一样,数月以来,杳无音信。”
刘峰听的月白风清,仍是神色沉静,稍稍调息了一下气息,字字清晰的问道:“这件事情是朝廷之事,与二位又有何关系?”
刘峰问的毫不在乎,闻天同的腮边的肌肉却紧紧的一跳,“公子也许不知,闻某人在创建无垢山庄之前曾经是个杀手,因杀人手法素来缥缈无痕,故有“无情”之名。人无情,剑才能无情,才能杀人于无形。当年虽然我名气很重,但是知我真面目的人也只不过寥寥几个。于是我在得知拙妻怀了身孕之后,便决定退隐江湖,洗手不干!”
他款款的道来,语调平和,却让人徒增毛骨悚然之感。但是能为妻儿金盆洗手,也算是个重情义的汉子。
“诚如闻兄所言,前些日子景轩院首尊陈度陈公公找到了我,让我彻查赵王被杀之案,将案发现场的情形说的很详细,死者的面相,伤口,痕迹。就连兵刃的伤痕情况都说的很清楚,这件事情不禁令我想起十年之前也有一个杀人魔头,杀人的手法与此次案件极为相似,这才不由的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刘峰的心头微微一颤,插言道:“也就是说,莫前辈知道闻前辈的往事,这才认为杀人凶手与无垢山庄有关?”
莫少翁定定的看了闻天同片刻,只觉得眼前情景再现,嘴角刚毅如斯的沉声道:“若不是十年之前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知道闻兄的剑法虚无缥缈。只是一瞬间,所有人便都倒下了,而致命伤却都是在颈间深度一致的浅浅剑痕,想来是经过长时间的历练,才将力道拿捏的如此之好。再说赵王殿下的幻剑也不是几个平常杀手可以破解的,两败俱伤,不过是愚夫蠢蛋们草草了事的借口罢了!”
闻天同脸挂寒霜,心头微冷,“没错,赵王死得离奇,确实不是那几个杀手可以对付的了得,可你为什么么没日没夜的跟着我?无垢山庄虽然习武收徒,可是已经不涉外事多年,赵王殿下不是我杀得,这一点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温少翁高声怒道:“是与不是不是你一席片面之词可以解释的清楚,我莫某人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莫少翁,你什么时候变成陈度的一条狗了?”闻天同面如寒冰,出言讥讽道。
莫少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