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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精锐加上一万辅兵,以及四万多民夫,近六万人的队伍,没有按原定计划东进雍州,而是在司马冏考虑之后,从武都郡出发,趁着没有下雪的晴天,直奔司马肜的老巢,也就是梁州的汉中郡。
为什么改雍州为梁州?司马冏有他的打算,这次军事行动的目的是抢粮,当然不能到安定郡那种穷地方去,虽然那里守军较少,可是抢不到什么东西,好处不够,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秦州。
汉中郡是大郡,又是司马肜的封地,郡中富户和存粮肯定不会少,随便抢一些大地主和县城府库,以及之前朝廷设立的常平仓,就能让大凉捱过冬季。
汉中守备兵力虽然要高出雍州的安定郡,可是谁也不会料到大凉会在冬月出兵,这便是偷袭的好机会,届时攻破县城,抢了粮食就跑,司马肜也拿他们没辙。
可是在大军开拔的当天,却发生了一件让众人震惊的事,丞相兼大都督司马冏,处死了三个不遵军令的当户,把他们的部众交由副将统制,皇帝齐万年竟出言!
这让其他的当户且渠们畏惧的同时,也不禁暗暗揣测起司马冏与齐万年的意思,那些不服司马冏管制的氐人也悄悄转变了态度,一时间军中无人敢不听丞相令。
此次抢粮乃是大事,齐万年决定率军亲征,其实也就是跟着大军壮壮士气,出谋划策和排兵布阵,还都是司马冏一手指挥。
冬季出兵最大的阻碍就是寒冷和积雪,精锐军士有了从部众手中省出来的加厚皮袍,御寒问题勉强算是被解决,只是这道路上的积雪却让这些氐人吃尽了苦头。
抢粮肯定要带车马,在这没过脚背的雪地里行进,赶马驾车都是个技术活,稍有不慎就会翻车,遇到结冰的坡面,人跟着摔跟头都是常事。
辅兵民夫不似军士那样,都有加厚皮袍和棉衣,他们有的还只穿着单衣,脚上还是破烂的草鞋,一个个背着物资或是拉着板车,在雪中冻得瑟瑟发抖,步履艰难的被小头领驱打着前行。
而且他们的伙食也不像精锐军士那样基本能吃饱,每天两个干饼或是糙米饭团,就是他们这些底层氐人的待遇,又冻又饿加上劳累,行军三日就有千余民夫和辅兵倒在了路上。
氐人中的压迫和阶级分化,比汉人还要严重,这些死在路上的辅兵民夫,头领们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因为这些人的死活,根本不值得他们,死了人就跟死了牲畜一样,还了粮食。
齐万年也跟没看到似的,这些氐人虽然也是他大凉国的人,可是他觉得死这么一千两千,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不仅因为他们是最底层的普通氐人,更的是这些辅兵民夫为大军出征尽了一份力,他们的死是有价值的
对于这些境遇悲惨的民夫辅兵,司马冏却不能视而不见,他当众批评了当户且渠们的失职,也严厉斥责了头领们的无情和冷漠,最后下令给每个辅兵民夫每日加一个干饼或饭团。
底层的民夫哪曾遇到过这么好的大官,拿到多发的口粮后,无不对司马丞相感激涕零,而且司马冏的动作还不止如此,他在夜里亲自巡查军士和民夫的宿营情况随从把带的毡被分给了一些冻得瑟瑟发抖的氐人,把他们感动地失声痛哭,纷纷朝司马丞相下拜。
齐万年和那些氐人头领们很不解司马冏的做法,在他们看来这些辅兵多是各部的底层,民夫甚至是从其他各郡吸附过来的奴隶,给他们一点口粮已是莫大的恩德,只要监督他们运送物资,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所以他们都劝司马冏不要白费精力。
司马冏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固执地做着自己的事,这些氐人头领没看过兵法,也不知道善待军士民夫的性,可他从小就学过用兵之道,虽然打仗不怎么样,可是带兵却强过这些氐人不知多少倍,所以他可不能跟着齐万年犯傻。
几天的行军下来,司马冏在氐人中的威望不断提高,不仅让各个头领敬服,更是让下层氐人军士崇拜,甚至在民夫心中,司马丞相的位置,比大凉皇帝齐万年还要高。
快要到达汉中郡边境时,各部当户和头领都会直接来司马冏营帐请示作战计划,大家都知道齐万年是来打酱油的,他把指挥权赋予司马冏后,就在自己的大帐内饮酒作乐玩女人。
哪儿来的女人呢?大军出征还带着女眷乃是大忌,作为亲征的皇帝,哪怕是来打打酱油的,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带头破坏军纪,临走时他要带两个后妃,都被司马冏严词拒绝,要不然以后将领都学他这样,那还打个屁!
齐万年虽然不是什么雄才大略之人,但他搞斜边子还是一套一套的,这不,在武都郡路上临时征调了几个民女,乔装打扮成侍卫,闲下来就让她们进帐侍寝了,众人心中也都明了,司马冏当然也不例外,不过他没有点破,只是冷冷的一笑了之。
骑兵斥候来报,汉中边境的温阳县有两个旅,五千余西北军驻守,他们并没有发觉大凉精锐正悄悄到来,这是个好消息,五千人守城虽然难啃,但是突袭之下破城还是可行的。
于是,司马冏令民夫和辅兵组装好带来的攻城器械,八千精锐加上一万辅兵直接攻了上去,当然也没让民夫们闲着,人多力量大,至少在声势上,几万人效果还是不错的。
民夫辅兵是最好的炮灰他们在前面消耗敌军的箭矢和擂石抛木,是最有价值的选择,齐万年随司马冏在后面备战时就是这么提议的,可是这个看似合理的选择,却被司马冏摇头否决。
第一百零六章 逃跑得很果断()
偷袭不是正面攻坚,当然要在敌军尚未反应过来时就一举攻破辅兵民夫去消耗,跟送菜送经验有什么区别?
所以在司马冏的部署下,各部精锐打头阵,有兵器的辅兵紧随其后,拿着木棍或是扒篱的民夫,则在各自的军士后面混助攻。
光冲锋还不行,民夫还得一边跑一边叫,乱嚷嚷也不行,必须是充满杀气和气势的怒吼,这样才能壮其声势,震慑敌军。
“破城就能吃饱饭。”这是司马冏对辅兵和民夫的保证,对长期处于饥饿状态的他们来说,温阳县不再是有五千军士镇守的边城,而是一座巨大的食盒子,撬开它,就能吃个够。
于是,这些吃不饱穿不暖的氐人们,爆发出了出人意料的动力,要吃饭的怒吼盖过了军士们的喊杀声,也盖过了后方中军的擂鼓声,一个个无论有布鞋草鞋还是光着脚,都甩开了步子,扑向了两丈高的城墙。
不知是因为民夫穿着单衣,负重比身披甲胄的军士更少,还是因为他们对吃饭的疯狂,这些衣衫褴褛又面黄肌瘦的民夫,竟然冲到了精锐们的前面,在军士将领和齐万年司马冏的目瞪口呆之下,最先到达了城墙。
值守的城门兵在看到数万人的大军出现时,已经意识到了不同寻常,匆忙进城关上了城门,却没来得及把吊桥收起来,待氐人杀过来时,他们便错过了收起吊桥的机会。
而城楼上和城墙上打着瞌睡,晒着太阳的站岗兵则更早发现敌军的身影,他们不可置信地凑了凑眼睛,直到响起喊杀声和擂鼓声,才确定这就是敌军来袭,而且是数万大军。
大惊之下,好多守城辅兵都扔了兵器就跑,只有少数底层军官还知道回去向上级禀报,选择留下来坚守的军士,见到那黑压压一片敌军,也是心中一阵苦涩,哪个智障决定的在冬里动兵啊!还特么一来几万人!
西北军虽然成了司马肜的军队,但是之前却是朝廷的正规军,既然是正规军,那就少不了人手一副制式皮甲,这驻守温阳县的五千余军士也确实如此,不过他们的皮甲,却让人觉得有些辛酸。
从曹魏开始,军队就实行世兵制,什么是世兵制?那就是老子死了儿子上,儿子死了孙子上,只要落了军户,就一代代为国家服兵役,军户子弟不仅传承着父辈的军人身份,还继承着他们的兵器甲胄。
也就是说,哪怕是大晋朝廷正规军的装备,也是不知道用了多少代的旧货,朝廷为什么不发新装备?一是因为国家的经济确实不怎么样,二就是上位者根本就不管底层军士这些“小问题”,上面的人觉得,军士能有个兵器杀敌就够了,老子用的装备能将就就将就吧。
归根结底还是朝廷太穷了,古代解决财政问题的方法无非是开源节流,开源就是多挣钱,节流就是少花钱,挣不来钱那就只能少花钱,少花钱也不能减少上层官员的俸禄待遇吧,所以只能在下层军士身上节流。
让你们这些泥腿子来当兵,你就得来!管吃管住,家伙什儿自带,所以这种情况在世兵制开始时,就形成了惯例,以致大晋跟着走了几十年歪路都没转过弯来。
司马衷改革商税制度后,大晋国库的税收足足涨了上百万贯,加上对司马伦司马越和那些富商的各种抄家,今年的收入可是多了近二百万贯,多的这些钱,大半都投入到了各军的军费之上。
其他各军区都多多少少对军士的装备进行了维修,补补甲叶上上漆,换换弓弦和矛头,几十年的漏洞也算是填上了,军人的伙食也得到了小幅度的改善。
只有西北军区是个例外,因为朝廷拨的军费都被司马肜这个督军贪污了,除了弓箭强驽这样的武器之外,军士们的单兵装备只能自己想办法。
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军士们有什么办法修理装备?朝廷规定的军饷,也是得看司马肜夏侯骏这些上层的意思,心情好了发一次军饷,层层克扣下来也就一人几个铜板,这点钱能干嘛?难道要镶嵌在皮甲上当甲叶?
所以城墙上驻守的军士,看起来还不如那些穿仿制皮甲的氐人,仿制皮甲好歹能有几颗挡刀的铁钉,而他们的“祖传”皮甲却净是破口,甲叶都没剩两片。
既然西北军单兵装备这么差,为何之前与叛变的秃发鲜卑和北匈奴作战时总是胜仗居多?那是因为这些异族单兵装备更差,他们的皮甲就是单纯的皮甲,连甲叶铁钉什么的都不要,而且晋军中的有强驽这个大杀器,打起来还是很有一些优势的。
护城河都结上了冰,这也给氐人们了方便,民夫们越过护城河,就开始用手中的工具攻城,带着圆木的就十几个人合力撞门,没有器械的就抱着石头砸门,一股子疯劲儿精锐军士们都不禁汗颜。
抬着云梯的民夫和辅兵则直接把云梯架在了城墙上,也不等精锐部队赶来,他们衔着扒篱破矛等简陋兵器就往上爬去,哪怕有箭矢和石头砸下来,也挡不住他们想要吃饭的信念。
仅用了一炷香时间,城墙就在氐人精锐和民夫不太协调的配合下,被攻陷了,城墙上数百守军跑的跑死的死,完全没有了抵抗。
其实西北军在司马肜的黑暗统治下,已经没有了军心,上月平阳马场之战时,就有大部分军士投降,那是投降朝廷,算是弃暗投明,可是如今的敌人却是异族他们向这些野蛮人投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守城军士们也没有什么选择。
一炷香的时间,城门的消息肯定传达到了城内军营里,当温阳守将解育得知数万氐人大军寇城时,第一个反应竟是收拾行李,带着家眷逃跑。
不仅是因为他觉得五千人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