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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北居……还真是简单直白,很符合那位太子殿下的风格。不过,听说萧敬先在金陵城里的王府,正堂竟然叫做征北堂,和如今这定北居倒是相得益彰。
竺汗青挂好了牌匾,回头一看方才发现刘静玄来了,连忙直接纵身跃下,上前举手行礼。刘静玄非常客气地还礼之后,正待问竺汗青在太守府过得如何,却只见门帘猛然被人一把拉起,露出了小胖子那张熟悉的脸。
“竺小将军,怎么挂了这么久?要是不好挂就等千秋回来……咦,刘将军来了?”
相比从金陵出发时,小胖子明显瘦下去一圈,以至于个头其实没长的他看上去竟是显得有些抽条长个了。见刘静玄连忙行礼,他嗔怪地瞪了一眼没有及时通报的越千秋,这才笑容可掬地亲自上前扶起了刘静玄。
“刘将军不用这么多礼,又没有外人在。你看,平日竺小将军出入我这儿,我也吩咐他随便一点的。出门在外,礼仪从简,大事为重。”嘴里说着这冠冕堂皇的话,小胖子见刘静玄直起腰之后道了一声谢,他这才松开手退后一步,笑问道,“刘将军来是为了哪边的消息?”
不论是金陵那边的动静,还是北燕那边的动静,他都很关心!
刘静玄见越千秋示意他直接说,这才把刚刚对其提过的那个消息复述了一遍。果然,和越千秋那反应如出一辙,小胖子同样在最初呆滞片刻之后大叫一声道:“那个小皇帝疯了吗?”
此话一出,越千秋不得不咳嗽了一声,随即非常善意地提醒道:“太子殿下,首先,我大吴没有承认北燕新君,再加上北燕皇帝又没有驾崩,所以,那个是伪帝。其次,北燕那位六皇子听上去似乎比三皇子排行低好几位,但实际上他只比三皇子小七个月。嗯,我记得排行三四五六的皇子都是同年的,所以他算不上很小。根据我的记忆,他还比你大三个月。”
小胖子没想到越千秋竟然在这种问题上还要和自己抬杠,顿时气鼓鼓得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不耐烦地说:“好,就是伪帝!那个伪帝才刚登基就疯了吗?充其量他也就只是掌握了上京附近那一亩三分地,他竟敢号称御驾亲征?他以为北燕南疆那些精兵强将会听他的?”
这就是越千秋刚刚没来得及向刘静玄问出口的疑问。此时既然被小胖子抢了先,他也就不急于表露自己的纳闷了,只是笑吟吟地等待着刘静玄的回答。
刚刚在路上刘静玄觉得不宜多谈,此时总不至于再卖关子吧?
虽说皱了皱眉,仿佛仍然觉得在这定北居门口不适合谈这样机密的军国大事,但看到竺汗青已经打手势吩咐那些侍卫退到门外,自己亦是退后几步作为最后一道警戒,刘静玄就意识到,自己没必要按照一贯的习惯那么警惕小心。
他沉吟了片刻,最终沉声说道:“北燕南疆,其实也就是南京道,如今那位南京留守公开表示支持伪帝。”虽说只是越千秋刚刚那么一说,但他却更正了那个称呼。见越千秋和小胖子全都面露错愕,他就继续说道,“但是,固安,永清,安次,全都宣称誓死不从叛贼。”
越千秋之前北上的时候,好歹紧急熟悉了一下北燕的山河地理,而后在武英馆又跟着萧敬先学了几课,虽说还不至于把北燕那偌大的地盘上所有城池全都记得清清楚楚,但距离霸州最近的那三座隶属于南京道的城池,他还是不会忘记的。
因此,他立时轻轻吸了一口气道:“之前萧敬先说有北燕皇帝密旨,要号令南疆兵马除逆勤王……他的后手不会就是那三座宣称誓死不从叛贼的城池吧?”
“这就得太子殿下去问晋王了。”刘静玄目光倏然转厉,神情凝重地说,“虽说有那三座城池作为霸州屏障,但如果北燕伪帝真的孤注一掷,立刻赶到北燕南京,而后号令大军南下,那三座小城只怕坚持不了太久。所以,如若可能,臣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
越千秋猜到接下来大战将起,却没猜到北燕那位被推上皇位的傀儡皇帝竟然还敢御驾亲征,更没想到刘静玄在面对这样一个消息时,竟然选择的不是坚守,而是出击!因此,他看了一眼委实决断不下的小胖子,没有贸贸然开口。
而竖起一只耳朵在那倾听的竺汗青,却终于忍不住了。他扭过头来,大声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有北燕天子六玺,再加上晋王殿下手中的北燕天子御旨,出击确实是有胜机的!臣愿意为克敌先锋,立下军令状!要知道,北燕南京道此时必定不稳,这是绝好的机会!”
小胖子被这一连串消息冲击得有些心烦意乱,保守的念头和激进的念头在脑海中彼此冲突,搅乱,以至于他根本不可能立刻拿出决断来。足足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开口说道:“事关重大,孤要好好想一想。”
“兵贵神速,还请太子殿下尽快决断。”刘静玄深深低下了头,随即又斜睨了一眼仿佛正在发呆的越千秋,继而提醒道,“玄龙司严将军送来急报,他已经进入北燕了。有玄龙司的谍探情报,即便深入北燕,我军也有颇大的把握。”
小胖子这才真正呆若木鸡。很快,他就转过身来,冲着仿佛毫无动静的定北居大吼一声道:“戴展宁,你刚刚和我东拉西扯这么久,怎么就不说表哥他竟然去北燕了?”
刚刚一直在屋子里没出来的戴展宁,这时候方才打起门帘露出了身形。见越千秋满脸的同情,刘静玄则是有些关切地朝他看了过来,竺汗青欲言又止,仿佛想求情又有点不敢,他就拱手说道:“太子殿下刚刚追问臣一路上的见闻,臣还没来得及说到严将军……”
小胖子虎着脸瞪视戴展宁,直到他再也说不下去时,方才撇下他冲着越千秋问道:“我就不信,千秋你也是现在才知道!”
越千秋见小胖子一急起来立刻就忘了称孤道寡,不由莞尔,但面对小胖子这质问,他的脸色不禁黯淡了几分,随即叹了口气道:“我在城门口遇到他们的时候,第一时间就问了师父的下落,结果挨了当头一棒。”
你这言下之意和戴展宁一样,不就是说我没问吗?我只以为严诩还落在后头,没和你们一起,哪里想到人竟然会这样胆大妄为地直接去了北燕!
小胖子只觉得又委屈,又气恼,再次生出了一种被人排斥在外的寂寞。他气冲冲地转身就直接回了屋子,连和刘静玄打个招呼都忘了。见此情景,想到小胖子之前一直都表现得非常不错,越千秋哪不知道小胖子紧绷的那根弦就快断了,当下便冲着刘静玄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生严将军的气,却让刘将军你遭了池鱼之殃。你先请回吧,太子殿下有了决断之后,立时三刻就会给你回音。”
刘静玄深深看了一眼那尤在微微摆动的门帘,最终点了点头,却是郑重其事地又对着门帘深深一揖道:“既如此,臣先告退,还请太子殿下尽早决断。”
见刘静玄直起腰后大步离去,竺汗青看了一眼静悄悄的屋子,最终匆匆撂下一句我去送刘将军,立刻飞奔去追刘静玄。他这一走,戴展宁面露犹豫地看了一眼越千秋,随即看了一眼门内,正想低声问是不是要进去看看太子,没想到越千秋却上来直接搭住了他的肩膀。
“咱们兄弟这一别就是一个多月,找个地方喝一杯说说话吧。唉,我其实攒了一肚子牢骚想找师父诉苦,他不在只能找你了。”
背对着屋子的越千秋故意提高了一点声音,随即就压低了声音说,“说起来最近最苦的是英小胖,多少事情全都压在他肩膀上,唉,这就是当太子的代价。有些事情,没人能代替他做决定,日后连能听他诉苦的人都未必有。”
“大师兄不是有你吗,你为什么不能……”戴展宁说着说着就戛然而止,不但是因为他听到了门帘背后分明有人,也是因为他意识到了越千秋的用心良苦。
“我这妾身未明的不可能一直杵在金陵吧?等回头天下太平,我就泛舟出海找新大陆去!英小胖总要独立的,反正日后有武英馆那么多人在,他有的是人用。”
门帘后头的小胖子清清楚楚听到了越千秋的每一个字,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掀起门帘冲出去,可那只手却颤抖地抓着门帘没动弹。
第七百零七章 老实呆着!()
出击还是坚守,这对于往日对于打仗的概念仅仅停留在兵书和史书记载,顶多再加上说书和戏剧的小胖子来说,实在是一个并不好做的抉择。而最让他心灰意冷的是,越千秋避嫌不肯出主意,就连当晚饭后周霁月回来,他悄悄探问时,得到的也只是摇头。
原本就因为越千秋说将来会走,因此满心惶惑的小胖子顿时更失望了:“难不成我得再给周姐姐发一份太子太师的俸禄,你才肯给我出主意吗?”
知道小胖子是生气了,周霁月只能诚恳地说道:“我也好,千秋也好,其他人也好,虽说都是武人,但我们只在武英馆中学了一点点排兵布阵的最简单常识,对于战局和战机都谈不上把握。而且,太子卫率府只负责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并不包括建言。”
见小胖子顿时整个人趴在了书桌上,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提出了一个算不上建议的建议:“太子殿下,此事刘将军必定已经立时急报了金陵,但他是他,你是你,还请尽快向皇上奏报此事。至于您心中的疑虑和决定,也不妨一块写进去。哪怕来不及等朝廷指示了,可至少也是你的一个态度。至于其他的……抱歉,我真的力有未逮。”
小胖子顿时醒悟到,这和之前越千秋说,让自己写信给父皇撒娇是异曲同工之妙。见周霁月满脸帮不上忙的歉意,他蹭得跳了起来,对着人深深一揖,见对方忙不迭避开又还礼,他就上前一步把人给扶了起来,脸上表情要多诚挚有多诚挚。
“周姐姐,谢谢你了!你到外头帮我看一会儿,我这就写信,写完之后立刻拜发!”
“好!”
见周霁月一口答应了下来,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出门,小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念叨了一声周姐姐日后你和越千秋的事我一定给你做主,随即就捋起袖子亲自磨墨,随即铺开大笺纸,用镇纸压了,略一思忖就在纸上打起了草稿。
身为在皇帝身边长大,皇帝亲自启蒙的唯一皇子,小胖子的文理并不粗,字也写得有模有样,只是稍稍缺一点筋骨。把事情始末原委说明之后,他斟酌了好一会儿,最终把心一横,在纸上写下了自己那点粗浅的意见。
“出击虽可掌握主动,然则风险亦大,且霸州兵力不足,北疆其他各地尚未达成一致,孤军深入易中伏。且北燕南京道三城宣称誓不从贼,是真心抑或陷阱犹未可知,儿臣不愿以将士性命豪赌。”
写到这里,小胖子自认为把自己的心意阐述清楚了,可想想很可能被人说自己胆小畏怯贻误战机,他忍不住又犹豫了,最终无意识地提笔蘸墨,可因为长时间没下笔,手一抖,那墨汁竟是掉落在了纸上。他慌慌张张想要去擦时,这才意识到这不是练字,只是草稿。
“太子真难当……”小胖子把笔挂回了笔架上,瓮声瓮气地念叨了一句后就再次趴下了,随即不知不觉竟是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