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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丰年过来,鬼鬼祟祟地拉了拉他的袖子:“越九哥,我有点困,能上你那马车里歇一会么?”
愕然看了一眼分明精神奕奕的小猴子,越千秋简直想吐槽说,你要说困好歹也打个呵欠,说谎话竟然如此不专业,也实在是太没经验了!可想归这么想,他还是只能把人带到了马车前,等看到小猴子上车之后还偷偷摸摸对他做了个手势,他就更加无奈了。
你还不如和庆丰年那样,直接说有事和我说呢,搞这么多鬼名堂!
越千秋无奈地再次跳下马,拍拍自己那匹聪明过头的坐骑,示意它自己走,这才进了车厢。此时此刻,他非常感谢爷爷送给自己和萧敬先的这两个从来如同泥雕木塑,让人觉察不出存在感的车夫。当放下车帘,关好车门,他就冲着东张西望的小猴子说:“说吧,什么事?”
小猴子之前也想过,是不是要学庆丰年似的把越千秋拉出去说话。可有了第一次再有第二次,那就实在是有点太显眼了。他讪讪从背后拿出了两支箭,直接递给了越千秋。
有些莫名其妙地接过箭支,越千秋原以为小猴子还会说两支如出一辙如同情侣箭什么的俏皮话,等发现从箭镞到箭杆和箭羽,全都并不相同,他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可是,小猴子不说话,摆明了想要让他自己从中找出名堂来,他也就只能自己带着狐疑仔仔细细地查看。
最终,他发现了庆余年那支箭上刻着一个庆字,某小师妹的箭上刻了一个祝字,这一下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合起来就是热烈庆祝……怎么瞅着这么喜感呢?
可瞅了一眼小猴子那紧绷的脸色,他又觉得这点小细节定然不至于让小家伙如此小心翼翼,略一沉吟就再次掂了掂箭身。这一次,越千秋终于发现了看似重量差不多的两支箭有什么不同。尽管分量差不多,但重心却不同!
当他旋开其中一支重心完全不对的箭支尾部那箭羽时,忍不住瞅了一眼小猴子,见其对着自己微微点头,他就知道,自己找到了真正的关键。很快,他就从中空的箭杆中取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绢纸,以及一粒金属珠子。
显然,后者是为了增加箭杆中部被掏空的分量。然而,在做过这种乱七八糟的设计之后,之前那一箭仍然能够稳稳当当冲着车厢而来,以至于庆丰年第一个快速做出反应,足可见那个射箭的人的掌控能力有多强。毕竟,普通的神箭手绝对不能把控动了手脚的箭支。
越千秋掂了掂那金属珠子的分量,将其先扔进了腰间挂着的荷包里,这才展开了绢帛。而这时候,刚刚一直都很老实的小猴子方才急忙凑了过来。显然,在四周围都有人的情况下,发现了箭支玄虚的他根本还没来得及看过。
大约一只巴掌大小的绢帛上,只写着寥寥两行字。
今夜子时,微山湖上微山岛,微山岛上凤凰台,恭候大驾。
没有具名,没有抬头,没头没脑的这样一封密信,竟是不知道送给谁的。
越千秋一侧头,就看见小猴子正瞪着自己,心中一动就开口问道:“小猴子,你说去不去?”
小猴子正觉得这几个字莫名其妙呢,没想到越千秋竟然问自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足足好一会儿,他才斩钉截铁地说:“师父常常教导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好极了。”越千秋顿时笑着眯缝了眼睛,“今天正好要夜宿微山湖畔的利国监,去凤凰台的事那就交给你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小猴子的单刀赴会()
交给你了……
直到坐在船上,耳听身后船夫一边慢慢悠悠划桨,一边唱着本地民谣,眼看小船儿就这么平稳地行驶在洒满夕阳余晖的微山湖上,渐渐朝那座微山岛而去,小猴子还是忍不住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心想他真是昏头了,这种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的任务也敢接下来。
最终,他还不得不拿着越千秋的话来安慰自己。
如果没收获,纯当游山玩水好了。至于人家设埋伏……那就别出来,实在被人发觉了,打不过还怕跑不掉吗?
上岸之后,小猴子一个一个数着铜钱,结清了船夫的帐,又约定了明日来接,这才在暮色中上了岛。才第一次来微山岛的他之前自然不知道哪里才是什么劳什子凤凰台,可路上已经问过了船夫,这才得知原本不过是土坡模样的地方,来了几个读书人后算是传开了名声。
算算路途反正不远,他也不急着去。这种少有外乡人进来的地方,他却也不去找什么客栈,直接找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民家,先是猫房顶上偷听了一会人家说话,发现口音大致听得懂,他就用超绝的天赋大略学了学人家的口音,随即才涎着脸敲门进去,叫了几声叔叔婶婶,道是自己迷了路,讨口水喝。
他虽说长得不如越千秋甄容那样俊俏讨喜,可干瘦的样儿却有几分可怜,再加上从口袋里兜底翻似的,好容易掏了十几颗铜子,可怜巴巴说是权当买水喝的,最终,那位他之前偷听时就知道非常淳朴的大婶爱心发作,拉了他进来吃饭,还热情拉了他在家借宿一宿。
小猴子自是千恩万谢,然而,等填饱了五脏庙,民家熄灯之后,最擅长走夜路的他却是悄然出门。临走之前,他在桌子上留了一小锭碎银子。
他对于大人物之间的交往不熟悉,对于武林同道少年之间的来往也很生疏,可对于市井之间的某些东西,常被师父带去周边小镇的他却非常娴熟。
比方说,面对乍一看非常善良的人,仍然要口风紧一点,财不露白,事后走时却不妨感谢一下。不要用超乎人家日常生活的财力去考验人性,这都是师父教导他的道理。
这一天没有月亮,满天繁星在云朵之间若隐若现,而密林中根本就没有路,灌木丛生,更显昏暗阴森,一不留神就会被绊倒。而且小猴子还发现,隐伏在这些灌木丛中的,还有某些非常恶毒的东西。
即便如此,他却如履平地,走在其中竟是不惊宿鸟,不动鸣虫,一只手还一路走一路撒着药粉。估摸着亥时不到,他就已经到了凤凰台。
他知道自己擅长的是轻功和潜伏,再说那封信上并没有写清楚是谁邀约谁,因此并没有贸贸然在凤凰台上现身,而是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找了棵大树,窜上去之后舒舒服服躺着休息。他这是很小就练成的本事,四岁爬树,六岁就能在树上睡觉绝不会掉下来,正合了名字。
不多时,他竟是连呼吸也变得若有若无,心跳亦是变得极其缓慢。如果不是就在他旁边,别人完全难以觉察到这么一个大活人的存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声突兀的虫鸣响起,而树上的小猴子就仿佛睡熟了一般一动不动,人事不知。而在虫鸣之后,就是鸟儿扑棱翅膀的声音,紧跟着竟是几声狼嚎以及猛兽刨树的声音,然而,不管是什么声音,树上那蜷缩在一块的少年都自始至终一如最初。
终于,凤凰台上传来了一个少女说话的声音:“竟然没来?就算别人不来也就算了,庆丰年怎么能不来,他明明知道是我的!”
“令姑娘……”
“你给我闭嘴,我没问你!”
若隐若现的星光之下,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双手拳头恨恨地捏在一起,她的五官秀丽之中透着勃勃英气,身量也比寻常同龄人要显得高挑,此时身背大弓,更是流露出了一股力量的美感。一身夜行衣的她冷冷瞪了旁边的同伴一眼,见其摇头不说话了,她才捋了捋头发。
“宫主还没来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少女旁边是个穿着连帽黑斗篷的男子,听声音仿佛也年纪并不大,身量却比少女还要更高大半个头,只是体形被那一袭斗篷遮掩得严严实实。当看到少女不耐烦地来来回回踱着步子,他就轻声说道,“既然邀请的人没来,宫主也许不会来。”
“开什么玩笑!”令祝儿终于气得柳眉倒竖,“一个个都不来,难不成就是我独个唱了一场猴子戏给人看笑话吗?”
“令姑娘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和庆丰年一别多年,他也早就不是当年的他了。要知道,神弓门叛逃,他和剩下的那几个人处境艰难,当然是只能别人怎么说怎么做,不可能任由自己的性子。越千秋能够一盆脏水泼在群英会身上,然后把名头抢了过去,其他事自然也都能做得出来,庆丰年自然不得不防。”
说到这里,那黑衣斗篷男子顿了一顿,这才轻声说道:“不来也好,我们回去之后,可以劝宫主下定决心……”
“下定什么决心?”
随着这六个字,就只见一乘四人抬的小轿骤然出现在凤凰台上。抬着轿子的四个黑衣人那宽大的袍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更显得鬼气森森,而那黑色小轿则更是显得阴森诡异。只不过,令祝儿和那个斗篷男子却都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连忙迎了上去。
“宫主到底还是来了!”令祝儿笑意盈盈地直接来到了轿子跟前,那四个轿夫就仿佛没看见她似的,丝毫没有阻拦,任由她直接揭起了轿帘。和那如同鬼魅的轿夫,黑色不祥的轿子相比,轿子中安坐的却并不是一个苍白如同幽灵的女子。
那是一个五官清丽脱俗,身穿鹅黄衣裙的少女。见令祝儿瞧见自己时呆了一呆,她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低声说道:“别告诉娘亲,是我让阿大他们四个带我出来看热闹的!”
令祝儿回过神,这才扫了一眼四个轿夫。见他们没有半点反应,饶是以她的性如烈火,也不禁暗自嘀咕,若不是你娘有意纵容,你也想跑得出来?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把俏皮少女从轿子里扶了出来,无奈嗔怪道:“宫主坐这轿子也就算了,你呆在里头也不嫌憋得慌?”
“好玩嘛?”少女站定之后,东张西望了一会儿,随即失望至极地说,“我偷听到娘亲说今夜要在这里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人呢?”
“根本就没来!居然敢放我鸽子,回头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令祝儿骂了两句,可就在这时候,旁边传来了那斗篷男子的声音。
“令姑娘,少宫主既然来了,我之前也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你那密信放在箭支之中,如若捡到的人没有送到萧敬先又或者越千秋跟前,那怎么办?”
“那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在那块绢帛上又没写交给谁收,也没写落款。这凤凰台外头只有一条山道可以进来,其他的地方你不是都设了无数陷阱?就算他们过来的时候心怀叵测,也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此话一出,凤凰台上一片寂静。令祝儿起初还没做声,等看到那个清丽少女也脸色微妙地看着自己,她这才觉得不太对劲,忍不住问道:“少宫主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是不是,我一向不管娘亲这些大事的。”
被称作少宫主的清丽少女知道令祝儿那秀丽的外表下是何等暴躁的性格,连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然而,偏偏那个斗篷男子却仿佛不知道,又或者说不在乎,竟是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我还想那个越千秋明明是最胆大妄为的人,怎么这次突然就成了缩头乌龟。令姑娘你既然没写抬头,也没写落款,想来别人只把你当成了一个寻常刺客。自然不会冒险夜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