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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秀一终于如梦初醒,见越千秋打哈哈敷衍严诩,一脸没事人似的,想到他刚刚才险些掉下楼去,乍然脱离险境却还不忘想着自己,他不禁羞愧地讷讷说道:“九叔,都是我……”
“行了,咱们谁跟谁,用得着说什么客气话?”
越千秋笑嘻嘻地拍了拍越秀一的脑袋,转头对严诩做了个鬼脸,他也是自忖有严诩在,这才做个好人的。他俯瞰着底下无头苍蝇一般的那些黑衣捕快。眼见四个待决死囚竟是被押回囚车,今日明显不会再行刑了,他就冲着周霁月咧嘴一笑。
“不管怎么说,我刚刚往楼下那一摔,至少把今天这场看杀头的大戏给搅和没了,这下子,你不用担心你那七叔了。”
“九公子!”周霁月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我宁可这辈子再见不到七叔,宁可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也不要你那样吓我!”
这次轮到越千秋愣住了。他倒不会错认为十二岁的小萝莉对自己表白,可是,她把自己看得比那个曾经儿时对其不错,却最终叛门而出的七叔更要紧,他还是挺高兴的。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家收留的孤女老是心心念念惦记着外头的极品亲戚,否则到时候来个人说几句客气话就把人给接走,他不是白忙活……咳,应该说爷爷不是白忙活了?
严诩看着越千秋一头摁下越秀一,一头安抚周霁月,不禁越看越觉得这小子太像当年的越小四,简直怀疑人不是老太爷捡回来的,而是把越小四在哪生的私生子给抱了回来。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包厢门被人轻轻敲响,紧跟着就直接被人推开。
而他到了嘴边的呵斥,在看清楚那个进门的人之后,直接憋回了嘴里。
进屋的竟然是东阳长公主!
看到严诩有些别扭地把头转向窗外,越千秋就轻轻咳嗽了一声。可他这不咳嗽还好,一咳嗽,他就听到清晰的呲啦一声。
刹那之间,他上身的衣裳就从背上豁开成两片,软软垂落到了胸前,样子煞是滑稽。而直到此刻,他方才感觉背后火辣辣的疼痛,却不知是救他的人抓的,还是更前头被人偷袭那一下给打的。严诩赶紧过去仔仔细细看了看,随即就气得骂了娘。
“他娘的!两处伤,一处大概是给那个黑衣人抓的,另一处小淤青则是被人暗算的,要是我在你身边,怎么也不会放过那出手暗算小孩的家伙。”
东阳长公主知道严诩是在埋怨自己,不禁为之默然。她仿佛没看到闹别扭的严诩,径直走到越千秋面前,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确定人确实安然无恙,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我那时候反应慢了,桑紫倒是追了出去,可她正好看到了屋檐那个暗算你的刑部捕快,轻身功夫又不是强项,满以为下头那些捕快怎么也会接着你,所以就决定先去追凶,可屋顶上那些刑部的捕快竟是包庇了下手的人,她非但没抓到人,还险些被捕快当犯人拿了。”
严诩也有些尴尬地说道:“我是你掉下去之后才发现的,结果比那个神神秘秘的黑衣人慢了半拍。要不是他突然下来救了你,我简直都没法对老太爷交待了。”
越千秋这才知道还有如此内情,想想东阳长公主口中那个婢女桑紫的选择虽说有些冷酷,却也是很准确的判断,而严诩稍稍慢了点也很正常,毕竟那就是一闪念间的事。
最重要的是,谁也不会想到,刑部那些捕快,面对个从楼上跌落的小孩却还要杯弓蛇影,如临大敌。而且,暗算他的竟然也是个刑部捕快,这是有人陷害吴仁愿,还是别的?
就在这时候,包厢外头突然传来了阵阵喧闹,紧跟着,大门就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开。
“全都给我滚出来,刑部尚书吴大人要逐一问话……”
悍然闯进来的人这话还没说完,心头憋着一肚子火气的越千秋一个转身,从桌上抓起一个杯子,随即旋身重重丢了出去。
他人小,劲不大,可跟着严诩练了十天的武,此时含恨出手,准头却很足,竟是不偏不倚直接砸中了来人的嘴!
当来人一声哎哟惨呼往后栽倒,他心中倏然一动,生出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他一个箭步抢上前去,绕过倒地者砰然把包厢门给关了,将后头呼啦啦好几个黑衣捕快堵在了门外。当外间砰砰砰砸门声响起时,他就大声嚷嚷道:“不好啦,有人要行刺东阳长公主!”
那一瞬间,包厢中的其余人一时如同泥雕木塑,包括被越千秋拿来顶缸的东阳长公主。
嚷嚷了这一声之后,发现外间那疯狂的砸门声戛然而止。越千秋如释重负。
他瞅了一眼地上呻吟不断的那个捕快,突然冲着严诩勾了勾手。
“师父,帮徒儿个忙行不?”
第45章 骑虎难下()
等严诩满脸疑惑地过来,越千秋就跑了过去,把人拖得蹲下之后,他就在严诩耳边小声说:“师父,打昏他,给我报仇!”
严诩顿时哭笑不得。可这种小事,他怎么会让可爱的徒弟不高兴?
他非常干脆地伸手轻轻在那黑衣捕快脖子旁边一点,就只见人脑袋一歪,不省人事了。
可下一刻,他就目瞪口呆了起来,因为越千秋却是直接伸手到人怀中掏掏摸摸,像极了鬼鬼祟祟的小偷。
当越千秋最终喜形于色地站起身,手中拿着一块东西时,他就更莫名其妙了起来。
刑部总捕司捕快的腰牌?越千秋要这玩意有什么用?
可这时候,越千秋又凑到了他的耳边:“师父,我背上那块被人暗算的淤青什么样的?”
从严诩那儿得到答案,越千秋又冲到桑紫身边,拽拽袖子把人拉得蹲了下来:“桑紫姑姑,暗算我的人用的什么暗器?”
桑紫不大明白越千秋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耐心地小声说道:“你掉下去时我追了出去,只看到那暗器又回到了暗算你的人手里,倒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
听到这里,越千秋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
越千秋刚刚这一嗓子的穿透力,一下子惊动了三层楼上,从宾客到随从,再到掌柜和跑堂伙计在内的所有人。当然,那些如狼似虎的刑部黑衣捕快,没有一个漏过这句话的。
最最震怒的,却是刚刚一脚踏进这座酒楼的刑部尚书没人缘……不,吴仁愿。
他只想到立时封锁这座酒楼盘查,却忘了这种地方并不是没有达官显贵来的。
这些人可没有君子远庖厨的怜悯之心,只会看着鲜血和哀嚎,谈论阴谋诡计!
这还不算,仿佛是那个孩童的叫嚷一语惊醒梦中人,须臾这楼上竟是惊呼不断。
“你们要干什么?竟敢冲撞刑部侍郎高大人,有没有规矩!”
“没长眼睛吗?御史中丞裴大人在此!”
随着一个个名字报出来,吴仁愿一颗心渐渐沉了下来。他骇然发现,一二楼暂且不论,三楼整整十个包厢赫然高朋满座,和他不对付的人比如东阳长公主,他的政敌比如御史中丞裴旭和刑部侍郎高泽之……除了越老儿不见,林林总总竟是全了!
眼看那个狼狈下来的刑部总捕司一等捕头陈明满脸惶然站在自己面前,他断定之前那个当街抛洒纸片,而后又金蝉脱壳的家伙就躲在这酒楼中,隐藏在那些达官显贵中间,虽知情势复杂,却不肯就此善罢甘休。
当此之际,他正想开口稳定军心,务必排除万难把人揪出来,却不想又听到了最初那个孩童清亮的声音。
“长公主好端端的在包厢里,你们踹门闯进来,还嚷嚷着要长公主滚出去听吴大人问话,一言不合还要动手,我当然以为是刺客!”
“刚刚刑部的捕快去屋顶上和人打,我就扒在长公主的包厢窗前看热闹,招谁惹谁了,刑部的捕快居然暗算我,害得我从窗口掉了下去。这么多捕快在下面,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出手救我,不但眼睁睁看我摔死,还有人想拔刀砍我!”
“长公主身边的婢女去追屋顶上那个暗算我的人,刑部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她,却故意放走了暗算我的人,这是执法者和杀人者为伍吗!”
吴仁愿听得又惊又怒,同时已经分辨出了这个声音。
那天越府五福堂的情景,他实在刻骨铭心,简直是一辈子的耻辱。
所以,确认这会儿不但东阳长公主在,越老儿的那个孙子也在,他一时脸色狰狞可怕,如同刀子一般的目光恨不得在面前陈捕头的脸上扎出洞来。
“他说的这都是怎么回事?”
在君临整个刑部,名字在天下不少门派当中犹如头号魔头的吴尚书逼视下,陈捕头只觉得汗出如浆,战战惶惶,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答话。
“卑职带人在屋檐上捕拿那黑衣妖人,确实看到三楼有小孩正扒着窗户看热闹,可所谓刑部捕快出手暗算他,绝对是小孩儿胡说八道……”
糟糕,当时确实有个女人上屋顶,可被他的人拦下来了,难不成真的是刑部捕快暗算小孩……这传扬出去刑部总捕司可是名声尽毁,绝不能承认!
就在他话音刚落时,他和吴仁愿几乎同时听到了咚咚咚有人踏在楼板上的声音,而且还决计不止一人,立时慌忙抬起头来。
认出那盛妆华服的是东阳长公主,手里牵着的则是越千秋时,吴仁愿那张脸顿时更黑了。他竭力镇定了一下思绪,拱了拱手正要说上两句义正词严的话,却不想东阳长公主猛地一口唾沫吐了下来。
面对这从天而降的一击,吴仁愿一个箭步往旁边闪开,可在他旁边的陈捕头就没那么好运了,也不知道是东阳长公主雌威太盛,还是他实在是对这种不文明举动太震惊了,竟是犹如桩子一般僵立在那儿,结果正被那唾沫吐在了脑门上。
“这么多年了,今天这样的事情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东阳长公主的嗓门一点都不比越千秋小。而且,她身份尊贵,在如今后宫没有太后皇后的情况下,满朝再没有一个女人能压得住她——至于男人,谁惹得起这泼妇?
这会儿,不幸被啐了一口的陈捕头终于回过神来,虽说心头气得想吐血,可当他看到二楼三楼的四面栏杆前顷刻之间站满了看客,虽没穿朱紫衣衫,可一眼望去,认得的高官就有一多半,一时竟是连抬手去擦的余裕都没有,更不要说为自家尚书大人分担压力。
吴仁愿眉头大皱:“长公主……”
“你还知道我是长公主?你们刑部的人好大的威风,踢门进来就要我去听你问话!千秋刚刚吃这么大亏,他一个孩子不过是朝人丢个杯子,那些捕快就要拔刀上来砍人!”
“好啊,怪不得现在民间人人都说,刑部是咱们大吴最有权的衙门,尤其是总捕司的人出来,那更是鬼神让路。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
东阳长公主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一个八度,那女高音在偌大的三层酒楼中回荡,哪怕是在犄角旮旯里的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千秋刚刚骂错了吗?他被人暗算掉下楼去,我的侍女桑紫想着下头有你们刑部那么多人,这才三层楼,铁定接得住他,于是就上了屋檐去追凶。可她亲眼看见人退入了几个刑部捕快当中,被他们包庇了起来,她更是为此险些挨了一铁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