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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威武!”
“大师兄不去国子监也是最棒的!”
话音刚落,越千秋就听到东厢房里大双和小双大声叫好附和,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当即暴喝道:“都给我闭嘴,否则我让师父师娘再关你们两个时辰!”
见东厢房终于瞬间安静了下来,越千秋才向那仆妇伸出了手,等到人立时把请柬双手奉上,他接过来展开一看,不禁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张口就骂了两句
“周大康吃饱了撑着!觉得学生不够多,他去招收平民子弟啊,干嘛非得让七品以上官宦子弟全都去,还想让我也进国子监读三年?我都有师父了,还去国子监听什么陈词滥调?”
在越老太爷和严诩的放养之下,越千秋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管束。恨得牙痒痒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知道这趟冬会自己非去不可。
这年头的国子监,额定一百人,还非得七品以上官宦子弟,挺金贵的,所以周大康这扩招,也许有的官宦子弟还会喜出望外,可架不住他根本就看不上!而且他自己和自己小圈子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和他一样不喜欢被人拿捏的性子。既然如此,干嘛去受人管?
可他一个反对不行,他得想办法去探一探某人的口风!
第167章 相见和相煎()
对于过几日才刚满十三的嘉王世子李崇明来说,皇宫是个陌生而遥远的地方,踏进垂拱殿更是平生第一次。而他此时的表现也和他的经历非常相称,甫一进门,他就险些被门槛绊了个踉跄,而等到小心掩饰着东张西望的目光,被人领到了皇帝的跟前,他竟是怔了一怔。
虽说立时恭恭敬敬俯身行礼,但毕竟细究就属于失仪,可迎接他的只是一个挺温和的声音;“起来吧。难为你这么小年纪,就代替你父亲来朝觐。”
李崇明规规矩矩站起身来,垂下眼睛讷讷说道:“回禀皇上,此番父亲本来是很想来的,可不得上命,不敢擅自上京朝觐,所以请臣带来了亲手画的贺年卷,亲手写的贺年词,亲手酿的贺年酒。此外的贡物,都是随行长史打点,臣年纪小,也就是担一个名义。”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头垂得更低了一些:“至于随行车驾护卫太少,是臣不懂事,半路上渡黄河之前,突然遇到地龙翻身,此后一路上更是连震了好几天。因为臣仪卫多,有几位实在是焦头烂额的官员就来借人,臣一时心软,就同意了。”
说到这里,李崇明又再次跪了下来,哭丧着脸说:“到了金陵之后,长史不得已之下,才授意人说,是因为太平盛世,宵小绝迹,所以才只有那么一点人护送臣上京,其实是因为半路上人都被各地官府截留光了。”
身为曾经皇帝养子嘉王的世子,李崇明一路走,一路就有各路信使将他的一应行止往上禀报,所以皇帝知道,这话至少十之**都是真的。从北边南下的李崇明正好遇到了一场破坏惊人的地震,也正是多亏了李崇明的南下,那场地震的消息方才以最快速度到了金陵。
这才最终探明,地震的中心是在忻州的定襄。
而且,哪怕李崇明并不是在震区中心留下的护卫,可依旧助力不小。
最重要的是,确实都是当地官员在情急无措之下,找李崇明百般恳求要去的人。至于心软的人并不是李崇明,而是那个随行长史。当王府官居然能当到没有失去热血,皇帝已经准备给这位王府长史挪个窝,换个能发挥专长的地方了。
皇帝心里这么思量,却授意陈五两上前把李崇明搀扶起来。等到吩咐了人坐下,他细细一打量,顿时有些怔忡,竟是情不自禁地问道:“陈五两,你看这孩子像谁?”
陈五两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不想提这种很可能自讨没趣的事,可皇帝都问了,他只能尽量含含糊糊地说道:“嘉王世子是太祖皇帝的血脉,自然是像太祖皇帝的。”
皇帝知道陈五两忌讳的是什么,可此时此刻,见李崇明那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样子,他忍不住想到了当年自己在太后面前也是如此唯唯诺诺不敢违逆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当年迁怒于那个老老实实的养子,把人远迁河东路,也着实有些不近人情。
因此,他忍了又忍,终究还是长叹道:“你这容貌,和朕少年时竟是有几分相似。”
这是李崇明在进京之前,就曾经听一个见过当初少年皇帝的官员提过的,但他不但严令那人不许再提,更是最大限度地减少了自己的外出,生怕有此传言直到此次来到金陵。
可即便如此,他心里仍然一直不敢全信这个消息,如今皇帝竟也这么感慨,他不由自主抬起了头,竟是连肩膀也在微微颤抖。
足足好一会儿,他才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臣是第一次见皇上,不知道像不像……不不,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是想说,英王殿下肯定更像皇上……”
仿佛觉得说不下去了,李崇明干脆耷拉了脑袋:“臣在外人面前是很伶牙俐齿的,就不知道为什么见了皇上之后,就突然不会说话了……”
皇帝见多了在外精明能干,在自己面前却显得唯唯诺诺的官员,想想昨日得报,李崇明在应付那个卖身葬父的少女时,确实非常聪明,他不禁莞尔。然而,再一想越千秋当初还要更小,在自己的面前却能不怯场,祖孙三代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终于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你不用紧张。论辈分,你也算是朕的孙辈,难道朕还能吃了你?之所以在正式朝觐之前见你,就是想和你说几句家常话而已。”
嘴里这么说着,皇帝想到如今业已有好几个儿子的嘉王,如今这个长子李崇明又只比他那个大胖儿子小几个月,他心情不禁有些复杂。
五年多前,那两个怀有身孕的婉仪生下公主,他即便一直都预料到了可能存在这种最糟糕的情况,可仍然没有办法释怀。而且,他年纪大了,不可能再和从前那样为了子嗣就拼命耕耘。这五年来,他在女色上非常节制,结果便是后宫再没有传出过任何喜讯。
如果没有意外,只怕是他就只能接受命中注定的那个结果了。
“父皇,父皇!”
随着这个咋咋呼呼的声音,皇帝的胡思乱想立时打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眼见那体态比当年要苗条许多,可依旧算得上珠圆玉润的身影兴冲冲进来,他就板起脸说:“有没有规矩?进来时不知道通报?”
“哦。”李易铭低头做反省状,可下一刻就旁若无人地直接冲到皇帝身侧,笑嘻嘻地按着扶手说,“父皇,我今天又得了先生夸奖,先生说我字写得好,书背得好,总之什么都好。”
如果越千秋在这儿,一定会甩个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白眼给小胖子,但李崇明显然和皇帝没有这么熟稔,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他非常自觉地站起身来,却没有抢着给小胖子行礼,又或者插嘴恭维来显示存在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
即便如此,皇帝依然注意到了这个被忽视的客人,嗔怪地瞪了小胖子一眼,他就温和地说道:“崇明,来,见过你四叔。”
这一声四叔,低着头的李崇明很好地遮掩住了脸上的异色。而小胖子却几乎藏不住那倏忽生出的怨气,几乎就想质问皇帝,自己一直是大郎,如今怎么偏偏成了四叔。所以,当看到李崇明弯腰行礼,真的叫了一声四叔时,他几乎恨得牙痒痒的。
越千秋那个侄儿长安多好,即便会一本正经数落人,可不会像这个李崇明一样可恶!
在皇帝的目光之下,小胖子只能撅着嘴说:“父皇,我来得急,没给侄儿带见面礼。”
虽知道小胖子绝不至于真是为了见面礼就不高兴,可皇帝还是继续似笑非笑看着他,直到其不情不愿回答了李崇明的这一声问好,他才微微颔首。
“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崇明此番替父朝觐,朕打算留他在金陵国子监读书。”
这一次,不止小胖子惊悚了,李崇明更是只觉得一股狂喜油然而生。四道目光巧之又巧地碰撞在了一起,几乎迸发出了最激烈的火花。
下一刻,小胖子就立时叫道:“父皇,我也去国子监!”
皇帝召见的时间并不长,说完该说的话,李崇明忖度差不多了,就起身告退了,可他才刚出垂拱殿,就只见小胖子冷着脸追了出来。然而,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只听外间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随着那人影从垂拱门进来,两人同时愣住了。
竟是越千秋!
第168章 软磨硬泡的面圣(求双倍月票)()
越家那么多儿孙,只有越千秋能够通籍宫中,可他非常清楚,自己这是沾了严诩和东阳长公主的光,没事并不常常进宫。至于当初因为严诩的缘故,给过他红包的任贵仪那儿,他就更不敢随随便便过去了,只有苏十柒逢年过节进宫时给人捎带点小玩意儿。
这些年,他每次到皇帝这儿,多数都是堂堂至尊天子打着调解他和小胖子纠纷的旗号把他叫过去,可暗地里当然是让两个人“互通有无”,大多数时候都是腾地方给两人吵架。
可今天,越千秋却没料到竟然会遇上小胖子和李崇明这对诡异的组合。
几乎想都没想,他就朝嘉王世子拱了拱手算是行礼,随即就对李易铭打哈哈道:“英小胖,我今天不是来告你状的,就不和你扯皮了。我有大事和皇上说,回见!”
李崇明眼看越千秋旁若无人地径直进了垂拱殿,送他们出来的陈五两却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眼看李易铭气愤地挥舞了一下拳头,却只能冷哼生闷气,他不禁再一次认识到,这位传说中次相家最受宠爱的养孙,东阳长公主几乎当孙子看待的越九公子,确实是得天独厚。
而越千秋刚刚和李易铭说话的声音挺大,自然是先向殿内传递个讯息。可进了垂拱殿,他还是先站定大叫了一声:“皇上,千秋求见!”
“你都进来了,还装模作样通报什么通报?还不给朕滚进来?”自从那一次带着越千秋见了冯贵妃之后,皇帝竟是和越老太爷一样,多数时候都用这种犹如对待自家后辈的口吻。
而听出皇帝心情似乎还不错,并没有因为同时见了小胖子和李崇明,就产生了什么不快,越千秋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就快步进了内殿。
见皇帝坐在一张宽大的软榻中央,一手支着脑袋斜倚在小几上,越千秋就上前行了个大揖。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皇帝就哂然笑道:“说吧,又闯了什么祸?”
越千秋顿时大汗:“皇上,您说得我好像每次进宫都是闯了祸让您收场似的!”
“难道不是?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子,要不要朕给你数一数?上一次,是在大街上打得一个富家公子鼻青脸肿,你口口声声说,因为他骑马撞人还口出恶言,差役包庇要把人放走。再上一次,是你去大闹人家粥棚,揭穿那个所谓的善人用霉米来舍粥……”
越千秋顿时心里嘀咕。居然翻旧账了,这不是我得顾及我后头那些小孩子的正义心吗?
再说了,不趁着青春年少做点除暴安良的事,我就太像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了……
皇帝一口气说了七八桩,见越千秋在那小声辩解这是见义勇为,他就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