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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少奕低头去看图纸上泉州大学的地方,方才果然并没有注意到是分成两边的,他不禁也是有些诧异,这大学的校舍,本就应该在一起的,“是啊!喻先生,这是何故?”
“那就得从招贤馆说起了!当初,留节度使礼贤下士,对招贤馆中人,那也是平等对待的。只是沈公子应该也知道,这历朝历代,士农工商,读书人总是看不起我们这般做工的。”
“做工的?”沈少奕摇头,“这不是读书的士子看不起喻先生,在沈某看来,应该是喻先生看不起自己吧?”
“这······”
“在沈某的眼里,喻先生这样的人才,比起那些读死书的士子,那可是高贵得多了。您这样的人,用一个词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那就是工程师。”
“工程师?”喻皓呆住,若是东家称呼他们一声师傅,那是出于客气,那这个什么工程师,就不一样了,不管是什么,如果带上了这个师字,那就不一样了。比如皇帝的老师教帝师,学馆里教书的就只能叫先生;再比如皇宫里画画的叫画师,民间画画的,那最多就是一个画士。
“没错,就是工程师!”
“工程···工程师是什么师?”
“这工程师吗?”沈少奕一时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详细的跟喻皓解释,想了一想才说道:“就比如喻先生,那就与普通的工匠不同了。普通的工匠之所以不能称之为工程师,那是因为普通的工匠虽然有经验,有一门手艺,但他们更多的只是照着像喻先生这样的工程师的设计,或者说是吩咐来做事。”
“而工程师就不一样了。就比如喻先生在建房子的时候,一定会先设计,画好图纸,想好该用什么材料,哪里要有一堵防火墙,哪里需要开排水沟,要怎么利用地势、山水等等来建房、建庭院、房子的大门应该是什么朝向,窗户要怎么开才会让房间更加的通风,更加的透亮。”
喻皓都已经呆住了,他根本没想到,这些东西会从沈少奕的嘴里说出来。
“当然了,喻先生做完这些后,便要开始安排怎么进材料,安排怎么去招募工匠。在材料和工匠都到位后,那就是怎么指导这些工匠按照喻先生的设定去完成这偌大的工程了。那么,喻先生自然就要涉及到对材料和工匠的管理了,该怎么调配这些工匠去做事,掌控工程的进度,使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这就是工程师,就是比那些读死书的士子更为有用的工程师。”
这最后一句,沈少奕说得特别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喻皓都忍不住抬头挺胸起来了,仿佛身上都有了光芒。
“其实呢,这工程师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的,唯有像喻先生这样的人才才能称得上是工程师。而这工程师要做的事情,其实和一个帝皇要做的事情,那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帝···帝皇?沈···沈公子可别乱说!”
沈少奕笑着摇头,“喻先生不必担心,不妨听听其中的道理!”
“是···是!”喻皓突然觉得,他对眼前这个少年,更多的是崇敬了。
“身为帝皇,所要做的最大的事情,无非就是怎么治理好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怎么抵御外敌的侵略。而像喻先生这样的工程师,要做的就是怎么建好一间好的房子,怎么让这房子不受飓风的侵扰,不受蛇虫鼠蚁的侵蚀,让每个住在里面的人,能够住得舒舒服服的。”
“如此看来,喻先生还会认为沈某说的,有何不妥吗?”
喻皓的眼中满是自信,却是开口问道:“那沈公子,这堵墙,是不是就不建了?”
第137章 跑在前面()
“喻先生不如说说,为什么要筑起这堵墙呢?”沈少奕看着喻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该不会就是为了你说的那个读书人看不起你们的事吧?”
“是!”一提到这件事情,喻皓似乎还是心有余悸,“早在招贤馆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当初,喻皓随着家父进入招贤馆的时,文人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手艺人,说与手艺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对文人来说是一种耻辱,说这是对孔圣人的不尊重,说这是违反礼法祖制的问题。”
“为了这件事,那些文人要挟留节度使,若是不将我们这些手艺人赶出招贤馆,他们就集体退出招贤馆。留节度使也是无奈,只好将招贤馆一分为二,各住一边。为此,留节度使还特地去了招贤馆,为我们这些饱受委屈的手艺人致歉,敬了三杯酒,鞠了三个躬!”
沈少奕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恩师韩熙载会对留从效如此的推崇了,单是以身为节度使之尊,能够如此折节,向手艺人鞠躬致歉,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只是可惜,后世对留从效的记录极少,就连他沈少奕,也只是知道这个名字,知道他曾经是泉州的土皇帝而已。
很庆幸的是,还有一个留绍錤在泉州,有他在,许多留从效施政时政策,将得以延续,这对泉州来说,是最大的好事。好的政策能够得以延续,不管是对一个城市,还是一个国家来说,那都是最大的幸事,朝令夕改,不管是对国家还是百姓,那带来的,极大多数都是动荡不安。
“所以,喻皓想要筑起这道墙的初衷,就是希望往后泉州大学建成了,不必去为了这些事情与文人扯皮。也许沈公子不清楚,喻皓可以保证,若是还让那些文人与手艺人住在一起,恐怕还是会起什么乱子的。只是,今日听了沈公子这一席话,喻皓是茅塞顿开啊,这道墙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到时候他们要是敢闹,喻皓就拿沈公子今天的话来驳斥他们。”
沈少奕这下都快哭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一番话,竟然会真的给喻皓这么大的信心,甚至让他都敢于去挑战礼教了。礼教这两个字,流传了数千年都没有谁能真正的改变,更何况是在大宋朝这个封建社会的朝廷。
当然了,他却也有一些欣慰,如果他这番话真的能够造就出一个敢于向着封建礼教冲击的斗士,那他就没有白说了。只是,如果他真的让喻皓变成了这样的一个斗士,那就是让喻皓去送死了,在大宋朝,就算是皇帝,也要屈从于封建礼教,更别说是他一个区区的手艺人了。
“喻先生,这墙拆不得,而且连月门也不能留。”
“这······”
“这其中有三个原因,喻先生不妨听沈某慢慢说来。”
“沈公子请说,您的话,喻皓一定是会听的。”
“这第一,兴办学堂就是为了教书育人的,这泉州大学说白了,便也是一处教书育人的所在,只不过是与以往的学堂有所不同而已。既然是教书育人,那么有一条与人为善是必须教导的。”
“什么叫与人为善?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就比如喻先生的父亲和招贤馆的同僚,被文人如此羞辱,那这些文人就是空读圣贤之书,没有行这与人为善之事了。而反之,如留节度使所为,那就可以称之为与人为善了。”
“喻先生,你不妨想想,是否也愿意做与那文人类同之事,做一个不与人为善之人?所以,你不仅不能用沈某今天的话去驳斥那些文人,还应该把这道墙筑起来,这样才能做一个与人为善的人。当然了,其实沈某一早就有筑起一道墙,将这泉州大学一分为二,这就是第二个原因了。”
“沈某的这个想法,就是一边教文,而另一边教艺。如果学生想要学文,那就让他们去学文,而如果学生想要学艺,那就让他们学艺。而且,学艺的学生,不仅仅是学艺,还要文艺兼修,将来才可能出更多的像喻先生这般的工程师。当然了,这还要喻先生不能藏拙,敢于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于您的学生。”
“我的学生?”
“对,是您的学生!莫非喻先生打算敝帚自珍,也来一个传子不传女,传内不传外?”
“这······”
“看来,喻先生还是存有私心的。那不如,喻先生听一听沈某的第三个原因,相信喻先生就会明白了,而且会心甘情愿的将一身的本事,传授给您的学生。”
“喻皓候教!”这一次,喻皓是真的恭恭敬敬的肃立一旁了,因为这关系到他家传的手艺。
“喻先生不过是担心家传的手艺被人学会了,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吧?其实,这也是沈某一直在担心的问题,万一每个教学的先生都有了这个心思,那教出来的学生还能堪大用吗?那这泉州大学,办还不如不办了。”
“所以,这道墙正好给了沈某来解决这个难题的借口。在沈某的设想中,凡是墙那边的,根本不用担心,想要找到教文的先生太容易了,沈某只会给他们原本招贤馆的俸禄,也就是十五贯。”
“而在墙的这边,只要你有真的本事,肯真心的倾囊相授,那么,沈某可以出到二十贯,甚至是三十贯、五十贯、一百贯!”
“一百贯?”喻皓都是呆住了,他绝对不会想到,一个手艺人,单凭着教学就能每个月有一百贯的收入了。
“没错!你没有听错!”沈少奕毕竟来自于后世,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他还是明白的,“而且,沈某还会给墙这边无限的银子支持,用来让所有的人更加的深入研究技艺。随着每个人的技艺更加的全面,自然也能更上一层楼,那么,也就根本不用担心自己家传的手艺会被学生全部学光了,因为,你始终都跑在你学生的前面。”
第138章 工程学堂()
“而且,喻先生,这家传的手艺啊,谁也保不齐下一代还有这个天赋,还有这个喜好,也许将来您的子孙后代不想再做手艺人,而是想去做官,想去当将军,想去做生意,喻先生会逼着自己的子孙后代硬是要学会您的手艺吗?”
“就算是他们都学会了,可是却无心于此,您认为一旦等您百年之后,您的子孙后代还会有这个心思将这门手艺传下去吗?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喻先生只能在九泉之下痛哭,痛哭自己的家传绝学就此失传,不能发扬光大了。”
“或许喻先生会说,儿子不学,那就找个徒弟来教,这门手艺也就不会失传了。可是喻先生应该没有想过,这样一来,您家传的手艺也就没了,与其只教给一个徒弟,还不敢保证这个徒弟能否继续发扬光大,倒不如桃李满天下,往后人人说起这门手艺,都会竖起一个大拇指来,说这满天下的大师,都是师从你喻皓,这满天下的大师,都是你喻皓的徒子徒孙。这样的名声,那可是千古流传,堪比鲁班了。”
“鲁班?”这天一般的人物,喻皓他可不敢奢望,单是那千古流芳这四个字,就足够让他动心了。
沈少奕向前走出了一步,眼望着大片的工地,那里就是泉州大学的所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便会有无数的楼房矗立起来,会有无数的学子走出去,为泉州,乃至整个大宋,带来繁荣昌盛。
“所以,这道墙一定要筑起来,而且要筑得越高越好,最好让墙的另外一边看不见,也摸不着,但一定能听得到。”
“听得到?”喻皓这短短的半个时辰,都已经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了,此刻沈少奕却又抛出了什么看不见、摸不着、听得到,更是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