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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含章点了点头,收回手枪,将手里的子弹放到嘴边用舌头舔了舔,递过去说道:“那子弹你要不要看?”
杨八不耐烦的将头转向一边,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扯这些没用的!”
赵含章再次点了点头,双手亮到身前,将装填盖扳开,把子弹轻巧的往装填孔一放,手上一松,装填盖“当”的一声轻响回到原位。左手一搓,转轮在在赵含章和杨八中间溜溜的快速旋转着。赵含章大拇指往转轮上一按,转轮登时停下。
“老子从来不相信人这玩意能讲信用,更何况是去死这么大的事情,所以咱们来得直接点。你一枪我一枪的冲自己脑袋打,子弹轮到谁算谁,想不死都没有办法。这样也就没有人可以抵赖了。这办法怎么样?”赵含章笑道。
杨八看了看赵含章手里的枪,咬牙道:“好!就这么比!”
“哈哈……那行,你先还是我先?要不我先吧!”赵含章咬牙大笑着问道。
“含章,咱们别比了,不要比好不好!”马凤英紧张的看着短枪数道。
“一边去,老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赵含章回头看着马凤英一脸狰狞的骂道。
“老子先来!”赵含章将枪口顶到太阳穴上吼道。
“不,老子先来!”杨八伸手道。
“好,那就你先。”赵含章将手枪往前一递咬牙道。
杨八结果手枪,两眼盯着赵含章缓缓将枪口抬起抵到太阳穴上。
杨国正看见赵含章嘴角抽动了一下,赶紧阻止道:“慢着!还是赵当家的先来吧!”
杨八手里一停想了想,缓缓的将手枪递还过去,赵含章面沉似水的接过来,往太阳穴一顶,“咔吧”一下扣动扳机。额头的汗缓缓冒出,笑眯眯的将手枪递过去说道:“老子运气向来这么好,到你了!”
杨八一把扯过手枪,顶到太阳穴上,两眼盯着赵含章缓缓的扣动扳机。身后手下一脸的担忧大气都不敢出,胆小的已经两眼紧闭不敢看。山寨这边满脸的期盼中,听见“咔吧”一声响,没有出现预想的子弹击发之声,发出一阵失望的叹息。
杨八的额头同样亮晶晶的反着光,将手枪递给赵含章道:“老子的运气也不是白给的,运气着东西可说不好哦,轮到你了!哈哈……”
看着杨八声嘶力竭的狂放大笑,赵含章将手枪接过来,两眼盯着手枪面色数变,额头开始有汗珠子冒出来。
“怎么,赵当家的没种了?”杨八轻蔑的看着赵含章说道。
“赵当家的要不就算了吧,伤了和气多不好,不值当啊!”杨国正在一旁火上浇油道。
“闭嘴!”赵含章大吼一声,眼睛一闭、手一抬顶到太阳穴上一扣扳机。
“咔吧”一声空响,山寨的欢呼声和对面的叹息声几乎同时响起。马凤英无力的瘫坐到地上轻轻的啜泣。
“哼哼!到你了!枪里面可只有三个弹仓没用过了哦!哈哈哈……”赵含章将手枪递回去放声大笑,汗珠子满脸往下流淌。
杨八一把抢过手枪,顶着胸脯,脸上的汗珠子同样直往领子里灌。
“嘿嘿,你可想好了哦!这枪,你打胸口也一样是个死。不过,这打脑袋死得快些,还能少受些苦。要是打胸脯上,一时半会死不了,可有得你受的。不信你可以试试!”赵含章看杨八枪口换了位置,调笑道。
杨八怒视赵含章一眼,深吸一口手指动了动,又停下来想了想,缓缓将枪口上抬顶到太阳穴上,眼睛闭上,喘息几口,猛的一扣扳机,听见期盼中的空响,喘息着笑了几声,有些体力不支的将枪递还给赵含章。
“含章,别比了,我们回寨子好不好?含章……”马凤英都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一遍遍喊着。
“妹夫,要不就算了”马凤武一把抓住赵含章拿枪的手,赶紧劝道。
“我就说二龙山的人没有卵子嘛,在这逗老子们玩呢!没种就别学着大人在这玩命,回家吃奶去吧!哈哈……”杨八一方肆无忌惮的起着哄。
马凤英用尽全身跑过来死死抱住赵含章的胳膊,有些颤抖的说道:“我来替你赌!我来行不行,杨八哥?”
“二龙寨什么时候需要女人出来撑场面了,真是好笑!”杨八摇头道。
“个仙人板板,那老子来嗦,老子替当家的来!”胡一刀跳出来说道。
杨八不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配么?”
“那老子来!”马凤武作势要抢过手枪。
杨八一翻白眼。
“都闭嘴!”赵含章怒吼一声,推开了要来抢枪的马凤武。缓缓将胳膊从马凤英的怀里挣脱出来。
往前走了几步,和山寨的人拉开了些距离,枪口一抬,深呼吸几口,眼睛一闭。“含章!含章!”在马凤英的惊叫声中,赵含章扣动了扳机。
静,死一般的寂静,一千多人落针可闻的看着仿佛抽空了力气的赵含章。
“啊……哈哈……”赵含章尽情的宣泄着压力。
……
“该你了,杨八!上路吧!”赵含章长嘶之后,缓缓将枪递向杨八。
第四十二章,子弹是假的()
杨八愣愣的看着就剩下一个弹仓没有击发的手枪,手抬起又放下,犹豫着要不要接过来。
“哈哈……赵当家的,我看就算了吧!大家跟当家的开个玩笑,哈哈……”杨国正赶紧说道。
“玩笑?这会说是玩笑不有些太迟了吗?”赵含章不屑道。
杨国正笑道:“得饶人处且绕嘛,杨八他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
赵含章面色不善的道:“那老子用命跟他赌一把就这么算了?似乎也太儿戏了吧!”
杨国正一咬牙道:“杨八冲撞当家的,杖责三十,以观后效。当家的以为如何?这当家的毕竟还要在土司府替老夫主持大局,太过了恐怕人心会不稳吧?”
“那好,三十棍子,我的人来打!”赵含章歪着脑袋想了想,将手枪放下道。
“这……也好!”杨国正想了想道。
“哈哈,那就老子来!”马凤武自持身大力足,自告奋勇道。
杨国正脸色一变道:“这个恐怕不合适吧,谁不知道马老大手上力气了得。要是马老大来打,最多只能打十杖!”
马凤武晃了晃胳膊道:“十棍子就十棍子,哼哼!”
杨国正:“这个……”
两方正在争执,身后一人跟杨八一阵低语,杨八眼珠子转了几圈大声道:“慢着!”
“杨八你给我闭嘴,愿赌服输。”杨国正训斥道。
杨八盯着赵含章手中的短枪道:“老子不信,肯定是他们搞鬼了。”
“哦?那你说说我怎么搞鬼了?先打后打是你们自己选的,一人一枪轮着来,我可没有少打。”赵含章面色不善道。
“你那子弹是臭弹。你讹老子!”杨八说道。
赵含章大笑着将短枪往前一递,说道:“那好,你就冲着脑袋打一枪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来啊!赌完了不就知道了!”
一口气泻了,怎么可能还有胆气冲自己开枪,杨八看都不朝短枪看。盯着赵含章说道:“不,我要验枪弹。”
“你这点规矩都忘了吗?这一开始枪老子要给你看你不看,弹也给你看你还是不看,谁先谁后是你选的,这会又跟老子说老子讹你!这个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要不你跟老子一起赌完再说,要不哼哼!”赵含章带着杀气道。
“反正不验弹,老子不服!”杨八狡辩道。
“啧啧,刚才是谁说二龙山的人没卵子了?这会到自己反而拉稀了。这杨老爷子的兵真是,啧啧……”马凤武摇头道。
杨八争取道:“老子不让你白验,要是子弹是真的,老子自领军棍六十,谁打都行!生死有命!”
赵含章气极反笑道:“老子看你是欺负老子们不敢将你往死里打,是也不是?好,老子就让你看看清楚!”
赵含章不等杨八说话,一脸怒气的将扳机用力往后一板,右手顶开装填盖,左手快速将转轮顺着转了一圈,迅速一把往后一抽。将左手举起来展示了一下手里的子弹。又插回弹仓,松开装填盖,拨动了一下转轮。将扳机归位。
“你给老子看好了!”赵含章将枪口朝天斜指,一扣扳机。
“咔吧”一声响,子弹没响。赵含章将手放下耸了耸肩。左手扶枪看着杨八。
杨八大怒:“老子就说你……”
“啪”的一声打断了杨八怒吼,杨八本人被巨大的力道给撂翻在地。杨八抬起头看了一看胸口多了一个血洞,哗啦啦往外冒着血。又抬头看了看赵含章,又无力的躺下。
“有谁不服?还有谁!”赵含章怒视全场咆哮道。
马凤文和胡一刀第一时间抢到杨国正爷孙身旁,摸着腰间的匕首看着乡勇们不发一言。马凤武和胡一刀往前猛跨几步,护在赵含章身旁。山寨五十多条枪同时抬起冲着对面。
杨八的手下们也不示弱,哗啦啦扳开击锤,一样举枪对着赵含章等人。
“大伙听好了,现在杨国正祖孙已经穷途末路了,跟着当家的才有活路。”师爷赶紧高声呼喊着,领着族中子弟一起前踏一步紧紧跟在赵含章身后。
“杨……大人,你可想好了,这要是一动手,先倒霉的可是你们祖孙俩!”马凤文眼看局面一发不可收拾,赶紧将匕首顶在杨国正脖子上说道。
杨国正犹疑一会,高声问道:“不知道当家的发过的誓还作不作数?”
“哼哼,我有违背吗?倒是杨大人可真是客气啊!居然让这么个没种的东西来跟老子赌命。很有想法啊!”赵含章冷笑着说道。
杨国正干笑着道:“嘿嘿,这事确实是咱们不在理,就此揭过如何?”
赵含章看了看周围,发现紧紧跟在身后的人远远多过对面的,笑容更盛,说道:“好!就依你!”
杨国正长叹一声,说道:“哎……大家都把家伙收起来拜见当家的吧!”
“大人!”乡勇中几个领头的大急。
“听老夫的,都放下,算是给老夫帮个帮,谢谢大家伙了!”杨国正说道。
果敢王什么时候说过软话,一群死忠满眼含泪的收起家伙。仇视着赵含章。
“都当我已经死了么?都跪下!跪下!”杨国正颤声道。
乡勇中不情不愿的跪下几人,随后越来越多,最后黑压压的几百人全部跪伏在地。赵含章意兴阑珊的看了看跪了一地的乡勇,又看了杨国正祖孙俩。
只见杨文泰口里哭喊着八叔,将小脸死死埋在杨国正怀里,一看不敢看。赵含章将杨文泰抱起来,笑着问道:“恨我不?”
杨文泰抿嘴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恨?”赵含章笑问道。
杨文泰挂着泪珠子抽泣着说道:“爷爷说,不能恨当家的。要不你会杀了我的,杨家就剩下我一个孩子了,要是我被您杀死了,杨家就绝后了。”
“不恨的好,多看看书,做个饱学之士,哥哥不杀饱学之士的!”赵含章叹息着将杨文泰还给杨国正后,说道。
说完,转头看看还愣在原地的众人,手轻轻一挥。师爷领着子弟们上去将跪伏在地的乡勇们用枪顶住。
第四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