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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仔细端详了一下手中的腰牌，发现这式样与普通卫所腰牌无异，唯独这背面刻了一弯月牙。还有就是自己被晋升到了百户之职，一时吃不准来人的门道。
此时茫茫辽河套草原之上，一场风暴正在悄然兴起。蒙古汉帐之内，大汗土蛮独坐在汗位之上，不怒自威的盯着各部落头领。各部落头人，却一个个低下了平日高昂的头颅，无人敢正视土蛮的目光。
前几日羊肠河一战，各部落看似卖力，实则是各怀鬼胎。临战时全是让老弱去打头阵。否则拥兵三万之众，怎会连三千明军都未能拿下。
败退到辽河套后，不少小部落趁此机会，纷纷不辞而别，留下的各部人马之间也是纷争不断。朵颜部人马更是迟迟不到。
土蛮见人心离散，连忙召集各部落议事，为的是规劝众部落齐心。同时邀众头领一同商讨，如何惩戒不听号令的朵颜部人马。
察哈尔刚刚东迁之时，久居辽东的朵颜、泰宁、福余三部以朵颜部为首，不愿听从土蛮的号令，屡次发兵与土蛮对抗。
直到长昂之父影克死于明军之手，董狐狸、长昂二人又屡遭戚少保、李成梁二人重创，势力大衰。
为了替兄长报仇，部长董狐狸才暂时同土蛮和解。借助察哈尔部、内喀尔喀五部的力量，继续同大明对抗，为祸边墙。
土蛮则趁机将福余部人马吞并。而朵颜部也以联姻方式，逐渐将泰宁大部融合于朵颜卫中。如今声势复振，从喜峰口至广宁一带草原，都是董狐狸、长昂两人的势力范围。
这几年见土蛮年事已高，朵颜部开始渐生二心。此次羊肠河一战，长昂和董狐狸更是拖延不来。
土蛮见人心离散，连忙召集各部落议事，为的是规劝众部落齐心。同时邀众头领一同商讨，如何惩戒不听号令的朵颜部人马。
之前一役，各部落合计损失可不下两千人马。而这朵颜部势力强盛，众人不愿与之交恶。头领们各个低头不语，一心只想早日撤兵，这才引得土蛮动怒。
正在汗庭内僵持不下，气氛紧张之时，土蛮长子布延突然来到账内，向土蛮禀报道：
“启禀父汗，刚刚接报。董狐狸、长昂趁明军不备，已经攻破大明太平堡，正在兴兵四处掠夺。未免朵颜部就此作大，还请父汗还需早作防备。”
听闻此消息，正在气头之的土蛮，不禁联想到前几日长昂的一番言行。这才明白自己乃是被朵颜部算计了，一时急气攻心倒地不起。
除察哈尔本人马外，汉帐内的诸部都借此机会拔营而走，丝毫不顾大汗土蛮的死活。扎萨克图汗—土蛮，耗费二十余年团结起来的，东部蒙古联盟自此分崩离析。
第七十七章 巧除妖僧（）
第二天一早，子仁感觉大伤初愈，身体有些虚弱。大清早便来到院中，操练起张真人所传授的内家拳。
这内家拳十分精妙，有赞之曰“铁鞋踏破江湖上，不及张家妙术工”。战场之上可用来防身抗暴，抵御外敌，兼顾着增强体质。这一个时辰的拳法演练下来，子仁逐渐感觉到背部经络通畅了不少。
见日上三竿，大家伙差不多都以起床了。便准备回房洗涮一下，用过早饭后再去拜访一下郝杰郝大人。
在回房的路上，突然撞见了这李如柳。说也奇怪，这小妮子看到子仁以后，突然变得脸红耳赤，立刻转身跑开。
子仁这几天没少吃李如柳的苦头，见此情形，全当这小丫头昨晚被教训过后，有所收敛，并没有太过在意。可事实却并非如子仁所料。
子仁昨晚所点的几个穴位，都属于肾经一脉，除了会引发奇痒之外，还有这强肾、补气、助爱的功效。害的这李如柳突然之间开始少女怀春，作了一夜的怪梦。
李如柳这小姑娘平日里接触的异性不多，就算偶尔遇上几个，望到她都是避而不及，唯恐惹祸上身。如此一算除了自家兄长和府上奴仆外，外人之中子仁居然是最为相熟的一个。
结果李如柳这一个晚上，脑海里梦的都是子仁，所以才会如此尴尬的跑开。
这一幕正好被李柳氏、李如楠二人撞见，两人顿时喜上眉梢，自以为这门婚事是成定了。借口这李家大院内曾经有妖孽作祟，暂借给子仁多住些时日，好给这院内驱邪避凶。随后便准备起身返回铁岭。
子仁自知有伤在身，客栈和军营之中养起伤来颇为不便，也多不作推辞。送别李如楠一家后，子仁便马不停蹄的来到郝杰府上。
见子仁登门拜访，郝杰以为这员小将还是为请战之事而来，觉得子仁颇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心中难免起了爱才之意，急忙命人将他带进府来。
子仁见到郝杰后，连忙上前行礼后说道：
“在下浙江举子丁守明，昨天夜里仓促向大人请战，晚间仔细想来确有点不自量力。今日一早特来登门拜访，是为了向郝大人当面请罪，还望大人海涵。”
郝杰到子仁是举人出身，心中起疑，追问道：
“你既然有功名在身，为何不潜心修学？要弃文从武，来此辽东苦寒之地？”
大明文贵武贱以成不争的事实，子仁早就料到郝杰会如此发问，从容不迫的答道。
“回大人话，学生我这才疏学浅，能考上举人已是废了这九牛二虎之力，不敢奢望有昭一日可以金榜题名。而且在下性情耿直，遇事习惯直言不讳。可惜这忠言逆耳，定不为这朝堂所容。与其每日提防被小人算计，还不这征战沙场来的痛快。”
听子仁一语道毕，郝杰不禁联想到自己早年。屡次上书弹劾宦官专横放纵、盘剥下民，圣上确一直不予采纳。
其后又私下议论，高拱、张居正两任内阁首辅的过失之处，为二人所嫉恨，最后落得一个调离京城的下场。
想来自己从嘉靖三十五年高中进士，如今入仕以有三十余载。时至今日还只是一名四品右佥都御史，不免有些感触。细细品来，觉得子仁这番言论是有几分道理。
子仁见郝杰迟迟未做回答，继续说道：
“我大明向郝大人，顾大人这样的饱学之士，历年来可是层出不穷。但是一心为国戍边的将才可真是不多。
威名万里的马芳马大人走后，俞龙戚虎两位大帅也先后故去。如今能够威震边关的将帅，就剩下锐气不在的李成梁李大人。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小人自幼不甘人后。只想一心为国杀敌，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登台拜帅，扫平天下贼奴。”
听完此言，郝杰感叹道：“好一个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天下武人如果都此志向，我大明何愁边关不定。”想到自己手下正好无人可用，心中打定主意要将子仁揽于麾下。
见郝杰对自己言行颇为满意，子仁连忙趁热打铁。借口这妖僧已关押多时，大牢内乃是这怨气、煞气聚集之地，长久关押下去，会助涨这淫僧的妖力。之后便献上一计。
这几日不少士绅都来央求郝杰，尽快处置这妖僧。苦于刑部的批文迟迟未到，郝杰这几日正在为此事头疼。听完子仁之言觉得颇为可行，当即采纳了下来。
随后便在辽阳城内贴出告示，称从今日午时起，要将这妖僧游街示重三日，以儆效尤。
受害者家属和城中百姓，闻讯后纷纷赶来。到了午时三刻，这钱姓妖僧被监禁在囚车之内，由官兵和衙役共同押解着带出了大牢。
这妖僧此时以是青面獠牙，在烈日的照射下，被炙烤出阵阵白烟。痛苦之下，本就丑陋无比的面目，显得更加狰狞，真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围观的死者家属，第一次见到如此骇人的场景，瞬间不知所措。早就埋伏在人群中的子仁，带着手下大声喊道：
“乡绅父老们！郝杰郝大人此举用心良苦，此时不为枉死的家人报仇，更待何时！”
一众苦主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扔出早已备好的“厚礼”，盛情的“款待”了一下，这位为祸辽阳不浅的“高僧”。
子仁仔细观察了一番。百姓们礼物真是厚重，有板砖、碎石、生了绣的菜刀，各种锋利之物如雨点一般砸向这淫僧。
子仁事后收集起地上板砖和碎石，将李家院中的大洞填平了不说。余下的还能在院里，搭建起一座小型炼铁炉，民众的“热情”可见一般。
此时上有烈日当空，下有厚礼款待，不到两个时辰，这位喜好为小寡妇开光的“高僧”，便早早赶奔西天极乐世界去了。
见人犯以死，郝杰命广佑寺的僧人将其尸骨领走，自行安葬。同时上报刑部，称犯人游街时体力不支，倒地猝死。妖僧死有余辜，刑部和都察院也没有多作追究。
见此案了结，子仁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可未曾料到的是，之前游街时的一番举动，尽数落入了他人眼中。暗地里，几双不怀好意的目光，正在恶狠狠的注视着自己。。
第七十八章 佛道之争（）
全因这妖僧一案轰动辽阳，孝陵月卫（下文简称孝陵卫）暗藏在辽阳的人马，自然对此案有所关注。
子仁将此案嫁祸于广佑寺僧人一事，虽然瞒过了官府和众百姓。但孝陵卫中人，都是佛道两派的内中高手，此举自然逃不出他们的法眼。
孝陵卫初创时乃是道家一门独大，功勋之后只是作为象征性的存在。成祖靖难后因姚广孝从龙有功，将佛门子弟也收入其中。此后道佛两派之间矛盾丛生，一直明争暗斗，如今算来已经绵延百年之久。
孝陵卫派来侦办此案的都是佛门弟子，孝陵卫彼此之间大多互不相识，不知子仁同为卫内中人。
见同为佛门的广佑寺遭此横祸，自然是气愤难奈。丝毫不对佛门子弟行为不轨感到羞耻，反而开始迁怒于子仁。
无奈子仁有军职在身，而此案已经盖棺论定，无法直接兴师问罪，这几人便开始暗中谋划如何向其报复。
子仁对此事还是全然不觉，向郝杰复命后，就安心留在辽阳城内养伤。除了每日清晨研习内家拳法外，余下时间，都拉着丁守铁、王命硬等人，一同在李家后院，修补起在连番恶战中受损的盔甲。
子仁有伤在身不宜劳累，主要负责在一旁监督指点。费力的活大多交由王氏兄弟处理，需要工匠技艺的事就交由丁守铁负责。
虽然李如楠临走时，赠予了子仁十余件甲胄。但是将周大岐及其麾下人马收入帐下后，装备方面仍显不足。
重新购置甲胄花费不小，远不如这修修补补来的划算。此举还可借助炉内的烈火，驱散一下这地底聚集的阴气。
子仁调度有方，加上丁守铁又是铁匠出身，精于此道。没几日便将受损的甲具修补完毕，勉强可以做到人人披甲。
经过沙战的检验，子仁感觉这鸟铳、三眼铳各有所长。鸟铳在射程、精度、杀伤力性上颇具优势。
而这三眼铳在射速、火力密度、和近身肉搏时，都有着独到之处。尤其是在这大风天和马上交手时，三眼铳的便利更是不小。
相较之下，火器营往日里装备的快枪、神枪等火门枪，操作繁琐，而且射程、射速都不占优，因而决定弃之不用。
鸟铳采买一杆就要三到五两银子，自行打造的话所需的铁料、炭材、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