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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翻越墙而过。西日莫本人则继续带兵，在缺口处牵制明军的注意力。
刚刚重新装填好鸟铳的子仁，刚一抬头，就发现冰墙上有蒙奴正在攀爬。急忙大声呼喊众人消息提防，同时将准心瞄向了一名身形魁梧的蒙奴，果断扣下扳机。
只听得“砰”的一声，蒙奴应声从中弹，踉跄的从冰墙上摔下。
沈有容浇筑的冰墙有五尺多高，换算成公制大约在一米六上下。冰天雪地的蒙奴动作迟缓，若想翻越少不了费上一番周折。明军士兵趁此机会，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镗钯刺杀敌人。
无奈敌方人数众多，我方人马大多集中在缺口，无法将冰墙各处守得严实。虽然众兵丁奋力抵挡，还是被不少敌奴翻过冰墙，与我方近身肉搏起来。
在冰墙后防守的，大多是胡玉昆手下的卫所兵，平日里疏于操练。凭墙坚守还有招架之力，被蒙奴近身后便慌了手脚，开始连连败退。胡玉昆见状，急忙带领身边的家丁赶往冰墙左面驰援。
子仁见状不妙，赶忙将打空的鸟铳扔给丁守铁，大声呼喊到：“命硬，学道，速速随我前往右翼驰援，守铁、马时楠你二人继续在此固守。”说罢，提起腰刀杀奔蒙奴。
翻近墙中的蒙奴中，有一人正是领兵的百夫长，这鞑子与大明军队厮杀了十余载，武艺精湛。翻身越墙后，大喊一声，手持板斧挡开了刺向自己长枪。趁着对面明军士兵还未及反应，挥斧左劈右砍，挡在面前的两名明兵当即命赴黄泉。
余下的明军官兵见状大骇，纷纷后退。趁明军闪开一个缺口，百夫长的手下纷纷跳下冰墙，随着其一同杀入明军阵中。
好在子仁带着王氏兄弟匆匆赶到，赶忙迎上前去与蒙奴杀成一团。子仁仗着身手敏捷，避开了百夫长迎面劈来的板斧，脚下快步上前，准备近身于其缠斗。
百夫长久经杀场，也不急于收回板斧。直接用肩膀撞向来人，想凭借自己两百余斤的体重撞飞子仁。
子仁察觉对手意图，随即提动真气，原地发力凌空跃起两尺。在空中换过左手持刀，右手握拳，使出这几日练习《内家拳》中的“夺”诀。凭借跃起的高度，用尽全力气打向来人的琵琶骨。
“夺”字诀有云：“夺字猛如虎，迎风招架中。回身势莫夺，分推气更雄。”百夫长躲闪不急，吃下子仁重重一拳后，肩膀吃痛匆忙后退。
一击得手之后，子仁趁着对方中拳后反应迟钝，左手握刀直接插向敌方腹部。一刀刺穿对手的腹部后，子仁仍不罢休，双手持刀向上发力，催刀锋伤及对手心肺。
第四十九章 冰火两重天（）
见时态危急，如此下去恐有破颅之危，子仁急忙侧过身躯，打算用右边肩膀硬生生接下此刀。哪怕折去一条膀子，也好过把性命葬送在蒙奴的刀下。
蒙古鞑子见子仁有意躲闪，手上暗自加力，想着把对手的肩膀和右臂一同斩下。瞬时间，一支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子仁身后飞来，正中鞑子的右肩。鞑子吃痛身形不稳，刀锋势头大减，纵然命中了子仁。然则子仁身着精铁铠甲，得甲胄相助挡下了这一击，并无大碍。
原来是这马世楠眼观六路，见蒙奴想要加害子仁，赶忙放箭来助子仁一臂之力。冰墙内空间狭窄，两人相距不过三十来步。如此距离上，凭马世楠的箭术本可以做到百发百中，这一箭本乃是冲的是对方咽喉要害。马世楠为兄报仇心切，已经连发十余箭，此时臂力早已用尽，操弓不稳，勉强命中敌方。
此刻王家兄弟也急忙忙赶来援助，王命硬二话不说挥起手中的斩马刀，趁着蒙奴立足未稳，一刀下去结果了其性命。王学道则上前想要搀扶子仁，子仁活动了下右膀觉得并无大碍，婉言谢绝。
在子仁等人的带动下，众兵丁奋勇上前，终于将翻入右翼冰墙内的蒙奴打退。子仁不敢大意，随即带领手下赶去左翼相助。
胡玉昆正在领兵与蒙奴激战，凭借着一身蛮力胡胖子连斩数人，蒙奴畏惧其勇猛纷纷避让。子仁带人赶到后又连杀多人，蒙古鞑子自知不敌，纷纷转身准备翻过冰墙而逃。
刚刚吃了蒙人一刀，子仁此时正在气头，当然不肯就此放过。右肩受伤后酸痛不以，便换过左手持刀，冲着一名正在翻越冰墙的蒙古兵下身刺去。
这蒙古兵身形矮小，上身好不容易刚刚攀上冰墙，这时屁股正对着墙内，子仁这一刀直接从其腚眼扎入。一刀命中后子仁仍不解气，继续发力将其内脏尽数绞断。余下的几名蒙古鞑子兵，也在大伙的围攻下，大多命赴黄泉，有两名胆小者更是当即放下兵刃，束手就擒。
众人刚想松一口气，就见子仁迅速提刀，开始将倒毙在地上蒙奴的首级斩下，随即扔出墙外。
由于有冰墙阻隔，千夫长西日莫并不了解墙内的战况。这时候还在催促着手下，继续翻墙入内，子仁扔出的首级正好滚落到其脚下。
胡玉昆看出了子仁的用意，命众人一同效仿，霎时间数十颗鞑子的狗头从墙内飞出。众兵丁在子仁带领下，还发出阵阵欢呼。
西日莫心中大为震惊，急忙命手下停止了攻势。
黑石炭见西日莫带兵杀近冰墙后，迟迟未能突破明军防线。其身后的五百弓手，担心伤及同伴也不敢轻易放箭。明人凭借冰墙阻隔，己方的人数优势无法发挥。在后方压阵的黑石炭担心手下损失过重，也在此时传令收兵。
西日莫本有心生退意，得令后匆忙领兵后退。此番攻势就此化解，蒙奴除了在明军阵前遗尸数具，并无所获。
见蒙奴退却后，子仁让胡玉昆留在墙内，指挥众人救助伤员。自己带着手下翻墙而出，想着收回之前为了吓退蒙奴，扔出墙外的首级。此举尽管危险，可这些首级在子仁眼里，都是军功和白白花花的银子，不愿轻易弃之。好在蒙奴战意全无，竟无人放箭袭扰。
子仁和胡玉昆一番清点下来，此战仅在冰墙缺口出，蒙奴就陈尸三十多具。而翻入冰墙两翼的蒙奴，除几人侥幸逃脱外，大部都被我方歼灭，一战下来共计杀敌六十九人，还生擒两人。加上前几日出援马家墩，和先前河边一战的斩获，以获首级过百。
二人正在心喜之时，丁守铁几人以把我方损失统计了出来。子仁和胡玉昆听完后，顿时眉头紧锁。刚刚这一番厮杀下来，两人手下人马合计战死二十余人，伤者倍之。而且火药消耗不少，看情况支撑不过今日了。
此刻围攻营地其余几面的蒙古大军也以力竭，开始陆续退兵。沈有容随即派王仁，来请子仁和胡玉昆前去中军议事，二人对手下叮嘱了一番后，就压着俘虏匆匆起身。
一路上两人见王仁的脸色，和盔甲上的斑斑血迹，就知战事不妙。几步赶到中军后，同众将一同交流下来，发现这一战，仅阵亡的将士多达两百余人，加上负伤不能出战的，减员不下五百。
从俘虏口中审讯得知。蒙古大军此番劳师动众前来，是为了报众人前几日偷袭草原之仇。子仁对上的乃是蒙奴阵中实力最弱的黑石炭部，兵马不足两千。沈有容、杨元对上的，是把兔儿、炒花所部，兵力高出黑石炭三倍之多。而攻打杨绍勋看守营地西面的，蒙古大汗“土蛮”，更是拥兵近两万人马。
众将听闻后瞬间鸦雀无声。一来惊骇敌人的兵力雄厚，李成梁的援兵迟迟不到，己方实难招架。二来是心知此战，定是不死不休；就算众人拼死突围，在蒙奴的众兵围剿下，能够逃生者最多也就是十之一二。
发觉其余三面防守的担子，远重与自己。子仁因此提议，将前几日划归麾下统领的火器营和标兵营一部，归还给众人。
杨绍勋和沈有容见子仁，在此危急时刻仍肯分兵相助，纷纷起身道谢。与子仁有过隔阂的杨元，目光中也透出了几丝善意。
众将官自知现在除了死战到底外，别无它法，稍微振作了下精神，就纷纷转身回营子仁临走时，特地问沈有容讨要了一门打光了火药的虎蹲炮，连着余下的铅弹一同带回。
子仁回到营中后，除了给两只鸟铳各留下三两火药，以每铳用药三钱计算，可放十次。三眼铳每次装填耗费火药甚大，而且精度不佳，暂时弃之不用。将余下一斤多火药，全部调拨给虎蹲炮。架在缺口处，用来弥补火器营人马调走火力空缺。
不多时蒙奴又发起新的一波攻势。依旧是离冰墙七十步弓手放箭压制，随后大批蒙古兵步行跟进。有所不同的是，每名蒙古鞑子的身后都被着一捆柴火。看样子是要堆积在冰墙外侧，火烧冰墙。
丁守明心知我方营地此时依旧屹立不倒，多亏了有这冰墙阻隔。若被烈火烧化城墙后，营地四面将无所依靠。手中鸟铳虽然犀利，当时蒙奴人数众多，子仁连忙叫上丁守铁，赶去给虎蹲炮装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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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烈火溶墙（）
虎蹲炮起初乃是这戚少保，用军中老旧的碗口铳、盏口铳、毒虎大炮、樱子炮等旧式火炮改造而得。随戚家军平定江南倭乱时立下赫赫战功，其后九边各镇竞相仿制，型号繁多。
子仁借来的这门虎蹲炮，乃是之前骑铳队所配，重三十斤，长约一尺八寸，腹内粗二寸左右，可装药六两。为了阻挡蒙奴的进攻，子仁特地将其安置在冰墙缺口处。由于时间仓促，还未及装填。
虎蹲炮发射之前，需用大铁钉将炮身固定于地面，发射时再装填五钱重的小铅子或小石子百枚。子仁为了增加弹丸的破甲能力，还讨要了一些铁蒺藜加入其中。为了以防泄气，装填完毕后，还需往在炮口加入两斤左右大铅弹或大石弹压顶。
此炮虽然装填不便，但开火之时，瞬间大小铳子齐飞而出，响声如雷，杀伤力及覆盖范围甚广。特别适用于野战，轰击敌方大队人马，可有效地抑制其蒙奴的密集攻势。
在王氏兄弟的抬盾掩护下，子仁和守铁不多时就将火炮装填完毕。见敌方以冲到阵前三十步内，子仁稍作调整就点火伤敌。
但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冲上前来的蒙奴被扫到了一片。蒙古鞑子本以为明军火炮都以弹尽，未及提防死伤惨重，冲锋势头为之一顿。
余下的鞑子在千夫长西日莫的指挥下，匆忙避开缺口，往冰墙左右两翼。鞑子兵畏惧虎蹲炮的威力，生死关头脚步如飞，冲到墙边后扔下身上背负的柴火，便返身重新取柴。
虎蹲炮发射时产生的烟雾甚大，刚一发射便被蒙奴弓手察觉，一时间敌方弓箭如雨点般射向缺口处。见王氏兄弟手上的挨牌已经挂满了箭矢，子仁不敢托大，急忙领人退回墙边。
退回墙内后，子仁和守铁还不时举起鸟铳杀敌，可惜鸟铳每分钟射速不过两发。二人即使弹无虚发，依旧无力阻挡敌方靠近，不多时冰墙外侧已经被堆满了柴火。
子仁和胡玉昆将此情形，紧张商议了一下，将胡玉昆的卫所兵一分为二，两人各率一部人马分守左右两翼。同时派人将虎蹲炮抬起，移动到冰墙缺口处后十步，紧张的装填起来。
二人刚刚准备妥当，就听得马时楠疾呼：“蒙奴放火了，大家小心。”话音未落，墙外就传来阵阵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