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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男爵似乎做好了准备,非常利落地点了点头,意外地没有吞吞吐吐。站在吱呀作响的橡木甲板上,被高出他一个头的士兵们环绕着,亨利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可能会遇到一群非常不友好的家伙。”亨利男爵指着那片并不清晰的土地“国王不希望雇佣军被任何人知道,但看上去风声走漏的很快……准确说我还没有到达提哈的时候,已经有快船撵上我,将信息走漏的问题告知于我。”
沃尔夫咂了咂嘴,脸上的表情显得极其不高兴,那些士兵与军官看见领主极其不爽的面孔,那剑已经从肩上放了下来,变为拿在手上。
在这么短的距离,如果沃尔夫一声令下,会看到相当精彩的人肉人骨人杂血花,那些罗多克战船也会被龙首战舰撞成碎片,一个士兵都不会留下。
“你在拿我们孩子的命在冒险。”姓氏在《神言》中即代表诅咒与不吉的沃尔夫雅尔冷漠地看着亨利男爵“现在我应该把你们砍碎了扔到船下喂鱼,然后在你们的周围好好劫掠一番,再回去呼唤我的同胞们对你们不必客气。”
“那么您一定拿不到首付的十万第纳尔,无论您服役多久,吾王都决心将十万第纳尔当作首次定金。”亨利的话像是钢铁般掷地有声“现在,我的船上有额外一万五千第纳尔,它已经是沃尔夫先生您的了。”
沃尔夫的表情在一大箱金灿灿的钱币打开在面前后,变得非常得精彩,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朝士兵们挥了挥手:“每个人十个第纳尔,叫队长们来拿,给老子发到每个人手里,谁敢克扣一个子儿,就下海去喂王*八。”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黑加仑军的船队里响起了此起彼伏地欢呼声,诺德军队的忠诚无外乎利益与荣誉所构筑。
现在,沃尔夫将带领一支士气极为高昂的军队,上岸到罗多克北部,与斯瓦迪亚接壤的边境稍远的距离登陆。
孩子们的安全暂且由希尔薇新招募的东海岸轻重混合步兵保护,他们被叫做‘东部团’,旗帜上匆忙钩织了交叉的斧子与剑。
“这里有一支部队,按照情报来看是一个想要阻拦您的伯爵,我们本来的登陆计划就是在这里——艾斯提尼那。”
沃尔夫打断了亨利的话语:“我们又不是没有补给,绕过去,直接到亚伦——”
“那么您就会在亚伦附近遇到他们,同时还会有不少支持他们的亚伦议员送来的援军,他们沿着马拉斯堡行军的速度并不比您的龙首战舰慢。”亨利男爵耸了耸肩“而且……您知道,国王非常期待您士兵的作战能力,况且不战而走对于诺德人也算是不勇敢的行为吧。”
这回轮到沃尔夫闭上嘴翻起了白眼,要是打不过或者不值得打,他可是撒丫子就跑毫无内心压力,如果懦夫行为能让人完蛋,罗多克的军队早完蛋十回了。
“人数呢?”沃尔夫讨厌势均力敌的战斗,如果可以,他巴不得一千人围着一百人打一架“装备,兵种,训练程度?”
男爵两手一摊:“我们只知道,差不多是两千步兵,大部分都是征召而来,武器很一般,训练可能更一般,但不代表没有变数。”
“哦……那就这样吧。”沃尔夫头痛地捏了捏眉毛,在未知的炎热国度跟未知的敌人大打出手,没有比这更加糟糕的了“希尔,打旗语,所有人穿好铠甲,做好登陆作战准备!”
第265章 欢迎者(中)()
战争是一场复杂的游戏,博弈双方会尽可能知晓对方的信息,以作为战场的筹码,无论何时何地均是如此。
在时代限制下,信息传递速度缓慢且不准确,并不代表指挥者不关心,或信息本身无关紧要。即便是仅仅依靠斥候目测,抓住每一个转瞬即逝的观察机会,对于真正懂得把控局势的人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
一艘诺德的龙首战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渔村阿洛斯的海岸边,崎岖的山地将这个封闭性的小村庄完全困死在海港之畔,这是赖齐斯伯爵最无关紧要的领地,甚至只有三十个由当地农民组织起来的民兵把守。
沃尔夫的兵力如果想在这可以挤死人的小水湾登陆,赖齐斯伯爵完全能够有时间从外部调集足够多的弩手与长矛炮灰,把上岸的诺德人推回水里淹死。
只要沃尔夫的脑袋没有问题,那么这里就不会是战争发生的区域。问题是,这是赖齐斯伯爵的一厢情愿,沃尔夫可根本没这么承诺过。
当那艘龙首战舰没有绕开这片狭长水域,撞碎了码头停靠的小渔船,几乎把那小水湾塞满一半的时候,那些破破烂烂的民兵才发觉起不妙。
罗多克的矛手刚刚敲响哨塔的警戒钟声,几个拿着战斧的诺德人直接冲上塔楼,把他们从塔上又砍又推打了下去。
那么狭窄的小哨所里,他们连把长矛扔掉拔出剑和尖头棍的机会都没有,盾牌贴着他们的脸拍了下来,斧子把他们顺着脖子劈成两半。
“一中队长,给老子尽快解决战斗!”杜瓦克因从上方俯瞰着目测没有任何劫掠价值的土地“我们手脚麻利些,还能离开赶上大战!”
很快渔村里就鸡飞狗跳起来,但诺德人根本没有大肆摧毁劫掠,就像是最不合格的搜刮者那样,仅仅是把民兵队长逮了起来叫黑加仑军的罗多克战士进行翻译。
“这里是阿洛斯?”黑加仑军的罗多克军士看起来对殴打同胞这种事情毫无心理压力,本质上来讲这是缺乏凝聚力与向心力的民族“赖齐斯伯爵的领地?”
被揍的浑身是包的民兵队长,和那些根本没抵抗几下就投降的民兵全数用力点着头,恨不得把脑壳都甩在地上。
“那么你们有人去通知领主吗?”罗多克军士倚着缴获来的阔盾站着“实话实说,不然整个村子不会有活人。”
民兵队长舔了舔淌到嘴唇上的鼻血,颤颤巍巍地说道:“还没来得及,原本有一个,结果跑反了,结果撞倒你们人,被砍死了。”
罗多克军士将话翻译给杜瓦克因等人听,随即就是诺德人一阵死寂的沉默,最后变为咯咯咯与哈哈哈的狂笑声。
“好了好了,快,你们谁去通报一下领主?就说我们的沃尔夫雅尔就要在这儿,和赖齐斯伯爵一对一进行单挑决斗!”罗多克军士笑嘻嘻地按住了躁动的民兵队长“不好意思,您得留在这儿陪陪俺们,还有不少话没说完呢。”
留着鼻血的民兵队长非常想问问能不能擦一擦脸,但看着后面那些背着短矛、拎着战斧的诺德士兵,还是把流进嘴里的鼻血咽了下去。
“我们斧矛团的战士也是好样的,老大,怎么能让卢瑟那些剑士抢了头功!”杜瓦克因目前只带了自己麾下一船士兵,也就是一个中队过来,那个他颇为看好的第一中队长正忿忿不平地抱怨着“咱们也应该给将军看看,咱们才是能撑起主力的人!”
杜瓦克因敲了敲躁动手下的脑壳,像是责怪又像是在劝导:“小子,你懂个什么?这里才是左右战场的重点!”
“喂,你再问问他,他们领主手下有几头蒜啊?都能不能打?”
杜瓦克因盘着腿坐在一个死人的身上,这个倒霉的农夫拿着草叉想保护自己的妻子,结果被诺德人一标枪丢死——其实压根没人对他那个丑不拉几的媳妇感兴趣,那女人已经慌乱地逃窜到不知哪里去了,连回头看一眼都没得。
那民兵队长说了相当一长串,看起来彻底是被打怕了,能想到的全部都说了出来,甚至已经不必劳烦罗多克军士询问,那口老黄牙一闭一合,话如同竹筒倒豆子那般源源不绝。
“赖齐斯老爷的军队有两千五百多人,其中五百人是前一阵来的斯瓦迪亚雇佣兵。另外两千人都是各个村子城镇里征集来的农民与半农兵。骑兵啊……没有骑兵,而赖齐斯老爷非常年轻,刚刚继承父亲的爵位,对经营土地颇有心得,但好像从来没打过仗,以往斯瓦迪亚人一来一回他就跑到城里避难。”
看起来这位民兵队长兼本村村长,还是上过什么学校的,虽然浑身痛而且吓得要死,居然还是说的井井有条,出色地把自己领主系统地卖了一遍。
杜瓦克因谨慎地分析了大概的形式,基本摸清了对方是个没太摸过刀剑的新手这一事实。他们的军队也算不得什么有力的对手,除了那五百个斯瓦迪亚佣兵,基本不是面团捏的就是泥巴糊的,除了人数众多外并没什么用。
“那么,你来告诉我,援军赶到需要多长时间啊?”罗多克军士笑眯眯地问道。
那个,民兵队长用力吸了一下鼻血,非常无辜地摇摇头:“抱歉,我不知道。”
听到翻译的回答,一个黑加仑军斧矛团士兵走了出来,根本没有和那民兵队长废话,单手握住斧柄,另一只手抓住头发,那脑袋立刻像是秋日里被收获的麦穗,沉甸甸地落在了诺德士兵的手里。
“好了,下一个,这个回答我们不喜欢。”罗多克军士面无表情地擦干净脸上的血“还有……下次告诉我,我要闪开一点(诺德语)。”
那士兵歉意地点了点头,把那脑袋扔在地上,另外一个拿着矛的士兵直接猛个抽射,把那头颅踢飞到一边的水缸里,其他黑加仑军的士兵嘻嘻哈哈地叫起好来。
“我们平时从这儿走到领主老爷的城堡,要差不多一个钟头,周围都是山地,一时半会赶不上来的。”那个带着哭腔的罗多克小兵已经彻底被吓尿了裤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别杀我,我都说了都说了。”
百无聊赖的诺德人开始坐在岸边往水里扔石头,等到罗多克的锅盔如同星光般在正午的太阳下闪烁,他们便大叫着爬上了船,一边朝那些气喘吁吁的罗多克军队吐口水,一边快速划着船跑开了。
罗多克人徒劳地射出几排弩箭,最远的也乒乒乓乓地砸在船体与挂在两侧的盾牌上,在一片欢笑声中,负责支援的罗多克军官气急败坏地看着那些北方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他除了收尸已经没什么工作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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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法拿着十字架,走在士兵中间,穿着最平凡的布衣、咀嚼着同样粗粝的食物,作为高贵的神职人员,却从来没有过一句抱怨。
尽管他在战斗中也一样可能会流血牺牲,却仍旧在最前沿用自己并不高超的医术与根本不够的医用品,在第一线拯救那些士兵的生命。
尽管行路与战斗他也同样疲累,却仍旧在为每一个惶恐的灵魂祈祷,倾听每一个垂死者的忏悔,为那些开始绝望麻木的战士做最真切的劝解。
如果说这些被抛弃、被剥夺了荣誉、朝不保夕的士兵,心中还残存着一丝丝信仰,那么一定是发现,神明行走在他们的身边。
“罗斯,前面是一段河流,树林密布。”莱森报告道“我们需要一个勇士前去探探路。”
一个维兰部落的诺德士兵站了起来,那高大魁梧的体魄和他的同族一样强势,这个面孔罗斯很熟悉,与他认识的达斯、阿瑞斯似乎一直凑在一起,斯瓦迪亚习惯性叫他们‘维兰三兄弟’,剩余的维兰部落战士似乎也事事以他们为先。
“你的名字?维兰部落的勇士。”罗斯问道。
“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