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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因为这座城堡,沃尔夫对玛格丽特的印象刹那间大打折扣,甚至怀疑玛格丽特是不是一名脸色干瘦苍白、嘴唇朱红、等待择人而噬的女吸血鬼。正抱着一只四五岁大的骷髅娃娃抚慰着:“女儿,不要着急,那道沃尔夫排就要好了!马上仆人们就会端上来。”
德威布里克走到城堡门口,向卫兵说了几句什么,其中一个立刻跑步进入那灰暗的大门。不大多时,一个干练的老管家模样的人从长廊深处走来,左手举着红蜡烛,对沃尔夫说:“你就是沃尔夫?”
沃尔夫见是位老人,恭顺地低下头:“是我,黑加仑来的沃尔夫。”
“沃尔夫什么?”老人眯着眼睛问。
沃尔夫脸色变了变,托曼干脆直接把手搭在了剑柄上,怒气冲冲地冲上前,像要吃人一样咧嘴瞪着老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玛格丽特夫人叫你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这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问候。他在挑衅,‘沃尔夫什么’是指问沃尔夫什么爵位,算哪根葱,敢来见玛格丽特夫人?沃尔夫只是个平民,虽说是祭司,不过衰名远扬,也着实没什么卵用。
现在,沃尔夫面对的是一种报复、一种警告:沃尔夫,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海斯特堡也是你撒野的地方!
见状,两边的卫士也立刻向二人靠拢,似乎形成合围之势。但托曼心知,那群乐色只需一记回旋就能撂倒个一二三四。要命的是那个德威布里克,他能感受出那是个剑术大师,托曼敢说比他更强有力,却不敢说比他更有战斗经验。
而且德威布里克离沃尔夫实在太近了,只要动起手来,沃尔夫在其面前不比一个婴儿强上太多。
德威布里克蛮想拉圆场,焦急地搓着手:“英格斯先生,这位沃尔夫先生是玛格丽特夫人的贵宾,我们不能让夫人久等……”
“不。我并没有阻拦的意思。我只是好奇,沃尔夫先生究竟是做什么的?”英格斯那张彬彬有礼的面庞上挂着一对写满不屑的眼眸“沃尔夫什么?”
这是一场战争。不要以为骑马与砍杀才是一种战争,那只是战争最粗浅、直接的形式之一。有很多时候,你顶得住重达半吨的骑士平放的骑枪,扛得住万箭齐发的夺命箭雨,打得过历经十年战火的精锐军士,但你未必受得住击打在软肋上的一句话。
比如“你算是个什么?”
沃尔夫冷眼打量着焦急的托曼与德威布里克、蔑视自己的英格斯管家、不断围上来的卫士,沉默了片刻,在越发钪锵的剑撞铠甲声中思索。
我是谁?
默默无闻的小祭司?
失败的诺德士兵?
正在成长的军事指挥家?
挨了揍也无可奈何的小人物?
沃尔夫突然笑了,他挺直了胸膛,对高出他半头的英格斯大声回答:“我是沃尔夫,请您记住这个名字,因为您子孙将活在这个名字的传说之下!”
英格斯的脸色像吃了一只耗子一样不爽,托曼笑得像在脸上崩开了爆米花。德威布里克朝老人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但神色一下放松了许多。毕竟一旦起冲突,他要负责任的。
英格斯闷哼一声,不过脸上还是闪过了狡诈的笑:“牙尖齿利的小子跟我来吧!”
“这是我这三个月来第二次听见斯瓦迪亚语了”沃尔夫走在面色更加难看的英格斯身后,口中说的是非常流利的斯语“第一次是拉格纳伯爵,第二次是你。你应该感到庆幸,没用侮辱我的字眼,否则我会让你这辈子也忘不了我,自作聪明的老头。”
第18章 母与女(三)()
“灵魂因你而不朽,生命因你而伟大……任凭风雨摧残玫瑰,因为,魅力不会被奥丁神的暴怒所喝退……”
沃尔夫跟着英格斯身后,走进了城堡的内庭,那吟唱诗歌的声音也从隐隐约约到清晰异常。沃尔夫听得出来,那诗人有至少三年的歌唱功底,但还是欠火候。
不过此时沃尔夫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那个是谁?”
英格斯回头瞄了他一眼,说道:“那是玛格丽特夫人的一名追求者。阿尔泰子爵,他兼任着莎琳小姐的家庭教师。”
“这是斯瓦迪亚苏诺平原的唱法”沃尔夫微笑着接口说道“他应该是去过苏诺的。而且接受了那儿的高等教育。”
英格斯感到万分诧异,不禁用上了敬语:“您是如何知晓的?莫非您与阿尔泰子爵熟识?”
沃尔夫耸了耸肩:“我是一名祭司,总应该比平常人懂得多一些吧?”
老管家有几分恭敬地点点头,不再言语,继续领着沃尔夫向灯火辉煌处走去。奇怪的是,走的越是近了,越能听出那阿尔泰子爵的声音有些紧张发颤,诗歌的语法变体出现不小的纰漏。似乎他的信心在流失。
“雪,纯白的精灵……不……是洁白的……”沃尔夫终于即将走进了内庭,阿尔泰子爵的‘缪斯’(意指诗人的灵感)也终是离他远去“天啊,究竟是什么……”
一个清冷的女声打断了这一切:“子爵先生,我相信您一定是累了,而客人也已来到,我想我们应当开始我们的晚宴了。”
“是的,您说的对。”沃尔夫听见阿尔泰子爵声音中充满了沮丧“不过,我还是想想起下一句……”
“洁白的精灵压败了酷热的火苗,那是冬季的胜利,是格陵兰风雪的胜利。”沃尔夫微笑着朝背着冬不拉琴、急得满头大汗的青年人鞠了一躬“您好,阿尔泰子爵大人。”
“是的是的!没有错就是这句话!”阿尔泰子爵用力拉紧了沃尔夫的手“先生,您拯救了我……是啊,是这句话。”
阿尔泰子爵是一个梳着斯瓦迪亚式被盖头的年轻人,他模样还是诺德人那般金发碧眼,比沃尔夫无趣的灰黑色好看不少。可那打扮谈吐,已表明这个‘留学生’已开始接受斯瓦迪亚文化的趋势。他的诺德手环固然还在,而是盯向可那本应握着日耳曼剑的手上,却佩戴着闪亮的宝石戒指。
至少,阿尔泰子爵是沃尔夫看到的,第一个比自己还不像诺德人的诺德人。
不过,沃尔夫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个斯瓦迪亚化的艺术家身上,而是看着坐在内庭首座的那个女人。
这是理所应当的,因为当你看到这个女人时,才懂得美丽的概念。
沃尔夫生活在黑加仑村,即便他对女孩子的青睐充满了向往,他所能想到的‘绝世美女’,也不过是隔壁村亚松森留着大长辫子的农家少女。而这个女人,是他从未见过的,是不能从书籍中贫乏的词汇中找到的。
女人很年轻。甚至让沃尔夫一度错觉,那是一个年纪只够做自己妹妹的少女。但那只是一刹那的迷茫错觉而已,那种沉稳与深沉,是未经历过人世沧桑的无知少女所无法模仿的。
那女人从座椅上款款站了起来,既不显得故作娇柔的纤弱,又不那么鲁莽的无理。当她走到沃尔夫身边时,可怜的祭司宝宝才发现这女人竟比自己高上足足五厘米不下,再配上苗条的身姿,把沃尔夫比得像她的儿子。
“您好,沃尔夫先生”女人长黑发批搭在肩上,像奔流到海洋的冷水瀑布,散发着幽暗的光,曲折蜿蜒环绕着香肩。不过是收拾得非常干净利落,而非贵族小姐般为追求美丽而做出的发型,显得安雅动人“我是这个城堡的主人,玛格丽特。您可以叫我墨。”
世间的美丽动人的女子千千万万,有的可爱,有的奔放,有的性#感,有的妩媚,有的像秋季的风,清爽动人,有的像夏季的雨,一叶扁舟、一支伞,说不尽的风情。
玛格丽特夫人的容颜则是典雅的,而且带着北方英气色彩。迷人的棕色瞳眸像磁石一般吸引住一切男人的坏心思,却又用那细薄冷傲的唇将所有躁动拒之门外。
她的身材是沃尔夫想一想都要羞红脸半晌的,那是一个夸张大写的“S”。但玛格丽特并不刻意卖弄风情,反而将美好的韵味锁在加厚的棉布衣裙下。这是她的傲骨,从不利用女人的魅力来博得男人的亲昵。她靠的是力量与手腕。
“您好,玛格丽特夫人,或者说墨小姐”沃尔夫尽量让自己的微笑显得真诚一些“我为我鲁莽的打扰感到抱歉。这是一片乐土,我却不慎打破了她的安详。”
玛格丽特笑了笑:“我已经听爱丽丝与璐娜说了您的遭遇,这是一场令人误会。我想我骑士的鲁莽道歉。我希望,不要因此而使沃尔夫先生对我的骑士有所偏见。”
沃尔夫深吸了一口气。在格陵兰岛坑人几许,他感觉是第一次遇到了真正的对手。这个看上去不会超过20岁的女人只用了短短几句话,就让自己半天的屈#辱遭遇成为了一场‘不得不放下的误会’。
玛格丽特身为贵族,已经放下身段向沃尔夫赔礼。沃尔夫倘若再计较,那便是不给玛格丽特面子,就会使场面相当尴尬,饭是不必再吃了,很有可能英格斯管家会叫人把沃尔夫抬出去。
若不撕破脸皮,沃尔夫也只能装大度,不好意思狮子大开口索要赔偿。因为犯错误的是骑士梅林,而非玛格丽特。你的索要理由言不正名不顺。
但沃尔夫确实另有所求啊。外边五十多号弟兄连一艘船、一个渡口都没有啊,难道要武装泅渡整个北海,爬上卡拉迪亚?
但沃尔夫还是沃尔夫,活在格陵兰岛,全凭一张嘴。他只是略加思索,便有礼貌地说到:“这确实是个误会,梅林小姐非常勇敢,只身一人为朋友报仇。我很钦佩她的勇气。请帮我转达对她过失的谅解,以及对她骑术与勇气的赞赏。”
玛格丽特点了点头,不过她也开始仔细倾听沃尔夫下面的话:“也请您帮我转达您的骑士们,他们的仇人霍尔格已丧命于我士兵的长矛之下。请他们相信我的话,否则,可能会对无辜者带来不便。”
玛格丽特深吸了一口气。这个貌不惊人的矮子也着实让她觉得十分难缠。沃尔夫的意思是:‘我帮你们杀掉了霍尔格,这是你们欠我的。你们那个没长脑子的骑士不但不弄清原委,而且还打了我这无辜路人一顿,给我带来很大不便。这是你们对不起我。’
当然很婉转,不过却句句不留空,沃尔夫如同一个高明的格斗大师,将对手一步步牵引到他所擅长的领域。
就在墨美人皱眉深思如何解决这一难缠局面时,英格斯轻轻走到她身边,低声耳语了些什么。玛格丽特微微颔首,对沃尔夫与阿尔泰子爵道了一声失陪,就转身消失在内庭通往偏房的走廊。
阿尔泰子爵面无表情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沃尔夫,沃尔夫则自顾自地找了个舒服的侧位坐下。英格斯看着这一奇怪的组合,无奈地摇了摇头。
“您也是玛格丽特小姐的追求者?”
沃尔夫摇了摇头:“说实话,她是小姐还是夫人与我半个第纳尔关系都没有。我只是一个并不想做客的客人。”
第19章 母与女(四)()
火烛一上一下地窜动着,似乎精灵在红蜡上舞动。海斯特堡与大多数城堡一样,窗户狭窄、通风不畅,坐在同一个地方久了会产生憋闷之感。外加终年不散的潮气与火柴燃过的霉气,那味道足以催吐。
所以,想成为一名城堡贵族,就如同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