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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冷光瞬间刺进了邢翼的腹中!
“伍长!”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叫出了声,他们万万没想到裴元绍会不问缘由,不讲道理,忽然就痛下杀手,此时,那把刀的刀柄就握在裴元绍的手中,而刀锋则没入邢翼的体内,邢翼的血沿着刀刃滑动,一滴一滴,最终成股淌下,染红了一片土地。
裴元绍杀人如麻的样子让在场所有老实巴交的年轻人都震撼了,赵月愣在原地,浑身上下在不自主地战栗,他想如果他们当了兵,杀起人来也是这样吗?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下一秒就刀剑入身?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裴元绍将刀抽回,邢翼叫了一声,倒在血泊中。
血腥的味道伴随着谷风飘远,渐渐淡了。裴元绍用他的衣袖将刀刃上的血擦干,那把刀又变得光亮无比,好像从未做过凶器一样。
赵月蹲在邢翼身旁,看着邢翼的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抽搐,嘴里一口一口的吐着鲜血。他眼中忍不住有泪要涌出来,可他强忍着,耳边又听到了裴元绍平淡的训话。
“我知道你们是新兵,我也知道你们原是种田的农民,所以我不为难你们。实话跟你们说,俺们黄巾军就是农民出身,只是因为看不过汉朝皇帝昏庸,受不了官府赋税太重,所以才被逼无奈造反。”
赵月抬起头,一言不发,红着眼眶,死盯着裴元绍。
裴元绍却毫不在意,他用刀指了指地上的邢翼,随口道:“不是我不放你们,俺们弟兄在这破地方等了小半天了,总不能白跑一趟,他是你们伍长,就让他代你们死吧。瞧你们一个个弱不禁风的样儿,拉进我的队伍,我都嫌丢人,我放你们回家种地,要是再敢参军,老子碰一个杀一个。”
话说完,裴元绍吹了声口哨,率领着一干众匪上山去了。原地,只留下赵月等人,这群汉军的士卒围在邢翼身边,还想听听邢翼弥留之际的遗言。
邢翼的眼神空洞,呆滞地望着谷上的蓝天,几朵悠闲自在的云缓慢飘过,他伸出冰冷的手,紧紧地抓住赵月的衣袖不松,赵月的布衣上落下了一个深刻的血手印。
“伍长!”嘶喊中,年轻地赵月终于忍不住了,他内心情感的闸门打开,眼泪如同洪水一样,在脸颊上流淌,痛苦地呜咽道:“你别死,你死了,你家中的两个孩子怎么办?”
邢翼的身子几番挣扎,终于艰难地说出一句话:“替我,照顾好两个,替我,报仇,赵……”
话音未落,邢翼脖颈一歪,最终听不到周围友伴的呼唤声,与世长辞了。
第七章 入住旧兵舍()
这些汉家的新兵互相结识不久,却同病相怜,彼此倍加珍视,更是视伍长邢翼为他们的守护神。此时,山谷中的哭喊声彻遍,赵月更是伤心欲绝。
他发誓,他一定要杀了裴元绍,为邢翼报仇。可他悲拗得是,他现在没有这个能力。在邢翼死的那一刻,赵月的内心深处便开始讨厌战争,但他此时不能放弃当兵的打算。
他和剩下的几个人决定一起坚持下去,到洛阳去,请军侯刘征率兵前来,平了这帮山贼。
的确,赵月心地善良,也绝不能容忍滥杀无辜这种事情的发生,为了帮邢翼报仇,他一定要到洛阳去!
众人决定后,便合力在山谷中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将邢翼的尸体埋了进去,用石子堆起坟堆,又用较大块的石块立在坟前,权作墓碑。三拜九叩之后,大家互相搀扶着上了谷左的官道,目的地当然是汉朝的帝都,洛阳城。
而此时赵月的心中,除了老母咸氏之外,又多了两个牵挂,那就是邢翼的两个孩子。
众人沿着官道行进,路两旁已经从山岭变成了良田,他们累了就找树下阴凉的地方歇息片刻,渴了就到附近的农家去讨碗水喝,至于饿了,就取随身携带的食物吃,有的是沿途采摘的野浆果,有的是家中晾干的米饼。
赵月的身上已经没有食物了,他从家中出来之时,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留给了老母咸氏,他自己却没有带吃的。这一路上,吃喝全靠张端接济,眼下与张端失散,他也只能硬撑着了。
看着身边的人一边走一边啃果子,赵月却只能低头摸摸包袱里的书一样的东西,那是他的母亲给他的东西,他谨遵母亲的教诲,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取看的。
曹平似乎看出了赵月的难处,默默地从自己怀里摸出一个米饼,递给了赵月,关心道:“长皎哥哥,你吃个饼吧,这是我娘临走前给我拿的,我有很多呢,一时半会儿也吃不下。”
赵月看了曹平,回想起之前赶路时,这个少年曾经和邢翼探讨过河北的公孙氏,不由得欣慰地一笑,正准备接过米饼,又想起裴元绍劫路,曹平晕倒、邢翼被杀等事,便无心情吃东西了。
曹平却不依不饶的,即使赵月已经说过不要二字,可他依旧举着饼,跟在赵月身旁,那意思,如果赵月不肯吃的话,他的手就一直悬在空中。
盛情难却之下,赵月只好接过米饼,咬了一口,而后露出了勉强的笑容。
自从邢翼死后,刘征不在,零星的几个人已经丧失了主心骨,只是因为刘征在临死前紧紧地抓住赵月,所以他们都把赵月看成新的伍长。赵月却并不在乎伍长这个职位,他只是不希望邢翼含恨而终,他想要带领大家到洛阳,找到刘征。所以,他是在不知不觉中接替了邢翼的位置。
沿着官道走了约有半天的功夫,队伍中的一个人看到了界碑,上面刻着“司隶”二字,赵月又沿途问了好几个人,这才确定,他们终于快到洛阳了,连同赵月在内,大家高兴的表情溢于言表。
在路边做最后的歇息时,赵月擦了擦额头上细腻的汗珠。连日来在阳光照射下赶路,原本白皙的他,脸上也开始有了一丝红晕,身上的破烂衣服也沾满了灰尘,如果不是那双清澈如水眸子中透露出坚定的眼神,恐怕路人都会把他当成乞丐。
曹平站在界碑上向远方眺望,却忽然睁大了眼睛,拼命地挥手招揽大家,口中连连喊道:“长皎哥哥,你快来看,那个人!骑马的那个人,好像是刘大人!”
赵月顾得不招呼众人,急忙来到曹平身旁,顺着他指的方向眺望过去,果真见一人策马扬鞭,向这边疾驰而来。
那人骑黄鬃马,身披红色的战袍,身躯较瘦,脸色憔悴,神情坚毅,不是别人,正是赵月等人日思夜想的军侯刘征!
刘征也仿佛看到了赵月等人,连忙快马加鞭,待靠近众人后,他从马上一跃而下,牵着马匹,小跑至众人面前,仔细端量起来。确认正是他手下的士兵后,刘征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想他一路骑马先行回洛阳,报信后本想快速折返,没想到却受到守城官的百般刁难,声言一日之内不得出城,他无奈之下,只能受困城中。等到一日后,守城官肯放他出行时,他却正巧碰上了回来的韩奎一行人。
他未及多想,以为所有人都回来了,可董军内有一人却说汉军在两州交界的山口处受到了埋伏。刘征仔细一数,果真见少了七人,他问责于韩奎,韩奎说明了当时的情况,只道是情非得已,所以才没管汉军手下的几个人。
刘征匆忙之际,顾不得与韩奎理论,当即上马出城,本想到那谷口一探究竟,谁料到却在此处碰到了赵月等人。
听刘征讲述完他的经过,想到这一路来的艰辛困苦,赵月与众人潸然泪下。
刘征也很伤心,好言相劝道:“唉,都不要伤心了,你们韩军侯做的并非一点道理没有,大家都平安回来就好。”
话说完,刘征又看了看众人,却忽然发现自己任命的伍长,邢翼不见了。他好奇地问道:“你们的伍长呢?”
这话戳中了所有人的伤处,大家一同跪倒在地,场面让刘征大吃一惊。赵月双手伏在地上,额头叩在冰冷的地面,恭敬地恳请道:“军侯大人,邢伍长在谷口被黄巾贼裴元绍杀害了,我等请求你发兵,前去剿灭山贼!”
刘征闻言,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蹲下来,将赵月扶了起来。赵月看着刘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一块巨石扔进水中,没有泛起丝毫的涟漪。
刘征让所有人都起来,而后他一跃上马,柔声道:“此事稍后商议,大家先跟随我回洛阳吧,一路辛苦,还是早到城中歇息为好。”
见刘征都如此说了,赵月和其他人也不好再要求什么,只能一路跟随刘征,来到洛阳城下。
还没进城,众人便被洛阳城的城郭震惊了:那城池的大小,堪比数十个昆阳城,只一个城门就能让五六驾马车并排进入,宽广的护城河上放下来的吊桥,被巨大的绳索牵引着。而城门上站立的士兵,也是一副英勇善战的模样。
栩栩然,好一派帝都景象!
站在人来人往的潮流中,赵月傻呆呆地望着城门上的人出神。
刘征见状,平淡道:“你们没见过如此英气逼人的战士吧,他们都是董卓手下的士兵,目前整个洛阳上下的防卫,都由董卓及其手下负责。”
赵月愕然点头,跟着刘征来到了城门口。守城的门卒本想盘问这一行人,但他们的队长似乎识得刘征,挥了挥手,放他们过去了。
进了城,赵月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精彩,他心中报仇的怒火暂时平息下来,而注意力则被眼前光怪陆离的市井小巷所吸引。
笔直的大道直通不远处金碧辉煌的汉朝宫殿,而大道又每隔一段距离分出无数的小道,沿途都是商家、民宅等等。还有不少人在地上摆摊,卖一些杂货,陶器,草鞋。
曹平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看看那儿,嘴巴始终没有合拢,完全被繁华的洛阳城给迷住了。
“快看啊!”曹平挤在人群的最前面,周围都是比肩继踵逛街的汉朝百姓,他回头大喊道:“那边有一处地方,建筑相当奢华,人聚的也多,想必一定是个好地方!”
刘征牵着马,回身对赵月等人说道:“那边是洛阳城的大商家,出售一些名贵的器物,上至绝世神兵、失传已久的兵书,下至各种财宝、西域来的酒品。”
赵月不由地赞叹:“外界战乱不断,而此间还能有这样繁华的景象,这里的百姓生活的是这么富足,可见皇帝还是比较贤明的。”
刘征闻言,皱了下眉头,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牵马前行。
他需要赵月等人带往校场,将姓名录进兵册。
大家就这样一路跟着刘征,沿途不忘东看看,西瞧瞧,曹平还差点弄坏了一个摆摊老翁捏的泥偶,幸亏人多,他跑的及时。
除了百姓之外,也有身穿铠甲的巡逻队伍时常经过街市,那些人通常七个人一队,持佩刀,成列行走,巡逻固定的几条街,百姓们见了他们都要闪避。
赵月第一次羡慕这些兵士,而且希望自己将来也能像他们一样,身穿铠甲,手持兵刃,那样子回家见到母亲,她不知道要多高兴。走在洛阳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赵月心中在徜徉:会不会身边走过的某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其实是官府中的大官,亦或者是城中富贾?一想到这些,他的心情就满怀期待,对身边路过的路人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