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莫非那个白衫小子跟知州衙门有交集?或者是里面某位官宦的子弟?
这就有些麻烦了,所谓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争。古来如此,跟这些人纠缠起来,万贯家财也要给你榨干穷尽,然后拿人下狱,整死玩完。
思索片刻,长孙弘果断对狗子道:“你先回去一趟,去把我留在瑞福祥账房里面那个大柜子下面抽屉里的一封信取来,然后在李家门外等我,如果我一个时辰都没出来,你就拿着那封信去找知州老爷。切记切记!”
他表情严肃,神情巍然,感染得狗子都有些紧张起来,想开口问问,长孙弘却已经跟着三兄弟走了,只好咬咬牙,回去取信。
石板街道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跑得几人身上冒汗,才紧赶紧慢的来到李家,到了巷子口一看,果然发现门前站着两个便装差人,左右的张望。
几个人来到李家门口,就被两人喝住,问清是住在这里的人之后,方才放几人进去,眼睛还不住的朝他们身上瞟,警惕性很高。
李文悄声对其他人道:“文会上的刺客还没抓到幕后,前几日州衙门口又摆了好几个人头,城里风声鹤唳,差人们满街查人,凶得很呢!”
长孙弘也听说过这回事,却听了就听了,反正与己无关,也没放在心上,这会儿联系起来,更觉得差人们专门守在外面,里面大概真的是官府里的人物了。
有些棘手啊,长孙弘愁道。
硬着头皮进门,迈过二门,迎面就是堂屋了,这院子宽大,堂屋也是气派,足有三四间开间那么大,青砖黛瓦雕梁画栋,几根一人抱不住的大柱子立在前头,黑漆漆得发亮,每一处都彰显着大户人家的富贵。
堂屋里挂着太祖画像,栩栩如生。案橱上摆着观音雕塑,供着鲜果。下方两张圈椅放在正中,隔着八仙桌对望,两边几张圆凳依次搁着,青砖地面,打扫得一尘不染。
还没迈进门槛,堂屋门口多出的两个便装汉子就伸手拦着,看起体型,多半也是没穿官袍的差人。
“那是我家孩子,还有贵人要见的长孙家小哥。不是坏人。”李家主母李氏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略带惊慌。
一个穿着锦袍的微胖男子走出来,看了看四人,挥挥手,两个差人才放下手来。
“李家夫人,里面贵人金贵,出不得岔子,有得罪的地方,万望海涵。”微胖男子回身向李氏鞠了一躬,幅度不大,语气也生硬,说着赔罪的话儿,却一点没有赔罪的意思。
李氏慌忙回了一福,口中忙道:“官人哪里话,贵人到此,我家蓬荜生辉,请随意。”
男子满意的微微翘了翘嘴角,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既如此,请夫人与公子们回避一下,贵人与长孙小哥说几句便是。”
李氏忙不迭的点头,拉着愤愤不平的李文三兄弟,退到厢房里去了。
偌大的堂屋里,就余下男子和长孙弘两人。
长孙弘皱着眉头,一直在盯着男子看,在记忆中搜索了良久,却记不起此人是谁。
他还注意到,那个过手的白衫少年没见着影儿,莫非觉得打不过长孙弘很惭愧,不好意思当面见人?
男子回过头来,向长孙弘拱拱手,道:“小哥,我是本州知州衙门内院管事,姓宗,名进财,别人都叫我一声宗六叔,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长孙弘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同样拱拱手:“宗六叔。”
宗进财微微意外,错愕了一下,他在州里,地位比一般衙门官员都高,他是宗师道的族亲,论辈分,与宗师道平辈,一直打理着宗家的内部事务,有知州这块金子招牌,没人敢不卖他的面子。他自称宗六叔,那是自谦,旁人都喊他宗六爷。
也许这孩子太小,没听过自己的名号吧。
宗进财也不生气,只是朝堂屋后面伸手一指,道:“贵人在里面,等候小哥很久了,你进去吧。”
长孙弘有些意外,愣住没动,这还不是正主?
宗进财皱皱眉头,又做了一遍手势,这回用了点力,显得霸道十足。
长孙弘拔腿就走,管他是谁,见了再说。
堂屋后面,是一间雅室,轩窗帷幔,长案方凳,四面墙边玲珑架上,各种古董摆件放了满架,水墨丹青字画书法挂了满墙,桌上放着笔架山霞石砚,铁如意配着铜镇纸,一派文气扑面而来。
这里是李显有时候进城看望老婆孩子,喜欢呆的地方,大凡有钱的人,就喜欢附庸风雅,弄一屋子的书香气,实际上却根本没怎么用过,纯属装逼。
一个穿着白衫的年轻人正在架子前,饶有兴致的瞧着一尊玉石雕刻,雕的是个弥勒佛,他取下来,拿在手里掂了掂,撇撇嘴,又放了回去。
长孙弘走进去,一眼就认出来,这人就是那天跟自己打得僵持不下的少年。
原来躲在里面啊,果然是来寻仇找茬的。
长孙弘叹口气,该来的早晚要来,躲不过去,看来打架真的没好果子吃。
他做了个深呼吸,故意咳嗽一声,显示了自己的存在,然后缓步向前,在那人的目光里走到屋子当中,朗声道:“你要见我?”
不卑不亢,方显英雄本色,就算等下要认怂,出场的姿势一定要帅。
白衫少年看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面无表情微皱眉头,他比长孙弘要高一些,居高临下的样子很有压人一头的意思。
长孙弘觉察到了,悄悄的把脚尖踮起来,努力让自己的视线跟白衫少年平行。
目光清朗,毫不露怯,一副你要怎么样的羁傲不逊。
少年看了半天,不言不语,正当长孙弘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好!不愧是让我姐姐心神不宁的人。”白衫少年大笑道,拍着巴掌雀跃不止:“太好了、太好了!”
第98章 我们不熟()
你姐姐?
长孙弘愣住了,他不认识谁的姐姐啊。
天地良心,自从附身长孙弘身上之后,他就从来没对任何女子有过任何的想法,这时代生活艰苦卓绝,跟后世最贫困的人家过的日子都相差十万八千里,温饱尚且困难,还敢贪图女色?没事干了吗?
一想到蒙古人即将踏平万里河山,长孙弘就觉得犹如芒刺在背,片刻不得安稳,他做事细致求稳妥,在没有赚到足够的钱财远走高飞之前,没空去思量儿女情长的屁事。
“呃那个,小官人,你我打过架没错,是你我之间的事我真不认识你姐姐。”长孙弘一脸诚恳的看着陈禹,表情真挚,诚实可靠小郎君几个字就刻在额头上。
陈禹神神秘秘的凑近,道:“你见过的,你仔细想想。。那日城外长亭”
一提长亭,长孙弘就回味过来,那是一切事情的起因,老子撒泡尿灌溉大自然被两个女扮男装的小妞破坏,大感窝火,还没找那俩小妞算账,却反被诬陷,实在可恨。
他眨巴眨巴眼睛,立刻明白,那日几个男装女子中,必有一人是这家伙的姐姐。
不过是哪一个呢?
陈禹见他表情变幻,知道他已经懂了,于是满意的直起身子,夸奖道:“你叫做长孙弘是吧?你做的那几首词,醉落魄和天净沙的确不错,跟我就差毫厘之间了,再努把力,就能与我平起平坐,非常好!”
纳尼?
那是历史上有数的大家之作好不好?跟你差毫厘之间?长孙弘不禁对陈禹肃然起敬,论脸皮厚度他没服过人,今天遇着了。
“这能入小官人法眼,真是难得可贵,荣幸啊。”长孙弘看着他笑,意味深长。
“打架也很厉害,跟我也仅仅差一点点,你的太祖长拳是跟谁学的?有些变化,不是正统,可惜了,如果你跟着我学几天正宗长拳,还能精进一步,说不定那天就能与我打个平手。”陈禹大刺刺的坐下,笑嘻嘻的道:“拜我为师怎样?”
长孙弘很想一个巴掌抽过去,忍了忍没动手,想一想,觉得还是应该问问这厚脸皮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小官人说笑了,长孙弘微末草民,哪里敢高攀?何况我已有师傅,不敢欺师,否则天道不耻。”长孙弘很惋惜的说道:“小官人身手犀利,不知高姓大名,师承何人?”
“嘿嘿,我是京城武学的童生,姓陈名禹,拜武学总教头盛长功为师,自幼习武,精于弓马拳脚,你不拜我为师,早晚后悔。”陈禹甩着脑袋道:“不过师门不可叛,你也情有可原,算了算了。”
陈禹?似乎跟知州宗师道的姓氏不是一家人呐,长孙弘心里有底了,又接着问:“哦,不知小官人是哪里人氏?外面的宗六叔是你什么人吶?”
陈禹撇他一眼,哂道:“什么宗六叔?一个管家而已,我又不是他家的人,小爷乃临安京城人氏,到这边来拜寿耍子的,明天就要回去,临走之前想跟你见一面,当面买下你那首锦堂春,你开个价吧。”
锦堂春?
惊讶一个接着一个,原来这耿直少年是京城来的客人,不是知州衙门里的子弟。不过身份似乎更加高贵,宗家内院管家陪着来,应该有些地位。
自己没作过什么锦堂春啊,长孙弘低着头想了许久,方才记起来,那天在城外长亭撒尿之前,似乎装逼咏过一首,但当时四下里无人,谁听去了?难道这陈禹有偷窥他人小便的嗜好?不过那天撞见的仅有那俩男装女子啊,没有真男子。
看长孙弘拖拖拉拉的不说话,陈禹不耐烦起来,拍着椅子扶手叫道:“大家都是学武的,别这般婆婆妈妈,是,这首词是我从姐姐那里拿来的,还用了,可又怎么样?我又不知道是你写的,用就用了,还怎样?姐姐就那么写在桌子上,谁知道是谁写的?你别这么矫情,要多少钱?我给!”
他噼里啪啦的一通解说,让长孙弘恍然大悟:是了、是了,这莽子的姐姐,必定是那两个男装女子之一了,大概是听见本人咏词芳心暗许,要转出来与我相见,却不慎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占了便宜,不敢与别人说,写出来让莽子弟弟拿了去。
长孙弘眼珠子转了几转,开口便笑:“陈兄何来此言?江湖儿女贵在义气,这首词你拿去用便了,给什么钱?”
陈禹一怔,继而一喜,心道:省了省了。
也装模作样的拱手,嘴上却说:“哪里话,长孙兄的大作,被我剽窃,旁人知道了,哪里像话?”
这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啊。
长孙弘暗中窃笑,脸上却道貌岸然:“陈兄放心,此事绝对无人知晓,这首词我从未对其他人提起过,你姐姐也是无意中得去的,陈兄放心的拿去用就是。”
陈禹心花怒放,他原本以为文人穷酸,锦堂春又写得的确优秀,一般人不会那么容易的让出来,如果长孙弘不要钱,他还有些犯难,总不能又动手打架吧?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称兄道弟,称谓从“你、我”,发展到了“陈兄、长孙兄”了。
陈禹大手一挥,站了起来,伸出两手抱住长孙弘的肩膀,笑颜逐开的道:“长孙兄爽快!那就一言为定!”
长孙弘也双手搂住他的肩,豪气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陈兄放心。”
两人仿佛失散多年的兄弟,郎情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