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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他询问的目光,长孙弘正襟危坐,严肃的点点头:“王叔说的有理。”
历史上的魏了翁,的确是几年之后即复官,还升职知枢密院事,位列宰臣,担起抵御蒙古的重任。
不过长孙弘这话,即没赞同,也没反对,让王学进自个儿琢磨去。
王学进眨眨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惊喜起来,一迭声的道:“真的如此?真的如此?太好了,我就知道,魏翁纵横宦海,早已窥破一时得失,王某多虑了、多虑了。”
他喜笑颜开,仿佛是他要提拔了一样高兴,长孙弘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微微笑着,如同看一个表演马戏的猴子。
他决定再给喜悦的王学进加点料,于是凑过去,悄声道:“其实舅父这次迁居,官家是不忍的,但盛怒时话已出口,不好收回,暗地里赐了伯父一条金腰带,以作安慰。”
“金、金腰带?!”王学进叫了起来,惊讶得脸色都变了:“那不是宰相才能获赐的吗?官家这么做难道”
长孙弘用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王学进。
王学进拍了一下巴掌,恍然大悟,一个“哦”字不自主的从喉咙里蹦了出来。
其实,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跟一个当了好几年县令的成年男子对话,占据主动的应该是王学进才对,不知不觉间,王学进却被长孙弘牵着鼻子走了,很诡异。
门外一个小丫鬟捧着两杯茶迈进门来,王学进不待她走近,自己过去接着,口中连声催道:“去,再去煮两碗燕窝来,夜深了,长孙贤侄得喝点热乎的暖暖身。”
第48章 不用小哥动手()
宋代官场,因为官员都是通过科举考试,得皇帝御笔亲批之后方可为官,故而没有考官与考生间以师生关系相互结党一说,大家都是天子门生,一般大小,只有资历先后,没有师承高低,这也是宋太宗为了破除朋党之患想出来的点子。
不过愿望虽好,实际却不是这样的,入朝为官,没有人提携仅凭能力学识就想青云直上那是不可能的,那么多官儿,凭什么就提拔你?皇帝跟朝中大佬高高在上,谁会那么空闲挨个的实地查访?所谓民声政绩在靠纸面上报的年代,只要不是太过出格,很容易把一个草包包装成能吏,相应的,也能把一个能吏污蔑成草包。
所以吏部考核,职位升降,其实都是暗箱操作、利益权衡的结果,上位者当然要选自己喜欢的人提拔,这样的提拔就是一种结盟,被挑中的人就要到上官家里拜谢,心照不宣的结为利益共同体,大家彼此照顾、相互扶持,一起在官场上同进退、共富贵,日子才会久远好过。
所谓抱团取暖、结党成势,就是这个道理。
王学进仅仅是个同进士出身,还是百名开外那种,吏部排号排在极为靠后,不知要多久才能等到官位空缺,正常情况下须等好几年才会轮到一个闲职,他当然等不了,好在他家境殷实,筹了银子走了魏了翁的门路,寻了石照县的七品县令走马上任。
不过他没高兴太久,刚在石照县当了一任父母官,运气倒霉,就因为魏了翁的倒台而升迁无望,眼巴巴的看着同期科举的同僚三年任期一满该升的升、该赏的赏,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不少银子,在监司考核里得了一个“中”,才堪堪保住现在的位置。
各种苦楚,实在一言难尽,朝中无人下场凄凉,王学进心中自然明白,想要另寻大树遮阴,但哪有那么容易,区区县令谁会正眼看你?上面监司的大佬早就瞄着这个位置想安插自己的人上位,百般排挤,受尽了白眼。
今晚得了长孙弘的消息,王学进简直如打了一针强心针,希望复又升了起来,满心欢喜。
只要魏了翁复出,现在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于是对长孙弘来讲,事情就好办了,虽然王学进听说他现在是个书童,大为震惊,奇怪魏了翁的外侄怎么会去给人当书童。长孙弘一番解释,编了一通鬼话,说一来舅父高风亮节,不喜族人用他名号招摇,从不借着权势为族人谋私利,所以自己的父母还是个小村乡农,舅父还常常告诫他们这些子侄凡事应当靠自己;二来魏了翁贬官去职,朝中仇家盯着,行事更须低调。
王学进一听,觉得颇有道理,这等行事滴水不漏,的确是朝中大佬的作风,也就不疑有他。
长孙弘向他提了两个请求,一是让自己进县学读书。这个要求王学进一口答应,还顺带着夸赞长孙弘志向远大,说明日就跟教谕说一声,学费全免,还包中午的饭食。第二,就是希望每日学堂散学后,能让他来衙门当个差帮个忙,学学官府怎么做事的。
王学进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一个少年,想听听看看衙门做事,也属正常,毕竟魏了翁的族人,又上进肯学,日后少不得要当官的,现在就耳闻目染总归是好的。
至于那封信,王学进还给了长孙弘,信不是给他的,摆明了是封见人就发的推荐信,长孙弘留着还有大用处。
事情说完,王学进想问的也得到满意的答案,两人皆大欢喜,燕窝也吃了,于是起身送客。
外面天已黑尽,夜晚城内宵禁,街上静悄悄的鬼都没有一只,天上有云,月亮被云层遮挡让一切都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王学进体贴的派了王贵挑着灯笼送一送。
长孙弘告辞,跟着王贵顺来路回去,王贵再一次见识了长孙弘的面子,连县尊都要亲自送到门口,这少年到底什么来头?他不知道,心想反正很大。
王贵一路上献着殷勤,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一会提醒地上有坑,一会唠叨道上有水,别脏了鞋子崴了脚,竭尽讨好之能事。
很快的,两人来到李家门外,朱漆大门开着一条缝,这是临走时吩咐狗子给留的门,想必此时狗子正守在门内打瞌睡呢。
“府上好像没有点灯,要不我把小哥送进去吧。”王贵带着笑脸问:“反正都走了这么一程,也不在乎多几步路。”
长孙弘还未回答,就听大门猛然被拉开,一个人影跳了出来,口中叫道:“长孙弘你个混蛋!害老子跳水游了好久,看我不打死你个”
人影挥舞着拳头,叫骂着蹦过来,一拳照着站在前面的王贵脑袋就打,却连一句骂人的话都没喊完,就被条件反射般做出动作的王贵一脚踢在肚子上。
“哎哟!”人影被踢了个四仰八叉,“砰”的一声撞进门里。
听着声音,是李进。
长孙弘乐了,这家伙游泳回来了?
看来没吸取教训啊,居然敢想着报仇。
这不找打吗?
王贵一脚踢出去,手里的灯笼却歪都没歪一下,是个练家子。他回过头来,诧异的问:“小哥,这人是谁?怎么见人就打,好生无礼。”
“一个泼皮,王大哥不必在意。”长孙弘随意的道:“白日里跟我有些过节,现在来寻仇的。”
王贵眼里精光一闪,眉眼顿时立了起来,一种衙门混老了的差人油子神色露了出来,嘴角浮起一抹奸邪,道:“那就让我把这小子抓回去,给他吃些苦头!”
衙门里的苦头,可是要人命的,长孙弘连忙摆手:“不必,这人也是主人家的人,给他个教训也就是了。”
王贵点头:“小哥倒是仁慈,不过教训一脚可不够,来,小哥拿着灯笼,这些粗活交给我就行。”
长孙弘笑一笑,接过了灯笼,就见他卷起袖子,一头窜进门去,大概他第一步就捂住了李进的嘴,门外的长孙弘只听到压抑“呜呜”声和拳脚到肉的“砰砰”声,却没有闹起多大的动静,夜色沉静,寂寥如常。
一会儿功夫,王贵笑嘻嘻的走出来,拍拍手,道:“我道是什么货色,连街上的混混都不如,小哥放心,我跟他谈了,他不敢再起幺蛾子,不过可能太累,他睡过去了。”
“如此,有劳王大哥了。”长孙弘把灯笼还给他,笑道。
王贵挥手告别,自行回去,长孙弘进李家去,关上门,在地上摸到了昏迷的李进,费劲的拖起他,慢慢拖回自己的屋子,好在屋子靠外,不会惊动旁人。
第49章 你是我们的马仔()
下人的住房,虽然比不上主院的宅子,却也是青砖瓦房,坚实牢固,比李家村中那些土墙茅屋来强了太多,一间间的排列整齐,长孙弘三人的屋子,就在外院的端头。
夜已过亥时,满院的人都入了梦乡,长孙弘拖着昏沉沉的李进摸黑进了屋,一眼就看到了被捆得像个粽子般的用抹布堵住嘴扔到地上狗子。
狗子一看到长孙弘,就拼命的扭动身子,嘴里“呜呜”叫个不停,下一秒又看到了鼻青脸肿像条死狗一样的李进,立刻就停止下来,眼睛眨巴眨巴的直闪,困惑不解。
长孙弘过去,先取下堵嘴的布,然后解他身上的绳索,用这绳索又去捆绑李进。狗子得了自由,翻身爬起,过去就揪住李进的衣领“啪啪”的扇耳光,一边扇一边恨恨的道:“叫你暗算我、叫你暗算我,打不烂你!”
几个大耳刮子一下去,李进幽幽的被打醒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怒发冲冠的狗子和阴测测的长孙弘。
刚才黑灯瞎火,李进并没有看清门外的人是谁,只道半夜三更,除了长孙弘这小贼,无人再来叫门,于是跳出去就想突然袭击,不料碰上了王贵这个铁板,衙门里的班头,没有两下子硬功夫哪里坐得稳?区区一个连街头泼皮都算不上的李进,王贵连热身都不用就将他收拾掉,由于光线昏暗,自始至终,李进都没看清是谁打的他,只感到坚硬有力的拳头一下接着一下的砸在脸上,没几下就昏过去了。
此刻李进的脸肿的如猪头,两眼眯得像条缝,痛的要命,朦胧间看清楚是长孙弘这冤家不怀好意的蹲在身前,身上的伤处一下就回想起刚才被痛殴的感觉,脑袋一缩,叫饶起来。
“狗子哥、狗子哥、二郎、二郎,是我不对,是我错了,别打、别打,哎哟哎哟,痛、痛!”
狗子充耳不闻,口中大骂:“你个鸟人!刚刚敲我黑棍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现在讨饶,晚了!看老子不打得你吃屎才怪!”
他说一句,就狠狠的扇一巴掌,一连十几个巴掌打得李进又要陷入昏迷状态。
长孙弘蹲过去,拍拍狗子的胳膊,示意他停下来,笑眯眯的看着半死不活的李进:“怎样?进哥,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李进嘴角流血,不知道是不是那颗牙被打松了,哭丧着脸不住点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二郎”
狗子劈头就是一掌:“叫二哥!”
“二、二哥,二爷都行啊。”李进歪着身子,一个劲讨饶:“别打我,叫什么都行。”
“哎,客气了啊。”长孙弘和善的推辞一下:“那就叫二爷吧。”
他继续说道:“其实呢,这么回事,你也看到了,我在县城里,有一些朋友,他们不喜欢我受欺负,也看不惯欺负人的人,所以今晚才稍稍打了你几下,他们说明天要再来找你。”
李进听了,浑身一个哆嗦。长孙弘用眼神安慰他:“不过没关系,我会跟他们说的,你是个好人,对不对?助人为乐、不求回报,很高尚的人,很纯粹的人,三位小少爷公用书童的角色,你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