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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难于执行（）
整改通知书下达后，穆天宇每天都要求分管人员报告一下整改进展情况。并开展对辖区内其它一些类似的政府或行政、事业性单位场所和建筑进行消防安全大检查。
他和金晨、李国章商量，解决江硚区的消防问题，特别是解决汉中街的消防问题，首先得解决政府部门的问题。
只有政府部门所属的建筑物里的消防整改工作到位了，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也有了消防意识和正确的观念，对整改其它建筑物的消防问题，一定才会减少阻力，并产生不可估量的促进作用。
穆天宇当然也知道，要让政府部门的官员们动起来，不是容易的事情。
当初他提出的汉中街消防整改方案，不是被当做废纸扔掉了吗？
而且，他敬重的张大队长，当时做出了极大的努力，最后也是白费了心机，还背了一身黑锅。
但是，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现在有中央工作组在江城，还有联合国观察组也在江城，这个时候不去下力气推动，那还能更待何时呢？
“我坚决同意天宇的意见。”金晨毫不犹豫地表示了支持，并且还说：“我会在市消防管理处，也提出同样的方案，从上而下地推动这项工作。”
李国章也没有意见，表示道：“我也没有意见，现在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一定要抓住这次的机遇，真正推动汉中街的消防整改全面展开。”
不过，到了实际中，你就是计划的再好，哪怕是你的方案再怎么可行、再怎么有效，依然是难于执行。
穆天宇和金晨安排的公安消防部门的人员，每次去江硚科技大厦检查消防整改落实情况，每次都会有一大堆无法解决的新问题出现，以致于整改工作一拖再拖，根本无法推动。
江硚科技大厦物业管理处，是由大厦四家董事单位派遣的人员组成的。
公安消防机构的工作人员，每次前去该大厦询问消防整改进展情况，都见不到物业管理处的领导。
每次管理处办公室的陈主任，都说处领导正在谈一个经营项目，为董事单位争取到科技项目投资，一些具体的小事情，请找服务部门的王经理。
找到大厦物业管理处的服务部的王经理，他却说：“各个座内的消防设施得由各座负责。”
然后，直接去各个座了解情况，负责人又根本找不到，具体分管的人员，又称他们也不清楚，应找物业管理处协调。
眼看整改截止日期就要到了，却还始终没有见到该大厦有任何整改的迹象，对事情和责任都还在“踢着皮球”。
无奈，穆天宇和金晨商量着，也只能请示市消防支队和市公安局如何处理。根据消防安全检查报告，江硚科技大厦的情况，已经达到封门停业整改的程度。市公安消防机构也只能答复：按规定严格处理。
虽然是对政府的事业单位，但估计着在消防部门里也没有哪一级的哪个人敢担保可以不处理。
所以，江硚公安局和消防大队，对江硚科技大厦采取在大楼正门一侧明显位置挂上“重大消防安全隐患场所”警示黄牌的措施；并发出正式通知，对该大厦四座的消防安全责任人进行行政传唤，到公安消防机构接受意见、商谈整改办法。
中国是法制社会，违法就得受到惩戒。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有人说，在中国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事实证明，也的确真的就是那样。
公安部门依法发出的传票，当天，却只有江硚科技大厦的两家董事单位的消防安全责任人到场。另外两家，一家的负责人是区人大代表，传唤人大代表必须经人大同意，这个程序可就麻烦了，等到人大批准，还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另一家负责人，陪同省里的官员出国访问了。
最后，连进行司法程序都走不下去，不了了之了。
又过了一定期限，穆天宇和金晨只好按程序，采取封门停业整改措施。
但前面封门，后面就有人打开了一扇小门，说是省委有个农村工作网站设在江硚科技大厦，他们那个楼层是独立消防监控系统，还设有独立的气体自动灭火系统等，他们不违反消防法，也不能中断工作。
当然，也有另外一家说了，市高考录取及学籍查询系统，有个数据库设在江硚科技大厦，这个系统也不能停止工作运转。
……
中国俗话说，你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
无独有偶，有一家就有两家；有两家就有十家。每家都有充分理由，都有有根有据的道理，让你不能拒绝，不能否定。到最后什么封门整改，什么停业整改，都自然而然地变成了一纸空文，没有任何效力。
如果说江硚科技大厦里大部分楼层都被大厦董事单位出租给商户创收，成为机关干部的创收“小金库”，但也的确有国家和政府的一些机构在里面办公。对于穆天宇和金晨来说，他们哪里明白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和复杂多变的事情，一般人是根本没有办法改变得了的。
当然，在中国也有很多明白这些事儿的人。
但这些人往往没有力量，解决不了问题，甚至他们还总是自身难保。
就在江硚科技大厦租赁商户里面，就有一个机构，是专门搞政府基建设计图纸审查项目的。里面就有多个已退休的设计人员，他们曾参与过当年江硚科技大厦的建筑设计。
他们退休后，被民营设计机构反聘为专家。他们看到身边到处堆满一大捆一大捆的图纸，再看到整个大厦的消防情况，都不无担心，都在尽责任地不断呼吁。很多人都希望能从机制上，从根本上解决一下江硚科技大厦的消防问题。
但是，那些参与过呼吁消防整改的专家，很快就不再被聘用了。
而且这位专家，还落得个“事儿多”的人、爱“捅漏子”的人的恶名，竟遭到群体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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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商量安排（）
这天是周未，金晨找到穆天宇说：“你上次要联系的，到江城大学留学情况，我可是联系好了。”
“哦，那谢谢了。”穆天宇这才想起法蒂妮的事情，问金晨道：“怎么说？她最快什么时候能入学？”
“江城大学招收外国留学人员研究生，基本上遵循‘宽进严出’的原则，只要有世界上公认的本科学历水平，中文过关，都可以申请。”
“是吗？”穆天宇知道法蒂妮的大学是在英国牛津大学念的，成绩很优秀，学历方面不成问题。但是要学习中国文学，中文水平可能还有些问题。便对金晨说：
“她的学历不问题，通过考试入学不成问题。只是要学习中国文学，可能中文水平还有些问题。”
“这个我也联系过了，导师方面，我可是打着穆妈妈的旗号去联系的。”
“什么？打我我妈的旗号？”
“是呀。江城大学中文系的系主任，可是把穆妈妈当作恩师。他自己说是大名鼎鼎的李校长的第一批毕业生状元。”
“噢，噢，还是晨晨你了不起，竟然挖出了这么久远的历史！”
“哎，我说小宇，这可不是我挖出来的，我一自我介绍，人家就提起了你和你的大校长妈妈。”
“说什么呢？怎么会提起我，别开玩笑了。”
“真的，没开玩笑。还记得那个李昌珉的说唱表演吗？”
“啊，怎么又想起那个市长欢迎会？你这跳跃思路我有点儿跟不上了。”
“可不嘛？他们搞文学的，对广场舞大妈和大学生都开始跳‘大男孩’舞，人家说了，这是个社会现象，值得他们探讨。”
“哦，这样。不过还是与招收留学生没什么关系。”
穆天宇听着金晨谈着，并没有太在意他说的那些事。可金晨却不干了，看着穆天宇，一本正经地说：
“怎么没关系，人家系主任说那个市长欢迎会，信息量很大。他还要来江硚拜访你，准备组织学生来江硚搞采风！”
穆天宇这才听出关系来，忙说：“采风？好啊，好啊！欢迎他们来。”
“为什么？你不是觉得扯远了吗，怎么又欢迎了。”
“嗯，对安排留学生来说，是扯远了。但对咱们正在试图推行的消防整改工作，未必不是好事。”
穆天宇看着金晨还是不解是样子，又说道：“你想了，咱们推行的工作，一直推不下去，如果借助媒体和文学作品，是不是可以营造出某种声势，帮助推动工作开展。”
“我说小宇呀，这也太遥远了，媒体还比较快，但文学作品可没这么快的效果。”
“话是你这么说，没错。但是，采风活动本身就是新闻。”
“对，对，这么说我觉得你说的没错。”
“那法蒂妮什么时候可以入学？”
穆天宇又把话题拉回来，问金晨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金晨马上回答说：“已经注册了，新学期开学前，她的中文水平得达到相当的程度。否则，开学测试时，她也许要先上预科班。”
“哦，这应该不成问题。就算上预科班，我觉得法蒂妮也没什么问题。”
“那要不要咱们去征寻一下法蒂妮的意见？”
“你自己去吧，我本来就把整个事情拜托给你了，谢谢了。”
“谢什么！”金晨听穆天宇说谢字，马上说兄弟不用谢。
的确，这么多年的兄弟，他们之间是不需要说谢字的。但穆天宇只是客气一下，他是不想去接近法蒂妮。可金晨也觉得自己都已经结婚了，单独去找法蒂妮，也不是很方便。
他看了看穆天宇，觉得兄弟的困难也是自己的困难。他知道，最近张乐童也回到江城了，雨田和美似乎最近和天宇之间有点儿问题，不冷不热的。他还真有些担心，可具体到法蒂妮，他还是觉得不太方便。
金晨和穆天宇商量：“要不，我叫上老李陪我一起去见法蒂妮？”
穆天宇也想到金晨也要避嫌，又觉得拉上老李也扯到个人事务中，似乎不太好，便对金晨说：“算了，还是我们俩个自己解决吧。我们现在，一起去见法蒂妮。”
“嗯，这样好，走吧。”
金晨同意，他还是觉得他们俩兄弟，一起去，应该遇到再大问题，也没有解决不了的。
路上，提到江硚科技大厦的情况，二人还是觉得挺无奈的。
做了大量的工作，绕了一大圈，而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一轮接一轮的循环往复过程，每个循环过程过后，江硚科技大厦的消防状况依然照旧。
随着时间推移，江硚科技大厦原来仅有的消防系统，也基本上年久失修、处于瘫痪状态了。
江硚科技大厦的消防状况压根儿还是没有什么改善，但所谓“管理”却加强了。没有了敢管事儿、敢“乱说话”的干部，再去搞消防安全检查，就会众口一词地把你远远挡在事实真象之外，让你接触不到问题，让你看不到问题。
现在，安全检查人员一来江硚科技大厦，就有专人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