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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舍和院子在村中隔出两条大路,大路连接着十几条小径,这些小径分别通向不远处的农田,站在道路交口向村外张望,那里水田初青,阡陌交合,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三人走在大路上,偶尔能听到几声鸡鸣犬吠,却始终看不见一个人影,家家户户也都没有炊烟,窗户里也是黑咕隆咚一片,没有丝毫的生机。
张循四下张望,感叹道:“想不到在吴国边界也会有如此成型的村落,这可实在是让我开了眼界,中原人都说吴越野人居住在山林里,攀岩上树如同飞猿,想不到这里远离城郭,还能如此开化。”
姬政却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你可不要相信那些酸了吧唧的说法,中原诸国早就衰弱不堪,却仍然自以为强大,他们向来看不起吴越之人,总觉得除了自己,其他国家的人都是野人,殊不知一直被他们瞧不起的吴国早已是一个强大的诸侯了,这些年,吴国更是如日中天,先后战胜了楚国、越国,可以说是最有希望成为新一代霸主的诸侯。”
张循点了点头,嬉皮笑脸的说道:“小姬说的对,嘿嘿。”
姬政哼了一声,嘀咕道:“叫我师兄!”
“嘻嘻,小姬,小姬。”
就在张循嬉笑之时,姬政却突然警惕的皱起了眉头,他机警的环视着四周,低声说道:“暮色初降,正是农户还家之时,按说,此时应该是家家灯火,袅袅炊烟,可是你看,这村子哪里有人啊?”
“欸?还真是啊,村里的人都哪去了?”张循也反应过来,迷茫的说道。
姬政转身看着公皙然,问道:“公皙兄,这村子如此怪异,兄长可有什么想法?”
公皙然摇了摇头,只是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找到娰先生,看看能否在他家里借宿吧。”
“嗯,也是。”姬政点头称是。
三人又走了几步,来到一户修筑精美的宅院门前,公皙然跳下马向二人说道:“我们不妨问问这家主人,看他是否知道娰先生住在哪里。”
“好。”姬政点头。
“有人么?”公皙然来到门前,一边敲门,一边向门内叫道,这叫门的声音在了无人声的村子里显得格外响亮。
“嘘,别说话。”院门突然露出一条小缝,里面的人压低声音对公皙然说道。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深感迷茫,张循却突然笑着对姬政说:“嘻嘻,好歹见到个活人。”
“嘘……”姬政瞟了眼张循,示意他不要出声。
门里的人透过门缝打量了一番站在门外的三个人,问道:“三位客人有何贵干?”
公皙然隔着门缝向里面的人行了个礼,说道:“我们兄弟三人来此地寻找一位姓娰的先生,不知您是否知道这位娰先生的居所在哪里?”
“哦?找娰先生?你们找他干什么?”
“家师嘱托我们兄弟三人找娰先生落脚。”
“你家师父贵姓?”
“尊师姓颜。”
“哦,好,你们快进来吧,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娰先生。”
门开了,这时公皙然才看清楚,开门的人是一位身形瘦弱、后背微微佝偻的老者,他穿的虽然简朴,却非常整洁,斑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俨然一副学者的打扮。他僵着脖梗,用后背紧紧抵住门框,试图将身子挺直,他的脸上长满了皱纹,颧骨高高托出,虽然嘴唇上有一些干燥的裂痕,眼睛却炯炯有神。
三人牵马进来之后,老者将身子探出门张望了一番,而后赶紧将院门关上,并吃力的上了门闩。
公皙然连忙行礼道:“多谢先生……”
可公皙然感谢的话还未说完,老者便打断了他,“进屋,进屋说话。”
三人面面相觑,倍感茫然,却也只能先跟着老者进屋。
屋内装饰虽然朴素,但并不简陋,正对门的墙上用竖条木板拼成一幅巨大的竹简,上面用鸟虫体篆刻了一篇诗文,其中一个“仁”字,赫然醒目;在巨幅竹简的下方,放着一个暗红色的几案,几案上面放满了卷册;对面的座屏上雕刻着金凤彩禽,那图案雕琢精致,并以彩料绘涂;屋室四角摆有青铜烛台,每个烛台上有十四盏灯烛,上排五盏,下排九盏;屋室中间铺设软席,上面摆有漆案,别致典雅。
一番行礼之后,娰先生在主位跪坐下来,公皙然居其右,姬政居其左,张循居右侧次位。随后,公皙然向娰先生介绍了兄弟三人,并说明了此行的由来,随后问道:“师父令我三人来找娰先生落脚,并提到您与家翁相识,不知其中渊源可否向晚辈概述二三?”
“我与令翁,还有你们师父是同门师兄弟,我们三人曾一同游学,情如手足,只是不知公皙先生现况如何?”
公皙然略有哀伤的说道:“家翁已过世多年。”
听到这话,娰先生很是吃惊,他脸上满是悲伤,哀叹道:“一转眼,我三人分别已经十余年了,想不到兄长竟然已经撒手人寰,真是岁月无情……”
第四章 阴兵借道()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娰先生开了门,与来者一同走进堂屋。相互介绍之后,三人了解到,来者姓王,与娰先生年纪相仿,两位老先生是邻居,也同为村中长老,只不过王长老并没有娰先生身上的书香气息,倒的确是一副老农的打扮。
王长老有些担心的说道:“我刚才听到有人叫门,怕是有什么祸事,哎,我放心不下,这才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听到王长老这么说,张循甚是疑惑,便问道:“敲门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么?不知道王长老为何紧张啊?哦,对了,我还有一个疑问,现在正是傍晚,按说正应该是农户还家、生火做饭的时候,可村中为何路无归人,户无炊烟?”
“哎,你们是外来人,这里的事情你们不知道。”王长老喝了口茶,咂么了几下嘴,向三人说道。
“还望您能说明,或许有我兄弟三人可以帮的上忙的地方。”
“哎,你们又怎能帮得上忙啊,这是我们村子里的人自己做的孽!”
“此话怎讲?还请老人家明说。”
“我们这叫‘义阳’,方圆二百里就只有这么一个村子,东西两面都是山坡,村子就夹在这山窝里面。”
“是的,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发现了,这里岭虽不高,但延绵不绝,确实想不到会有这样一个村子。老人家,请问这村子有多久历史了?”
“村子年头也很长了,得有一百多年了,曾有个风水先生路过这里,说这里是个好地方,风水很好,不会有什么邪祟。我在这儿活了一辈子,也都平平稳稳的,但前几个月,就是这些后生们不争气,坏了风水,作孽,真是作孽啊!”王长老一边叹气,一边拍着大腿。
“哦?这是怎么回事?”张循继续追问。
“几个月前,这儿发生过一次地震,之后没几天,村南口的祠堂前面突然出现一条大蛇,只是这蛇被砍为两段,要说在我们这,蛇并不少见,这般大小的也不是没有,但我们村里的人不伤蛇,也鲜有蛇伤人的事情。”
“这蛇难道是村里人所伤?”
“不知道是哪个遭天杀的混蛋干出这种事情,真是作孽!”王长老愤恨的捶着几案。
“一条断蛇,虽然不知何人所为,也不能算是大患吧?”张循不解。
“一条?哪里是一条?月月都有!”
“哦?每月都会发现断蛇?”
“每月都有!这个月在村南的祠堂,下个月就在村北的井边。开始,后生们没当回事,竟然把断蛇拿回家吃了。哎呀!一定是他们得罪了神灵,才会让我们这小村子变成阴兵借道的地方啊!”
“阴兵借道!?怎会有这种事情?”张循大惊道,其他二人也顿感诧异。
“每月月初,头三天里必有一晚,阴兵在子时借道,一队阴间的兵马就从我们这村中穿过!然后第二天,村中就会出现断蛇,这一定是我们做的孽!一定是!”王长老佝偻的脊背颤抖着,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少许虚汗,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前晚、昨晚,阴兵都还没有出现呢!”
“哦?!”张循一惊,突然站起来说道:“今日三月初三,如果头两天都没有出现,那不就是今晚了!?”
公皙然压了压手,示意张循坐下,随后说道:“姒先生,这事非同小可,可曾报官?
娰先生叹了口气,说道:“报了,官府上个月倒是派了三个衙役来勘查,二月初一那晚,他们等了一个晚上,却什么都没有等到,然后官差们斥责村民,说‘阴兵借道’不过是村民的无稽之谈,而后就回去交差了。”
“那长老们可有何应对?”
娰先生摇了摇头,说道:“哎,我等并无应对之策。”
“娰先生,那家师遣我三人前来,可知此情形?”
“应是不知,我已十余年没有跟你家师父联系过了。”
“哦,竟然已经十余年了,家师曾告诫我们,见到您时要以师礼相待,如此说起来,您应该算是我们师伯了。”
娰先生却摇了摇头,略有不屑的说道:“你们师父独辟山门,自成一派,因而师伯的叫法并不合礼。”
公皙然察觉到娰先生似乎与自己师父有些隔阂,便连忙向娰先生行礼道:“无论如何,您终归是我们的长辈,还望您多多指教,另外,今晚若有阴兵借道,我们兄弟三人自会尽量帮忙,到时还请二位长老安排。”
王长老摇头叹气,捶着桌子说道:“欸!能有什么安排?村中净是无能之徒,只会种地、打猎,除了躲起来,还能怎样?”
公皙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哦,既然如此,那我们三人也一定不会招惹是非。”
可没想到,公皙然话言刚落,始终一言不发的姬政竟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什么阴兵借道?在下根本不信!”
王长老急了,连忙解释道:“真的!是真的!”
“在下并不是说没有这等事情,而是这所谓的阴兵定然是故弄玄虚之事!哼哼,政不才,略有所学,仰赖师兄、师弟之高才,或可略有所为,探阴兵之究竟,解义阳之难局。如二位长老不嫌弃,今晚,我们三人倒要会一会这借道的阴兵,看看他们是何方‘神圣’!”
姬政这番话惹得公皙然眉头不展,他刚想要说些什么打打圆场,一旁的张循却也兴奋的说道:“哈哈!小姬说的对,不管它是什么阴阳鬼怪,我们都能想办法解决掉!”
两人说罢,公皙然只得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可王长老却仿佛听到了希望的声音,他颤抖着问道:“姬先生,张先生!二位……莫……莫不是懂得阴阳之术?”
姬政自信满满的说道:“呵呵,王长老实在是抬举在下了,这阴阳之术上达宇宙之万化,下括众生之轮回,我又怎敢说是懂呢,但要是指方士所谓的术法,那倒是不在话下了。”
“先生竟有这般神通!快请帮帮我们吧!救救村子吧!如今村里人人提心吊胆,到了月末就不敢生火做饭,生怕被阴兵嗅到烟火味,抓了去。这几个月来,村里人有十多口人失踪,大白天出去干活,晚上人就回不来了。还有不少人得了怪病,死了好几个老人,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