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姬政面无表情,冷眼看着范蠡,平静的说道:“他此时若是平安无事,日后不免继续与我国为敌,但到了吴国灭亡之时,只怕就会遭遇更大的灾祸。他若此时丢官罢爵,大王就应该立即将他收入麾下,如此便是我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哈哈,哈哈。”范蠡听罢更是放声大笑。
越王抬起手对范蠡轻微摆了摆,然后对姬政说道:“姬大将军别往心里去,私情归私情,公事归公事,我相信大将军想得明白,更分得清楚。张循是个大才,如果能够为我所用,本王自然是求之不得。”
范蠡随后向姬政郑重的行了个礼,带着一丝歉意道:“姬大将军,范某无意挑衅,还望大将军不要介意。”
姬政回了个礼,却没说什么。
“据探报,张循以及娰苏明等人当日便逃出城去了,至今依然没有下落,我想,以张循的本领定然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大将军大可不用担心。”
“多谢范大人告知。”
“不用谢,这本来就属于军机国事,大将军本来也应该知道。”
这时,越王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焦虑的说道:“范大人,夫差虽然抓住了伍子胥,但那伍子胥毕竟是天下名士,更是将他扶上王位的恩人,他真能把伍子胥怎么样?”
“呵呵,大王放心,范某还有致命的一步棋。”
“哦?怎讲?”
“就算夫差下不了狠心,有个人却一定会置他于死地。”
“谁?”
“伯嚭。”
此时,清风吹散了云雾,阳光穿过清新的水气再次洒向大地,会稽城里的雨停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消失不见,雨露从青瓦上滴落,在水缸边缘敲打出清脆的响声。
“伯嚭……”越王一手托着下巴,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
“呵呵,五百两黄金买伍子胥的死,这买卖可是相当划算啊。”范蠡笑道。
“嗯,别说五百两,只要能弄死伍子胥,伯嚭就算是要五千两黄金,也马上给他!”
“哈哈!放心吧,大王,五百两足够了!”
姬政沉默注视着越王和范蠡,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厌恶之情,若是放在以前,他根本不屑与这种人为伍,甚至可能会当面痛斥这种卑鄙的、令人不齿的行径。
但现在,在经历了那么多痛楚之后,他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做法,在他的内心深处甚至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一面要努力克制自己仅存的厌恶情绪,一面又要在这种厌恶情绪的抑制下,强迫自己去学习这些卑劣的手段。
因为他知道,未来的路会更加险恶,原本他引以为傲的正直和君子之道只会成为葬送他性命的累赘,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或许有的时候,最崇高的理想必须靠最卑劣的手段才能实现。
他勉强挤出一些笑容,不自然的附和道:“一个伯嚭,已经赶上三个旅了。”
听到姬政这话,范蠡和越王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一只白色的鸽子突然从外面飞了进来,在屋内绕了一圈,然后停落在范蠡的肩膀上。
范蠡轻轻抚摸着鸽子的后颈,然后小心翼翼捏住鸽子将它拿至面前,并从它的左脚上取下一枚细小的丝卷。
随后,范蠡站起身来,走到屋檐下,又轻柔的爱抚了几下鸽子的后颈,接着张开双手向上一撒,那鸽子便自由的飞走了。
“有什么要事?”越王一脸好奇的问道。
“呵呵,萧将军那边有消息了。”范蠡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枚丝卷展开。
只见那丝卷虽然不大,却薄如蝉翼,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范蠡仔细看完之后,笑着对二人说道:“哈哈,夫差一定想不到,最先知道张循下落的竟然是咱们。”
于是,范蠡向越王和姬政阐述了萧摄在越女山遇到张循等人的事情。
听罢,越王有些疑惑的问道:“如此说来倒真是有意思了,张循几人竟然也去了越女山,不是说这越女山不为外人所知么?却又为何大家一股脑都扎了过去?”
范蠡摇头道:“呵呵,任何事情都不会只是巧合,既然如今有此机缘,过去就少不了旧故。”
“嗯,言之有理。”越王点了点头,又问道:“萧将军是否能请到高人出山?”
“萧将军说他本来已经打算无功而返了,但看到张循等人之后,他却有了个一石二鸟之策。”
“哦?萧将军打算要如何行事?”
“呵呵,只需我们帮点小忙就行了。”
听到这话,姬政心中咯噔一下,只见范蠡眯起眼睛,笑容里似乎暗藏着阴险的杀意,他开始担心张循的安危,但又有一点点期待,或许,自己最希望的局面就要到来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旧情复燃()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两个故事()
夜空依旧漆黑,但是呼啸的山风却平静了一些,娰苏明转身看了一眼纷洛寝宫里缥缈的光亮,他能想像到纷洛一定在伤心的哭泣。
“之前我就听说纷洛有个心上人,如今总算知道是谁了。”一个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娰苏明身后,幽幽的说道。
“呵呵。”娰苏明没有回头,只是自嘲般轻声笑道:“越女山啊越女山,因为这里,我深深伤害了两个女人,最后,也都失去了她们。”
“我看得出来,纷洛依然非常爱你,我想他爱你是远远胜过爱我的,如果能够让纷洛幸福,我希望你可以留下来,而我会选择离开。”
娰苏明摇头道:“不用了,你我都已经不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了,纷洛也早已身为人母,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能告诉我你和纷洛的过去么?”陈音拿出两只装满了宵灵酒的水袋,递给娰苏明一只。
娰苏明笑了笑,接过水袋,跟陈音示意了一下,然后一口气喝了大半袋,喝罢,娰苏明一屁股坐到地上,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情藏在我心中快二十年了,我从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也好,今天就和你聊聊吧。”
“十八年前,我居住的村里发生了一场瘟疫,很多人都身染重病。身为村中的官员,我自然要想些办法。”
“父亲从外面请来了一个年轻人,说是年轻人,倒不如说他还是个孩子,那孩子医术高超,却不择手段,他为了试验药性,不惜拿人命做试验,很多人都死在他手中,渐渐的,再也没有人敢吃他的药了,村民都避之不及。”
“瘟疫仍在蔓延,村中的疫情进一步恶化,甚至连我和那个大夫也染上了瘟疫。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我们注意到了一个傻子。那个傻子一年前游荡到村子里,村里人看他可怜,就把他留了下来。他人高马大,却连话都说不清楚,整天除了傻乐什么都不会,我妻子心地善良,时常留他在家吃饭。”
“傻子除了傻,似乎与别人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他似乎不会感染瘟疫。为了确定傻子是否真的对瘟疫免疫,并了解他免疫的原因,大夫决定拿傻子做试验。放在以前,我肯定不会同意他这种做法,即便那人只是个傻子,他也有生存的权利,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如此草菅人命。”
“或许是为了救治村民,或许更是为了救治自己,最后我还是同意了大夫的做法,甚至帮助他拿傻子做试验,我想,我后来承受的所有罪责或许都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我们把傻子跟瘟病患者关在同一间屋子,甚至把他捆在尸体上,呵呵,傻子是真傻,刚刚被我们欺凌的痛哭流涕,却又因为一块瘟猪的肉而高兴的手舞足蹈,虽然我们反复折磨着傻子,他却始终没有感染。”
“我对自己的做法感到悲哀,一度非常自责,但大夫却异常兴奋,在确定了傻子对瘟疫免疫之后,他相信他找到了治疗瘟疫的关键,他喂傻子吃下各种各样的药物,做了各种各样的试验,却依旧没有取得一点进展,眼看村中死者越来越多,大夫和我的病情也日益严重,我陷入了极度的绝望之中,可那傻子却仍是乐呵呵的看着我们傻笑,哼哼,这或许就是命运的一种嘲弄吧。”
“后来有一天,我从外面听到傻子的惨叫,我急忙跑进屋里,只见气急败坏的大夫将傻子绑在柱子上,正拿着皮鞭用力抽打着,我非常想要制止大夫,可脚下却像是扎了根一般,一动也动弹不了。最后,我只是莫名其妙的站在门口,冷漠的看着傻子挨打,不知道为何,我甚至有点想笑。”
“大夫问他,到底从哪里来,傻子也不回答,只是不停地哭喊,最后,大夫打累了,傻子也快被打死了,就在傻子临死之际,他似乎恢复了神智,说了三个字——越女山。”
“几经询问,我打听到了越女山的所在,抱着一线希望,我和大夫准备前往越女山,临行前,我担心妻子和儿子也染上瘟疫,就托人将她们母子二人送到我堂哥那里躲避,我对妻子说,如果半年内我没有回来,那就说明我死了。”
“经过一番波折,当天气不再那么炎热,当夏末的蝉鸣时有时无,我和大夫终于走进了这座越女山。”
说到这里,娰苏明将剩下的宵灵酒喝完,然后停顿片刻,又接着说道:“因为是夏末,我们刚刚进入越女山没两天,越女族就拆除了吊桥。在那两天里,我喝了很多宵灵酒,瘟疫也得到了治愈,看来那个傻子应该就是从越女山出去的,因为喝过宵灵酒,所以他对瘟疫是免疫的。”
“虽然我和大夫的病情得到了治愈,但因为封锁族寨的缘故,我们两人也无法在当年离开越女山了,最快也只能等到次年夏初。开始,我并不相信毒雾封山这样的鬼话,执意要在初秋时节离开,越女族人拼命阻挠我,挽留我,却改变不了我的意志,毕竟我曾对妻子许诺,半年内一定会回到她身边。然而直到一次不经意的对话,我才放弃了离开的念头。我从一名越女族老者那里了解到了傻子的过去。”
“傻子原本是个书生,多年前来到楚国求官,虽然谋得官职,却只是在离越女山不远的一个小县城里当了个芝麻大的粮草官,虽然官小,但傻子这人确实有些才华,而且踏实肯干,没多久,这芝麻小的官还真让他干出了点名堂,他也得到了县令的赏识,并跟县令的女儿好上了。”
“傻子想娶县令的女儿,县令却不同意,县令觉得傻子没钱没权,配不上他女儿,他更想把女儿嫁给县里大财主家的儿子。可是傻子的爱却很顽固,傻子下定决定心,一定要当上大官,好迎娶心上人。后来,正赶上楚王改革军制,计划大力发展弩兵,傻子也不知是从哪里听说了越女山的事情,便辞别县令,约定半年归来,如果半年内傻子功成名就,县令就要将女儿许配给他,如果他没能成功,就任由县令将女儿嫁到财主家。”
“傻子来到越女山,在这里学会了很多关于弩射的知识,就在他胸有成竹准备回去向楚王复命的时候,却已是深秋了。虽然越女族人反对他离开,甚至一度将他软禁,但他还是找到机会,用一根绳子从越女山逃了出去。”
“最后,他坚忍着逃出了越女山,但毒雾却对他造成了致命的影响,从那以后,他就成了傻子。”
娰苏明苦笑了一下,看着陈音说道:“如果我不放弃而是坚持离开的话,可能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