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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而明请,族出了三十多个宰相,王吉、王导等便是其中翘楚。
虽然王氏在南朝之后逐渐转衰,可是眼下却是琅琊王氏最鼎盛的时期,堪称是南朝政治势力的巨无霸!
可以说,刘正只要想在南朝立足,就绝对不能得罪这个政坛霸主!
骑马跟在刘正身边的徐盛本来想要出口呵斥这厮,但是听到琅琊王氏的名字,也不敢再开口了。若是因为他的原因破坏了刘正和王氏之间的关系,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刘正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王松,这人身高约合现代的一米八左右,身体强壮,手指头上布满老茧,身上虽然没有武器,却带着一种军旅杀伐之气,显然是在军中待过的。
不过也正是因此,想来他不是王氏的核心成员,不值得以礼相待。
想到这里,刘正冷哼一声“你既然是琅琊王氏的人,想来汉书是看过的吧!”
王松一愣,不过他自然不能给琅琊王氏的名头丢人,因此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算精通,但是也是通读过的。”
“既然你读过汉书,这周亚夫军细柳的故事你可听过?你擅闯军营,刺探军机,我有无数个理由要你人头!”
此言一出,王松立刻勃然变色!
周亚夫军细柳,哪怕是汉文帝也不能进来,如果有干犯军法者,哪怕是皇帝的使者都照杀不误。现在他王松身上还有着擅闯军队的罪名没有洗脱,若是刘正真的要杀他,只怕他还真没脾气!
“这个小郎君究竟是谁!竟然连我琅琊王氏的名声都不怕!”王松心里急速思考着,嘴上却连忙讨饶“小郎君容禀!不是小人要擅闯军营,实在是有要事求助!”
此刻他也不复方才的趾高气昂了,反而姿态极低,卑躬屈膝,就差没有直接跪下来求饶命了。
终究还是琅琊王氏的子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求饶举动来。
“天啊!这人真的是琅琊王氏的子弟?怎么被小郎君三言两语就说成这样了!”徐盛心里暗暗感叹“只怕不是这人太过怂包,而是小郎君手腕太强!”
看着一脸谄媚求饶之色的王松,刘正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有话说话,别动不动就是琅琊王氏。须知,这世上没有不灭的家族,没有长盛不衰的帝国,唯有以仁以德,方能全命保身,基业不堕!”
“明明是自己要用周亚夫的例子吓唬老子,这是时候有说德行了?”王松心里暗骂,但是却不敢有丝毫不敬,只是低声下气地说道“敢问小郎君郡望何处?这军队是哪位大人麾下?”
郡望就是这一支姓氏最出名的故乡,比如王氏的郡望就是琅琊,柳宗元的郡望就是河东。这就是要问刘正的来历了,这时候最重家世,除非你能够像刘裕那样凭借着一只北府雄兵生生杀出一个王朝,将雄霸北方的鲜卑骑兵打得狼奔豕突,不然就不能脱离这个圈圈,只能按照这个“九品中正”的游戏规则来玩。
刘正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幸亏自己在这个时代还不算黑户,因此淡淡地说道:“彭城刘氏!”
“彭城刘氏?”王松一愣,随即又问道“哪个刘氏?”
“彭城能有几个刘氏!”
王松这才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立刻神态变得无比恭敬,开口说道:“原来是大汉之后!小人失敬,失敬!”
此时汉室早已衰落一百多年,不要说一个不算嫡系的刘氏,就算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裔也早就已经不知零落何处。但是毕竟刘氏养天下数百年,虽然硬实力已经荡然无存,但是名声还是在的。
大汉苗裔,炎汉刘氏,比之琅琊王氏也不遑多让。因此王松神色一下子变得毕恭毕敬。
知道了刘正的来历,王松神情就轻松许多,他又继续问道“敢问小郎君这支军队,是从何处而来?莫不是桓冲大人的中军?我看小郎君这亲卫部队的素质,只怕不比南朝的北府雄兵来得差!而那一只胡人精骑更是虎虎生威,骁勇难当!”
刘正淡淡一笑:“我本来要去投靠桓大人,但是身边没有人护卫。他们?他们不过是我临时召集的农夫,稍微训练了几天,就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可能!”王松吓了一跳,他本来以为刘正是带兵在北方掠夺户口,毕竟此时南北争霸,人口就是最重要的资源。若是争夺人口,精兵锐卒反倒比大队行动来得轻便快捷,倒也说得过去。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刘正竟然是召集的一群农夫!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松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群农民,那都是些武器都没摸过的泥腿子,带他们打仗,那就是韩信所说的驱市人以战,如何能打仗!小郎君莫要消遣我!”说着,他神色有些愤怒,显然是以为刘正在忽悠他。
他想得倒也不错,战争不是人越多越好,若是己方素质低的部队太多了,很有可能就会被敌人的精骑锐卒在阵线之间撕开一条裂缝,若是给敌人从裂缝中杀入,那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就好比二战的时候的意大利,若是没有意大利,德国还有可能不那么快灭亡,有了意大利,德国就等于背上了一个大包袱。
因此,左右看看那行进整齐、士气高昂的部队,王松是无论如何不肯相信刘正带领的竟然是一群农民!
刘正呵呵笑着,指着徐盛说“这位徐二哥,便是徐家堡族长的仲子老二,你若不信,可以问问他!”
王松真的问了:“这位郎君,小郎君所说可是真的?”
“如何不真!”徐盛笑着说“小郎君二十多日前带着十几个青壮,几十名老弱妇孺来到我徐家堡,先是带着我徐家堡庄丁大破三百胡人精骑,收降其众组建胡人精骑,而后又一日打破李家堡,招揽其精壮为己用,才有了这支军队!整个过程前前后后不过二十几日,你问谁都是这个说法!”
自己说着,徐盛都忍不住感叹起来“不要说你不相信,若是我没有亲眼见到,只怕我也不敢相信!但是这就是事实,这就是小郎君的本事!”
“真是,真是”王松感叹了好几句都没有说出来,沉默了片刻,他才悠悠叹息道:“我往常以为天下风流人物都在建康城了,我王氏一族,人才汇聚,群贤毕至,而今一见,才知道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既然如此,小郎君意欲何往?”王松立刻迫切地看着刘正,对于他这种大家族子弟来说,国家的兴亡于他关系其实并不大,他最关心的还是家族的成败。若是能将刘正这样的风流人物招揽进入王氏,那王氏就等于拥有了一支强悍无比的军事力量!
只是二十多日就能早就这样的军队,若是给其钱粮,厚赏其众,只怕王氏独霸南朝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想着,王松开出了极其优厚的条件“若是小郎君愿意到我王氏族中,我族中长辈必然以大家之女妻之!”
第四十四章 军名()
“这年头,怎么都抢着给你送老婆!”刘正暗自想到,随即开口说:“20兄好意在下心领,只是而今伪秦军前锋正与桓冲大人军队交战,我有意投笔从戎,为国前驱,因此意欲随桓大人同破强敌!待敌人一破,只怕伪秦大队已到,那时候在下当随北府雄兵同战长江,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贼胡誓不还!”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贼胡誓不还!”王松喃喃几遍,随即明白,他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招揽刘正了。
刘正见到他的样子,又开口问道“王兄还没有说,究竟因何到此!”
王松这才反应过来:“哎呀,竟然把正事给忘了!在下此来是为北上迎接一位王氏贵人,这位贵人当时因为父丧未能南下,之后便耽搁在了北方,直到现在才将她接回来!只是而今护送贵人的人马却被五百多盗匪围困在东面的山丘之上,在下这才慌忙想要寻找救兵,不意却闯入了小郎君的军中!”
“原来如此!”刘正点点头:“救人如救火,这次的事情也算是误会,等此事了了,王兄自行到军法处领一百军棍!我这就带人前去营救!”
“这还得领军棍?”王松大惊失色,他之前听刘正说这是个误会,还以为能够逃过惩罚,却不料竟然还要挨打。但是看到刘正严肃的脸色,他又不由自主地有些气沮,竟然不敢出言抱怨!
想了一想,王松忽然又问:“小郎君,你的军队可有名号?”
“名号?”愣了一下,刘正立刻微笑道:“有,此军名为,复汉军!”
呜呜呜!
悠长的号声响了起来,这是就地宿营的信号。位于大队最前方的斥候队立刻分散开来,寻找有高处和水源的宿营地,两侧的骑兵则各处巡视,确保宿营安全。
刘正端立马上,听着往来奔驰的骑兵汇报情况:
“前方安全确认!没有野兽,敌骑!”
“宿营地确认!位于山丘之上,有水源,不多,却足够一日宿营!”
“两翼安全确认!没有敌人!”
“很好!”刘正发号司令“辎重队、家属队就地宿营!胡骑队、汉军骑队留下五十人看守营地,余下各军随我行动!长槊队、短兵队全体集合,跟随大部队行动!徐大虫带领一百庄丁随行,余下各军就地驻防,若有侵犯,誓死反击!”
一声令下,各军立刻行动。二十日的训练没有训练太多的战术行动,训练的最多的却是队列、宿营、行军等等行军活动,因此他们在各自的将官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项活动。
装载着粮食的大车被放在营地的最外圈,利用他们庞大的身躯作为城墙,可以抵挡精骑的突袭,这和沙漠中的驼城有些类似。独轮车则被摆在大车内圈,摆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圈,任何敌人哪怕是突破了外圈,也必须在这些圈子里面绕来绕去,否则就得把装满粮食杂物的独轮车一辆一辆搬开,而利用这个时机,守军就能利用弓弩诛杀敌人。
家属队位于宿营地最内部,外面是留守的庄丁,这些人为了守护自己的家人,也会拼死战斗,再加上留守的骑队可以往来通讯,因此刘正不担心在他不在的这一段时间营地会被人攻破。
过了半个时辰,忙乱结束,刘正放眼望去,前方山丘大圈套小圈,组成了一个圆圈形的营地。
负责临时管理宿营的朱恒策马过来汇报道“小郎君,宿营各项任务都已经完成!”
“汇报一下!”
“是!现在已经完成,大车外墙,独轮车内墙,帐篷安置,各军防御区域划分,厕所设置!”
初唐军神李靖兵书有言,大军行动,要先设置厕所,后世美军行军每个小作战单位也要配置两个流动装甲厕所车,可见这厕所的重要性。因此刘正极其重视部队的卫生条例,发令严苛到了不洗手吃饭就要打军棍的地步。
听到各项准备完成,刘正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很好!全军听令,东面山丘,五里,行军!”
黄铜做的香炉冉冉升起一缕烟气,带着檀木的前味,葡萄的中味以及森林的后味,悠悠如南天之云,在丝绸的帷帐中慢慢延展。这烟气在马车内缭绕几圈之后没有散去,反而好像是有了灵性一般,凝而不散,聚而不乱。
马车的车窗帘子拉开了,一缕阳光从窗子外面透射进来,照亮了少女手中的线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