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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又会如何变化。”
“还是先去找公孙大夫商议一下,谋定而动。”赵欢最先想道,略一思忖却觉不妥。先不提自己尚不知他住在哪处,能不能叫得醒他,就算两人商议个什么结果,动静一大,必要惊动常文,焉知他们有没有后手?若要轻车简行,又带着那个老小子作甚?
听二人不再言语,赵欢离开窗下,藏到一片斑竹间的通幽小径,一边不停思考:“这件事的关键其实还在自己身上,只要自己能先于秦使到临淄面见齐王,事情便成了八丨九;若是秦使先去游说,那便难说。”
“倘使自己先脱了身,公孙伏英与一众扈从想必也不会受到为难;自己若脱不得身,大家怕是都走不了。”
想通了这点,赵欢暗下决心,有了一条计策。却又一挠头:只是不知该如何传与公孙伏英知道。
留一封信?
别开玩笑了,赵国用大篆,他会用吗?
画影图形?
他这比着葫芦画不出瓢的水准,真的行么?
赵欢一边往回走一边苦想,一路上藏头露尾,全然没了先前的悠然,又更觉这宅子大了一倍。过了得回廊又进跨院,忽然看到一个身着赵国服色得人影,定睛一看,却正是自己的扈从卫离。只见卫离小子身形摇摇晃晃,正在对着一棵小树发愣。
赵欢一拍他的后背道,问道:“傻小子,你在此作甚?”
卫离一回头他连忙掩住口鼻——好冲的酒气。
“君上,你咋来了,末将拜见君上。”卫离脸上两蛋子酡红,差点就来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今晚,酒,好吃的,好多好多好吃的可惜都吐出来了,呜呜——”
赵欢向下一看,树下果然吐了一地秽物,原来这个家伙正在对着被吐出来的食物进行“哀悼”。
赵欢忙一跳脚,“哗”的一声卫离又给小树堆了次肥。弗一吐完,他神智似是清明了些:“君上,你咋来了,末将拜见君上。”
赵欢忙拦住他,问:“你会写字吗?”
“写字?末将会啊。”
赵欢打一响指:“真是太好了。”
卫离又道:“末将会写自己的名字。”气的赵欢当头敲了他一记爆栗。
赵欢心想,如今也只有让他代为传话,事不宜迟,再耽搁一会儿天就亮了。看他样子,却又怕记不住许多,于是便道:“我只教你三句话,明日你找个机会说与公孙大夫,事后重重赏你,可能做到?”
卫离抱拳称诺。
“你记清楚了,这三句话便是:秦使来了,我先走了,你们快跟上。可记住了?”卫离点点头。
赵欢却不放心。
“第一句话?”
“秦使来了。”
“第二句话?”
“我先走了。”
“第三句?”
“你们快点跟上。”
“好,很好!”
时辰已是不早,不能再有耽搁。赵欢又拍拍他的肩头:“我先去了。”
先是回到房中取来印信和通关文书,又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短衣胡服。
只是此时的历下邑四门紧闭,都有士卒严密把守,安能出得城去?
赵欢再次来到趵突泉边,暗忖:这泉既是泺水之源,则必然有一条暗渠可以通向城外。借着星光观察水流,他轻轻地展开双臂,以手为指针,不断地改换方向:那边是千佛山,这边是大明湖,这是泺水,这是济水,这里是黄河故道一张杂揉了前世今生的简单地图在他脑海当中隐隐浮现,暗渠当在这边!赵欢嘴角一翘:开玩笑,水文地质学那80块的补考费难道是白白交的?
赵欢借着一块假山攀出邑守府的墙头,摔了一个屁墩后径直朝着一个方向穿行,终于到达一面城墙。在周围一番寻找,果然找到一个小潭。赵欢判断,不出意外暗渠应当就在潭底。
他虽知道这是唯一的出城方法,可是面对冰冷的水面还真是有点胆寒。赵欢摸了一下悬在颈间的那块残玉,又做了一遍第七套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冲着手心吐出两团白雾,深吸口气起纵身一跃没入潭中。
第10章 八骏御风()
冷冽的潭水激得赵欢一个哆嗦,水中顿时摇曳起一串颤抖的泡泡。
他不断地下沉,下沉,眼前一片黑洞洞的,就像进入了永久的混沌与虚无。赵欢的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惧,甚至觉得潭底似有一只隐藏的巨兽,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正在窥视着自己。
赵欢强镇心神,调整了一下水中姿态,放松身体细细感受水流方向,更加坚信了自己之前的判断。此潭必是与护城河相通,而暗渠当在靠近城墙一侧,如此一来应当并不难找。
于是他再次上浮,抹了一把脸,换了一口气息,游到靠近城墙的池潭边缘,一个猛子又扎了下去。他一边下探一边摸索,果然找到了暗渠入口。渠口四周都是布满淤泥和青苔的乱石,而一游入渠道就能明显摸到人工开凿的痕迹。
诚然,赵欢穿越前是个“教科书式的”宅男,但宅男却并不一定是个旱鸭子。游泳就曾经是他“唯一比较擅长”的运动,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游泳不用跟人打交道。状态最佳时,可以游上两个标准泳程不用休息,但他这次还是犯了过于乐观的毛病。
须知在野水游泳不比在游泳馆,尤其是在漆黑冰冷的水下,人的孤独与绝望很快就会爬升到一个常人难以承受的顶点。而赵欢不但高估了自己心理的强悍程度,并且还严重低估了城墙的墙厚。他顺着暗渠方才游上几米,便渐渐感到体力有些不支,又待游了数米,气息已经开始不够。
忽然,一个滑溜溜的东西从他脸上快速划过,就像凉凉的一条舌头。赵欢惊得一跳,连连呛了两大口水,紧接着就又有了第二条,第三条不,这是一群!
既是野水,怎会无鱼?
战国时代没有污染的概念,水里有鱼不是很正常吗?
也许是鱼,也可能是水蛇或者泥鳅。
但此时的赵欢却哪有功夫分辨这个?他被鱼群一冲,心神全然乱了,一股扎冷的水流就像无数细小的刀片,从他鼻腔刮着气管就进到了肺里。
赵欢的意识一阵恍惚,挣扎着想要划动手臂,却发现四肢酸软没了气力。他就这么在水中飘着,感觉自己似乎已经飘出了暗渠,飘出了水里,飘出了一切,飘啊飘啊,飘向更遥远的远方。
我又要死了么?他心里想到。
就这样死了么?
谁来救我?
“嗡”的一声,一双邪魅的眼睛在他灵魂深处张开了。
赵欢忽然从混沌之中惊醒过来,神智有了一瞬的清明。他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向上挺身,“哗”的一声终于跃出了水面。
历下城外,天边泛起鱼肚白。
护城河边停着十余乘大车,一乘用来载人,其余用来拉货,此时拉货的车上却都空着。
为首的大车边斜倚着一个身材峻拔的青年,嘴里咬着一根稻草,懒洋洋地在等待着。他的相貌颇为出众,唇上留着浅浅的八字须,五官周正,眼神里却有着一股狡黠,虽是一身粗衣短打扮,还是一眼就能从一群人中把他挑拣出来。
远方忽然出现一队人影,一个个身上都驮着大包,朝这边而来。
一名老奴小跑着来到青年近前:“少主,事已成了。”
青年抬眼道:“怎么成的?”
老奴道:“少主,是老奴命几个身手利索的弟兄偷出来的。”
青年穆然把稻草一吐:“偷出来的?不懂得贿赂吗?”
老奴:“这”
青年训斥他道:“为了些许被扣货物,就把自己置于险境,这笔买卖都算不清楚?你跟了我多年,竟还是这么不上道。”
“少主我”
“算了算了,这次回了阳翟,你便留在家中护院吧。”青年人说罢登到车上,拣起一根鞭子,抖了一个响亮的鞭花,懒洋洋的神态一扫而空,高声道:“还不快都给我装车?都愣着作甚,等着人家来抓吗!”
忽然,护城河内一声异响,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青年人使个眼色,老奴便带着几个青壮汉子摸了过去。
“少主,水里有一个人。”
“捞起来吧。”
“定是奸细。”
“先绑上再说。”
赵欢奋力冒上水面,再游到岸边,当真是没了一丝一毫的力气,抬头一看,护城河的河岸竟然高出水面一丈有余,心中大呼当真是天要亡我。
便在这时,岸上忽然垂下了一根绳索。此时赵欢看这绳索简直比亲妈还亲,连忙一把紧紧握住,岸上两个大汉同时叫力,向后几个撤步便把他拉了上来。
赵欢被五花大绑扔在一架拉货的车上,咳出几口水,身上虽然还有一些绵软,意识已经清醒过来,只听一个声音说道:“少主,我们现在当往何方去?”
另一个声音答道:“文书印信拿不回来,临淄是去不了了。这都要怪你!”
见到少主扬起了右手,那老奴作势一躲,换到另一边接着道:“少主,这事是怨我。那我们当去何方?您给拿个主意啊。”
青年人还未说话,一个微弱的声音道:“临淄”
两个人同时转头,声音来自被绑成大麻花的赵欢。
赵欢道:“你们可是要去临淄?”
青年还未答话,老奴抢先道:“对对对,我们是要去临淄做买卖,壮士可有办法?”
当即头上挨了青年一瓢。
青年道:“对,我们是要去临淄。”
“可是缺少通关文书?”
“没错没错,我们的文书被那无良邑守扣了。”老奴答道。
顿时又挨一瓢。
青年大马金刀一脚踏在车辕上:“没错,我们的文书被邑守扣了。”
“没了文书,就没办法进城,没办法做生意了。”老奴双手一摊,补充道。
赵欢道:“这个好办,我乃是赵国使节,今次奉命出使,你们可以混入我的队伍。”
老奴道:“红口白牙嘴皮子一碰,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啊?”说完下意识就是一躲。
青年人这次却没有打他,而是蹲下身拉近了和赵欢的距离,直视着他的眼睛,刮了刮唇上的小胡子,下巴一挑:“对呀,我们凭什么信你?”
赵欢缓缓道:“出使的文书印信就在我的身上,若不信,可拿出来你看。”
老奴忙去搜身,青年人踹他一脚,吩咐左右:“松绑!”
待仆从过来七手八脚除去麻绳,青年人却并不急于勘验文书,而是站到赵欢面前,郑重躬身行礼:“在下吕仲,在此谢过赵使。”
赵欢也勉力起身,活动了下肩膀手脚,回他一揖:“赵国中大夫公孙伏英,也要谢过吕兄。”
吕仲看了看地上刚刚解开的麻绳,奇道:“噢?公孙兄何事谢我?”
赵欢道:“一是谢吕兄解救落水之恩;这二么,是在下还有个小事需要吕兄的帮助。”
吕仲一听原来这公孙伏英愿意帮忙是有要求的,目中精芒一闪,转念想道:“也对,人家平白帮我这么大忙,必然要有所求。否则我还要欠上一个人情,未必有这样来的心安。”便问道:“不知何事能为公孙兄效劳,只要吕仲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两人对视,同时露出了笑容。
赵欢向吕仲借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