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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拿到奖金之前,陈永福他们现在就有发财的机会。
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伤亡惨重,所以陈永福所在的第三师被调整为后卫部队,现在仍然驻扎在奥缪尔。
奥缪尔是奥缪尔州的首府,作为政府所在地,这里显然相当繁华,至少在陈永福他们看来,这里相当繁华,就像是一座待开发的大宝库。
战争之所以饱受诟病,就是因为伴随着无数的暴力行为,哪怕是国家内战也一样。
就比如目前的奥缪尔,外籍军团的战士们还能保持一定的克制,南俄武装力量的那些俄罗斯人反而是任意妄为。
外籍军团和南俄武装力量都挤在奥缪尔市内,肯定是要分区域驻扎,在外籍军团驻扎的这一侧还能勉强维持社会秩序,南俄武装力量那一侧就彻底乱了套。
抢劫、强暴、枪杀、纵火,这在南俄武装力量控制区,几乎是每天都会发生的戏码。
邓尼金对部队的暴行无意干涉,仿佛这就是邓尼金部队的士兵们理应获得的权力,而奥缪尔市的居民已经麻木,除了有些人趁乱逃到外籍军团控制的区域,其余的人几乎没有反抗,任由南俄武装力量的士兵为所欲为。
一切仿佛都是天经地义一般。
南俄武装力量的暴虐,不可避免的波及到外籍军团驻扎的一侧,很多外籍军团的士兵虽然没有公然杀人纵火,用暴力逼迫的手段发点小财不可避免。
当然了,枪杀和强暴在外籍军团中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是明令禁止的,如果有人敢违犯,惩罚会让他悔不当初。
纵然如此,几天下来,外籍军团还是几乎人人都发了一笔小财。
邮局的工作最繁忙,发往德国的、法国的、兰芳的邮包不计其数,很多都是体积巨大的大箱子,保值价格不菲。
刘子正和葛立夫知道这些情况,但对此并不加干涉。
也没法干涉,这就是战争的一部分,哪怕是到了21世纪也无法制止。
“看看这个,镶钻的黄金怀表,啧啧,这要是拿回民国,怎么这也要值个百十个大洋吧”在一家旅馆的军官宿舍内,陈永福忙着向郑经显摆。
陈永福的脖子上挂了一把项链,胸前的怀表链子足有三四条,手里甚至还拿着一个想了宝石的翡翠烟斗,拿上去不伦不类。
“不值钱,这不是钻石是水晶,金子是镀的”郑经接过来把玩一会,随手又扔回给陈永福。
郑经晚上带着一块腕表,这当然也是战利品之一,而且是卡帝亚钟表最早推出的那种款式,这要是过上三五十年,陈永福身上的东西加起来都不如郑经腕上这一块表值钱。
一起生死与共这么多天,郑经也不再随时都摆出一副死人脸,该吃吃,该喝喝,不过话还是比较少,而且几乎不和陈永福之外的人交流。
和最初时的闷口葫芦相比,现在已经不错了,至少陈永福比较满意。
“擦,那就是说老子又被骗了?”陈永福顿时暴怒。
又!
好吧,这不是第一次了。
“也不算被骗,哪怕是不是钻石黄金,百十块大洋应该还是值的。”郑经肯定的同时带着嘲讽。
哪怕那些钻石黄金没有那么贵重,这也是一块怀表,本身的价值在那摆着的,就算是在欧洲不好出手,回到兰芳也不费劲,如果弄到民国,好吧,百十块大洋说的还有点少了。
“那就行,能值点也不枉咱花这趟心思。”陈永福马上就满足,他这人其实很容易满足,没有太大的野心,这样的人其实很容易相处。
“街口那边每天都有几个南俄的家伙摆摊,说是交换什么纪念品,你不去看看?”陈永福诱惑。
“不去”郑经的回答言简意赅。
“你不去我去,我得再去淘弄点金子,回家给我儿子打个一斤重的金锁。”陈永福有理想。
一斤重!
也不怕发育不良。
郑经没有搭理陈永福,他对于这些身外之物并不看重。
就在陈永福走出房间之后,不远处的南俄武装力量控制区又有枪声响起,然后能看到烟雾升腾。
不用问,又是有南俄武装力量的士兵在行凶。
郑经感觉到从心底泛起的寒意,抱着肩膀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烟雾久久沉思不语。
那曾经的理想,就像是眼前的烟雾一样朦朦胧胧,再也看不真切。
。
。。。
449 抢回来()
在进攻莫斯科之前,外籍军团和南俄武装力量之间并没有明确的主次之分。
在攻占奥缪尔之前,外籍军团和南俄武装力量实际上是以外籍军团为主,南俄武装力量的部队处于一个辅助进攻的状态,两者之间的协作还算是默契。
但在攻占奥缪尔之后,情况有了微妙变化。
看上去,俄罗斯布尔什维克的失败已经不可避免,这时,就牵涉到一个战后利益分配的问题。
名义上,联合政府是以高尔察克为首,实际上外籍军团也正是应高尔察克的要求,才会出兵莫斯科。
但外籍军团并没有和高尔察克的部队一起行动,而是和邓尼金的南俄武装力量混编,从南部向莫斯科进攻。
于是当眼看胜利唾手可得之际,邓尼金的**不可避免的开始膨胀。
所以在外籍军团提出要继续进攻莫斯科的时候,邓尼金表现的不是那么积极,好像他们已经得到了想要得到的,开始变得无欲无求起来。
事实上,外籍军团才是真正得到了想要得到的,就算是俄罗斯布尔什维克和联合政府现在坐下来谈和,外籍军团也不会提出异议。
就在此时,刘子正和葛立夫收到了来自外籍军团总部的电报。
“看看,这是总部刚刚发来的。”临时指挥部内,刘子正把电报递给葛立夫。
外籍军团的总部目前在科西嘉三叉戟市,当然了,这个外籍军团指的是兰芳的外籍军团。
法国外籍军团目前也已经重建,总部还是在阿尔及利亚。
电报的标头注明了“绝密”等级,这是“阅后即焚”的级别,电报内容经过多重加密,内容却很简单:停止进攻,相机行事。
“这什么意思?”葛立夫有点不理解,抖搂着电报质问。
葛立夫的政治敏锐度不是太高,和军事嗅觉比起来差远了。
“还能什么意思,分赃不均呗。”刘子正不屑的撇嘴,顺手接过来用火柴点着,然后点燃一根雪茄。
刘子正现在已经脱离了抽香烟的级别,对雪茄情有独钟。
可惜刘子正抽雪茄的方式不太对,还是和抽香烟一样,这让葛立夫看到还无所谓,要是落到行家眼里肯定贻笑大方。
“你想啊,要是咱们兰芳待在法国或者是英国的位置,会不会愿意看到旁边有个统一俄罗斯存在?用咱们的话说这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用洋人的话说,统一的俄罗斯就等于悬在英、法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英国人和法国人能愿意?”刘子正的政治眼光比葛立夫强点。
从很久以前开始,俄罗斯阴影就笼罩在整个欧洲之上,英、法、德等国一直都很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大群的俄罗斯“灰色牲口”就会喊着“乌拉”推平整个欧洲。
现在德国人不用说,他们有心无力,但英、法两国不同,为了解除这个潜在的危险,英、法两国也算是煞费苦心。
从外籍军团的出征到现在,如果把所有的事情连起来看,那么这就是个阴谋,一个针对俄罗斯的阴谋。
先是武装干涉,消耗俄罗斯人的力量,然后再赢得一定进展后停止进攻,各方坐下来在英、法两国的斡旋下谈和,那么俄罗斯就有可能被分割成三到四个,那时的俄罗斯将没有任何威胁。
“那也就是说接下来没咱们什么事了呗。”葛立夫早就不想打了,这种窝窝囊囊的打法没有任何畅快淋漓可言。
“也不能说没咱们什么事,或许最后还需要咱们收尾,邓尼金这老小子别看现在得瑟,咱们要是一撤,邓尼金马上就傻眼,所以总部的意思是让咱们守住奥卡河一线,这也是最后的底线。”刘子正也在盘算。
“那行那明天让老向他们撤回来。”葛立夫准备收缩防线。
“别着急,老向他们前面就是图拉,现在让老向撤回来,老向没准怎么骂咱们呢,然他们先进图拉住几天再说。”刘子正不怀好意。
图拉也是大城市,以后会是图拉州的首府,向安康的第四师现在就在图拉边上,可以想象,如果现在让向安康撤回来,向安康心里的怨念会有多深。
“你小心点,违反军纪的事还是少做,你也不怕以后部队不好带。”葛立夫善意提醒。
人是很奇特的生物,从恶到善困难重重,从善到恶仅仅在是一念之间。
部队也是一个特殊群体,这个群体本来就和暴力紧紧联系在一起,如果放纵军纪不加以限制,那么一旦部队里的成员习惯于放纵自己,以后想改都改不了。
外籍军团虽然以法国人和德国人为主,但毕竟骨干还是华人,而且是经历过欧洲淬炼的职业军人,葛立夫可以不在乎法国人和德国人的死活,但对于这些华人,葛立夫必须要负起责任。
“切,关我们什么事?我告诉你,目前的违法事件几乎全都是南俄武装力量干的,跟咱们外籍军团本来就没有多大关系,哪怕是有关系也是法国人和德国人干的,跟咱们华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刘子正断然否认。
从某种程度上说,刘子正说的是事实。
外籍军团中的华人大多都是连排长、军士长等基层指挥官,这些人不管是看上什么东西都不用亲自动手,自然有伶俐的士兵主动为长官分忧。
于是在目前的奥缪尔,南俄武装力量的名声最差,德国人次之,法国人又次,华人的名声反而最好。
“你也不觉得脸红”葛立夫看不上刘子正的道貌岸然。
“切,你要是知道我弄到了什么东西你就不会觉得我脸红来来来,让你见识见识。”刘子正说完,生拉硬拽这葛立夫来到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的一面墙面堆得满满的都是箱子,从地板上一直对到天花板。
刘子正随意拽出来一个,放在卧室中间打开:“看看这是啥?”
箱子里是一堆卷轴,看样子就知道是来自东方的古物,娟面泛黄,古色古香,看上去已经有了点年头。
“小心点啊,一不小心就破,这帮老毛子,他娘的也不知道仔细保存”刘子正嘴里念叨个不停,随手拿起来一个,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展开。
这是一张人物画,画中的人物葛立夫不认识,不过其形象虬须云鬓,数尺飞动,毛根出肉,力健有余,实在是跃然纸上。
“知道这是谁画的吗?”刘子正得意洋洋的向葛立夫显摆,也不待葛立夫回答,就解开谜底:“这是唐代大师吴道子的真迹,这人可不得了,在咱们那儿号称‘画圣’,现在真迹别说是民国,就是咱们兰芳博物馆都没几幅,不用想就知道这画是怎么跑到老毛子手里的,老毛子当初能抢咱们的,咱们现在就能抢回去。”
葛立夫看着画作左下角的落款,虽然不说话却是连连点头。
吴道子的真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