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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勋笑道:“表哥,战争是残酷的,见多了生死,心里总会有些变化。”
赵询点了点头:“战争确实最为锻炼人,从你身上,我感触颇多。”
李勋笑了笑,没有说话,此次陇右之战,比上次的江南之战,还要残酷的多,只是这次的战争对手,不再是自己人,而是外族,看着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为了身为汉人的使命感与心中的荣耀,不再考虑个人利益与得失,舍生忘死的去与外族之敌拼死战斗,李勋确实是被震撼到了,也从这份震撼之中,慢慢变得成熟起来。
“李将军,听闻此次陇右之战,是有机会生擒吐蕃赞普的,最后为何功亏一篑?”
户部度支主事王从本出声询问道。
李勋沉思片刻,觉得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听了李勋的讲解之后,赵询沉默不语,工部屯田主事钱明度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极为不满的说道:“简直是岂有此理,如此大好良机,李忠竟是轻易错过,若是能够生擒吐蕃赞普,定能从中获取巨大利益。”
李勋看了他一眼,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有些不悦,虽然与李忠没有什么交际,对其为人不是很清楚,但是李忠能够得到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的敬畏与顺服,想来是极为不凡的,钱明度区区一名正六品的小官,稳坐后方,不明前方战争局面,也敢出言妄议其事,更是直呼李忠之名,不得不说此人有些狂妄与无知。
“一个战败之人,能有什么利益可取?若是真的生擒吐蕃赞普,吐蕃国内恐怕会立即推举新的赞普继位,这样一来,吐蕃只会更加仇视我大晋,妄图复仇,到时,一个没有了任何价值的旧赞普,我们是放了他,还是直接杀了?反之,经此惨败,吐蕃赞普威名扫地,再无任何威信可言,一个弱势的赞普回归吐蕃,只会加剧吐蕃国内各派系的政治斗争,说不定就能让其自身引起内乱,互相残杀,安王殿下显然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舍弃断龙堡,放吐蕃赞普一条生路,此等谋略,着实让人敬佩。”
坐在对面的一名中年男子,随着钱明度话语落下没多久,便是立即出言反驳,说到最后,脸上已是有了敬佩之色,此人叫做李忠全,是兵部甲库令史,是三个人当中官职最低的一个人,才是正七品的小官。
听了李忠全的话语,李勋全身一震,目光紧紧看向他,此人四十岁左右,身材清瘦,神色阴沉,身上的衣服纵横,整个人显得有些邋遢,从自己进来到现在,便是一直喝着闷酒,李勋原本对他印象不佳,但是听闻他刚才那番话,顿时对此人有了极大的改观,心中暗暗想道:人不可貌相,古言果不欺我。
钱明度被李忠全一番反驳,竟是没有烦怒,反而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李勋暗暗点头,看来表哥结识的这些人,或许有些人脾气不是很好,但性子倒也正直。
宴席并没有持续多久,半个时辰之后,众人告辞离去,临走之前,赵询吩咐李勋明日早些到自己这里来,一同进宫拜望李怡。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李勋去了齐王府,与赵询一同进宫拜望李怡,结束之后,李勋原本想要见见赵智的,等了一个多时辰,都是没有见到,最后在小乐子的提醒下,只得无奈离开。
想来也是,陇右之战历经数十天,最后取得辉煌的战果,赵智与李忠、刘桀等人肯定有许多事情要商议,哪里有功夫搭理李勋。
李勋让小乐子带路,又是去了月公主的宫殿,好久没见到她了,心中颇为想念,谁知去了之后,却是被当值的宫女与太监阻拦,并警告李勋,日后不得靠近月公主。
李勋没有动怒,也没有与这些人一般见识,而是沉默中转身离开,因为他知道,这句警告,并不是他们自己的意思,而是来自月公主之母,杨贵妃。
“老大,心情不好?”
江大熊见李勋一脸阴沉,小声询问道。
“去城南找司马图。”
李勋没有多说,直接翻身上马,架马离去。
李勋几年前在城南买了三座五亩左右的小宅,原本是为朱正国、严毅、余光几个兄弟准备的,朱正国与严毅两人经过李勋的劝说,收下府邸,带着家人搬了进去,不过余光却是更喜欢庄园的生活,死活不肯来,最后空下一座,刚好安排司马图暂时住了进去。
找到司马图,见他一脸的郁闷与阴沉,显然是心情很差。
“怎么,事情不顺利?”
李勋轻声询问道。
司马图曾经中过进士,若不是意外被俘虏到漠北,早就是朝廷官员了,收下司马图之后,李勋写了一封介绍信,把司马图的经历详细描述了一遍,让他拿着这封信去吏部,找有关官员说明情况,或许能够重新步入仕途。
司马图叹气一声:“若不是将军的这封书信,我恐怕已经被抓到牢中。”
随后,司马图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一返回丰京,司马图兴奋异常,迫不及待的拿着李勋的这封介绍信到了吏部,找到吏部主事王忠说明情况,希望被朝廷重新接纳,愿望是好的,可惜事情往往不如人愿,吏部主事王忠当着司马图的面,把李勋的介绍信给撕了个粉碎,很直截了当的说道:你在安北待了那么多年,谁知道你有没有变节投靠胡族,若不是李勋与我有旧,我会直接命人把你给抓起来,严刑拷问,如今看在李勋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离去吧,不要再来,找谁都没用。
李勋听后,看了看司马图那张苦瓜脸,也为他感到可悲,只得轻声劝慰道:“这也没有什么,你先在我身边做事,待日后立下功绩,我会直接上书皇上,为你博得功名。”
司马图看了李勋一眼,感激的说道:“如此,就多谢将军了。”
“吃午饭没有?”
“还没有。”
“我刚好要到一个朋友那里去蹭饭,你竟然没吃,那就跟着一起吧!”
司马图奇怪的看了李勋一眼,以李勋如今的地位与身份,吃顿饭还需要去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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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升官与贬职(五)()
“老范,我看你来了。”
李勋大叫着推开房门,院子里,地上摆放着许多大包小包,几名壮汉正在从屋子里往外搬运东西。
范中允看向李勋,轻笑道:“你昨天才刚回来,不在家好好休息,来我这里干甚?”
“这不是想你了嘛!”
“我又不是女人,少来这一套。”
两人对视一眼,一同呵呵笑了起来。
“瞧这阵势,你是要搬家?”
李勋指了指那些大包小包。
范中允点了点头:“你上次给我的那五百两银子,还剩下将近一半,我拿着这钱,在城南买了一处三亩小宅,今日正准备搬过去居住。”
李勋呵呵笑道:“老范,以前给你钱,你总是扭扭捏捏,说什么都不要,怎么,想通了?”
范中允摇了摇头,淡笑道:“欠你的人情,一时半会儿也是还不清,那就多欠一些,以后慢慢还就是了。”
李勋不是挟恩图报之人,不想跟范中允说这些,岔开话题:“准备找你吃饭喝酒的,现在看来,只能改天了。”
“中允,你与狗儿哥出去吃饭,家里有我就行了。”
牛氏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向李勋,柔婉的说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中允可是时常悼念于你,如今总算回来,你们肯定有许多话要说,家里的这些细嗦小事,交给我就行了。”
李勋看向范中允,笑道:“老范,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的嘛!”
范中允笑了笑,交代了妻子几句话,然后领着李勋到了附近一家酒楼。
几人入座,李勋说道:“这次的陇右之战,真的是非常精彩,我让你跟我一同前往,你非不去,现在有没有感到后悔?”
范中允淡声道:“安王李忠把所有的事情早早部署完成,我去了干什么?”
李勋反驳道:“怎么能这么说,你去了,就算什么事情都不做,待战争结束,由我上书为你请功,你失去的官职,一定可以得而复失,这难道不好?”
范中允摇了摇头:“我曾经跟你说过,若不是为了小曼,我早已经辞官退隐,我考取功名,不仅仅只是为了做官。”
李勋不解道:“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范中允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李勋,只是默默说道:“待时机到来,我会出来帮你。”
“何谓时机到来?”
范中允依旧摇头不语。
李勋看了范中允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上次帮忙救了牛小曼一命之后,范中允明确告知,会在自己身边做事,但是自那之后,范中允其实并没有做什么,整日呆在家中,看看书,陪伴妻子,仿佛对恢复自己的功名,没有了任何兴趣,就连这次陇右之战,李勋几番邀请,范中允都是婉言拒绝,这让李勋有些搞不明白,范中允到底想要什么?
这时,小二端来酒菜,江大熊单独一座,吃的好不痛快。
趁着这一空闲,范中允看向司马图,笑道:“不知仁兄高姓大名?”
“不敢,在下司马图。”
司马图一直很低调,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跟在李勋身边,察言观色,他看的出来,李勋对于这个叫做范中允的人,非常亲近。
范中允看向李勋,李勋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做了介绍,把司马图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司马兄日后有什么打算?”
范中允点了点头,对于司马图的遭遇,并没有感到太过惊讶,平宗一朝,权宦当政,许多正直的人遭受迫害,其中一些人,不得不逃亡胡族与吐蕃,这些人之中,有很多有才之士,最后却是被外族所用,不得不说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司马图摇了摇头,叹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为李将军做事,也是不错。”
范中允看了司马图一眼,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什么,点了点头,范中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有时候机缘就在眼前,就看你能不能抓住。”
司马图看着范中允那睿智的目光,沉默不语。
李勋不明白他们再打什么哑谜,摆了摆手:“喝酒。”
几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李勋说了许多事情,都是自己在陇右与漠蒙所看到与经历到的。
司马图看向范中允,说道:“中允兄,你对漠蒙局势,有何看法?”
范中允淡声道:“漠蒙的统一,已经势不可挡,十年之内,大晋与漠蒙定有一场生死大战。”
李勋见范中允说的如此肯定,精神一震:“何以见得?”
“仆射可汗不敢是威望还是能力,都是远远不及天雄可汗,他掌控不了漠南胡族的大局,一旦漠北大举进攻,内患严重的漠南,根本抵挡不了,最终只能走向灭亡。”
李勋摇头,并不赞同:“漠北胡族的整体实力确实大过漠南,但漠北胡族自身也是诸子争权严重,天雄可汗若是去世,他的那些儿子,搞不好就会为了可汗之位,大打出手,一场内乱恐怕将会发生,到时不管谁取得胜利,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其漠北胡族的整体实力也会极大衰落,到时候还有什么能力去进攻漠南?”
范中允喝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