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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勋下达命令,让元和本部军营前移,驻守木浪河渡口,严禁百姓过境。
另外一方面,李勋以训练为借口,命令武州境内各部军队,前往武安城三十里外集结。
元和驻守木浪河渡口,尤冲需要守卫武安城,李勋的这个命令,其实就是针对甘图远与王呈息,意图也是非常明显,把武州所有的军队,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
李勋下达命令的第二天,甘图远便是率领本部四千士兵,如约而至,到达指定地点,至于王呈息,则是吴恒以观察使的名义,传文都督府,让其留守神池县,协同刺史府百姓迁移工作,有了这个借口,王呈息对于李勋的调令,置之不理。
对于王呈息的顽固不化,李勋一时间竟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与措施,这顿时引起了许多人的猜测,但这种情况,随着五月十三日这一天,朝廷的正式文书传至武州,所有的一切,都是化作了沉默。
承平七年,五月十三,兵部的文书传至武州,命其武州都督李勋,裁撤精简军队,武州的常规驻守军队,其数量,不得高于一万五千人。
李勋当即把兵部的文书放榜公开,消息传开,顿时引起轰动,更是让许多人惊骇中,开始有了惶惶不安之情。
有了朝廷与兵部的正式命令,李勋也不再客气,当即传出风声,元和与尤冲两人的军队编制不变,甘图远与王呈息的军队,则是减半。
武州都督府。
李勋、范中允、司马忠三人正聚在一起,商议事情。
武州的军队数量虽然不少,但并不集中团结,四个将领,各领一部兵马,范中允提出建议,减去一部,只留三部一万人,士兵少了,军资便会大幅度降低,腾出手来,全力发展地方经济民生。
范中允说道:“兵在精不在多,将在谋不在勇,以目前的局面,武州有一万守军,足以。”
司马忠摇了摇头:“平静的局面,不会永远存在,一旦大石举兵来犯,武州只有一万士兵,如何防御?”
李勋笑道:“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中原迁徙而来的百姓,不日便会到来,我们可以抽调青壮之人,农时种田,闲时军事训练,武器装备由官府发放,并发放一定数目的军饷,如此数年之后,大石若是来犯,我们可以立即聚集其相当数量的士兵。”
半兵半农?这个方法确实不错,值得一试。
司马忠看了李勋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么做,对于你来说,倒是好处不少。”
李勋正色道:“武州的四位领军将军,麾下士兵,都是跟随他们多年的老兵,其衷心程度,不言而喻,他们配合还好说,若是跟王呈息那般,我这个武州都督,还有什么可做的?此次大量汉民迁徙而来,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准备从中选出青壮之士,组建自己的嫡系部队。”
“李勋,这种话你也敢说?若是传了出去,恐怕会引来大麻烦。”
司马忠微微皱眉,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就是暗示这一点,却没有想到,李勋如此直白,直接说了出来。
李勋嘿嘿笑道:“我统一军权,但不集中,分权给部下,皇帝姑父,不会说我什么的。”
司马忠看了李勋一眼,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你是都督,武州最高军事主官,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勋等人商议间,一名士兵匆匆而来,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都督,甘图远求见。”
三人互视一眼,脸上都是有了笑意,甘图远主动前来,显然是有些坐不住了。
“让他进来。”
“甘图远拜见都督。”
甘图远走进议事堂,当即半膝跪地,行了一个军礼。
李勋连忙上前扶起甘图远,轻笑道:“你是前辈,怎可对我行此大礼?”
甘图远恭敬道:“上下有别,末将不敢造次。”
“甘将军请坐。”
李勋摆了摆手,返身坐下,朝着甘图远问道:“甘将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甘图远小心翼翼的说道:“都督,听说你准备裁撤我营中一半士兵,此时当真。”
李勋点了点头:“确有此事,但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朝廷的命令,希望甘将军心中不要有什么想法。”
“既是朝廷的安排,末将自是不敢有什么想法,”
甘图远苦笑道:“我手下四千士兵,跟随我多年,如今却要。。。。。我心中着实有些不舍。”
李勋笑了笑:“去其老弱,留其精锐,可以有力的提升军队战斗力,这是好事。”
范中允这时插口说道:“甘将军,元和与尤冲两人的军队编制不变,你与王呈息两人,则是减半,合兵四千,而且只是针对普通士兵,校尉以上在职军官,不会变动,被遣散的士兵,我也不会亏待他们,会给他们一笔数量可观的抚恤费。”
甘图远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范中允这个话是在提醒自己,王呈息与自己合为一部,但是主管将领,到时候只会有一人,王呈息与李勋的关系如何,谁不知道?所以合并之后,主管将领一职,绝不会落到王呈息的头上,既然不会是他,那就只能是自己了,如此以来,对于自己,倒是没有任何影响。
想通了这一点,甘图远脸上的神色,顿时放松了许多。
“裁撤士兵的挑选,如何进行?”
李勋说道:“这个无需你操心,你只管稳定部队,士兵的挑选工作,我会让单仇的军纪司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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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祸起萧墙(三)()
这几天,杨道嗣身子有些不舒服,请了假,在家中修养。
房间里,杨道嗣静静的坐在那里,双眼微闭,旁边,杨吕望则是捧着一本书,声音不小不大,不急不缓的念着。
杨道嗣小时候,其实并不出众,反而有些调皮捣蛋,到处惹是生非,是其父亲一手棍棒,一手书本给逼出来的,所以慢慢的,杨道嗣也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多忙,每天至少都要看上一个时辰的书,这个习惯,一养就是一辈子。
不过到了现在,年纪大了,杨道嗣精力大不如前,视力也不行了,所以他现在看书,都是让人在旁念出来,他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听。
房门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杨吕望扭头看去,心中微感惊讶,大伯的习惯,府里谁不知道,谁这么大胆,敢这个时候来打扰。
“六叔,您来了。”
来的原来是杨道临,这个家里,也只有他没有什么顾忌。
杨道临笑着点了点头:“吕望,有一个时辰了,休息一会儿吧。”
杨吕望笑了笑,知道两位叔伯有话要说,自己在这里,不方便。
“大伯,坐了半天,身子也是有些乏了,我出去走走。”
杨道嗣睁开,说道:“这几天,让你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也是难为你了。”
杨吕望没有说什么,躬身一拜,转身离开,并把房门带上。
杨道嗣看了杨道临一眼,淡声道:“你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杨道临坐下,说道:“都处理好了,我带起来的几个主要将领,都是随我进京了,新的节度使,很快便能掌握全部军权。”
“不要舍不得,既然已经决定放手,那就放的彻底,这样这才能从皇上那里,得到足够的补偿。”
杨道嗣轻声说道:“对你的安排,朝堂上已经形成定论,过几天,就会下达正式任命,你心里有个准备吧!”
杨道临沉默不语,自己主动上交兵权,其意义是极为巨大的,赵智绝不会亏待自己。
杨道临看向大哥,默默说道:“大哥,我来找你,并不是因为这些事情。”
前段时间,杨吕望代父进京面圣,那个时候,杨道临也是在京里,随后,杨吕望回返蜀地,杨道临后脚离开,月余之后,杨道临做好一切,返回京城,却是再次见到杨吕望,而且得到一个震惊的消息,杨炳林要被调到地方为官了。
杨道嗣也是沉默不语,半响之后,才是缓声说道:“你想说什么?”
杨道临张了张嘴,有些话,他并不想明说,但此时此刻,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大哥,你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稍有不慎,我们杨家恐怕。。。。。”
杨道嗣猛的看向杨道临,冷冷说道:“我与老三的关系,你不是知道,没有他的支持,我们杨家在朝中的地位,还能维持多久?”
杨道临再次沉默了,老大杨道嗣,老三杨道安,以及自己,从小在兄弟当中,是关系最好的,但随着各自地位的变化,岁月的消磨,以及许多事情的发生,兄弟几个的感情,终归还是有了一些变化,尤其是最近几年,杨道安与杨道嗣之间两人,明显有了距离与隔阂,原因很简单,杨道安在蜀州的势力太大,朝廷要打压与限制,杨道嗣是其中的主要决策与执行者,一些事情的发生,让曾经亲密无间的亲兄弟,到了现在,已经是渐行渐远,杨道嗣几次以族长的身份下达命令,杨道安全然置之不理。
杨道临咬牙说道:“大哥,若真是这样,你为何还要我交出兵权?有我在,朝廷岂敢妄为?”
“老六,你还是看不透啊!”
杨道嗣深深叹息,说道:“你若是依旧掌握兵权,就算没有老三的支持,我们杨家,确实可以在朝堂上继续保持绝对优势,但那样一来,我们杨家的势力就太大了,皇上绝不会放任不管。”
杨道临皱眉道:“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杨道临有些不解,杨家这么多年,不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也没见皇上有什么行动。
“皇上这些年,对内,手段算是温和,就算起了争端,大多数时候,也是妥协了事,但对外,却是态度强硬,决不退让,吐蕃败了,漠北胡族败了,陇右西部七州重归大晋,到了如今,外部威胁,暂时基本解除。”
说到这里,杨道嗣看向杨道临,淡声道:“如今的大晋,其军事力量,是自武宗之后,最强大的一个时期,既然没有了外部威胁,那么皇上的利剑,下一次又会指向何处?”
听完杨道嗣的话,杨道临全身猛的一震,外部安稳,赵智若想再有作为与行动,那么显而易见,就是对内部的各大藩镇动手,让天下只有一个声音,一个绝对权威,这是自武宗之后,几代皇帝的梦。
直到现在,杨道临才终于是明白了大哥的良苦用心,若是自己依旧掌握着兵权,赵智一旦决定动手,杨家定然首当其冲,如今随着自己的主动交权,代表了杨家主动服软,这是一种态度,一种臣服,如此以来,杨家与赵智,双方就有了转圜的余地。
杨道临说道:“大哥,皇上调李忠入京为左相,难道就是为了这个目地?”
杨道嗣反问道:“你觉得李忠比之刘桀,谁的能力更强?”
杨道临脸上有了苦笑,知道大哥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刘桀与李忠,没有谁强谁弱,这个没有可比性,早年的刘桀,刚刚从陇右节度使回京任职左相,那个时候的他,无疑是强大的,以他在陇右的威望,他的声音恐怕比朝廷还要硬气,但是随着时间的迁移,人员的变动,这种强势,也就慢慢冷却下去,如今的李忠,就像是曾经的刘桀,坐镇安北这么多年,其威望、名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