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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勋问道:“范中允现在在哪里?”
士兵回答道:“范先生正在主房办公。”
李勋点了点头,迈步走入都督府。
“老范,我回来了。”
正在办公的范中允抬头看去,见到李勋进来,轻笑道:“那边的事情都办妥了?”
李勋走到范中允跟前,端起他的茶杯,一口饮尽,擦了擦嘴,说道:“差不多都办妥了,还有些扫尾的工作,我留下元和在那边处理。”
说罢,李勋找了个位子坐下,问道:“我这一走,将近一个月,这边没发生什么事吧。”
“你这不是废话嘛,这么大一个州,怎么可能没有事情发生。”
“都发生了什么,说来听听。”
范中允指了指桌子上的两封信:“我懒得说,你自己看吧。”
李勋笑眯眯的看了范中允一眼,自己走的这段时间,所有事情都是压在了他的身上,估计累的够呛,不然范中允不会这般不给自己好脸色看。
两人的关系,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小的情绪波动,而发生任何变化,李勋把信拿了过来。
第一封信却是尤敏所留,她终归还是走了。
李勋看完信,沉默片刻,什么也没说,把信放入怀中,然后去看另外一封信,第二封信却是刘歇所写。
李勋虽然到了武州,但跟丰京的联系一直都没有断,这个联系点,便是刘歇,他每个月,都会传信一封,详细记载京城最近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虽然就刘歇目前的地位与能力而言,他也探查不到什么隐秘的消息,但通过他,李勋至少能够大体了解当前朝局的动向,不至于因为远在数千里之外,而一摸瞎,对丰京那边的情况一无所知。
看完信件,李勋脸上有了一丝震惊之色,刘歇在信中说道,政事堂相国柳仲元,月前上书赵智,建议从关内,挑选大量没有田地的穷苦百姓,迁徙陇右,重启均田制,柳仲元的上书,得到秦安明与刘光辉等人的支持,赵智就此事,已经放到朝堂之上,与朝臣们共同议论。
李勋看向范中允,说道:“朝廷对陇右,看来是要有大动作了。”
范中允点了点头,说道:“关内是天下百姓最为密集之地,但土地却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以至无土可耕,赤贫者极多,而陇右这边,却是恰恰相反,人少地广,迁移一部分关内百姓至此,两者刚好可以互补,这是一件好事。”
李勋说道:“陇右如今复归大晋,境内的百姓分布,汉人却是占少数,这对整个陇右的大局,非常不利,迁移汉人到陇右,稀释外族百姓,不仅可以大大减缓关内生活压力,更可以起到陇右民族之间的融合,若是朝廷真能下定决心,同意柳仲元的意见,于国于民,都是大大的好事。”
范中允抚掌赞道:“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与我的观点不谋而合。”
“你觉得柳仲元的建议,通过的可能性大不大?”
范中允笑了笑,说道:“就像你说的,这是于国于民的好事,朝廷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李勋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如此这般,我们这边就要提前开始做准备了。”
一旦大量中原汉民迁移陇右,住房,土地,吃饭等等问题,工作量是何等的巨大与繁杂,不提前做好准备,是要会出大问题的。
范中允笑道:“我找过周青,跟他谈了谈,周青非常认同此事,已经命令手下官员,开始丈量土地,在城内修缮房屋。”
李勋点头笑道:“周青这个人,做人不行,为官倒是不错。”
范中允怪异的看了李勋一眼,说道:“周青也是这般说你。”
李勋闻言,仰头哈哈大笑:“那也不错,至少在周青的眼中,我并不是一无是处,这已经很难得了。”
两人闲谈了一会儿,李勋刚刚赶路回来,有些累了,告辞了范中允,好好洗簌了一番,回房睡觉。
时间在平淡与忙碌的交杂中,很快过去了十天。
如今的武州,有人欢喜,有人忧烦。
比如吴恒,他怎么都是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回了一趟丰京,再行回返武州,这里的局面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元和对李勋俯首听命,一直中立的尤冲,也是有了明显向李勋靠拢的姿态,就连与自己一直走的很近的甘图远,如今也是有了疏远自己的苗头,李勋几次以都督府的名义召集众将开会,甘图远都是表现的非常积极,准时前往都督府,与以前对李勋的态度,有了极大的改变。
如今依旧坚定的站在吴恒这一边的,只剩下王呈息一人,但是后者,现在连他自己都是有些应顾不暇,随着于岩辉调任沙州防御使,带走了王呈息手中的一半兵马,虽然两人并没有正式撕破脸皮,但所有人都知道,于岩辉实际上,已经是倒向了李勋,王呈息的任何命令,于岩辉绝对是不会在听从了。
王呈息原本是武州诸将之中,兵力最多,实力最强的一个人,但是随着于岩辉带走四千人去了沙州,这里面还包括他自己的本部两千老部下,王呈息曾经意图补救过,他暗书在于岩辉军中的老部下,让他们拉着自己的两千老兵,回返武州,但是对于王呈息的命令,这些他曾经最衷心的老部下,这一次,选择了沉默。
王呈息想的太简单了,于岩辉领着四千兵马驻防沙州,这是朝廷的正式命令,若是没有朝廷与兵部的调令,仅凭王呈息一人一言,这些人便是带着兵强行回到武州,这已经是形同造反了,他们对王呈息再衷心,涉及到自身的生死安危,也是不得不再三考虑,而且,李勋早就已经防备王呈息会来这一手,提前跟王呈息的几名老部下说过,经过王仁锆之手,请功的文书已经上报到朝廷,到时候他们的官职会有所提升,两番对照之下,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只要不是傻子,应该知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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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六章 枭雄损落(一)()
杨府门外,一辆马车缓缓停下,杨道嗣苍老的身躯出现,车夫连忙上前扶着杨道嗣下了马车,现在刚过午时,散朝之后,杨道嗣从皇城返回了家中。
杨府大门外,一名二十七八岁,风度翩翩,气质极佳,相貌不凡的年轻人,正站在那里,仔细去看,这个年轻人,长得跟杨道嗣极为相像。
杨道嗣走到大门处,看向年轻人,脸上升起了笑容,温和的说道:“吕望,怎么站在门口?”
这个年轻人叫做杨吕望,曾经是杨道嗣最小的儿子,因为自家亲兄弟始终无子,在杨吕望六岁的时候,杨道嗣将其过继给了杨道安,前段时间,各路节度使云集丰京,杨道安本人没来,但是派了儿子杨吕望带着丰厚的贡品,代表自己,进献当今皇上赵智。
杨吕望拱手一拜,非常有礼貌的说道:“等着大伯回来一起吃饭。”
“你这孩子,倒是有心了。”
杨道嗣笑着点了点头,拉着杨吕望的手,走进了府内。
杨吕望的到来,让杨道嗣欣喜异常,七个儿子当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幼子,因为杨吕望跟年轻时的自己,不论长相与性格,都是那般的相似。
当年,杨道安年近四十,依旧无儿无女,这样的状况,已经影响到了蜀州的稳定,毕竟,一个没有后嗣的上位者,手中的权利必然得不到延续,如何能够使手下安心臣服与效忠?
鉴于此,杨道嗣便让杨道安在自己的七个儿子当中,挑选一个,过继给其为子,杨吕望自幼聪慧可爱,不仅杨道嗣喜爱,杨道安也是如此,得了杨道嗣的安排,杨道安直接就是选中了杨吕望。
杨吕望的被选中,杨道嗣曾经有过犹豫,但最终还是忍痛割爱,只因那个时候的杨道安,掌握蜀州军政大权,而刚刚在朝中站稳脚跟的杨道嗣,急需得到他的支持,稳固自身的权利与地位。
父子两人同桌用食。
杨道嗣吃饭很慢,饭量也很小,几年前就已经戒了酒的他,今天倒是难得的小酌了几杯。
“上次人多,我也没有细问,这几年,你在蜀州的生活,可还好?”
杨道嗣小声询问道,杨吕望来丰京已经半个多月,但父子两人,却是第二次见面,杨道嗣忙于朝政,早出晚归,而杨吕望虽然来丰京,却没有住在杨家,而是住在其丈人的家中,这段时间,数次面见皇上赵智,到处拜访朝中权贵,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杨吕望的丈人叫做周知右,此人并不是什么朝中大官,更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户部郎中。
周知右为人通达耿直,做官也是非常清廉,早年在蜀州当县令的时候,杨道安手下军官犯了事,得到杨道安的偏袒保护,县府衙门的几名官员到军营去交涉,却被打成重伤,周知右怒不可恕,当即赤裸上身,左手官印,右手状书,单身一人闯入军营,怒斥杨道安,并表示,若不把人交出,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受了周知右的大骂,杨道安反倒是生出了敬佩之情,被他的勇气与敢作为所打动,最后没有为难他,收下状书,把犯事的几名军官交给了当地官府法办。
随后,两人多有交集,最后竟成了莫逆之交。
杨吕望笑道:“得大伯牵挂了,我在那边一切安好。”
杨吕望自幼聪慧好学,师从大儒,以他的能力与学识,通过科举出仕,并不是一件难事,但随着赵智坐稳皇位,国势日强之后,对于杨道安,明显有了疏远,对其在蜀州的势力,限制与防备,也是慢慢加强,广元十二年,杨道安被剥夺了地方行政权利,专掌军事,随后,赵智在汉州与松州这两个军事重地,各设一名都督,屯兵数万,表面是防备吐蕃,实际上,对杨道安也是一种极强的震慑,随着赵智一系列动作,杨道安与朝廷的关系,顿时变得微妙起来,自广元十二年到现在,杨道安已有十余年没有进京述职。
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杨道安岂敢放心让杨吕望去丰京出仕为官?
“至儿生娴敏的时候,难产受损,身子骨一直都是有些不好,如今可有好转?”
杨道嗣与杨吕望的上一次见面,还是四年前,杨吕望那一次到丰京,妻子周至也是跟着来了,那个时候,周至刚刚产下一女,身子骨有些不好,按道理不应该出远门,不过那个时候,周至的母亲病危,她不得不来。
杨吕望笑道:“早已经痊愈,如今她在家中的地位可是比我要高很多,父亲对其非常喜爱,有时我跟她拌嘴,父亲不问对错,只管骂我,我现在在至儿面前,可是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杨吕望说道父亲两个字的时候,有意看了看杨道嗣的神色。
杨道嗣呵呵直笑,伸出手指点了点杨吕望:“至儿若是知道你背着她在我这里诉苦,恐怕不会饶你。”
杨吕望一脸苦色,连连拜手,故作求饶。
杨道嗣开怀大笑。
两人聊着家常,并没有谈论任何关于政治与官场上的那些事情,聊的倒也非常轻松与开心。
“老爷,您忙了一上午,也是累了,下午还要去皇城,去休息一会儿吧!”
老管家走了进来,劝说着杨道嗣。
杨吕望轻声说道:“大伯,您贵为右相,有些事情,还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吧!”
杨道嗣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