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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政秀也快要放弃的时候,外围的人群中突然一阵惊呼。
“来了!一定是新上任的家督来了。”
政秀松了口气,转过身去准备迎接信长,顿时脸色大变。
纳尼!
怎么会这样!
织田信长的头发随便得用一根麻绳系着,胸口敞开,露出坚实的胸膛,他腰间绑了很多袋子,手中拿着那把四尺大刀——是信秀最后拿起的那把大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不光是平手政秀,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惊叫出声。
织田信长对众人的惊呼恍若未闻,只是走到织田信秀的灵牌前“砰”地将刀柄杵在地上。
“林秀贞!”
“是!”
“柴田胜家!”
“是!”
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任谁被叫到,也必定会如此回答。
“去做你们想做的事吧。”
“是!”
两人在此情况下,只有回答“是!”,但信长的目的何在,他们也一时反应不过来。
“织田信清,织田信行,你们都有资格继承织田家家督,可是若想从我手中把这个位置拿过去,还是要凭实力,明白吗!”
“是!”
织田信清心头大感疑惑,仍是像林秀贞和柴田胜家那样地应道。
只有织田信行轻轻地叹了口气。
信长来到香盒前,顿了顿,突然将香抛到牌位上。
众人一阵窒息。
这……太粗暴了!
信长根本不理会众人的反应,转身就走,须臾消失在了本殿之外。
站在外面的成政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信长对家臣和两个兄弟所说的话,怎么听都感觉是怂恿他们造反啊。
不过这样也好,毕其功于一役嘛,只是不晓得,织田信行和织田信清会不会跳出来造反呢?
成政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忽然听见一个萝莉的娇喝:
“八嘎成政,过来让我骑大马!”
纳尼?
成政循声望去,看见是六岁的阿市叉腰指着他发令。
“公主,这样做真的大丈夫?”
“我要骑,就得骑,快过来!”
成政顿时一脸黑线。
角落里……归蝶掩口偷笑。
“乱了套了,乱了套了。”
平手政秀扶额叹息。
而织田家的家督,就这样名正言顺地由“尾张大傻瓜”织田信长继承了。
出乎佐佐成政的预料,织田信行显得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到成政自己都有点不习惯。
难道他记忆中织田信行谋反的事情是他记错了?
怀着这样的疑惑,佐佐成政在那古野城里等来了一个来自美浓的使者。
这个骑士插着二头波纹的背旗,带来的也只有一句话:
“国主大人邀请公子前往正德寺一叙。”
佐佐成政反应了一下,明白这原来是斋藤道三邀请女婿信长去正德寺喝茶。
正德寺……正德寺……
成政皱眉苦思,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一个复仇的办法!
这个时候,包括信长和成政在内的众人,已经针对道三的邀请议论开了。
大多数的意见都是让信长不要去、避免冒险,毕竟道三乃是“蝮蛇”,他的心思谁能猜清楚呢?
这个时候,信长忽然想知道佐佐成政的看法,因为在这一堆人里面,成政是唯一沉默的那个。
信长被成政的神情吓了一跳。
从听到“美浓国主”这四个字开始,成政的仇恨便被点燃了。
斋藤道三啊……那是他的杀父仇人。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胜幡城外的残阳如血,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斋藤军割走了父亲的首级。
他恨。
他无能为力。
他恨。
他苟且偷生。
他恨。
他隐姓埋名,变成了尾张国小地主佐佐盛政的幼子,改头换面。
可恶的斋藤道三,竟然还把归蝶嫁给了信长……
想到这里,成政心头的恨意便燃烧地愈发炽烈。
他恨天不公!他恨海难平!
“成政!”
信长咳了一声,把成政从仇恨中拉了回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成政也不做任何解释,立刻长跪而起:
“主公明明已经决定去正德寺了,为何还要询问我呢?”
听到成政的说法,众人一阵惊呼。
信长什么时候决定了要去正德寺赴约?
织田信长俊美的脸庞上勾起了危险的笑容:
“你怎么样才能让我相信,你不是随口猜测?若是你敢骗我的话……”
他的眼中放射出慑人的光芒,
“那么佐佐家的家名……也就不用再传承下去了。”
信长对成政先前的阴森冷鸷很奇怪,为了试探成政,更放出了狠话。
这令众人惊骇莫名。
成政的回答又是怎样的呢?
想到这里,众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静候着成政的答复。
“若是主公不愿赴约,就等同于撕毁了与斋藤家的盟约,在这种情况下,主公绝不会放任那个使者再回到美浓去。”
佐佐成政抬起头来,迎上信长那捉摸不定的目光,
“但是……主公却把这人放了,是不是说……主公也在期待着,与蝮蛇的会面呢?”
12出使美浓()
评定间里鸦雀无声。
在这个时候,众人、包括佐佐成政自己在内,都提心吊胆,等待着织田信长的判决。
他猜对了吗?
成政虽然记得织田信长和斋藤道三曾在正德寺会面,但历史会重演吗?
又或者说……他们,会再一次创造历史吗?
“佐佐成政,你很不错!”
织田信长的声音再一次在厅中响起时,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
“疾风就赏给你了,三天内,你作为我的使者去美浓一趟,向稻叶山城的岳父大人传达我的谢意吧。”
“哈伊!”
就这样,佐佐成政领取了“向斋藤家献上”的外交任务。
他本该回到比良城去等待信长给道三的礼物准备充分,但在离开那古野城之前,有人召见了他。
来传话的人是归蝶的贴身侍女,当初跟着她一起从美浓过来的,名叫深雪。
深雪领着成政到内庭的时候,看到归蝶正坐在廊下看书。
快速地瞅了瞅四周,成政没看见第四个人,不过躲在暗处的忍者估计是躲不掉的。
想到这里,成政便装作贼眉鼠眼地东瞅瞅、西瞧瞧,最后将色眯眯的眼睛盯着归蝶俏丽的身影,连眨眼也顾不得了。
“话说夫人在读什么书呢?”
归蝶合上书页,抬起头来。
“《孙子·用间》。”
“诶?间谍其实不好当,双面间谍尤其不好当,不知道夫人想要怎么做,或许成政还能帮的上忙。”
“指望你帮忙,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我这里有一封书信,麻烦你将它交给斋藤道三。”
说着,归蝶从怀里取出折叠好的信笺,双手递给成政。
成政有些疑惑她为何这么正式,也是学着归蝶的样子,双手接过,手指捏到信笺的时候,成政觉得这封信有点怪。
虽然归蝶写信用的纸张质量好、厚实,但这封信也不至于这么厚实。
他抬起头来,正撞上归蝶那如水的目光,不禁心里一颤。
她想说什么?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在这个时候,成政多希望眼睛能说话。
但是不能,眼睛不能说话,眼神,更无法诉诸于语言。
可是……等等,为何不用眼神交流呢?
成政脑洞打开,立刻就迎上归蝶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试图从她的眼睛里读出她要表达的东西。
……你想说什么,我的小公主?
……我,我其实,
归蝶苦笑着摇了摇头,放弃了表达的冲动,那样的话,就算是说了,他也未必信啊……
归蝶的欲言又止,令成政疑惑不解,几欲发狂。
“听说佐佐大人精通汉学,不知能否赐教一二?”
“嗯?”
归蝶眨了眨左眼,微笑道:
“就是汉诗啦,听说佐佐大人很擅长,不知能否教诲一二?”
“喔!没问题啊!”
成政恍然大悟……归蝶这是要他做戏咯?
可是,她要汉诗做什么?
佐佐成政的疑惑自然没有人来解答,但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他也懒得思考了,从深雪手里接过纸笔,刷刷刷写了四行。
“好了。”
深雪从成政笔下取来所谓的“汉诗”,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因无他,佐佐成政的字……何止是丑陋,简直是丑陋啊。
但归蝶看到那几行字,却是忍不住有些惊讶。
她没有想到,佐佐成政真的会作汉诗。
“那么,在下告辞!”
佐佐成政离开之后,归蝶细细地将这首汉诗读了三遍,吹干墨迹,小心地收了起来。
时隔数日,织田信长趁着归蝶和深雪外出踏青的机会,让忍者将这份“物证”取了出来。
他把成政写的“汉诗”翻出来,一来是因为好奇,二来嘛……也是怕成政被归蝶的姿色迷惑、转而向斋藤道三效力。
于佐佐成政相处两年来,尽管他们曾多次一起做些荒唐事,但信长感受到成政与其他小姓的不同。
……尽管佐佐成政表现的恭敬规矩,却始终给信长一种无法驯服的感觉。
像池田恒兴、前田利家这些人,早就臣服在信长的胯。下,为他赴汤蹈火都没问题,但唯独佐佐成政……那个人,就像是一头无法驯服的狼!
但信长在看到成政的手迹之后,不由失笑。
成政写的是一首汉诗、同时也是情诗:
鸡报离情晓月残,
送君内外独长叹。
可知尺素墨痕淡,
别泪千行不得干。
“呵……真是强做愁苦,矫情的小子。”
信长不屑地笑了笑,挥挥手示意忍者将一切恢复原状。
他起身大踏步离开归蝶的房间,忍者在身后小心翼翼的拉上纸门,仿佛他们从没来过一样。
“佐佐成政这个家伙,现在差不多该到稻叶山城了吧。”
信长将目光转向美浓。
这个时候,距离斋藤道三派出使者前往尾张,已过去整整十天了。
三天前,佐佐成政从尾张比良城背上,取道土岐郡,从东面进入稻叶山城。
三天前,佐佐成政在比良城外送走了阿国萝莉。
成政先前的猜测不错,这个萝莉果然是武士家庭出身,但成政没想到的是,萝莉的父亲似乎还是剑豪级别的武士。
那个来比良城接阿国的剑士,自称疋田丰五郎,说是阿国的表兄。
成政当然不会信他的一面之词,但阿国点头承认,他便无法从中作梗了。
说来有些奇怪,阿国这丫头在成政家里一住半个多月,弄了一堆的麻烦出来,成政本该很讨厌她的。
但在分别之时,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他曾经巴不得阿国萝莉赶紧滚蛋走人,但等到她真的要走,却又有些不舍。
“一路平安!”
他对着渐行渐远的阿国萝莉挥舞着右手。
“一定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