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很可惜,他看到森可成的时机有点晚了。
因为森可成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他。
森可成蓦地握起长枪,将长枪向木曾义康的方向用力地投掷过去。
枪。
好枪。
好快的枪。
只是眨眼的功夫,长枪飞越十多米的距离,一下子穿透了为木曾义康挡枪的一个足轻,然后继续穿透了木曾义康的胸膛,最后钉在了城墙上。
惊变骤起,木曾家的士兵们还没来得及惊慌失措,森可成就已经站到了马鞍上,脚下用力一蹬,马儿吃不住这股巨力,竟然喁喁嘶鸣着趴在了地上!
森可成却是飞上了城头下的阶梯,手中的太刀挥舞起来,一刀一个,开始砍头。
很多章之前,年幼的佐佐成政说过武士带两把刀,一把捅别人,一把捅自己,但森可成这么高强的身手,似乎没有携带肋差的必要。
“冲进去!”
佐佐成政也在第一时间控制了城门,指挥着亲卫队冲上木曾福岛城的天守阁。
直到现在,木曾家的士兵们才反应过来。
但他们已经来不及组织有效的反抗,只能仓促地拿起武器,机械得格挡着佐佐军潮水般的攻击。
“抢钱!抢粮!抢女人!这座城的所有财富,这座城的所有女人,今夜,属于你!”
佐佐成政挥舞着手中的长枪,用极富煽动性的承诺来激励士气。
他们远来疲惫,靠的就是这股气势,若是不能一鼓作气拿下木曾福岛城,无异于此番长途奔袭的失败。
“抢钱!抢粮!抢女人!”
佐佐军中响起震天的呼喊,憋了半个月的足轻和武士们红着双眼,潮水般涌入了木曾福岛城的每一个建筑。
在队伍最末的井伊直虎则是冷哼了一声,不满地说:
“抢钱抢粮抢女人……果然男人都是世界上最肮脏的生物。”
“小声点……要刺杀佐佐成政的话,只有一次机会。”
深雪的话让井伊直虎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两人也跟着队伍进了城,装模作样地参加到城内的战斗。
天守阁内,年老的木曾义在搂着他的孙子木曾义昌,他也听到了天守阁外的骚乱,但在他穿上衣服之后,就发现敌人已经冲进了天守阁。
他的儿子木曾义康应当是遇到了危险,所以老头子当机立断,召集了天守阁内的侍卫,把他的孙子木曾义昌团团围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高大的年青武士跨步走进了天守阁。
这名武士握着一柄长枪,枪身早已被鲜血染得通红,他拖着长枪缓缓走来,任由枪头在地板上划出兹兹的刺耳声响。
这名武士的步伐虽慢,但每一步却如山岳般沉重,他英俊的脸庞上也涂上了鲜血,双目甚至都有些发红。
——这是魔鬼!
“虽然不知道阁下是哪一方的武士……但我愿意向贵主投降!”
木曾义在安抚住吓得快要哭出来的孙子,横开双臂挡在了佐佐成政的身前。
武田家跟他们打过很多仗了,但木曾义在从没有投降武田家的心思……可是面对这个魔鬼般的年轻武士,他的脊梁骨却再也直不起来了。
即便是武士,也会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低头啊。
想到这里,木曾义在甚至跪在了佐佐成政的身前。
“老朽愿意切腹谢罪……只要大人答应让木曾家的家名传承——”
木曾义在的声音戛然而止,而在此之前,是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的声音。
所有惯用太刀的武士都知道,这是武士刀出鞘的声音。
佐佐成政单手持握宗三左文字,以极快的速度从木曾义在的身前划过一刀。
鲜血从木曾义在的脖颈激射而出,喷了年幼的木曾义昌一脸。
“啊!”
尖叫声响起,又很快消失。
这座天守阁安静下来的时候,浑身遍染鲜血的佐佐成政还刀入鞘,一步一步地向顶楼的阳台上走去。
黑暗中的他唯有双眼赤红发亮,宛如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72私定终身()
朝阳初升,血红色的太阳染红了东方的半边云霞。
“血红色的朝霞,昨晚在这附近一定经历了一场杀戮。”
武田信繁望着血红色的太阳喃喃自语。
杀戮的来源是哪里呢?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木曾福岛城。
在木曾福岛城十里外安营扎寨后,信繁当然不会忘记派出忍者去刺探情报、确保安全。
但到了后半夜,就再也没有忍者回来了。
难道是木曾家的忍者把他们拦截了?
信繁曾经有过这样的担心,但随后传来的消息,让他和所有的武田军将领都大吃一惊。
一个忍者冒死把信息带回来了:
姊小路军,攻陷木曾福岛城。
信繁对此疑惑不已。姊小路家虽然是名义上的飞驒国司,但实力一向不济,多年来陷入飞驒国内的权力和领地争夺,根本无暇出兵侵略,更不可能奇袭木曾谷。
答案只有一个,在快要天亮的时候,信繁终于确认了木曾福岛城的陷落。
也确认了攻陷木曾福岛城的军队和主将。
——佐佐成政,对于许多武田家的将领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没听说过的无名小卒!”
“难道是讨取了今川义元的那个小鬼?”
“今川家的姬武士,也太过羸弱了吧!”
“木曾义康是不是被他的小姓掏空了,所以才被乘虚而入?”
将领们纷纷发表着对佐佐军袭夺木曾福岛城的看法。
他们大大咧咧,言之嚣嚣,却突然在一秒钟之内停下来了。
因为武田信繁平平伸出一只手掌,那是让他们安静的意思。
信繁让他们安静,他们果然就安静了,虽然信繁只是家督的二弟,虽然信繁只是一个顶替着武田信玄名字的影武者。
“佐佐成政到底是什么成色,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出阵吧!”
“出阵!”
在传令的呼喊中,武田军约有三千人离开了营地,向木曾福岛城进发。
在木曾福岛城的一个角落里,井伊直虎一把拉住了从旁边路过的深雪,低声地问:
“田原大人,我们要伪装到什么时候?在这么下去,迟早会被发现的!”
“田原大人”——也就是田原正成,伸出白皙的手指捋了捋唇上的小胡子,见井伊直虎急迫的样子,慢悠悠地从腰间取出了一块木牌。
“佐佐军的备队大将森可成大人,是我的故交……我们已成功加入森可成大人的备队了,这个是你的身份证。”
“纳尼?身份证?”
井伊直虎虽然接过了木牌,也认得木牌上的字,却不明白这几个字组合起来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足轻身份的明证……在佐佐军内,这个是必备的东西,每天都要查。”
“搜噶!”
直虎一边在内心咒骂佐佐成政坏人多是非,一边感叹田原正成的本事大,竟然连佐佐成政麾下大将都认得。
这下子有了“身份证”,行动上肯定顺利了许多。
“虎千代啊。”
田原正成突然语重心长地唤了声井伊直虎的小名。
“嗯?大人有何吩咐?”
虽然不解,井伊直虎还是迅速作出了反应。
“说句实话……我并不建议你去刺杀佐佐成政,我刚才暗中地观察了,他武艺很强,你不是对手。”
田原正成的这几句话把井伊直虎打击得不轻,但事已至此,井伊直虎又怎能放弃呢?
“明国有一句话叫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离开井伊谷以来,为父报仇已经是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我现在已经离佐佐成政那么近了,我终于离佐佐成政足够近了!
“……对不起,田原大人,我……不能放弃!”
听到井伊直虎坚定不移的答复,田原正成也叹了口气。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阻拦……如果你能活着离开的话,记得去越后春日山城找我。”
听着这种近乎于求婚的话,井伊直虎脏兮兮的小脸刷得一下红了。
“田原大人……”她觉得脑子有点短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苗木城到井伊谷的一路上,井伊直虎与田原正成的相处不可谓长久,但在短短的数日内,田原正成却在井伊直虎的心中建立了近乎于高大上的完美形象。
如果说唯一的缺憾,应该就是田原正成的脸色蜡黄,让人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在这个时候,田原正成发出这样的请求,不由得井伊直虎不心动。
见直虎羞答答的没什么反应,田原正成甚至上前一步,搂住了直虎的身体,在她的耳边低语道:
“半个时辰之内,佐佐成政会从天守阁出来巡视城防……你得手之后,记得立刻从这边的城墙往下跳,然后顺着山路离开……我昨天夜里已经查探过了,这边的城墙下是一片灌木丛,从这里跳下去,理应无事。”
然后,田原正成给了井伊直虎一个用力的拥抱。
“那么……春日山城见,虎千代。”
留给了井伊直虎一个帅气的背影之后,田原正成从阶梯的尽头消失了。
留下了一个心花怒放却又无比失落的井伊直虎愣在原地,她过了很久都沉浸在田原正成给她的拥抱和承诺里,她觉得幸福极了。
灼热的太阳慢慢升起来,亮白的光线刺痛了直虎的眼睛。
她抬起手臂,伸出左手挡住了太阳,但仍有一丝光线从她的指缝直射下来,耀眼得让她不能直视。
尽管不能直视,井伊直虎还是勇敢地睁开双眼,眼泪则是不断地涌出,润湿了眼眶。
“搜噶……原来我也是会笑的啊。”
自“为父报仇”的信念之后,直虎再一次找到了生存下去的意义。
“田原大人……直虎一定记得我们之间的承诺,我一定会去春日山与你相会!”
在心底默默地宣誓之后,井伊直虎擦去眼泪,拄着她的长枪,像一个普通足轻一样站在了城墙上。
这里是她作为佐佐军士兵的岗位……亦是她与田原正成两人的起点!
没过多久,井伊直虎就看到了来自东方的一支军势,那随风飘扬的四割菱旗,让她的精神有了一秒钟的恍惚。
如果……能够与田原大人一起,率领这样威武雄壮的士兵参与合战,该是多么美好的事。
然后,她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73刺杀()
这脚步声很特别,不属于足轻,也不是森可成那样的高级武士。
从声音来推断,那个人一定是身材高大,所以速度才会足够快,能够在十息之内从天守阁走上城墙。
在整个木曾福岛城里,只有一个人才会有那样高大的身材。
也只有一个人,才会以大将的身份,快步登上城头亲自查看敌情,而不是等候士兵的汇报。
——那脚步声愈来愈近了。
脚步声愈来愈近,井伊直虎反而愈来愈平静,她端正地站在城墙上,与佐佐军的足轻一样,站姿标准,一动不动。
她甚至比佐佐军的士兵还要平静。
——他们都在观察着城下的武田军,而直虎不需要。
直虎需要做的,只是用心聆听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