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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田君留步,我在武隆打开城门等着你!”张国防坐上马车,一路上的颠簸就像自己心中的贪恋不断泛起涟漪,永远满足不了。
…………
“出去,快!”四个监狱的士兵押着马员外和副官出来,后面跟着一列十几人的守卫队。
吴婷在广场中央等候多时,从精气神上看,昨晚应该睡得不错,自己这个代理团长的位置也获得一三七团将士们的支持,算是坐稳了。
天气一般,雾色不算朦胧,还有点吝啬的阳光投射到广场之上。
广场的刑台被水冲洗了一番,早上出门赶集买菜的百姓们也迅速赶来凑热闹,看看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刑场戒备极严,里外两层,若有闹事者就地正法。
“你们听见昨晚的枪声没?”
“好像是从马员外家传来的!”
“那个混账东西早该被处罚了。”
“是个好官啊!”
老百姓们开始闲言碎语的议论起来,直到士兵将马员外和副官压上来,稍微缓和了一些。
马员外衣衫烂履,全身肮脏不堪,囚服上还印着血迹,看上去昨晚上没少被伺候。
副官对这个场面深有感触,当初自己是多么正直伟岸的要枪决樊连长,如今却成了自己的下场,蓬乱的头发散开透出一张黝黑的脸抬头望了一眼温暖的阳光,很刺眼。
两人的脚步很重,走得很慢,被押到靠墙的高台上,低着头,不敢面对老百姓的批判,更不敢面对自己的过去。
“活该!伤天害理的家伙。”
“上天开眼了,马家终于被灭了。”
有人高兴的快要疯狂一般,老百姓们手中的白菜鸡蛋朝着两人扔了过去。
头发上的蛋黄和蛋清慢慢滴落,就像两人本身一样恶心。
吴婷伸出双手招呼了一下现场的嘈杂,道“各位百姓,我们党国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任何一个非法之徒,我们党国的军队也不会抛弃任何一个百姓,一三七团誓死与武隆共存亡!”
吴婷虽女流之辈,这两句慷慨陈词丝毫不逊于一般国军将领。
现场的百姓们也热情高涨,跟着回应道“严惩叛徒,赶杀鬼子!”整个武隆抗日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午时已到,执行枪决!”吴婷挺直身板一声令下。
“嘭,嘭嘭,嘭嘭嘭!”
十几个排开的士兵鸣响了枪声,子弹带着中国人的骨气飞向副官和马员外。
两人身体剧烈的颤动,全身上下都是子弹穿透的血窟窿,嘴里朝天喷洒着鲜血,一滴一滴的散落在刑台之上,宛如夜晚天空的星星一般,但颜色却是鲜红。
被绑住的两人瞬间到地,身后的墙上血迹斑斑,汇集成一条条血路向着地上流动。
处决玩,两人的尸体被士兵拖了下去,在场的百姓一阵欢呼,在他们的眼中送走了这个恶魔。
警戒的士兵也开始收队,吴婷正要离去之时,一个拿着麻糖的小女孩跑上前抱住了吴婷的腿。
吴婷转过身看着这个可爱玲珑的小女孩,露出姐姐般的亲切,“你找姐姐有什么事吗?”
“姐姐,这个给你吃,能不能让我也当兵啊?”小女孩拿着手中的麻糖喂道了吴婷的嘴边,眼神清澈干净。
“告诉姐姐,为什么想当兵?”
“我也想像姐姐一样惩罚恶人,维护正义!”小女孩回答道。
吴婷被正义两个字感动了,她知道或许小女孩连这个词的意思都不能理解,然而能说出这样的话,中国有救了!
小女孩的母亲对着吴婷笑着,抱着小女孩走了,吴婷咀嚼着小女孩的麻糖,真甜,甜到了心里。
吴婷碎步踏在老县城的青石板上,抬头望见了那芙蓉般的锦绣女子。
二小姐走上前还是那样书香门第,道“吴团长,这是我家所有的家当,你且替我好生处理,一部分发放给穷苦百姓,一部分捐献给政府抗战,小女子先谢过了。”
吴婷原本以为马家昨晚被满门抄斩会对二小姐带来痛苦不堪的打击,看来自己是想多了。
吴婷从二小姐的装束中还能看清楚泪痕,和一丝煎熬的沧桑,自己没有答应保住二小姐的父亲,面对她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自古忠孝两难全啊!。
“你…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吴婷还是开了口,二小姐本可以继续经营马家的正当生意,而她却放弃了。
“小女子罪孽深重,东南有一山,山里有一寺。”二小姐说道此处,戛然而止,只留下一身修长的背影。
吴婷知道,二小姐想出家,每日与佛为伴,洗掉马家今世造下的孽。
吴婷回到办公室,翻开账本,着实吓了一大跳,马家的财产数额简直吓人,可以算得上东南片区的首富了。
然而这个女子已经看淡了是非钱财,一心求佛,吴婷并不知道二小姐的心中还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廖长胜离去时的“你等我!”
二小姐知道廖长胜要做的事,自己既不能做他路上的绊脚石,唯有在修心之余,为他祈祷。
当然不能辜负了二小姐的真诚,吴婷立即安排下去,将二小姐的嘱咐落到实处,落到百姓的手里。
这段时间的烦心事都好像解决了,好不容易有了点轻松的感觉,门外的士兵来报“吴团长,张国防赶回来了,离县城还有十里路!”
吴婷拍案而起“来的正是时候,集合队伍!”
吴婷带着人守在县城门外,双瞳目不转睛的直视着前方,只要张国防路面,立即逮捕,送往涪陵。
马车中的张国防打开那副龟田送给自己的唐代山水画,眼里放着光,其实屁都不懂,但这副画在他的眼中可是一堆闪着金光的金子。
“驾~”
车夫加快的行车速度,张国防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没有半点戒备之心,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为所欲为的一三七团团长。
“吁~”
车夫在县城外急忙的停下了马车。
张国防探出头问道“怎么回事?”
第一百七十五章 逮捕()
张国防看着城外浩大的阵势,心里一紧,他猜测发生什么事了,但自己还得冒险去堵一把。
如果现在转身逃走,毫无疑问,数可颗子弹就会追随而来,到时候自己被乱抢打死,这可不是他预想的结果。
他生存的本能让他故作镇定,好歹自己也是一名团长,拍了拍身上的灰,露出坚硬的笑容走上前。
“张团长,这是去哪儿了?昨天县城乱套了,把我忙得头昏脑涨啊!”吴婷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说道。
“辛苦你了!”张国防言语简洁,从吴婷的口气中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现在可不能轻举妄动,只有等自己再被送往涪陵的途中再找机会逃跑。
张国防继续走了几步,士兵便围了上来,士兵的脸上有些不干和愤怒,好歹曾经带过一三七团,可太让人失望了。
张国防会这么乖乖就擒,是吴婷意料之外的事情。
“驾~”送张国防回来的马车,开始掉头,被士兵乱枪扫射,车夫也中弹倒地。
张国防被押回监狱后,问什么?答什么?他是个聪明人,现在这个时候了,也不做无谓的反抗,少了皮肉之苦。
吴婷让监狱长带着张国防的犯罪资料,亲自带队押送张国防,以免夜长梦多。
好歹也是同事一场,自己曾经亲耐的人,看都没来看一眼,张国防有些失落,慢慢才从幻境中醒来,攀龙附凤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张国防的内心再次扭曲,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想活着,他要数不完的金钱,他要至高无上的权利,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要从监狱长的手里逃出去。
吴婷让监狱长押送张国防走了陆路,如果走水路,顺水而下,半天就能到。
她之所以这么做,除了害怕张国防跳水逃跑外,还有一点私心,因为陆路上走必经仙女山。
监狱长押着张国防一路上平平静静,最难听和嘈杂的声音就是张国防在耳钱翁嗡嗡的念道,用一切方法想贿赂自己。
监狱长是个硬汉,也快到老年,一辈子坐的正,也没想过升官发财这些事,所以张国防这些把戏,对老实人根本没用。
途径仙女山脚下,早有一堆人埋伏再此,并非土匪而是游击队,每天都有人带着兄弟们守在大道处,今天巧合的正是廖长胜。
吴婷那点私心就是想把张国防送给廖长胜去处理,反正这种汉奸的结果都是一样,晚死不如早死。
“大家休息一下,喝口水再赶路!”监狱长下令道。
士兵们都蹲在了地上,张国防觉得逃走的机会来了,走上前笑嘻嘻的对监狱长请求自己要小便。
“去,去,别玩什么花样啊!”
“谢谢,谢谢。”张国防赶紧跑,生怕被发现了追上来。
“嘭!”远处突然枪声一响,监狱长站了起来,很轻松,“兄弟们,回家吧!看来今天可以提前休息了。”
子弹飞到张国防的脚边,着实吓得不轻,廖长胜露出头的那刻,张国防浑身寒毛竖立,他清楚要是自己落到廖长胜的手里,生不如死。
张国防又开始拔腿往回跑,被吓的没站稳摔了一个狗吃屎,满脸的泥土,继续跑,跑到监狱长的面前,道“兄弟们,救我啊!”
监狱长视若无人,当没见过他一样,廖长胜追了上来,“老狱长,好久不见,你带着兄弟们到这里干什么?”
“负重,锻炼锻炼!”
张国防一听,不对啊,自己可是犯人,他反复请求着监狱长将自己送往涪陵,监狱长是过来人,他早看出了吴婷的用意。
“这个人,你们可认识?”廖长胜礼貌的问道。
“我看一眼啊,老了眼睛花了,”监狱长看了一眼哭笑不得的张国防,道“哎呦,这不是…还真不认识!”
廖长胜抓着张国防拜过监狱长上了山,一路山张国防就像畜生一样被赶着走。
到了根据地,廖长胜将张国防关进了小黑屋,把门关上。
“你想干什么?”张国防恐慌的蹬着腿,退到了墙边。
廖长胜不想多言,揉揉拳头扑了上去,兄弟们在外边听到里面全是惨叫声,跟着学了起来。
“自作孽,不可活!”廖长胜打得酣畅淋漓,张国防鼻青脸肿带着血丝,可怜巴巴的蜷缩在墙角。
廖长胜还不能弄死他,虽然这家伙的命不值两个钱,但廖长胜还试想着能不能用他将日本人手中的阿凤姑娘换回来。
胡政委知道廖长胜私自劫囚一事,他却当作没看见一样。
监狱长回来照实情报告给了吴婷,吴婷内心欢喜,但表面上还得正经一点,鉴于犯人被劫是可变因素,让老监狱长下去休息,写篇检讨呈上来便完事了。
“接四十二军总指挥部吴军长办公室。”吴婷给自己父亲打了一个打电话。
“喂!我是吴明义,什么事请讲?”
“爹,张国防在押送涪陵的途中,遇见土匪被当场击毙了。”吴婷带着承认错误的语气。
哪有爹不心疼女儿的?何况自己已经走了一个儿子了,“哎,算了吧!罪有应得,辛苦你了,婷儿!”
吴婷听完自己父亲的话,和想象的差不多,悄悄的泛起了少女般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