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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晾他两日!”
王敦身为太尉,也属于投闲置散之列,只是与王含不堪寂寞不同,他是真的看明白了天下大势,知道琅琊王氏至少一两百年内不会再有机会,只能在若干年后,跟随杨彦子嗣向海外发展,因此乐得逍遥,纵情于田园,流连于山水,心情放松之下,再加上困扰他多年的甲亢被杨彦治好了,竟是老当益壮,照这身体看,大概率能活到七十几。
“呃?”
王含不解的看了过去。
王敦又挥了挥手:“去罢。”
“诺!”
军卒迟疑的看了眼王含,还是告辞离去。
王含迫不及待的问道:“处仲,这是为何?大王年轻气盛,若是被他扣以怠政之名,又该如何是好?”
王敦呵呵一笑:“大王此人弟也了解一些,尚不至于此,阿兄,弟且问你,可能猜出外国使节前来所为何事?”
王含捋须细思,好一会儿,沉吟道:“番邦小国来我大明能做什么?要兵无兵,要财无财,不出于讨要好处。”
王敦问道:“那大王对待番邦的态度如何?”
“这”
王含明白了,杨彦有一句话说的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对待周边部族正是如此,要么奴役,要么吞并,根本就没什么番属的概念,既便是得到杨彦善待的羌氐,也是采用经济手段使之越发的依附大明,因此番邦来要好处,杨彦肯给么?
显然不可能。
作为老对手,王敦也不是泛泛之辈,对杨彦很是下了一番苦功了解。
王含拱了拱手:“还亏得处仲提醒啊,否则惹得大王不快,反是好心办了坏事,那为兄立刻进宫,去拜见大王。”
“诶”
王敦摆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番邦使臣而己,明日先叫人去探探他的来意,弄清楚了亦不为迟。”
王含想想也是,点头应下。
第823章 遍地金矿()
按常理来说,如有外国使臣进京,各地太守刺史应层层上报,鸿胪寺早作准备,但问题是,明国草创,制度不完善,相当多的刺史太守并不是按照正常的选官途径上位,而是合了杨彦眼缘,由他任命,随意性较大。
这部分人大多起自于行伍,哪有什么接待外国使臣的概念,只要不是外敌入侵,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便是杨彦自己也从未想过有这回事,反倒是僻处西陲的张骏因凉州时常会与西域诸国有商贸往来,处理起来有例可循,因此给萨珊使节发放了通关文书。
自从过了凉州,几乎没人去过问使团,另从上邽开始,有了收费站,不过收费站的使命是收费,只要交钱,不可能多作盘问,因此从上邽到散关,关中各郡,长安,潼关,函谷,直到洛阳,使团畅通无阻,除了过关交了不少钱。
洛阳的馆驿自落成以来,从未有人入住过,萨珊使团尚是头一回,屋舍、家俱都是崭新崭新,一行人好奇的东摸摸,西碰碰。
“噢,我的大明尊,这是镜子镜子,怎么可能如此清晰?”
有人拿起镜子,对着自己反复照,嘴里一声声的尖叫。
如今镜子在明国几乎普及了,价格自然也从天堂跌落尘埃,由原先的动辄数十万到百万钱,跌落到几百至数千钱,这让过早拥有镜子的江东士人气的要吐血,不过对平民百姓来说,自然是举双手双脚欢迎。
还有人对煤炉产生了兴趣,端开陶瓮,揭开铁板一看,那蜂窝煤燃烧着淡蓝火焰,散发出温暖的热量,没什么烟,也没有噼噼啪啪声,并且仿似不会消耗似的,足足盯了好一会儿,那蜂窝煤都未曾有显著的变化。
“快看,这是纸,噢,我的大明尊,明人的纸张又白又有韧性,比我们的莎草纸好了百倍都不止啊,我们萨珊帝国一定要得到造纸的方法!”
随着一声咆哮,众人纷纷围了过去,眼里绿油油一片,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在他们眼里,明国遍地金矿,等着自己来发掘。
还有人掏出鹅毛笔,蘸上墨水,一项项的记录着将向明国索要的物品和技术。
当天晚上,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几乎每个人都兴奋的失眠了。
次日正午,鸿胪寺大鸿胪丞华混来访。
此人先祖华歆,算是名门士族,父华廙,太康年间官至中书监,后杨骏掌权,数度起落,死于侍中、光禄大夫、尚书令任上,其兄弟华恒,于江东任金紫光禄大夫,领太子太保,继陆晔任扬州大中正。
华混曾流落关中,明军灭刘曜之后,去洛阳找到郗鉴,郗鉴又推荐给杨彦,看在老丈人的面子上,杨彦找华混问了问。
此人夸夸其谈,言多空泛,要说有长处,就是流浪关中时没有投靠刘曜,算是有点气节,因此杨彦给了个大鸿胪丞的闲职,秩比千石,作为大鸿胪的副手,代表王含前来。
华混当然不满,认为杨彦轻视了他,不过他理智尚存,一来他的兄弟华恒在江东也只是领虚职,没半点实权,那扬州大中正本是显职,奈何司马家与江东士族严重对立,这个职务形同于无,他去江东日子未必好过,二来秩比千石,即月奉八十石,以稻谷平价每石五百钱折算,等于月薪四万钱,实发四十枚金币。
而在入官之初,杨彦赐下了一座三进宅院,另以他的品秩荫客占田,再加上每年的年终奖,只要不是太奢侈,雇三五个婢女,养几个小妾,天天有鱼有肉,出门有车,日子还是过得很不错的。
如果他辞了职,就又得流浪街头,或者厚下脸皮向亲朋好友打秋风,因此是留在闲职上养老,把希望寄托于子女,还是一怒之下不受嗟来之食,这很好选择。
在翻译的沟通下,华混了解到,领头老者名叫辛拉德,是使节团的团长,受萨珊皇帝沙普尔二世之命出使明国,修复两国因各自内乱的原因中断的商路,另一名主要人物是摩尼教主教菲力克斯,来到明国,自然身负传教的重任。
摩尼教也即后世俗称的明教,教义来自于犹太教与基督教,经过波斯的本土化改造,迅速成为当时规模不逊于基督教的世界性宗教,比佛门的势力更强。
“不知贵使有何具体要求,本官可代为交之大鸿胪,由大王再作定夺。”
华混是正宗士人,对萨珊这等番邦没太多寒喧的兴趣,了解到情况之后,就拱手问道。
辛拉德从翻译手上把清单递给华混,并通过翻译道:“萨珊帝国愿与明国世代交好,互通往来,我们希望得到以上罗列的技术,另将采购一批丝绸,望贵国提供方便。”
华混一看清单,倒吸了口凉气,有炼钢术,有造纸术,有玻璃镜子与四轮马车的制造技术,林林总总十余项,甚至还要求引进蚕茧,这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既便他没有知识产权的保护意识,也知道萨珊的要求太过份,以炼钢为例,对于民间已有的锻打炼钢法,杨彦不予理会,但是铸造钢构件是严格保密的,其余除了造纸、食油与制碱等关乎民生的行业,炼油、玻璃与四轮马车的技术并未向民间开放,仍由国企垄断。
作为官僚阶层的一份子,年年有年终奖分红,平时重要的节假日,也会发些米油、布帛、碱盐糖等生活物资,是国企的最直接受益者,自然具备朴素的好东西掖着藏着心理,不禁脸沉了下来。
辛拉德一看华混的神情,就转身从随从的口袋里抓出一把银币,塞到了华混手上。
翻译从旁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华混简直无语之极,你娘的,行贿能不能不要这么粗暴?这不是逼着老夫拒贿么?再一细看那些银币,脸面又现出了不屑之色。
这一把银币约有数十枚,与明国银币不同,萨珊银币又薄又轻,上面刻着个大胡子头像,在大明不仅没法流通,重量也仅为大明银币的一半左右,也就是说,如果是纯银铸造的话,顶天了价值五枚金币,而他每年的收入,连同薪俸、年节赏赐、年终奖加田庄产出,在六十万到七十万钱之间,所付出的,只是按时点卯,每月两次大朝会,这真是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
一旦他收了钱,以刘隗的酷吏作风,只要探得,铁定弹劾,哪怕不被治罪,也要免官,失去所有的一切,仅仅受贿五枚金币,却要承担失去年入六七百枚金币的风险,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第824章 白眼狼()
“不必了!”
华混一脸正气,把银币塞回去,冷声道:“我大明官吏,两袖清风,从不私下收受好处,还望贵使莫要再让本官为难,本官先行一步,贵国要求自当如实报与长吏,告辞!”
说着,拱了拱手,便大步离去。
翻译把原话翻译之后,一干萨珊使节,现出了钦佩之色。
在萨珊,索贿受贿是公开的,合法的,谁办事不先塞两个钱,这是潜规则,而大明官吏居然不受贿,品德如此高尚,难得啊!
华混是不知道萨珊人的想法,否则铁定要骂一句吝啬鬼,老夫为你那几个金币甘冒奇险,犯得着么?
从馆驿出来,华混如实向王含汇报,王含又去求见杨彦。
而此时,杨彦正与崔访、刁协、诸葛颐,还有接替徐龛,出任将作大匠的孙班,也就是孙媚的长兄讨论着下水道的问题。
崔访觉得,修筑洛阳的费用太高,再查阅卷宗,发现下水道占了三分之一,于是要求杨彦在后续的筑城中取消下水道,按他估算,假如还需要十年才能完成洛阳的修建,那么,仅此一项,每年能节省五亿钱左右。
刁协与诸葛颐也觉得此议可行,跟了过来,他们知道杨彦在内政上并不独断专行,打算通过人数增加说服力,孙班则没有主见,他是办事的。
杨彦认真的听取了几人的论据,沉吟道:“不知诸公可了解,从前汉中期开始,长安的井水变得苦涩有异味,凡饮用者,多腹泄,死者难以计数,迫使民众不得不从周边的山里取水,由此衍生出了卖水这一行当。
后汉以洛阳为都,比之长安更有不如,从中叶的和帝开始,井水也难以饮用,诸公可知缘由?”
“这”
几人相互看了看,崔访拱手道:“还请大王示下。”
杨彦道:“归根结底,还在于都城人口密集,经年累月之下,生活污水污染了地下水源,导致井水成了疫病之源,民众不得不以高价从别处购水,对于王公贵族,买水的钱不算什么,但对于平民,这就是不小的负担啊。
而眼下洛阳的井水尚可饮用,还得归功于晋末战乱,民众要么被杀,要么逃亡,洛阳成了空城,没了污水来源,地下暗河逐渐净化井水,可是随着将来的人口越来越多,净化的速度必然赶不上污染的速度,早晚洛阳的井水将不堪饮用,重演两汉的卖水盛况。
因此从一开始,我就让徐龛修筑地下管网,通过街前暗沟收集污水,统一排入荒僻河谷,虽然耗资巨大,可这钱省不得。”
“哦?竟有此说法?”
殿内几人现出了惊诧之色。
杨彦并不是危言耸听,地下水源的污染是北方人口密集区域始终存在的问题,隋朝为什么要废弃北周的长安城,另于数十里外重修长安?就是因地下水污染,只能择地重新筑城。
即便是隋唐洛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