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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散后,杨彦心怀愧疚,来到了慧娘的房里。
“慧娘!”
杨彦为难的张开了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慧娘却是笑道:“郎君,你不用多说,妾理解郎君,郎君为的是国,妾身为王后,岂能不知好歹?
更何况我葛慧的孩子未必就差于别人。”
“慧娘,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啊!”
杨彦大为感动,把慧娘搂入了怀里。
慧娘也很享受这温馨的时刻,下巴枕在杨彦的肩头,微闭上美眸,心里虽有些无奈,不过总体来说,还是甜甜的。
别人家的夫妻相处之道是相敬如宾,说的难听点,就是彼此之间相待如客,床榻上做完那事,各自一床被子,各睡各的。
这也是时人心目中夫妻之间最和谐最恰当的相处方式,曾一度,慧娘也向往这种相处方式,可成了亲之后,完全不是这样,杨彦非要与她钻一个被窝,即便她矜持的背过身子,可是清晨醒来,诶?怎么赖在那家伙的怀里?
虽然鲍姑一再教导慧娘要贤淑,要端起大妇的架子,但慧娘毕竟是个女人,相敬如宾其实是反人性的,在杨彦的刻意引导之下,慧娘与杨彦相处,如果去掉那些繁缛的礼节,至少在床榻上,和现代夫妻并没多大区别,她也很喜欢这样的相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慧娘推了推杨彦:“郎君,你今晚去巧娘那儿吧,你太凶了,把巧娘都气哭了。”
杨彦居家从不摆大王的架子,换了别的皇帝,一个妃嫔受了委屈,哪里拉得下脸去劝说,不过杨彦没这顾虑,点点头道:“也好,我们一起过去罢。”
“嗯!”
慧娘也点了点头。
巧娘虽然委屈,但还是知道分寸的,在杨彦带着慧娘过来,软语劝说了一阵子之后,就破啼为笑了,并且还变着法子套杨彦的口风,想弄清楚挑选太子的标准是什么,实际上杨彦自己也没有标准,只能吱唔过去。
当天晚上,慧娘被杨彦强留了下来,尽管羞涩难当,可是别忘了,最初的时候,是她和兮香菱香一起侍奉杨彦,只不过这次换成了巧娘,而她和巧娘虽有竞争,却也是好姐妹,巧娘平时很注意维护她的大妇地位,于是红着脸与巧娘一起侍奉了杨彦。
数日后,在一次酒宴中,荀邃隐约透露出了杨彦的想法,当然了,他不可能说是杨彦亲口所说,是借着装醉,揣摩出的杨彦想法。
这顿时引发了私下里的轩然大波。
毕竟能在洛阳身居高位,没一个是傻子,至少杨彦也是作了相当的暗示,荀邃才敢说出这种话,几乎每个人都可以肯定,这就是杨彦的意思,借荀邃的口说出,因为荀邃是右太傅,太子师,没有把握,怎么敢乱说呢?
对于第一条,把诸子打发出家门,历练五年,群臣不方便表态,这是杨彦的家事,教导自己的孩子,外人没有插口的余地,甚至还有些人觉得这样的方法不错,也在暗暗打算着,把家里的子侄扔出去历练几年呢。
而第二条分封制,争议非常大。
这倒不是群臣本身有什么想法,把诸子封往海外,可以有效的避免八王之乱的覆辙重蹈,这是搁在台面上的好处,再说句难听话,杨彦的子嗣在海外是死是活,和群臣没太大关系,但问题是,杨彦诸子都分封了出去,都中只留下太子,派系斗争没了啊。
以往历代,群臣还能根据自身的利益依附诸王,搅风搅雨,虽然失败的代价很大,可成功了,回报也异常丰厚,现在诸王没了,只能依附太子,而太子绝无可能满足所有人的利益诉求,这就意味着,一些投机份子失去了投机的机会。
至于那些留在洛阳的郡王,连去海外做一方诸候的胆量都没有,还能有什么前程,杨彦也限死了他们的未来,不能离京百里,只能于部阁中担任副职,投靠过去,没有任何前途。
不过在第三点上,皇帝当满三十年或年至六旬退位,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暗暗称好,主要是给汉武帝搞怕了,汉武帝晚年的清洗一轮接一轮,巫蛊之祸只是最著名的一场,长安多少公卿王候破家灭族,再从杨彦来看,是比汉武帝还要强的强主,年轻英明,并不代表老来就不会昏庸。
因此杨彦表态主动退位无疑让人长吁了口气,其实很多人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自己未必能活到杨彦退位的那一天。
王敦品味着杨彦的三条决定,站在花园中叹道:“大王确有大气量啊,为父败的不冤,心服口服。”
王应陪在一边,感慨道:“非常人行非常事,若是大王真的应诺退位,将来必与尧舜并称。”
王含没有说话,只是想着当初在建康与杨彦的交手,最终报以一声叹息。
王敦问道:“你们对大王分封诸子如何看待?”
王含答非所问道:“千年前,姜尚被封往齐地,姜氏与东夷作战两百多年,才站稳阵脚,齐国又历数代励精图治,成为东方大国,惜被田氏代之。”
王敦又问道:“以兄之见,大王诸子能否于海外立足?”
王含不置可否道:“此事不好说,毕竟海外的情况谁都摸不清,不过大王做事,每每谋而后动,料想不会让诸子去海外送死。”
“嗯”
王敦点了点头,向王应道:“你该多生几个子嗣。”
“呃?”
王应被王敦的跳跃性思维惊住了。
实际上王应的孩子不少,有三子二女,一子一女为正室所出,其余都是妾生子,最大的六岁。
王敦淡淡道:“大王既敢于出海,开疆拓土,我王家有何不敢?将来老夫孙儿长大了,可挑几个,随诸王出海,在海外奠定我家基业。”
“哦,阿翁”
王应现出了恍然大悟之色,正要说什么,王敦却摆摆手道:“此事不必多言,在任何人面前也莫要提起。”
“儿明白!”
王应连忙保证,不过心思却活络起来。
是啊,田氏能代齐,他王氏为何不能代杨?
如果真在海外立了国,经百十年谋划,仗着杨家奠定的基础,说不定能就成为齐国那样的大国呢!
第794章 慕容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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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曾为燕都,秦始皇灭六国,拆除了燕国的易水长城,其走向为东西向,阻隔着燕地与中原的联系,拆除易水长城遂使燕地与华北平原及关中连为一气。
后秦始皇以蓟为中心,分修三道,向东经渔阳抵碣石,继之穿越辽西走廊达辽阳,向北经古北口达柳城,向西经军都过居庸关达云中与上郡,使蓟成为南达中原、西连云朔、北接塞外、东北通松辽的交通枢纽,由此奠定了蓟作为北方重要边城的无可憾动地位。
愍帝建兴四年(公元316年)十一月,刘聪陷长安,北方大地胡骑肆虐,早于两年前,石勒擒幽州刺史王浚,并焚烧宫室,蓟被毁,幽蓟经济凋敝,民不聊生,百姓多流入高句丽避难。
而在蓟的鼎盛时期,经卫瓘、张华的悉心经营,东夷马韩、新弥诸国依山带海,去州四千余里,历世未附者二十余国,并遣使朝献,远夷宾服,四境无虞,频岁丰稔,士马强盛,却地千里,复秦长城塞,自温城洎于碣石,绵亘山谷且三千里,分军屯守,烽候相望,由是边境获安,无犬吠之警,自汉魏征镇莫之比焉。
当慕容廆率部进驻蓟之时,蓟的人口已不足千户,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实在是想走也走不了。
慕容廆与裴嶷绕着城池缓缓而行,望着斑驳残破的城墙,一团团深黑色的血迹深深浸入其中,二人均是现出了百感交集之色。
裴嶷回头问道:“主公,听闻明军于百里外的桑邱筑城?”
慕容廆的眼神有了些阴沉,明军筑桑邱城,明显不怀好意,但是他不敢主动动手,生怕给杨彦制造口实,只能搞些小动作。
因筑城的主力是羯人,他曾派出归附的羯人秘密劝说,可出乎他的意料,竟无一人来降,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道理很简单,羯人原是匈奴的奴隶,骨子里有种奴性,接连数战,被明军打怕了,深深的畏服,不是到必死的绝境,没有谁敢于背叛。
而明军虽然拿羯人筑城,但肚子能吃饱,每日工作五到六个时辰,有充分的时间休息,并不算虐待,筑过城将打散入梁州安置,也算是善终,因此羯人没必要铤而走险。
“哼!”
慕容廆哼道:“怕他作甚,燕山地形复杂,我据蓟城,以燕山以倚,占据地利,且此战关乎我部生死存亡,将士必效死破敌,有人和在手,且我部无过,明王若冒然来攻,不得天时,纵使天时亦不在我,而我有地利人和在手,或能大破明军。”
“嗯”
裴嶷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一骑驰来,一名骑士飞身下马,施礼道:“报主公,洛阳来使宣敕,请主公速去!”
“哦?”
二人交换了个迟疑的眼神,慕容廆沉声道:“老夫去去就回!”随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裴嶷心中,隐有不妙的预感涌出。
果然,约半个时辰之后,慕容廆阴沉着脸回来了,裴嶷连忙问道:“主公,明王可是宣你入京?”
“不错!”
慕容廆点点头道:“明王拜老夫为司空,入洛阳为职。”
“那”
裴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面现焦急之色。
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希望慕容廆去洛阳为官的,一来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与杨彦撕破脸,二来,他是慕容部的首席谋士啊,又是河东裴氏出身,慕容廆去了洛阳,不可能再回来,那他或有可能,把慕容部渐渐地掌握在手上,毕竟慕容部除了慕容氏族人,还有数十万晋人。
在晋人中,他裴嶷的声望还是很高的。
慕容廆冷声道:“老夫父以身体不适不由,婉言谢绝。”
裴嶷心里微微一沉,便道:“看来明王不久后,将挥军来攻了。”
要说心里不发怵是不可能的,慕容部几斤几两,慕容廆心里有数,如有一丝可能,他都不愿与杨彦动手,但现实是,杨彦正在一步步的把他往死路上逼,一步退,步步退,直到身后是万丈深渊,退无可退。
与其如此,不如宁死一搏。
不过在表面上,慕容廆强撑着哼道:“怕什么,我军有燕山为恃,再着元真必务说着美川王来援。”
“诺!”
有亲随飞驰而去。
杨彦征召慕容廆不至,洛阳凡是有点眼力的,都知道明军要对幽燕用兵了,果不其然,消息传回没几日,延尉刘隗上奏,指控当年于易水溺死八千女子的主谋实是慕容廆,要求杨彦办慕容廆欺君之罪,群臣也纷纷声讨,于是,杨彦收回赐予慕容廆的一切职务,并下檄文,命其入京请罪。
慕容廆自然不从,刹那间,战争的阴云就布满了幽燕上空。
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今年冬季,杨彦并未出征,因为宋袆与陆蕙芷在杨彦回来不久就怀上了,而预产期,是在年后的二月,杨彦思来想去,宋袆已经过了三十,年龄比裴妃当初生孩子还大些,而且身子骨瘦弱,整个怀孕期间,除了肚子大,竟然没有明显的发胖,他害怕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