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难道是皇帝陛下打了胜仗?”
“什么胜仗啊,你那他那样子,象打了胜仗吗?听说博望坡一役,南阳王全军覆没,十万步骑悉数被明人坑杀,后又丢了宛城,明军血洗全城,杀了几十万人哪。”
“是啊,那可真是血流漂杵,南阳王还被生擒活捉,于两军阵前施以酷刑,好象被割了耳朵,挖了鼻子,最终吃不住剧痛,被迫复屠各旧姓,听说就是当着主上的面,主上都气的吐血呢。”
“宛城既失,襄阳岂非不保?”
“小声点,别说了,有人过来了!”
战败的消息,自然是要隐瞒,但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钳口只能钳得了一时,钳不了一世,当权者不让讲,民众可以在私底下偷偷摸摸的讲,还越讲越离谱,这时,有人小声提醒,果然,一队军卒奔来,于是纷纷改口。
“哈哈,今晚的月儿真明啊!”
第560章 无人出战()
“啪!”的一声脆响,一盅茶水落地,水花伴着碎片溅的四处都是。
羊献容呆呆站立殿中,看着跪在殿外那风尘仆仆的几名军卒,她没法接受,武关与峣关居然相继失守。
对于外间被杀了多少多少人的传言,羊献容是不信的,不过她知道皇帝对明国的作战并不顺利,只是断然料不到,在短短的一两个月之内,荆北与豫西南的局势竟恶化至此。
数月前,杨彦于郯城称王建制的消息传来长安,她曾劝说刘曜与石勒和解,合击明国,但她低估了刘曜的自尊,刘曜并不愿与石勒有任何形势上的往来,一意孤行,兵发洛阳,试图引诱明军主力前来,提前扼杀,临行之时交待由羊献容摄政,辅佐太子监国,结果大败亏输。
羊献容虽然是晋人,又是泰山羊氏出身,不过那五废六立的经历,让她对晋室没有任何好感,又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为刘曜生了三子,长子被立为太子,因此她的立场,已经完全是刘曜的立场了。
“皇后,!”
殿内的宦人不安的提醒。
羊献容这才深吸了口气道:“长安已危在旦夕,立刻派人出关,把峣关失守告之陛下,再召太子,与卫军将军呼延瑜,侍中乔豫,左右羽林郎前来!“
”诺!“
宦人施礼,快步离去。
羊献容心急如焚,不安的来回走动,突然她留意到了还在殿外的几名军卒,才挥挥手道:”先下去罢,听候召问。“
”诺!“
那几人才施礼退去。
事实上羊献容心里清楚,护卫禁宫的期门军与虎卉军已随刘曜出征,目前宫中只剩下左右羽林卫约五千人,灞上尚有驻军万余,长安守军近两万,力量可谓非常薄弱,而刘曜西返或者召秦州与灵武驻军至少要半个月,她现在只能发动城中权贵,各出部曲参与守城,只要能守半个月,即可守到援军前来。
于太极殿夜召集重要臣僚,只是告之罢了。
峣关失守的消息于一夜间传遍了全城,长安风声鹤唳,一片紧张气氛,各家也纷纷出人出力,参与守城,另因人心不稳,因此把灞上驻军也撤了回城,再加上溃军,长安的总兵力达到了六万,虽未必有胆量出城与明军作战,但守城是绰绰有余,这也让那惶惶的人心稍稍安定了些。
又过四日,长安城再度弥漫起了紧张的气氛,明军出峣关入了关中,正向长安行来,这下连羊献容都坐不住了,携太子刘熙登上了城头。
远处的扬尘中,隐约可见大队军卒,队形齐整,这让每个人的神色都为之一肃,羊献容也有些紧张。
乔豫从旁劝道:“皇后勿忧,臣观明军人数,不过四五万之众,臣料杨彦之尚不至于如此疯狂,照臣想来,无非是入关耀武扬威罢了,他日主上率主力回返,夺回峣关应不费吹灰之力。”
卫军将军呼延瑜也道:“若是杨彦之领二十万大军入关,长安或许难保,可这四五万人马能做什么?臣说句心里话,正巴不得他来攻呢,或可于长安城下大破明军!”
羊献容想想也是,虽然匈奴的战斗力并不是强的离谱,但长安城高墙厚,仅凭数万人想攻下长安简直不可想象,心里不由轻松了些。
群臣也是心头大定,纷纷对着明军指指点点。
不过渐渐地,有人发现了不对劲之处,明军并未直奔长安,而是擦城而过,径直行向城池的西南方向。
每个人的目中都是现出了思索之色。
“不好!”
乔豫突然面色大变!
“乔公可是猜出了明军意图?”
羊献容问道。
“这”
非常突兀,乔豫瞬间满头大汗,张嘴结舌,说不出话。
羊献容俏面一沉,不悦道:“乔公有话直言便是,难道孤还会以言罪之?”
“那那臣就冒犯了。”
乔豫擦了把额头的汗珠,吞吞吐吐道:“据关外传回的消息,于宛城之下,杨彦之直斥主上掘了晋室五陵,还放言,放言”
虽然乔豫没再说了,可羊献容哪能记不起来,杨彦确实说过要掘刘耀父母的陵,而长安西南,终南山脚,正是刘曜生父刘禄和母亲胡氏的合葬墓啊!
这要是被掘了的话,她都不敢想象了。
“快,谁去为孤拦住他?”
羊献容刹那间就现出了气急败坏之色,厉喝道。
城头众人面面相觑,也回过味了,很明显,杨彦入关,多半是趁着关中空虚,掘刘曜的祖坟了,匈奴人固然气愤,可是人群中的羌、氐、鲜卑、乌丸、晋人等各族,心里都是怪怪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这真是言出必行啊。
说句现实话,刘曜的祖坟被掘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甚至某些被迫为刘曜效力的晋人,心里还隐隐有种难言的快意,当然了,感情是感情,利益是利益,如果不仅止于掘坟,杨彦还想要染指长安,那么匹夫一怒,也要血溅五步的。
不过无论是哪个种族,首要面临的问题便是,谁去为羊献容拦住杨彦?
一时之间,城头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
是啊,谁去?
这是个非常现实的问题,长安城里七拼八凑而来的军队,守城尚可,但谁愿出城去与明军作战?
“怎么了?”
羊容献凤目一扫,大怒道:“陛下待尔等不满,如今陛下祖坟都要被人掘了,竟没人愿为陛下效死么?”
群臣还是没人说话。
“阿母,儿愿领东宫六率出战!”
正当羊容献的愤怒几无可抑制的时候,太子刘熙也是悲愤的猛一拱手。
刘熙才十二岁,他那东宫六率因制度尚未齐备的原因,只是徒有虚形,充其量凑出个千余人罢了,刘熙出战纯属飞蛾投火。
当然了,没有谁会真让刘熙出战。
“哎”
乔豫叹了口气,拱手道:“皇后,太子殿下,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杨彦之行此天地难容之事,于情于理,臣等都该为君王效死,可焉知这不是杨彦之故意摆出毒计,把守军诱出长安决战,待得破去,一举攻城。“
”好好好!“
羊容献俏面通红,连道几声好:”杨彦之仅四五万人马,长安守军足有六万,难道尔等竟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这满城将士,就无一个男儿?就坐视陛下父母尸骨受辱?“
城头众人,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均是现出了愤慨之色,呼延瑜更是扑通一声跪下,悲呼道:”皇后,盛名之下无虚士,我等也不是怕了杨彦之,大不了一死而己,但将士们若战死于郊野,谁来守城?非是不愿,实不能耳!“
羊献容身体一阵摇晃,以手掌抚上额头,眼前阵阵发黑,是的,明军有四五万人马,仅派出一两万是不够的,要么不出去,要出一起去,万一被明军击破,谁来守城?
如因此丢失长安,这个责任她承受不起,但是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夫郎父母的坟陵被掘?
对于出城作战,羊献容也没什么底气,虽然她不知兵,不过她清楚,以七拼八凑而来的军卒与士气正盛的明军作战,怕是讨不了好,她突然发现,自己在面对困境时,竟是如此的无力。
这时,乔豫又道:“皇后,也许是我等想多了,杨彦之未必会行那人神共愤之事,或许他的初衷,仅为诱我军出城作战。”
“罢了,罢了,再看着罢。”
羊献容无力的撑着城垛,叹了口气。
明军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众人依然立在城头,心情复杂,非匈奴诸族,想到的是当年刘渊起兵,至刘聪,匈奴人勇猛无匹,横扫六合,可是到了刘曜称帝,居然连出城作战都不敢,这到底是匈奴人腐化的太快,还是刘曜不行?
而匈奴人不是这样想,均是眼里凶光直闪,他们只以为,是主力不在的原因,才被杨彦钻了空子。
第561章 挫骨扬灰()
(谢谢好友夜明的月票)
根据史书记载,刘曜埋葬父母的永垣陵位于雁门附近的白水县,但也有考证,该陵实为靳准掘了刘渊的坟之后,由刘曜收敛刘渊尸骨,收葬于此,史学界为此争论不休。
不过杨彦可以确定,葬在雁门的是刘渊,而不是刘曜父母,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刘曜建永垣陵,发民夫数万,历时数载,先不说在雁门附近能否征集到如此众多的人手,仅是并州很快就由石勒控制,刘曜没有在雁门建陵的时间,因此位于长安西南方的终南山脚,才是刘曜父母的陵。
永垣陵形似覆斗,高八丈左右,长百来丈,宽四十来丈,周围遍植林木,陵前有神道,石人石马侍立两旁,一条青石板路一尘不染,通往祭庙,由祭庙进去,便是地宫入口。
守陵卫队有数百人,而对明军数万大军,毫无反抗之力,逃的逃,降的降,杨彦让守军打开地宫,把两具棺椁拖了出来,随即在地宫及祭庙内铺设炸药。
引线点燃,轰的一声,陵寝坍塌,祭庙被炸的粉身碎骨。
杨彦的目地是激怒刘曜,使其失去理智,不惜代价攻打峣关,把峣关变成一台绞肉机,源源不断的绞杀刘曜的有生力量。
毕竟峣关距长安只有五十里,虽然此关在历史上名不见经传,却是关中诸关里,对长安威胁最大的一座关口,五十里啊,是什么概念?
意味着明军随时随地都可以对长安发起攻击,别关距长安至少还有个几百至上千里的距离,是战是逃,有一定的反应时间,而从峣关出兵,朝发夕至,长安没有任何反应时间,偏偏关城高耸,关后的兵力部署很难探查,而且灞上的地势要比长安高,占据高地,一冲而下,这就是顶在刘曜咽喉上的一把尖刀!
当然了,要使刘曜狂燥,众叛亲离,仅仅是炸了坟还不够,杨彦必须实践自己的诺言,把刘曜父母的尸骨挫骨扬灰!
虽然刘曜父母无罪,本不该死后受此羞辱,可俩老有个挖坟掘墓的好儿子啊,被连坐,按当时的价值观,没有问题。
于是,载着两具棺椁,全军回师长安。
天色接近了黄昏,城头众人早已不耐,但羊献容和太子刘熙依然站在城头,群臣也不好离去,虽然有斥候试图跟着明军打探动向,却被千牛卫一一捕杀,因此众人并不清楚,刘曜父母的陵墓已经被炸开了。
“明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