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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此事已经了结,莫非另有其人?“
”哎,各位可还记得,早初是尚书令征杨郎任记室掾,杨郎不从,昨天,尚书令又亲至五兵尚书府,莫非,是为了为了杨郎而去?“
不得不说,忧色二字,提供了无限想象空间,人群喧嚣起来,矛头直指刁协,并在多人的渲染下,又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很多证据。
袁耽与谢尚相视一眼,悄然离开,直至街角,左右无人,袁耽才道:“三人成虎不外如是,我算是明白了杨兄为何让我如此说辞。“
谢尚也道:”杨家郎君借用人心谋以自保,那老匹夫纵是愤怒,也无可奈何,通篇皆由民众自行想象,杨家郎君未有一词针对那老匹夫。“
袁耽点点头道:“不过那老匹夫也不无辜,下次要再征杨兄,必得掂量掂量,走罢,我们去店里。
”嗯!“
谢尚跟着袁耽快步而去。
傍晚时分,大队过了江,瓜步在那时,只是一个简陋的码头,战略地位并不如刘宋时期那般重要,时建康的门户是姑孰(今安徽马鞍山)。
寻了一处背山的地方,车队展开在外围,于内搭建营帐,带刀侍婢们则就地搭起土灶,捡来木柴,生火做饭,不片刻,麦香味传出,每人一碗麦粥,两块胡饼,还有少量风干的肉脯。
当然了,这只是人少,如果人多的话,只能把食物发下去,以伍为单位,自己生火做饭。
很快的,一顿简陋的晚餐结束,各人用清水涮了碗筷,放回车上,这时,荀虎突然向杨彦道:“听闻杨家郎君于街头说三国演义,不如给弟兄们也讲讲?”
“是啊,是啊,杨家郎君给我们说说吧!”
军卒们一听就来了兴趣,纷纷附和。
荀灌也饶有兴致的抬头看去。
杨彦笑道:“说书无妨,但我有言在先,每日晚饭后只讲两回,若是听着不过瘾,可别拿刀架杨某脖子上逼着我说。“
“杨家郎君说笑了!”
军卒们放声哄笑。
荀虎大手一挥:”杨家郎君放心,谁他娘的敢,老子第一个把他的脖子拧下来!“
”好!“
杨彦找了个稍高的土丘站上去,折扇取出,刷的展开,娓娓道来。
与第一次讲相比,杨彦的表情和动作更加丰富,水也是越灌越多。
灌水并不总是坏事,关键看灌的有没有水平,如明清时期的说书先生,在茶馆里讲隋唐,仅仅一个薜仁贵征西就能讲一年半,一部三国演义能讲好几年,如杨彦这样一回回的实实在在讲,简直是菜的不能再菜的菜鸟。
如今杨彦充分反思,恰到好处的灌了些水,故事情节显得更加的饱满,每个人都被紧紧拽着心弦,即便荀灌也是听的连眼都不眨。
这次两回讲完,足足多花了半个时辰,天色也黑透了。
“杨家郎君,再讲一回吧?”
有军卒忍不住道。
杨彦摆了摆手:“杨某早已有言在先,每日两回,绝不多讲,请勿让杨某为难。”
荀灌其实也听的入迷,希望杨彦继续讲,但军营本就是个令行禁止的地方,不可能有通融的,于是道:“想听明日让杨家郎君接着讲,现在各自回营休息!”
“诺!”
众军卒纷纷起立,施礼离去。
杨彦却是拱手道:“敢问女郎,夜里我可否起来习练骑射?”
周围人均是古怪的看着杨彦,荀灌也是愕然了一阵子,才道:“你既有此心,我理当应允,不过你别跑远,清晨必须回来。”
“是!”
杨彦说不惯诺,因为诺是下级对上级的应答,而他是客卿身份,没必要对荀灌称诺。
荀灌也不在意,只是道:“荀虎,杨彦之由你安置。”
“诺!”
荀虎应下,带着杨彦去往营地。
女营位于最里面,军卒的营帐分布在外面,四人一座,杨彦也没有受到特殊优待,与荀虎和两个军卒住在了一起,军营里,只有荀灌才会清洗,其他人不存在什么洗漱的问题,当那马靴一脱,帐中的味道顿时变得妙不可言。
荀虎回头笑道:“杨家郎君,一看你就是没住过军营,若是受不了这味儿,明天某和女郎说说,给你单独准备一间营帐。“
杨彦摇了摇头:”多谢了,但着实不必,我杨彦之住茅草屋,吃麦饭长大,也不是娇生惯养,诸位睡得,我为何睡不得?“
帐内三人看杨彦,眼神都有了些亲切,毕竟无论古今,同吃同住是最容易处出感情的,如果处处搞特殊化,讲享受,很容易被排斥在外。
其实杨彦不是不想享受,而是现在没有享受的资格。
一名军卒忍不住道:“这世道,论起生存之艰,良人当居首位,杨家郎君,你为何不入荀府?郎主与女郎待人宽厚,两位小郎君均人中之龙,足以光大荀氏,以你之才学,若投身于荀氏,必得重用。“
杨彦笑着摇了摇头:”杨某山野鄙夫,受不得拘束,多谢你的好意。“
实际上,这就是当时人的普遍想法,如果一个人的出身不好,首先想到的不是奋发涂强,而是投身一户好人家,毕竟这是个士人当道的年代,庶人很难出头,出身的重要性甚于才华,这名军卒如此劝说,也是一番好意。
不过杨彦是不可能给人当荫客的,荀虎见着杨彦没这意思,于是笑道:”杨家郎君,你夜里还要起床习练骑射,早点睡吧,若是有人打鼾你可得担待着点。“
那两人都看了眼荀虎,神色有些古怪。
果然,荀虎几乎是倒床就着,不片刻,如雷鸣般的鼾声响起,没过多久,那两个又开始打鼾了,三道鼾声,忽高忽低,此起彼伏,有时还象吹着哨子,声音带扭弯。
杨彦暗暗摇了摇头,不过他也属于挨着枕头就能睡着的类型,很快便沉沉睡去。
到下半夜,杨彦自动醒转,稍无声息的出了营帐。
第38章 返身回射()
整个营区,除了时不时传来的鼾声,一片安静,角落点着数根火把照明,偶有巡哨见着杨彦均是点头致意,杨彦笑了笑,便拉开架式,站三体式。
无论刮风下雨,三体式每天必站,不仅仅能作为形意拳的根基增长力气,而且他越来越体会到形意拳开中有合,合中有开,阴阳相争,阴阳相生,进而矛盾统一的真谛。
可以说,他前世之所以练不出名堂,关键就是心灵被横流的物欲污染,沉迷于红尘中不可自拨,而东晋这个时代,单调纯朴,恰恰有益于修心养性。
渐渐地,杨彦的呼吸几近于停止,心底暗生喜悦,仿佛身心坐于虚空当中,自然恬淡无欲,不起贪嗔痴,每个念头从何而来,因何而去都一清二楚。
有如佛门大德坐禅,自有一番乐趣在其中。
三体式每天站半个时辰即可,半个时辰过后,杨彦睁开了眼睛,浑身气势勃发,如山推之不动,浑圆一体,自感神气圆满,劲力通达,然后开架练起了五行拳。
拳打脚踏,虎虎生风,堪称酣畅淋漓!
只是杨彦没注意到,一袭青衣的荀灌提着把剑,从中军大帐走出,远远就看到了自己。
那名肛过杨彦的侍婢问道:“女郎,杨家郎君打的是什么拳,怎如此笨拙难看?”
形意拳是杀人技,不讲究架式好看,荀灌仔细留意着杨彦的拳势,许久摇摇头道:“杨家郎君的拳法,虽动作简单,左右反复,却规矩严谨,拳势搬转、身如磨盘,以腰轴转,整进整出,理该是一上乘拳法。“
那名侍婢不解道:”坊间多有传言,杨家郎君乃弘农杨氏流落于建康子弟,但弘农杨氏以经学见长,从未听说过在拳法上有所成就啊。“
“这”
荀灌也不理解,杨彦才十七岁,却在兵法、武术、曲乐与文才上都有不俗表现,这显然是难以想象的,好一会儿才不确定道:“也许杨家郎君另得高人所授,荀华,来罢,我们也开始练剑!”
“诺!”
这名叫荀华的侍婢拨出剑,与荀灌一招一式的对练起来。
荀灌的剑法名为越女剑,传承自春秋时代的越国女剑客阿青,一手越女剑法曾令勾践抚掌叫绝,并于军中传下了此剑。
越女剑法讲究布形候气,与神俱往,杳之若日,偏如腾兔,追形逐影,呼吸往来,纵横逆顺,直复不闻。
而另一边,五行拳同样打了半个时辰,杨彦才徐徐收势,回头望向了荀灌处,只见两个女人剑随身走,剑器交击,叮当作响,身法竟然灵动异常。
不过杨彦没多看,他担心被荀灌误会,只几眼就收回目光,给弓穿上弦,翻身上马,去远处习练骑射。
驰于马上,杨彦时不时做出张弓搭箭的姿势,突然他想到了蒙古人的骑射。
蒙古骑兵有个经典战术是打了就跑,然后趁敌人追赶的时候往回射箭,边跑边射,在运动中歼敌,其中的关窍便是返身回射。
杨彦搭起弓,张至满月,猛一个转身向回虚射,顿时,屁股一滑,失去了重心,哪怕去抓马缰也来不及了,轰隆一声,摔倒在地。
马匹也受惊,人立而起,咴溜溜一阵嘶鸣,不过到底是战马,自顾自的跑了两个圈子,就回到了杨彦身边。
杨彦索性睡在地上,并不起来,虽然摔的够呛,但还不至于伤着,他只是在想返身回射的问题。
因为马鞍是高桥马鞍,可以限制骑手身体的前后滑动,提供了纵向的稳定,而左右移动在平时没有大的问题,仅靠双腿就能平衡身体,但是如返身回射这样的大幅度转身动作,还要求快和准,高桥马鞍显然有局促性。
那么,把马鞍的左右围起来护住身体行不行呢?
杨彦觉得可行性不大,毕竟护住身体的同时,也会限制灵活,尤其是坠马的时候,左右多出的挡板足以致命。
眉心越拧越紧,杨彦瞑思苦想,突然灵光一现,暗骂了声该死!
马鞍是由皮革包裹木头制成,比较滑,如果在外面蒙一层麻布,增加摩擦力,会不会好点呢?
杨彦立刻爬起来,策马奔回营区,从营帐里扯了麻布褥子就走。
荀虎恰好起床了,讶道:“杨家郎君,你这是作甚?”
“自有妙用!”
杨彦哈哈一笑,掀开帐帘出门,荀虎挠了挠后脑壳,也跟了出去,正见杨彦卸下马鞍,用麻布包裹住,再装回到马背上,然后上马,扬长而去。
“这”
荀虎很不理解杨彦的行为,他觉得,这不是没事找事么,用麻布包裹马鞍有什么意义,难道皮革制成的马鞍还需要麻布的保护不成?
这还真不是瞎折腾,杨彦就感觉到,屁股上的摩擦力大增,于是在疾驰中,再次回身虚拉弓弦,这一次,虽然还有些重心不稳,但是足够的摩擦力保持了他的身体稳定,没从马上摔下。
这让他大喜,第一步的难题解决了,只要持之以恒的训练,就足以掌握返身回射的诀窍,再以此炼就一支精骑,纵横大江南北无虞!
不片刻,杨彦驰回营地,吃了早饭继续行军,傍晚再给全军讲两回三国演义,夜里他起床,站桩练拳习骑射,与荀灌互不打扰,这样的日子一晃十来天,虽然单调,但是一来二去,和荀氏的军卒们也算是混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