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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几人相互看了看,沈劲道:“坚子,我看你是不通音律才故意搪塞罢?”
杨彦淡淡道:“拿不出筝来就实话实说,何须倒打一耙?杨某只奏筝,不弹琴,各位,谁若有筝,能否借与杨某弹奏?“
“杨家郎君,请稍等,我是附近卖乐器的,这就为你取来!”
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子急匆匆的往回跑去。
杨彦刷的一下,展开折扇,轻轻摇动。
有人注意着扇子上的画,也有人也开始议论。
葛慧娘有些担心的萧巧娘问道:“巧娘,杨家郎君通不通音律?你们住一起,应该了解些罢?”
萧巧娘不确定道:“妹并不清楚,不过有时郎君会哼些古怪的调子,想必是有所涉猎。“
”哦?哼的什么调子?巧娘你能否哼来听听?“
葛慧娘饶有兴致的问道。
”妹试试,未必能如郎君那样!“
萧巧娘秀眉微蹙,轻声唱道:“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伤痕”
葛慧娘:“”
葛洪:“”
鲍姑:“”
好一会儿,葛慧娘才问道:“阿母,巧娘所哼,是否为胡曲?”
鲍姑摇了摇头:“阿母不知。”
萧巧娘也道:“妹就说嘛,调子怪怪的,词也怪怪的,也不知郎君从哪儿学来的。”
葛慧娘沉吟道:“话是这么说,不过这曲儿还是挺好听的,好象杨家郎君尽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呢。”
萧巧娘深有同感,点了点头,芳心中满是对杨彦的钦佩。
不片刻,一把筝被送到了杨彦的案头,现代的筝和古代的筝在形制上没有区别,无非就是琴弦用材的不同与精致程度与否。
其实杨彦会弹古筝也是凑巧,因为现代的小孩子要多方面培养,充分挖掘才艺,所以杨彦给女儿报了古筝班,又由于老师要求,有家长跟着一起学,能够更好的调动孩子的学习兴趣,于是杨彦又交了份钱,和女儿一起学古筝,结果学出兴趣来了,没事在家也弹弹,用了三四年的时间,一级级的考,取得了古筝业余水平十级证书。
不要小看业余,每一级需要会弹十二首曲子,十级就是一百二十首,而在业余十级以上,只有演奏一二三级!
杨彦戴上扳指,拨弄起来,虽然声音杂乱无章,但大家都知道,他在试手感,因此也不催促,只是更加好奇。
毕竟在那个时代,庶人只要有钱,也不是一点读书识字的机会都没有,但音乐才是真正的高雅行当,不是士人与从小培养的歌舞姬,几乎就没可能接触到音乐。
这时,一辆不起眼的牛车从人群前缓缓经过,上坐一名青衣老者,目光锐利,眉目似有苛刻之相。
“停下!”
老者挥了挥手。
“吁”
两名仆役叫停牛车,其中一个问道:“郎主,可要奴去问询?”
“不必,且看看再说。”
老者挥了挥手。
不片刻,杨彦熟悉了古筝,才道:“听闻谢家郎君善音律,今日杨某以一曲送之,此曲乃配合三国演义创作,曰:临江仙,虽词不甚工整,但杨某以为,曲乐应以抒发情怀为主,若刻意追求对仗,反沾染了匠气,请谢家郎君与诸位父老点评。“
筝与琴相比,声音较为刚硬,充满着金戈杀伐之气,杨彦先弹奏曲子,一种杀伐中带着苍凉的曲调飘散了全场,每个人均是精神一振,仿佛一副千古画卷呈现在眼前。
青衣老者也是目中射出奇光,灼灼打量向杨彦。
一曲抚完,杨彦再抚,并开声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淘尽英雄无数”
他唱的正是三国演义的片首曲,滚滚长江东逝水,虽然没有杨洪基那样浑厚苍桑的嗓子,但他的优点是,当时的人没听过这类风格的歌曲,因此只要唱的不太难听,怎么唱都没关系。
仅仅数句,无数人就现出了惊容。、
青青老者依着曲调,喃喃跟着杨彦唱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葛洪也是低声接唱道:”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葛慧娘的眼里,更是现出了迷醉之色,转头问道:”阿母,弘农杨氏就这么厉害啊?“
却不料,鲍姑低斥道:”别说话!“
葛慧娘委屈的翻了翻眼睛,正要和萧巧娘说,只是萧巧娘满脸的自豪,她又说不出来了,突然心里有些羡慕起了萧巧娘。
不远处,袁耽问道:“谢尚,与你相比如何?”
谢尚的眼神呆呆的,叹了口气道:“好词,好曲,曲境幽深,词义通达,发人深省,杨郎大才,我不如也!”
没多久,一曲终了,但全场依然鸦雀无声,杨彦问道:“各位父老,杨某这一曲临江仙,如何?”
“好听,好听啊!”
“临江仙出惊天下,杨郎从此名建康!”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杨家郎君大才,敢问可曾婚配?老朽有一孙女,年方十三,通情达理,许给杨家郎君真是天作之合啊!”
人群中,喧嚣起来。
杨彦手一压,又道:“孟子曾问梁惠王: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王曰:不若与人。
此曲曲调简单,朗朗上口,杨某再为诸位弹奏,诸位能否与杨某同唱?“
与杨彦一起唱临江仙?
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根本是不敢想象的,不过心里又隐隐泛着期待与激动。
一名观众问道:”杨家郎君,我等就怕唱的不好,贻笑大方!“
”但求一乐,何须顾忌?“
杨彦挥了挥手,便再弹奏,待调子一起,开声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淘尽英雄无数”
刚开始,只有有限的几人大着胆子跟杨彦放声唱,并且还左看右看,怕别人嘲笑,但是不仅没人嘲笑,还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于是渐渐地放开了。
歌声很快汇聚成了一片,无分男女老幼,都在引亢高歌。
杨彦也不负重望,足足领着唱了三遍,才收住手,可纵是如此,还有很多人在自顾自的唱着。
第19章 登门作客()
陆纳、沈劲与周琳的面色都有些难看,刚刚他们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唱了,不过唯一的好,便是没被谢尚和袁耽注意到,要不然可真是丢不起那人。
但是杨彦看的清清楚楚,隔空朗声长笑:“陆家郎君,杨某见你唱的津津有味,想必对临江仙甚为喜爱,不知可否点评一二,杨某拜谢。”
围观的群众也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纷纷回头看向了陆纳。
陆纳无地自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也曾陶醉于其中,他还没法昧着良心说不好,面色一块青一块白,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周琳连忙道:“谢尚,该你了,去露一手给那竖子瞧瞧!”
谢尚与袁耽顿时现出了怒容。
齐刷刷的目光移向了谢尚,二人又觉心虚,袁耽便压低声音道:“谢尚,如何是好?”
谢尚的脸面一抹挣扎之色浮现,随即大步上前,拱了拱手:“杨家郎君才学惊人,尚自愧不如!”
“谢尚!”
沈劲伸手一指,怒道:“你什么意思?连比试都不比就公然认输,是否与那竖子早有串通?你又如何对得起你谢氏清名?”
谢尚转回头,冷声道:“谢某自愧不如,你若行,你上!”
这倒是让杨彦有些有愣,原来一千七百年前的古人就玩这一手啊。
“你!”
沈劲却是气的脸通红,却无言以对。
没错,你行你上,你行,你怎么不上,你不行,你哪有资格讲我?
“我们走!”
陆纳无颜再留,一甩袖子,抽身便走。
沈劲和周琳也狠狠瞪了谢尚一眼,紧紧跟在了后面。
葛洪这才上前,拱手呵呵笑道:“贤侄,好一曲临江仙啊,只怕自即日始,建康将无人不识杨郎。“
杨彦回礼道:“稚川先生言重了,彦之谱此曲,只为陆纳咄咄逼人,并非故意出风头,却不料,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实为意外之得。“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很多人都喃喃着,咀嚼品味。
青衣老者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杨彦,沉吟道:“此子才学过人,妙语如珠,回过头,着人查查这个杨彦之的来历,究竟是哪家的郎君。“
”是!“
两个仆役驾起牛车,继续前行。
葛慧娘虽然什么都没说,却挽着萧巧娘,亲密的很,颇有些不让走的意味。
葛洪一看就有数了。
其实他和鲍姑都很欣赏杨彦,如果向杨彦提亲的话,葛慧娘不可能反对,关键在于杨彦的身份,就算确证是弘农杨氏的旁枝,朝庭也未必承认,毕竟弘农杨氏与东海王越这一系没有任何关系。
再退一步说,如果杨彦的才学获得了百六掾中大部分的认可,但扬州大中正是陆晔,也是陆纳的大伯,以陆纳对杨彦的敌视,陆晔未必能秉持公正。
只要陆晔不松口,杨彦就没有入士的可能,至于把陆晔挤下去,这个念头连王导都不会有,杨彦再有才学,也不值得朝庭为之得罪吴姓士族。
‘哎只能静观待变了,好在慧娘还未及笄。’
葛洪叹了口气,便道:“贤侄,天气渐近午时,愈发炎热,不妨去寒舍小坐,如何?”
杨彦也觉得是时候了,于是拱手道:“有劳稚川先生。”
葛洪又注意到谢尚和袁耽似是有话想和杨彦说,于是回头笑道:“两位小郎君若是有暇,不妨同去寒舍。”
袁耽痞性十足,呵呵笑道:“那我和谢尚就不客气了。”
杨彦收拾起东西,在向父老们告了声罪之后,便与众人离去,不片刻,来到了葛洪家。
葛洪家虽不大,却胜在清幽,小院里种植着兰花和香草,无形中拨高了生活品味,堂屋的布置也很简单,几条几案摆放的整整齐齐,熏着淡淡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几人分宾主落座之后,葛慧娘笑道:“巧娘,走,姊姊带你煮茶去。“
萧巧娘看了眼杨彦,杨彦点了点头,于是跟着葛慧娘去了后堂。
谢尚却是留意到了悬于墙壁的一副字,不禁念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好诗,好字!”
谢尚赞了声,又问道:“请问稚川先生,诗为何人所作,字由何人所题?”
葛洪古怪的说道:“正是彦之郎君。”
“哈哈!”
谢尚哈哈一笑:“我道陆纳怎不以诗赋扳回,偏偏激我与杨家郎君比试音律,实是此诗精炼之极,无一字可删,亦无一字可增,通篇无情,却是字字含情,尚受教了,只是“
正说着,谢尚眉心微拧,迟疑道:”杨家郎君的字,与琅琊王羲之的字颇有些神似,袁耽,你看看是否如此?“
袁耽细看,突然嘿嘿笑了起来:”确有几分神似,王羲之酷爱书法,若是见着了杨家郎君的书法,怕是要生出一较高下之心罢?“
杨彦暗道了声惭愧,便干笑道:”琅琊王羲之我仰慕以久,但从未见过,也未见过他的字,可能是巧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