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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彦摆摆手道:”这其中的原理看似复杂,其实说来简单,归根结底,天下万物均由肉眼难以分辨的细小颗粒构成,种类繁多,颗粒与颗粒之间,可结合为不同的事物,也可使用手段,将其分解开来重新组合。
制碱便是如此,将煤、硝土与石灰石加热分解,再注水,把石灰石分解出的碳气与其中的有用成份结合在一起,经提纯过滤之后,便得到了碱,日后此法可推广应用,但须严格保密,绝不能向外人泄露半分。“
”诺!“
工匠们纷纷执手应下。
只是杨彦看所有人的神色,都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这让他挺无语的,他觉得自己已经讲的够直白了,奈何还是没人听懂。
巧娘道:“郎君,妾不明白你说的什么,不过这碱是从黑乎乎的黑灰中制出,原料又有煤、硝土和石灰,这三样没一样能食用,那为何合在一起就能作为食物了?“
杨彦有种骂人的冲动,但看着萧巧娘那不解的大眼睛,还是长吁了口气,耐心的说道:”改天我会专门编撰一部有关这方面内容的书籍,现在你不理解没关系,你只要知道,碱确实可以食用,此仅足矣!“
”噢!“
萧巧娘拿小拇指拈起一小粒碱,放嘴里轻轻一舔,顿时,嘴涩的都要麻了!
虽然碱的味道很让人受不了,但是把碱添加到酸至刺鼻的面里,果然是又香又甜,哪怕生面,都让人食欲大开,当天晚上,杨彦组织军中将领试吃了一次水饺,个个赞不绝口,于是除夕那天,发动军中妇女和面包饺子,到天黑,全军两万多人,每人一大碗热腾腾的猪肉白菜饺子。
有了碱中和面里的酸味,松软的馒头、香香的花卷与咬起来油水四溢的肉包子也都有了,这真是大快朵颐啊,比干硬的胡饼好吃一百倍都不止,尤其是小孩子,吃撑着了还要吃,肚子吃的圆鼓鼓的,让人看了害怕。
杨彦见着这场面,心里也是禁不住的欢喜,不过唯一的遗憾,就是军中没有酒,这倒不是杨彦明令禁军,也不是军中缺粮的原因。
实际上有了搜刮阎平家的所得,军中的粮食足够渡过春荒,况且还有拿煤盐油与郯城大户交换的粮食,军中是不缺粮的,主要是杨彦觉得,拿宝贵的粮食去酿酒纯属大才小用。
毕竟农业是化工业的重要基础,有了足够的农产品,就能发展化工业,因此用粮食支持工业才是正道,如果将来有条件的话,杨彦可能会推广葡萄酒、杏子酒、梅子酒等果酒,甚至啤酒。
第二天天刚亮,众将与军中的各管事等有头有脸的人物纷纷来给杨彦贺新年,好在那时没有包红包的习惯,不然足够他心疼。
而在建康,朝廷元日须举行朝会,规模远超平时,当群臣到齐之后,宫中火盆齐燃,群臣集体于太极殿前等待,皇帝于鼓乐声中出来,百官伏拜,待鼓乐停,百官按品位高低依次献礼,然后是谒者将王公至二千石以上的大员领入殿内,依次向皇帝献寿酒,最后皇帝赐宴。
陆晔乘着四望车,缓缓行向宫城,去年一整年,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陆氏虽然不是江东最强,却是名声最盛的文化士族,顾陆朱张,以陆为首。
本来按他的年龄,安安生生当个扬州大中正,享有清誉,安渡晚年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两天前,朝庭下诏封吴兴沈充为兰陵太守、平北将军,持节,督青幽平冀四州诸军事,并下诏命沈充伐徐龛,着下邳内史王邃、东海国相杨彦之、兖州刺史刘遐、淮陵内史苏峻配合行事!
这个待遇可谓信重,平北将军是正号将军,杨彦那种荡寇将军之类的杂号将军是不能比的,持节比假节又高一等,平时可杀无官位之人,战时可斩杀二千石以下。
最后的督青幽平冀四州诸军事虽是虚号,但另有诏,着下邳、东海国、兖州与淮陵配合,实际上是变相的授予节制之权,当然,在淮北那个地方光有诏命是没用的,沈充能否节制以下四镇,还要看他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陆晔作为南士之冠,自有其立场,本来朝庭信重南人,授予领军之权是好事,至于朝庭是否有分化王氏势力的意图不在他的考虑之列,司马氏与王氏之争,在南士眼里,纯属狗咬狗,一嘴毛,巴不得两败俱伤呢,他在意的,是为何独封沈充?
仅仅死了一子,凭什么受此信重?
沈充是武宗出身,素来不入顾陆朱张等文化士族的法眼,况且沈充手段粗暴,时常凌虐乡里,若是沈氏借此壮大,对顾陆朱张都是威胁。
吴人虽与侨人不和,但其内部诸豪宗之间的斗争更加激烈,毕竟蛋糕就那么点大,侨人又惹不起,只能内斗,你多吃了,我就要少吃,换谁都不愿意。
说白了,陆晔不服,只是朝庭是由刁协执政,连王导都避其锋芒,他也没法左右朝庭的决定,他希望能与其他三姓以及虞氏,纪氏等家的家主通个气,商议个对策。
“郎主,宫城到了。”
正暗暗想着的时候,外面有仆役唤道。
“嗯”
陆晔点了点头,在仆役的挽扶下,钻出了牛车。
元日朝会,按规矩是集体入殿,宣阳门外,有了十来辆牛车,各公卿重臣按阵营喜好,各自聊着天。
“士光兄,你来晚了!”
远远的,陆晔就听到虞潭的声音,不禁边走边笑道:“忽然为人,何足控转,达人大观,物无不可,大人不取,意变其同,早来晚来,皆于门外等候,思奥何有来晚之言?”
虞潭笑骂道:“你这老犬,故弄玄虚,何必空发感慨?“
陆晔收敛笑容,问道:”思奥可曾听闻沈充之事?“
”哼!“
虞潭的脸色不好看了,挥袖冷哼:”刁协老犬心性恶毒,淮北那是什么地方,诱沈充去淮北送死,以此削弱我吴人实力,好行他的土断之策,并借此离间我南士与大将军,只可惜沈充目光短浅,不识大体,如此顽愚之辈,死了也好!“
虞潭的看法倒是让陆晔有些意外,不过再一想,也并非没有道理,这时,突然有人惊呼:”那是什么?怎会有如此之大的车驾?“
陆晔也抬头看去,正见一辆硕大无比的马车嚣张的驶了过来。
第175章 宣阳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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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越驶越近,马蹄踏上青石板路面,发出有节奏的答答声,清脆而又悦耳,众人的目光陆续都被吸引过去,正如上世纪九十年代,突然街头出现了一辆宝马,这让还开着普桑的老司机们情何以堪啊!
“诶,这是谁?”
“车如此之大,也不嫌笨重!”
人群中开始嘀嘀咕咕,都没什么好话。
渐渐地,车速慢了下来,车门也被打开,荀邃探出半个身子,拱手笑道:“诸公安好?”
周嵩放声问道:“道玄老儿,车从何来,怎如此古怪?”
荀邃哈哈一笑:“杨郎赠之,此子虽远在郯城,却还挂念老夫相送之义,特遣人赶于年前,以马车赠与老夫代步,倒是个情义两全的妙人啊!“
”哼!“
周嵩顿时脸一沉,挥袖道:”原来是那个幸佞小人,道玄你也是一方名士,又是颖川荀氏出身,怎可随随便便受小人之礼?“
“仲智多虑了,明莫大于自见,聪莫大于自闻,杨郎何等人,老夫自知!“
荀邃毫不介意的挥了挥袖子,就把脑袋缩回车里,仿佛炫耀般,在宣阳门前的诺大广场上,忽左转,忽右拐,兜起了小圈子。
“这这”
“怎如此灵活?”
“你看,他那前轮能转动!”
“哼!奇技淫巧罢了,杨彦之少年得志,本该鞠躬尽瘁,兢兢业业,替主上打理好郯城,可此子却以奇技淫巧邀宠于世,怎堪王妃恩宠,又怎堪主上信重?“
一时之间,群臣议论纷纷,但不管对杨彦是什么看法,就车而言,还是很吸睛的,毕竟人家乘豪华气派的马车,你乘低矮难看的牛车,心里能抹得直么?
这又不是买不起,能有资格于元日清晨在宣阳门前等候开门,怎可能是一般人?
什么是形象代言人?如荀邃这般卖骚,充分展示车的性能与奢华,这就是最佳的形象代言人啊,还亏得杨彦不在,否则铁定会称荀邃一声荀公,再非道玄公,这也是荀邃最为耿耿于怀之事。
“诶,又来一辆!”
又一辆四轮马车驶了过来,群臣争相猜测会是谁,待车停下,荀崧下了车,于是相继现出了了然之色。
在大多数人眼里,杨彦是荀崧的门生,以车赠荀崧合情合理,不送反而不正常。
“诸公安好?”
荀崧拱了拱手,但随即就看到了荀邃正卖弄般的从一辆来回奔走的马车里探着脑袋,向自己挥手呢。
“景猷老儿,此车平稳,可敢与老夫比试谁车更快?”
这倒好,荀邃直接发起挑战了,荀崧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指着荀邃,半晌才道出:“你这老儿,丢光了颖川荀氏的脸面!”
但别说,杨彦送的这辆车非常趁他心,这倒不是说车体宽大,奢华,荀崧本不在意这些,主要是车非常平稳,在高速行驶中,颠簸也几近于无,如他这样快六十的老人,最经不得颠簸。
“诶,两辆一起!”
“又是那杨彦之所赠,此子究竟送了多少辆车出去?”
“哼,为何我等没有,好一个目中无人的狂悖小子!”
远处,两辆四轮大马车并肩而来,这让人非常惊讶,杨彦到底给哪些人送了礼。
那时送礼不算行贿,反因礼物的多寡珍奇显示身份差异,受礼者受的礼越重,越珍稀,身份就越高,而四轮大马车如此气派,如此灵活,开创车驾之先河,即便不能归于奇珍之类,也是如指南车那般的独具匠心之物,没收到杨彦礼的,难免心里会有些怨气。
“竟是卞望之与温太真!”
“噢,我记起来了,那天望之与太真也去送了杨彦之!”
人群中又是一阵议论。
果然,卞壸与温峤双双下车,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溜排牛车,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那天荀华着人送车,卞壸不在府上,由其子卞眕代收,卞壸回家后,斥道:“悖礼伤教,罪莫斯甚,中朝倾覆,实由于此!”
卞眕辩曰:“车驾虽奇,却不奢侈,颇为实用,此杨郎答谢之礼,拒之不妥,阿翁试乘便知此车之妙!“
卞壸上车乘坐,果然下不来了。
温峤则是有中风,怕冷怕劳累,乘四轮马车最合适。
宣阳门还未开,一众人等,围着马车议论起来,甚至有相熟的,还被请上车试乘,均是赞不绝口。
“哼!”
周札哼道:“沧子便是沧子,几辆破车有何得意,哪识我江南豪宗麾下能匠无数,某回头便让人制个百十辆过来,届时诸公皆有!“
王导隐隐听到,回头看了眼,摇了摇头。
”那是四匹马拉的!“
人群中,又有惊呼,远处一辆更加宽阔,更加奢华气派的马车缓缓驶来,由四匹白马拉着。
荀崧等人不禁相视苦笑,这还用猜么,肯定是裴妃的车,不过也没人不满,毕竟裴妃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