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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整个军营便像是下了雪一般,军士们头上腰间扎着白色的麻布带子,打着白色的招魂幡,浩浩荡荡的朝着长安方向行进,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几个面生的军士却悄然间融入了进来。
“兄弟,家里哪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家是河北的,前些日子才被招进来,这去干啥都不知道。”
那人一愣,轻声说到:“还能去干啥,打仗呗,昨日听见王爷说要给太子报仇,你说这李世民也是坏透了,杀兄囚父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给太子报仇管咱啥事?难得我在家里好好种田,二话不说就给我绑了来,这冤受的。”
那军士闻言轻生一笑,锤了锤他肩膀到:“你这算啥,看见前面没。”说着指了指一个正在行走的军士说到:“那小子刚入洞房就被拉了出来了,死活都不走,还是硬塞了三贯钱,这才允了一盏茶的时候,也算是倒霉透了。”
汉子微微一愣,轻声说道:“盏茶的时候好干嘛?”
“噗嗤~”
那军士闻言不自觉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边上听着俩人说话的也都是憋着笑意,这小子说话是真损,盏茶的时间好干嘛,有好事的戳了戳那个人说到:“哎~老九~你不说你是洞房时候被拉出来的么,跟兄弟说说,盏茶时间都干啥了?”
那军士一愣,脸色有些羞红,轻声说道:“还能干啥~好不容易取的婆娘,总的打上种不是?”
“盏茶时间就打种了?”
那军士嘿嘿一笑:“用了半盏茶时候,剩下那半盏茶跟婆娘说些话。”
“噗嗤~~哈哈~”
周围的人都是哈哈一阵大笑,边上骑马的校尉听得也是一阵失笑,不过军规还在,只能是上前说到:“禁声!”
众人臊眉耷眼的赶紧闭上了嘴,军纪不是说着玩的,军中喧哗可是要被砍头的。
一路无语,到了在扎营的时候就已经是到了傍晚,说是行军,不过才走了五十多里,刚刚出了涿郡的地盘。
白日的那群人有从新坐在了一起,十二个人围着一口大锅,一边烤火,一边说话。
“今日的米怎的这么少~白天这么累晚上还吃不饱,这不是要人命么!”
说话间赶紧舔了舔木碗边上遗落的粟米,端着碗坐了下来,白日那个在田里抓来的汉子亦是呲牙吸了口气,小声骂到:“不说军中都是管饱的么,狗日的这不是坑我吗?”
“说着就是,以前最次不过是稠粥,现在确是稀得都能看见碗底了,喝这东西一天能走多少路~”
“莫不是大军没粮了吧,若不然咋的最近总是紧衣缩食的。”
这样的声音不止这一处,渐渐的,大军缺粮的事情便飞一般的蔓延到了全军。
帅帐之中,罗艺看着木碗里的粥神色有些难堪,几个将领亦是抬头不敢多言,许久之后,罗艺才叹了口气说到:“现在田里的麦子才灌浆,要是等成熟也得大半月之后,现在军中缺粮,就不能有个办法么?”
众人一时失语,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首的部将张了张嘴轻声说道:“多了河就是范阳地界,也是卢家故地,不知~不知~”
罗艺先是一愣,目光竟是有些纠结,手指不断的在矮几上敲击,思索了片刻,起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地图轻声说到:“范阳~卢氏~”
“将军,卢氏乃是范阳望族,若是贸然动手,怕是会失了民心。”
“人都快饿死了,还管他民心作甚!今日几个校尉都说,军中缺粮的事情已经传出来了,再过两天还没粮食~”说到这里,话音却是停了下来,偷偷瞄了一眼罗艺的背影,这才说到:“怕是军中就要哗变了。”
罗艺本能的认为事情有些不对,或者说有探子摸了进来,转头眯着眼睛看了刚才说话的将军一眼,出言问道。“查清楚了?是在哪里传出来的?”
那汉子微微一愣,有些气闷道:“天天喝稀粥,就算是傻子也都能看出来军中缺粮了。”
叹了口气,罗艺敲了敲桌子说到:“明日派人去范阳!告诉卢守成,本王欲去长安勤王,急需粮草!三日之内,必须集齐十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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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咱们~要不要进城?”
边上的殷宏志有些犹豫,当然他有他犹豫的理由,毕竟范阳是卢家的地盘,而李承乾却是已经跟卢氏已是死敌,若是卢家万一想不开跟了罗艺,李承乾就危险了。
李承乾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刻着的范阳县三个字,眼角抽搐有些尴尬。
周围的人也在仔细的打量着这一队军士,来来往往的似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敌军将到的消息。
“你不了解世家,世家重名,造反的事情他们是不屑于做的,更何况这世间本就没有永恒的敌人,没什么事利益解决不了的,卢家只要还想继续在大唐活下去,他就不敢动手。”
说着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轻声对边上的殷志宏说到:“许久未见卢老了,既然到了家门口,这个东道主怎么也得表示表示。”说着对边上的武子楚嘱咐道:“子楚,上街上买二两凤梨酥,上了门不待礼物怎么成。”
范阳是卢家的老巢,李承乾到来的消息早早就传到了卢府,此时的卢老听着属下的汇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不过这愤怒却是转瞬即逝,苍白的脸色竟是渐渐的有了些红晕。
“爹爹,不若称病不出吧,想来贤王也不会硬闯。”
说话的是卢家的长子卢克仁,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多岁,聪颖好学,知礼晓义,也算得上是一个人才,去岁进士科,明经科都是魁首,奈何今年卢家得罪了李二,本来到手的礼部侍郎生生被郑家夺了,不过卢克仁却是一点没有可惜,只是陪着病重的父亲回了范阳。
李老听见卢克仁的话,嘴角轻轻抽动,想起那个无赖小子,竟是冷哼了一声,说到:“算啦~那小子的性子可不是你我可以琢磨的透的,如今他既然来了,不如就见上一见,看看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卢克仁踌躇了一阵,带着些埋怨的口气说到:“爹爹纵是不见他也是应当的,这些事儿让孩儿代办就行。”
卢老微微一笑,为自己孩子的纯孝有些感动,轻轻拉着卢克仁的手说到:“你以为他只是路过来看看?”
卢老提醒到这,卢克仁也就明白了前因后果,现在北面罗艺造反,长安城外又有豺狼环肆,李承乾此去定是为质的,若在平常,罗艺不足为虑,但如今长安危及,若是罗艺领兵进攻长安,怕是长安危矣。
想到这里卢克仁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作为一个传统的儒教学生,卢克仁对于那些不仁不义的武夫想来没有什么好感,况且罗艺凶名在外,若是让罗艺当了皇上,那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不幸。
作为父亲,卢守成自然知道自家儿子在厌烦什么,拍了拍他的手说到:“为父知道你心在社稷,不过是因为我与那无赖子的事情耽误了你。”说着嘴角泛出一丝微笑,拉着卢克仁的手说到:“那无赖子用我卢家的声望成就了他父亲的大义,今日就是为父讨还报酬的时候。”说着颤巍巍的站起身子,拄着拐杖剁了剁地上的青砖,朗声道:“大开中门,摆酒设宴。”
说着挺着身子出了屋门,朝着门外走去,独留卢克仁满脸诧异的留在原地,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父亲忽然间恍若变了一个模样,似乎本来弯曲的脊梁都挺直了一些。
第一百二十三章:煮豆燃豆萁()
今日的天气灰蒙蒙的,带着些泥土腥气的凉风吹过,让人觉得有些烦闷,街道上依旧是人来人往,不少农人扛着新收的作物在街道两边贩卖,不过最多的还是黄豆,摊位边上还有不少带着荚的毛豆,水灵灵的看着喜人,李承乾上千拿了一把豆子,放在手里捻了捻,果实成熟,今年倒算得上是好年景。
“豆子怎么卖?”
那摊户见着一个小孩问豆子,呲牙深处一根手指说:“十文钱一斤,若是买的多九文钱也成。”说着又指了指边上那盆毛豆说到:“那边的十五文钱一斤。”
有些家资的人总是喜欢用毛豆佐酒,算是些小菜,是以毛豆总是比黄豆买的贵一些,更何况现在毛豆即将过气候,这茬黄豆过了之后,可就没得吃了。
“来三斤毛豆,另外你这有没有豆薪,若是有的话来上两捆,另算钱。”说着从身手侍卫哪里拿出半吊钱,挨个的输给那摊户看看,却是没想到遭来摊户一阵鄙夷。
“小公子怕不是本乡的吧,咱河北人可没你那么小气,数钱还挨着个的数,咱好歹也是上过族学的。”
说着劈手夺过侍卫的一吊钱,五个五个的数了四十五文,速度之快,让李承乾一阵失语,在长安的时候,不少人都是不太熟悉数字,非得一个个数清楚了,不然容易乱。
另外听这小贩上过族学,顿时来了兴趣。
“大叔还上过族学?上了几年?”
那贩子称了三斤毛豆,装进侍卫递给他的麻布袋子里,一边转身那薪柴,一遍对着李承乾说到:“咱这十里八乡的差不多都上过族学,先生都是本家请的,或是本家先生自己教,小时候上过两年,家里觉得学不好,也就不去了,这薪柴收好了您~一共三文。”说着憨憨笑了一声:“这薪柴本来是不收钱的,谁教你不是本乡人呢。”
呵呵~
李承乾与众人都是耷下了脸,看着那洋洋得意的小贩恨不得一脚踹上去,外乡人跟你有仇是怎的?
卢家就在城东,离着李承乾买黄豆的地方没多远,不过是三五十步的路程,此时的卢家却是另一番景象,钟鼓齐鸣,鼓乐交加,似是在听歌舞,众人刚到门口,就看见中门四场打开,一个身穿白色襦裙的老者迎面走了上来,见着李承乾轻哼了一声,不过还是恭恭敬敬的势力,说到:“臣~卢守成~见过太子殿下。”
众人显然是没想到卢家竟然开中门迎接自己,李承乾也是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点发蒙,看见卢老依旧在见礼,李承乾亦是赶紧恭恭敬敬的回了一礼轻声说道:“见过卢老~此番前去涿郡,路过贵地,叨扰了~”
卢守成起身一笑,并不多言,侧身过身子,对着李承乾说到:“寒舍简陋~还蒙不弃。”
“五大姓之一的卢家若是寒舍,那其余几家不就成了窝棚?此言我定要与几位老先生好好交代一番。”看着卢守成脸色有些涨红,李承乾调皮的眨了眨眼,噗嗤一笑,将手中的麻袋递给边上的管家说到:“你家老爷火气太大,买了些毛豆,给你家老爷泄泻火,原本想着买些凤梨酥的,却是走遍了城里都没碰见一家,范阳跟长安却是差了许多。”
听闻此言,卢家仆役无不怒目而视,管家亦是死死的抓着麻布袋子,脸色有些涨红,不过终究还是弓身感谢。
卢守成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竟然气的哈哈笑了起来,上前拉住李承乾的袖子就怒声说道:“老夫不较先前你我之恶,大开中门以礼相待,你这竖子竟然如此羞辱与我,来来来~老夫跟你好好讨教讨教,老夫火气怎的就大了,这范阳怎的就比不上长安了。”说着连拉带拽的拉着李承乾进了卢府,留下几十名亲卫一脸懵逼。
“卢老失礼了~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