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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说的确实在理,万一被鞑子大军围死,命都没了哪里还有享受的机会,先撤退了也是对的,何况今后还能打回来呢!
第69章 黑云压城 闻敌至集兵备战()
海州光复已经十来日,尚未遭到反攻,不过谁都明白,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元廷不可能放任一颗钉子扎在自己的心腹之地,进剿是必然的,只不过迟一点早一点的问题。从远出百里的斥候传回的消息来看,这段时间周边各地的元军丝毫没有闲着,驿马往来的批次多了很多,粮草和人员的调动的也相当频繁,这是憋足了劲要来一个重击的节奏。在海州区域内还出现了不少鬼鬼祟祟的家伙,张镝已下令宵禁,并要求本地居民互保,严查不明身份的外来人员,被查出来确凿是元军奸细的已经抓了十几个,没被抓的显然会更多。尽管排查严密,所有嫌疑人员都被隔离控制起来,但海州的虚实想必早已传入了元军之中。
元军确实早已获悉海州的变故,淮北至山东之间的所有城池都已经加强了戒备,不会再有给人突袭的机会,当然其实张镝也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再去夺城,目前已经基本采取了守势。
按理元军应该早就来了,拖了十天还没来进攻的原因,乃是蒙古人占据的地盘太广,导致兵力过于分散。
其中伯颜统帅的征宋大军主力都在扬州、常州、平江、镇江等沿江重地,不可能放弃节节胜利的大好形势而回师攻打小小的海州;而京湖、川东的部队距离太远,估计等他们赶到了黄花菜都凉了;稍近一点的河南、山东等地驻军却因为蒙古宗王海都的叛乱而被大量征调北上,也难以再抽出更多的人马。这么一来就给海州留出了一点缓冲的时间。
这里要略略说一说海都这个人,张镝能顺利钻了海州的空子,某种程度上还得感谢他。海都是蒙古帝国第二任大汗窝阔台的后裔,原本是有机会成为大汗的,因为成吉思汗死前曾说过“只要窝阔台有一个吃奶的后代,都比其他人优先继承汗位。”前几任大汗确实都在窝阔台一系传承,但后来成吉思汗幼子托雷的后人蒙哥从窝阔台一系抢过了汗位,这使得海都心存不满,蒙哥死后,海都在忽必烈和阿里不哥争夺大汗的过程中又站错了队,支持了阿里不哥,公然的得罪了忽必烈。如此一来,他就干脆撕破脸,坚定了叛乱的步伐,联合了草原上的其他蒙古宗王,自立为汗,建立起窝阔台汗国。
就此西部诸王公开叛乱元朝,使得忽必烈不得不将兵力重心放在镇压西部诸王内乱上面。在几次战役之中,虽然元军一直占在上风,但是海都也不是吃素的,元廷一直未曾彻底击败海都。
这对忽必烈而言如鲠在喉,因为蒙古人虽然已经入主中原几十年,但潜意识里还是把草原旧地作为自己的根本,以至于年初忽必烈还召伯颜入觐,有意暂停伐宋,调回部队专心对付北方叛乱,只不过因伯颜的坚持,忽必烈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正因这些原因,使得元廷多花了一些时间调兵遣将,张镝也更多一些时间做好部署,但元廷毕竟是如此强盛的一个国家,尽管面对着多线作战的情况,仍旧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腾出手来对付海州的变局。
当前元廷以右丞相伯颜为南征军总指挥,统领左中右三路大军征伐大宋,除伯颜自领中军外,又以行省参知政事阿剌罕为右路军统帅,另一名行省参知政事董文炳为左路军统帅。另外又以签枢密院事别里迷失为淮东招讨使,留守后方,监视、牵制两淮,坐镇在淮安、清河一线。
根据就近原则,海州的变乱被交由别里迷失处置,当前与别里迷失正面对峙的两淮宋军算得上是大宋最后几支精锐部队之一,所以元军的压力不小,不过别里迷失乃是元军当中久经战事的老将,从初始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后,很快就做出了部署。好在两淮宋军并未与海州配合行动,使得他能够从并不充足的兵力中腾挪出一部人马。先令右卫亲军都指挥使秃蛮带,万户撒思吉为正副统帅,率领所部蒙古汉军一万二千人向海州集中,又命泗州、邳州守军运送船只一千艘沿河前往下游的海州地带汇聚。
元军的动向通过派往前方的斥候源源不断地传回来,海州城顿时笼罩到了浓重的战争阴云之下。
张镝分析了情报,基本可以确定前来对付他的元军不少于一万人,差不多是己方现有兵力的三倍之多,而且步骑兼具,水陆并进,看来敌人对自己是充分重视的。
敌强我弱,形势严峻,这一仗似乎不太好打,必须好好谋划一番。张镝很清楚己方兵力不多,三正两翼五个营若分守多处极易被敌人各个击破,必须聚合起来捏成一个拳头。譬如一只手,若是五指张开力量就分散了,所以一般的攻击架势总是握紧拳头聚力于一点,这样更容易把对手打痛。所以海州、朐山、石秋三城的部队都将撤出,集中到东海军一地,因为东海军陆海相隔,进可攻退可守,正好能发挥己方的水战优势。
情报中已知元军有战船千艘,而原来的昌国军现在的忠胜军前军却只有五十余艘船。不过元军的船只全都是些内河小船,与忠胜军的大舰无法相提并论,不说那五艘装备铜铳的“炮船”,便是最小的蒙冲和多桨船也比元军的船只更大更强。当然,为弥补数量上的劣势,张镝下令征发民船,海州与东海军等地的渔船、商船一律被忠胜军征调一空,这么做既增加了己方的海上力量,也杜绝了有人用船资敌。战时军官,也没有哪个船主敢拒绝,而且张镝做事有分寸,征船都是给了凭据的,因忠胜军的口碑甚好,船户大多自愿,几天里共征得大小船只七八百只。
征调船只,聚集部队的同时,四个城池当中所有能用的军资和器械也都被装船运往东海,府库中多余的粮食和难以搬走的财物则全部散给城中百姓,临走之前又大大的收了一波民心。海州百姓有感于这份恩德,纷纷扶老携幼前来送别,胡隶和张镝等将领都被人群围住,人们眼泪汪汪的扯着他们衣袖挽留。无怪乎他们的挽留,因为像这样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的部队实在是太少见了。更难得的是他们不仅不扰民,反而惠民,大量贫苦之人受其赈济,实为古今少有的仁义之师。
第70章 隔水对峙 试以舟师克步骑()
东海军城,从渡口方向快速奔来两骑,进了城门,从马上跃下两员少年将军,这两人乃是兄弟俩,姚氏八雄之中的姚七、姚八。
这姚家八兄弟个个是好汉,其中第七、第八两位最小的兄弟素来被并称为“少年俊杰姚十五”,盖因七八相加得十五的意思。姚七时年二十,姚八年方十八,他二人成长之时,姚大的小刀会已经初成规模,有条件专门培养两位小弟弟。故而姚七姚八年纪虽小,十八般武艺都是娴熟,更能上马骑射,这在缺乏骑兵的忠胜军中十分难得,所以才被委以哨探之任。
“探查清楚了?”城楼之上,早已等候的张镝见二姚绝尘归来,立刻询问军情。
“探清了,鞑子大军已过朐山,前锋游骑逼近海州十里!”
“兵力如何?有多少真鞑?”
“骑兵不下两千,看着都像真蒙古;步卒约有万人,应当是为汉军。”
一万两千人的规模倒与张镝的心理预期差不多,其中真蒙古看着只有两千人,其实也不算少了。这时期蒙古人全族丁壮不过几十万人,虽然个个都是马背上的战士,但被分到了几千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土地上,就如汤锅里撒了一把胡椒面,显得微不足道了。而且蒙古人的内部还在逐渐分裂,西部和北部几个汗国早已自成一体,海都等宗王还不断反叛。当前元廷内部实际可用的真蒙古兵不过二十来万,加上第二等的色目人仆从军也不过三四十万。所以攻宋的主力早就已经是灭金以后的北方汉人以及大量的宋人降军,甚至可以说这时的蒙宋战争实质上就是北方汉人打南方汉人。如董文炳、吕文焕、张弘范等灭宋急先锋其实都是汉人,但由于时代所限,这时候的人们没有那么强的民族意识,尤其北方汉人被辽、金两个异族政权统治了几百年,对宋国早已没有什么故国感情,个人考虑的都只有自身利益。甚至对于元廷的四等人制度北地汉人都没有多少反对的,反而因为有更低一等的南方汉人而沾沾自喜。
若说元廷统治区内蒙古人是老爷,色目人就算是管家,而北方汉人、高丽人等则是仆役,南方汉人是比仆役更低一级的奴隶,在老爷的指使下,最直接驱使和折磨奴隶们的正是那些仆役,他们却不想自己与奴隶们本就是难兄难弟,是血脉相连的同族。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如果不说后来汉人们的民族觉醒,光从现阶段而言,蒙古人的四等人制度几乎就是成功的。“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古来都是如此。
两千蒙古骑兵,一万汉军步卒,在右卫亲军都指挥使秃蛮带,万户撒思吉统领下逼近海州,目前其主力虽然还在数十里以外,但因海州、朐山、石秋的部队早在两三日前就撤回东海,城池已经不设防了,使得元军仅以几百游骑前驱就不费吹灰之力先拿下了三城。
元军前锋进城半日后,后续的大队人马也都开到了海州城外,密匝匝的队伍让海州全城百姓惊慌不已。短短半个月,这些征服者再一次成为了海州的主人。
相比于宋军,这个时期的元军作战效率是很高的,秃蛮带和撒思吉两名将领也都是经验丰富的宿将。他们并不进城休整,大队人马直接经过城下往东进发,只派遣几支小队进城筹粮。
蒙古人的传统中基本不用为粮草担忧,他们看似简陋的后勤供给模式却总是发挥出令人畏惧的威力。征伐之时,他们可以依靠极差的游牧民族食物,如黍米、干奶酪、腌肉和发酵马奶而维持相当长的时间。在特别紧急的情况下,他们甚至会在马脖子上切开一条血管喝马血。
如今蒙古人虽然占据了中原大部领土,但除了在最重要的腹心之地征粮收税,其余的地方往往继续采用原先那种粗犷的后勤保障模式,像这一次前来征剿海州,一万多人的供给基本还是要靠就地取食。而海州三城府库已然净空,一粒粮食也没留下,所以就地取食的意思自然就是向百姓摊派征粮。海州百姓刚接受过宋军恩惠,转眼又要受元军的盘剥,这对比就鲜明了。
人马过万,无边无岸,一阵人喊马嘶当中,上万元军沿着正对东海军的河口扎起营寨。
该来的终于来了。
元军极重情报侦查,战前游骑最多可以前出二百里,这次在主力到达至前,其前锋数十骑早已在此地巡游多时,并与忠胜军留守河口的一支五十人小队相遇,双方互射了一阵,不过伤亡都很有限。这支忠胜军的留守小队本就不是用来前沿阻敌的,稍一接触就退到了早就预备好的船中。张镝本就没打算在陆地上开战,无论步兵还是骑兵,只要到了东海军地界,那就都得下水来战。
张镝、胡隶是从水上起家,其本部沿海招募,大多善水,更有水战经验。而其中较突出的不是最精锐的第一营,反而是杂牌充斥的第三营。陈闵加入官军后仍旧用着“东海龙王”名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