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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良小心地说:“主任,我想节期间休几天假,回家看看,从毕业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去过。”
常欢翻了一下请假条,眼皮都没抬一下,说:“你们刚来的按比例只能休一个人,周扬是外省人,已经在你前面请了假,周站长也打了招呼,我已经准了他的假,所以已经没了名额,节期间你就回不去了,只能等过年收了假回去了。”
跟自己预想的结果一样,陆良心里还是不舒服,明白常欢这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大过年的,谁不想去回去跟家人团聚。
陆良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办公室,没办法,周扬是办公室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常欢哪能不给他假期。
事情已成现实,再埋怨也没用,陆良已经做好准备过自己在外乡渡过的第一个节了。陆良跟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不能回去过年的事情,母亲何仙花听了很是不高兴,多少年了都习惯了一家人团圆着过节,突然要少一个人,心里肯定不舒服。陆良不好说得太清楚,拿工作忙搪塞了。
年二十六假期就开始了,站里的人该休假的休假,该探亲的探亲,郭强也回去了,只剩下几个走不掉的,在显得空荡荡的站里缩着,要么百无聊赖地打牌,要么挤在值班室里看电视,陆良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钟崇峰打来了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老家,得知陆良不能回,就自己带着老婆孩子回去了。钱老四也回去了,平时闲暇时一起玩的人都已经回家过年了,留下陆良更觉形只影单。
正当他满怀落寞时,有电话找他,他好比久行沙漠的旅客突然听到了亲人的消息。有些意外,电话是赵荣打来的,得知陆良不能回去,那头的赵荣犹豫了一下,说:“过年的时候车票紧,我没有买到车票,就留在草海了,有时间的话就到我这边来。”
陆良的心多少有了些安慰,终于在孤单的时候可以有个地方去了,并且还是他愿意去的地方。
转眼三十到了,天yinyin的,又是余嘉华值班,他与陆良组织战士们贴上对联,挂上灯笼,站里边多了些喜庆的气氛,但由于人少,还是有些冷清。
陆良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骂了一句,老子的心情够糟的了,老天你难道还要在除夕之夜飘点雪不成。
还真应验了陆良的话,下午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开始时还只是零星,几个雪片,渐渐地,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雪花漫天地飘落,战士们兴奋了,都挤在走廊下看雪。雪落在地上,瞬间融化,但更多的雪花落下来,盖住了融化的雪。一会儿功夫,地上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余嘉华端着一杯热茶,应景地说:“瑞雪兆丰年。”
陆良没有这般好心情,对了一句:“冷天好饮酒。”
余嘉华看出陆良的兴致不高,问了一句:“小陆,怎么不回家?”
陆良递给他一支烟,叹了口气:“没请下假来。”
余嘉华说:“是常主任没批假吧。”
陆良没有做声,余嘉华一脸的不平:“他就是对我们业务处出来的人有意见,周扬还不是一样回去了。”
陆良咬了咬牙,把不满压在心里。余嘉华看了看表,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外面的鞭炮声已经很密集,隔了空中落下的雪,声音有些闷,有些钝。
余嘉华让战士把准备好的一堆各式各样的鞭炮拿到院子里,战士们立马兴奋起来,纷纷动手,于是天上响的,地下炸的,带花的,带焰的,一起响了起来。
放了半个多小时才放完,院子里一片纸屑嵌在雪地里,很快被雪掩盖。
放完了鞭炮,就是聚餐时间了,餐厅准备了两桌菜,有鱼有虾,很是丰盛,还少见地摆上了酒。
大家都坐下后,余嘉华让大家都倒满了酒,陆良不喜欢喝白酒,给自己倒上了啤酒。
余嘉华端着酒杯站起来,代表已经在家里跟家人聚在一起热闹过年的站领导敬大家一杯酒,陆良把酒一饮而尽。
余嘉华把酒给陆良倒上,说:“冷天好喝酒,小陆,我陪你多喝几杯,酒喝多了不想家。”
两人对饮了几杯,陆良又去战士那边挨个敬了一圈,接着战士们一个个过来又敬了回来。一来一回下来,陆良七八瓶啤酒下肚,已经有些醉了。
余嘉华则已经喝醉,搂着陆良发了一大堆的牢sāo,内容几乎全都是针对常欢的,看来余嘉华对常欢的意见真的是不小,趁着常欢不在,索xing把牢sāo发个够。
到了八点多,几个清醒的战士回去看节晚会了,几个喝得差不多了的战士还在那里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在这个特殊的ri子里,这帮远离家乡的人把对家人对亲情的渴望都发泄在了酒上。
陆良叫来两个人把余嘉华抬到了房间休息,自己则缓步走到了外面。门卫室旁的电话边围了几个人,在等着给家里打电话,陆良竖起领子,挡住还在落下的雪花,脚步有些踉跄地向荣饭馆走去。
雪已经积了两三公分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在心里挺舒服, 陆良使劲地踩着,背后留下一道深深的脚印。
荣饭馆里亮着灯,那透着光的窗子在冰天雪地里,分外地温暖,陆良加快了脚步。
听到敲门声,赵荣打开了门,看到外面披着雪花的陆良,眼睛里的光亮了起来,把陆良拉了进来,在门口打了打雪花,便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卧室。
里面的炉火烧得正旺,火苗子蹿出老高,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菜,用盘子扣住保暖。
让陆良坐下,赵荣倒了两杯热水,腾腾的热气一直飘到顶棚上。有火有菜有热气,就有了家的温暖,陆良那颗因为思乡而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赵荣拿过两个杯子,给自己与陆良倒上了啤酒,望着陆良举起了杯。陆良碰了一下杯,举着杯子,在灯光下透过清亮的啤酒望着赵荣说:“终于找到了这种感觉。”
赵荣把酒喝光,笑着说:“什么感觉?”
陆良低头上头说:“温暖。”
赵荣呵呵一笑:“别人都说你心狠,我看你这人的心思可够细腻的。”
陆良问:“谁说我心狠?”
赵荣说:“码头工人啊。”
陆良一笑:“他们哪里懂得我的心。”
赵荣笑着说:“我懂。”
陆良望着赵荣,她穿了一件淡黄sè的羽绒服,头发刚刚洗过,蓬松地披在肩膀上,白晰的脸庞上蒙着一层暖暖的光晕。
陆良问:“你丈夫没回家啊?”
赵荣淡淡一笑:“他现在在老外的船上打工,老外没有过节的习惯,所以他也就没有假期。”
赵荣想回避这个话题,转眼一脸灿烂的笑容说:“我的户口已经落过来了,孩子也落了下来,以后就可以直接在这里上学了,这事还真的要谢谢你,来,我敬你一杯。”
陆良将酒饮尽,说:“这事多亏了钟大哥。”
两人边吃边谈,听着外面远远近近的鞭炮声,享受着异乡难得的温暖。
陆良已经喝了不少酒,思绪渐渐地有些迷离。他讲起了儿时与伙伴们一起在下了雪的田野里抓兔子,雪地上一行行梅花般的小小脚印就是他们追踪的对象,追下去便有兔子惊起,离弦之箭般地蹿出,狗便追了上去。即使一天下来湿了鞋子,湿了衣服,少有收获,但那份欢乐却至今常在他的梦里出现。
赵荣也有些醉意,她了说起了自己曾经被杂志上一幅公园里大雪掩埋下一条长椅的相片所吸引,那厚厚的积雪下仿佛是童话般的世界,她决定报考东北的一所大学,最后的结果却没被录取,这成了她人生最大的遗憾。
外面雪花静静地落下,鞭炮声逐渐稀落,已近午夜。赵荣已经醉了,她对陆良说:“走,陪我到外面看看雪吧。”
两人推门走了出去,外面已成银妆素裹的世界,让这个夜晚不是那么的黑。远处的夜空一枚烟花绽放开来,四散的焰火如梨树开花,照亮了半个天空,陆良一时有些发呆,有种恍然不知置身何处的感觉。
突然一头上一凉,脖子里已经落满了冰凉的雪,原来赵荣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捏成雪球,打在了他的头上。
陆良的童心顿起,抓起一把雪,追上赵荣,硬是塞进了她的脖子里。
赵荣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雪夜里传出老远。赵荣拦抖落脖子里的雪,追了上来,抱住陆良的腰,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把他摔在地上。陆良抱着赵荣也把他拖倒在地上,赵荣紧紧地抱住他,在地上翻滚。两人都已经醉了,借着酒力,两人较起了劲,都想把对方压在下面。两人紧抱着一直滚出去老远,赵荣终因体力不如陆良,被他紧紧地压在雪地上。
陆良喘着粗气,凝望着赵荣的脸,在微弱的雪光下,赵荣紧闭着眼睛,皱着秀眉,眼角滚出一滴透亮的泪珠,那是一颗饱受孤单无助后温暖的泪水。陆良那尝试着紧闭的心被这颗晶莹的泪珠浸软了,他更紧地抱住了赵荣,仿佛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赵荣在陆良的背上摩挲着,喃喃地说:“别松开我,抱我到屋里去。”
陆良紧紧地抱着赵荣,弓身站起抱着赵荣走向房间。房间内火苗还在欢快地跳动,温暖如故,陆良将赵荣放在床上,刚要起身,却被赵荣更紧地抱住。
陆良喘着气说:“灯”
赵荣紧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陆良埋下头,嘴唇狠狠地印上了赵荣那吐着温暖的双唇,冰凉的右手撩开层层的衣服,钻了进去,落在温暖柔软的双峰之间,握住一颗顶立于峰顶的珍珠。赵荣如被捏住七寸的蛇儿,身体尽力伸开,头往后仰,口中发出一声长长的**,那声音充满了满足、充满了期待
三十六、回家过年()
第二天陆良睁开眼睛,天光已是大亮,在外面雪光的映照下,房间比平ri亮了许多。桌子上零乱地摆着昨晚的剩菜,炉火已经熄了。
一夜的疯狂让陆良睡得很沉,赵荣光滑的身子伏在他身上,长长的头发垂在他**的脸膛上,有些痒。陆良低头一看赵荣的脸,她早就醒了,正大睁着眼睛出神。
陆良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问道:“想什么呢?”
赵荣动了动,又慵懒在伏在他身上,用手指在他胸膛上胡乱地画着,没有出声。
陆良又问:“是不是怪我了?”
赵荣摇了摇头,轻声问道:“以后你还会来么?”
陆良点点头,赵荣这才高兴起来,双手撑起身子,说:“快起来,你生上火,我给你做饭吃,肯定饿了吧?”
陆良笑着说:“不饿,就是累坏了。”
赵荣笑着挠了挠他的胳肢窝,开始穿衣服。陆良不舍地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赵荣把他的手拿开,说:“你想冻死我啊,没有火,太冷了,快起床。”
陆良担心自己一夜未归,站里边会找他,也赶快穿衣起床。
陆良从厨房的炉子里夹了一块煤过来,放在炉膛里,又加了些新煤,不一会儿,火苗就上来了。
赵荣手脚麻利地收拾好桌子上的碗筷,做了两碗鸡蛋面,吃完面,陆良赶快出了门。外面天晴雪住,积雪已经有半尺厚,昨晚两人留下的痕迹被掩盖得踪迹全无。两人的关系走出了这一步,陆良又是兴奋,又是紧张。赵荣在门后